萬興中沒想到，這賀主任一來就想挖走自己早就看好的苗子，他當下就急了：“賀偉業你怎么一過來就挖我墻角，赫知青是我們機械廠看好的種子選手，你們紡織廠還得排隊�！�
  “那赫知青也不是你們廠的人吧，她有選擇的自由，更何況人家赫知青在我們紡織廠比在你們機械廠更能發光發熱！”
  赫知瑜哭笑不得地看著兩個人：“您二位別爭了，我妹妹在大隊里還有兩個廠要管呢，短期不會再進別的廠了�！�
  其他人都驚訝了，這年輕的知青本事還不小，萬興中這才給赫知靈介紹西區紡織廠的生產部的賀主任，這次合作就是和他們廠合作參加展銷會。
  赫知靈禮貌地打了招呼。
  賀主任不死心又問了一句：“你真的不考慮來紡織廠嗎？我們福利待遇肯定開到最高！”
  “賀主任，大隊那邊我確實走不開，不過咱們可以合作啊。”
  “噢？怎么合作？”
  “我給紡織廠提供設計和圖紙，不用去坐班，您看如何？”
  賀主任臉上堆滿了笑，道：“這個合作可以研究，赫知青你明天抽空過來西城紡織廠，我們可以詳談。”
  “行，到時候咱們再說�！�
  送走賀主任，萬廠長又返回來了。
  “赫知青，你看你都打算和紡織廠合作，你看咱們機械廠這邊……每個月只需要來一天，主要就是銷售上的一些問題�！�
  有錢不賺王八蛋，接！
  “萬叔，只要獎金豐厚，我是可以接受的。”
  萬興中心滿意足地離開，趕緊讓辦公室擬合同去了。
  晚上回到住處，赫知瑜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拉赫知靈看前面。
  赫媽媽竟然坐在公寓樓下和守門的老爺子聊天。
  “媽媽，你怎么來了？”
  “你一走幾天也不回來，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小瑜不是也要去羊城嗎？我想著過來收拾收拾，準備點干糧在車上吃啊�！�
  赫知靈一拍腦門兒，哎喲，忘了這事了！
  旁邊的大爺插了一句：“赫工，你媽媽剛才在旁邊供銷社買了好些東西呢，還挺重�！�
  赫知瑜趕緊上前提東西，沉甸甸的，看著媽媽疲憊的樣子，心里酸得不行。
  第二天，赫知靈獨自去了西城紡織廠。
  賀主任熱情地招待了她，先帶她去成衣區轉了一圈。
  “咱們廠的成衣樣式只有那幾款，說實話每年我們都參加展銷會，可是成衣區訂單實在是太少了�！�
  “你們也是想要更多的外匯訂單對吧�！�
  “當然，外匯是硬指標，你設計的那些衣服版型都很立體，我在上一次展銷會上看到過外國人穿類似的，你看能不能再多出一些款式，我們是第三期，會晚10來天，時間上還來得及�！�
  “好，那咱們聊一聊設計費的問題，我這邊設計一件衣服的價格是30元，成套是50元，如果我設計的衣服訂單少于500，我不收錢，白送。但是衣服訂單大于一萬單，多出來的每一件，我要提成1%，訂單大于五萬單，每件我要提成3%�！�
  賀主任叫了幾個人在會議室里討論這個方案的可行性，赫知靈在一旁自在地喝茶。
  這種合作方式太新穎了，他們也是聞所未聞，經過激烈的討論后，他們拿出了另一個方案，每個月設計一套衣服，訂單大于三萬，提成1%，其他的就不分了。
  赫知靈搖搖頭，“我可以做出讓步，每個季度設計五套，可以組合賣也可以分開賣，訂單大于兩萬單，提成1%，訂單大于五萬件，提成2%，訂單大于10萬單，我要提成5%。
  又是一番討論過后，  方案定下來了，賀主任馬上帶著赫知靈去找廠長簽字。
  廠長看了這個倒沒說什么，只說可以嘗試，赫知靈成功簽了合同，高高興興地準備離開。
  正走到大門口，一個身影擋住了赫知靈的去路，赫知靈一看這不是前幾天在機械廠碰到的那個和萬廠長嗆聲的紡織廠女工嗎？
  張燕沒想到在這兒看到在機械廠下她面子的知青。
  “你在這兒干嘛？”
  赫知靈對這個姑娘的總結就是，技不如人，所以惱羞成怒！
  “張同志啊，你好，我來這邊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你來找工作的？這里沒有適合你的工作，以后不要再來了！”張燕語氣生硬。
  赫知靈還沒說話，送她出來的小哥聽到張燕的話簡直兩眼一黑，這位可是賀主任請來的大佬，得罪不得！他趕緊把張燕拉到一邊：“你在瞎說什么？赫同志是主任特意請來的�！�
  張燕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了看赫知靈：“她？怎么可能！她還這么年輕！”
  那小哥沒管她，趕緊給赫知靈賠笑：“赫同志，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先帶她進去了，賀主任會收拾她的�！�
  說著，他就拖著張燕往里面去了。
  赫知靈搖了搖頭，又是一個缺了一根筋的人，這種人最常做吃力不討好的事，看不清形式，性格執拗，做事刻板，要么過于自信，要么過于自卑，不是壞人，但容易被有心人帶偏，也不知道是哪個冤大頭領導的親戚。
  萬興中是中午來的，本想請她們吃一頓飯的，沒想到自己還蹭了一頓，他把合同和公章都帶來了。
  機械廠這邊倒是一點都沒有藏私，每個月來一天對銷售部的員工進行培訓，一個月40的工資，銷售方案被采納了，給3%的提成。
  赫知靈爽快地簽了字，搞培訓打雞血畫大餅她是挺在行的！
  媽媽驚嘆她的能力，她這一來一回，賺的錢都比她哥高了。
  赫知靈拍了拍胸脯：“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以后我還要賺更多的錢，說不定當首富呢！”
  “你當首富，那我豈不是資本主義太太了？這可不行，我可是光榮的無產階級人士！”
  “說不定以后開放了呢？到時候家家戶戶都能做生意，我自己也辦廠、辦商場，等我賺了錢，我就去辦學校，讓所有上不起學的孩子都有學上，有書可讀，等他們長大了，再提供崗位給他們，等大家都老了，  就開個養老院給他們養老。這就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這個想法好，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那一天！”
  “當然，一定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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