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心插柳
臺下看熱鬧的人正入神地看著舞臺上的表演,就在此時樂曲戛然而止。
這時有一位身穿藍色呢子上衣,腰系寬虎皮腰帶,頭戴方帽的中年男子大步登上舞臺。
他伸出雙手輕輕上下擺動,示意大家安靜,臺下看客逐漸安靜下來。
“臺下的各位朋友們,鄙人姓宋。歡迎各位大駕光臨鄙人的樂音閣,捧場本教坊今日舉行的樂師招募大會,”
話音未落,臺下掌聲響起。
“凡今日參加的樂均有機會拔得頭籌!”此話一出,舞臺后的樂師也騷動了起來。
“本次比賽的獎勵想必大家都已經聽說了。請允許我在這里再重復一遍:本次比賽的前三名可以得到的三個獎勵:第一、可以成為我們樂坊的座上賓,可以隨時進入坊欣賞最新的樂曲。”
臺下掌聲雷動,我旁邊的陸甲和李乙也在賣力的鼓掌。
宋老板繼續說:“第二、可以成為我們教坊的教習師傅,帶領本坊的樂師學習最優秀的樂藝技能。”
“宋老板,這第三個好處呢?”臺下有人高聲問。
“這第三嘛,本教坊是大曦國最大的教坊,封城皇城每年會進行樂師招募比賽,我們會把優秀的樂師推薦進入到皇宮里,讓他的技能有更大更好的舞臺去發揮……”
宋老板的話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此時周圍的人已經開始等不及的議論起來。
“這一次的教坊的確是下了血本,開出的這些條件也足夠誘人,就看能不能吸引好的樂師了加入了。”
緊張的招募比賽已經開始,參加的樂師一個接一個的登臺表演。
這些樂師彈奏技能都非常的高超,臺下鼓掌喝彩聲不斷。
當然這是在浩城百姓的眼里,在我的眼里面,他們的彈奏技藝不足我的三分之一。
我為什么這么自信呢?
我十年艱苦的學習的過程,以及我參加的大大小小的比賽足以證明!
幾個樂師分別登臺彈奏了之后,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舞臺一側,是他!
那天的白衣公子,他今天穿著飄逸的青色衣服。
微風吹過,他臉龐的劉海飛起來,露出棱角分明的臉,簡直帥了我一臉。
他身后跟著一位眉清目秀的隨從,懷中抱著一個長方形的布包。
臺下響起一片尖叫聲,好多女子都露出了崇拜的神情。
“哇,他是我喜歡的類型!”一個小姑娘尖叫著。
“簡直是我的夢中情郎!”另一個瘦小的姑娘閉著眼睛,臉上露出幸福的笑。
這是人群當中浩京的大姑娘小媳婦對他的評價。
對這些我并不關心,我在乎的是他的琴藝如何?
我的視線緊緊盯著舞臺。
他登臺后,隨從快速打開了抱著的布包,里面露出了一把顏色古樸的琴。
他輕輕的撫摸著,像撫摸珍奇的寶貝。
緊接著坐直了身子,隨即彈奏了起來。
“錚”的一聲,沉寂的古琴再奏清商,弦音溫勁,蒼韻松古,渾厚余音更似月華傾瀉般流淌著。
現場一瞬間安靜了,人們屏住呼吸欣賞這琴聲。
我仔細觀察他彈奏的樂器,跟我之前彈奏的古琴很像。
他彈奏的手法與我之前彈奏的古琴別無二致,琴的音色也相差無幾。
我更有信心,我的技藝可以很好的發揮構,外界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
很快一曲彈奏完成,琴音漸漸消失。眾人皆沉醉琴音中。
我提前悄悄地開始行動:從人群中擠到了宋老板的身邊。
他正認真的看著臺上的演奏。
“宋老板,打擾了!在下有一事相求。”我認真的說。
“你是誰?找我何事?”宋老板目光銳利的盯著我。
“我叫凌靜,實不相瞞我是一名樂師。看到貴坊在舉行樂師招募比賽,在下實在技癢,想要上臺跟其他樂師一較高下。”我把我的想法一股腦說出來。
“你說你是樂師,怎么讓我相信?”宋老板目露懷疑之色。
“我理解宋老板的擔憂,琴藝之事做不得假,我既然敢在你面前提出登臺,就不怕別人的指摘。”
“說的有道理!我看你身無長物,拿什么演奏?”宋老板打量著我。
“樂器的事還勞煩宋老板。我需要一把古琴,我要提前熟悉古琴,才能彈的更好。”
宋老板點點頭,讓身后的小廝帶著我去了舞臺后面,那里有幾個樂師在等待。
小廝讓我稍等,不多時他去取了一把古琴放在我面前。
“公子,宋老板讓你在此等候比賽。”
“好的,有勞了!”我點頭道謝。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等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終于輪到我了。
我登臺后向大家彎腰行禮,這樣的場景我穿越前經常會經歷,心情也平穩的多。
我緩緩地坐在那把古琴旁邊,輕抬手指。
我的微側著頭,食指白皙又修長,在一個個琴弦上面快速的撥弄著,清越悠揚的琴聲從指下流瀉而出。
隨著琴聲,我的眼前仿佛踏進蒼翠蓊郁的樹林,瞥見了潺潺的小溪,啾啾的鳥鳴。
一片幽靜又生機勃勃的林中盛景,如畫卷一般在眾人面前緩緩拉開。
我不經意看到臺下的看客張大了嘴巴,忘記了呼吸,忘記了談論,似乎被我彈奏的聲音所打動。
每個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豎的再高一些,不想漏掉一個音符。
一曲彈畢,臺下的人久久不能回神,仿佛暢游在遙遠而美麗的仙境。
他們的嘴巴都大大的張著,似乎被人定住了一樣。
最先回神的是教坊的老板,他不禁暗喜:“沒想到無心插柳,在這里發現了如此高超技藝的樂師,我一定要說服他到教坊,哪怕出再多的錢要留下他。”
周圍的群眾,在宋老板登上了舞臺后,方才醒悟過來,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久久不息。
宋老板站在舞臺上喊道:“各位,請不要請不要太過喧嘩。請允許鄙人講兩句,大家在聽了這么多樂師的彈奏之后,想必大家心里對技藝高超的樂師已經有了選擇。”
“對,對,對!”眾人附和著。
宋老板接著高聲說:“大家接下來請根據自己的心意,把你心中最喜歡的樂師的號碼喊出來。”
大家都爭先恐后地喊出心儀的號碼,在經過了幾輪的篩選之后,我和另外兩位樂師留了下來。
他們的琴藝與我相比不相上下,但是他們琴聲的變化和境界卻不及我。
在最后一輪的激烈地比賽之后,我依舊停留在了第一的位置上,也就很自然的會被受到宋老板邀請。
我能想象得到,教坊老板會想盡辦法說服我留下來,但是我心里很清楚:留在這里是我留在浩京的第一步,我最終的目標是要在這里安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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