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選擇

周顏呆呆站著原地，雙腿在打顫，她甚至不敢去看張韶蕓死不瞑目的眼睛。

她連一只雞都沒有殺過，而眼前卻出現一個活生生的死人。

周顏趕緊閉上了眼睛。

可身后立馬被周文山推了一把，她跌坐在張韶蕓的面前，手上沾染了嘴巴流下來的血水，反應過來抱著身體嚎啕大哭。

“嗚嗚嗚……不是我……以后你要找就找我哥哥去。”

“跟我沒關系。”

周文山哪里忍得了她浪費時間，用匕首抵著她脖子：“趕緊，快點，搭把手。”“要不然別怪哥哥手下無情。”

周文山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了，上一次還是被債主催促殺了他，一直沒有抓到兇手。

周顏害怕死人，更怕自己死了。

她也不知道哥哥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還是一直如此，只是隱藏得太好了。

她硬著頭皮在周文山的逼誘下和他一起把張韶蕓抬上周文山租的面包車。

隨后放進來后備箱里面，正要下車又被周文山拉住了。

“妹妹哪里去呢？跟我一塊去。”

“哥哥怕你偷偷摸摸報警。”這個妹妹真是慫的，周文山看她心不在焉殺掉的樣子把她拽上車。

拿個一個麻繩把她套在椅子上防止她跳車。

車子快速行駛，大約一個半小時后在一個河流邊停下來。

周圍雜草叢生，人煙稀少。

河水很臟，里面很多垃圾和很多從上流流下來的化學物品，讓人覺得離譜的是，在這樣骯臟的河水里面居然還能有魚。

周文山和周顏來到了河邊，小心翼翼的，看見周圍沒有人把張韶蕓的尸體給甩了下去。

這里的味道很濃烈，就算是尸體腐爛掉了也可以掩蓋住味道。

而且在這條流域，有很多打工人以及面臨壓力的大學生，時不時就有不堪重負的人來這里自殺，就算是尸體被人發現了，也不容易懷疑到他頭上。

周文山拋尸完拍了拍周顏的肩膀，“好妹妹，可別報警，要不然……呵呵。”

周文山說完以后獨自一個人上車，開著車子一個人就跑了，留下周顏一個人在風中凌亂。周顏環顧四周，這里荒郊野外。

這里因經常死人，所以被稱作亂葬崗，如今哥哥一個人跑了，她更慌張了。

跑在了路上，一邊跑一邊哭

跑摔跤了，又爬起來繼續跑。

直到跑到有人煙的地方才打了一輛車去學校，因為她下午有課，如果不去，她怕被人問起。

正是正午十分，周顏坐在講臺上教大家畫畫，投影上正是周顏畫得素描。

因為周文山的事情，周顏一直心不在焉，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消瘦的臉往下面落。

手上的畫時不時就被她畫錯，畫畫的水平也在她慌亂的心中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對于今天發生的一切，她不知道咋辦，改如何去做。

是應該跟警察說明，還是替哥哥隱瞞。可如果告訴警察……哥哥會不會回來找她……

思想斗爭許久以后，周顏終于拿出了手機用短信報警了，并把自己所在位置發了過去。

報警后，周顏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心情。

瞬間感覺心中壓力輕了一絲。

正在聚精會神畫畫的柳子晗用手撫去額頭山的汗水，抬起頭就看見周老師走神了。

如葡萄般漆黑的瞳孔寫滿了擔心。

在寂靜的教室里，他聲音奶奶開口詢問：“周老師，您今天身體不舒服嗎？”

“啊？”周顏從發呆中緩過神抬頭就看見了探著腦袋張望她的柳子晗。

見他好看的眼睛里面寫滿了擔心，“沒事，只是天氣太熱了寶貝，你們開空調沒事吧？”

像這種一年幾十萬只有有錢人才能上的貴族學校是有空調的。

可周顏考慮到不到十歲的小朋友身子骨脆弱，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感冒，怕家長找她麻煩。

“開吧！老師。”

“你再不開我們都要變成北京烤鴨了。”

“就是就是，嗚嗚嗚我們快熱死了。”

“對不起小可愛們老師這就去打開空調。”周顏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褶皺走到空調面前。

正要按開關鍵的時候一群警察沖了進來，為首的陳警官上下打量了周顏一番拿出警察證，言辭問：“你就是周顏吧？警察，你跟我們走一趟。”

周顏手一僵，下意識的點頭，身體差點癱坐在地上，但很快被一個女警察扶住了。

她沒有意外，甚至是覺得解脫。

警察在一個擁有三十個班集體不可思議的注視下被帶走她。

大家眼神之中充滿著不可思議，直到那群警察走了更有小朋友忍不住哭了。

“周老師……怎么被警察帶走了，她做了什么壞事嗎？”有學生懷疑。

柳子晗一個眼神看了過去反駁：“你別瞎說，周老師人很好的，不可能，可能被警察叫去做什么表揚……”

柳子晗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擔心了低下了腦袋。

因為他也不知道，他也沒譜……只希望周老師真的沒事。

周顏一走，不光柳子晗擔心一大半的學生都擔心。

他們不舍嘆氣更有勝者還捂著腦袋哭起來。

“嗚嗚嗚……好想周老師，你們說周老師不會被關起來吧。”“如果周老師被關起來豈不是永遠也見不到她了……”

柳子晗還比較淡定，回頭告訴那群哭的人：“你們別亂猜，周老師又不是壞人，才不會被關呢。”

周顏被帶到警察局詢問室和陳警官面對面坐著。

狹窄的屋子里，陳警官旁邊還有一個長相標志女警察拿著紙和筆準備記錄。

白熾燈照射在周顏慘白如紙的臉上，她雙手放在桌子上不停顫抖。

陳警官冷面問：“周文山是你哥哥吧。”

“是。”周顏不敢抬頭，盯著腳尖發神，她已經嚇得腦子空白。

“抬起頭來。”陳警官三十歲的臉冷峻而嚴肅，周顏嚇得立馬抬頭，但不敢看陳警官的眼睛很快把視線移置窗外。“你哥哥殺人了你知不知道？”陳警官盯住她。

“嗯……我知道。”周顏攥緊了雙手，她把身體湊上前去激動解釋，“警官！我哥哥殺人了我知道！但是跟我沒關系，而且我已經勸阻了……”

“求求你們不要讓我坐牢！我清清白白！”

女警察用筆示意她坐下：“坐下，別激動，沒說跟你有關系。”

陳警官劍眉凌冽，見年輕女子這般激動也說：“我們看過監控，知道跟你沒關系。”

“但你哥哥跑了，你知道他跑哪里去了？你領走的時候給了她一張卡，可是你放他走的？”

“你知道放跑殺人犯是什么罪么？嗯？”陳警官語調很認真，可是卻好聽而婉轉，旁邊的女警察看了他一眼抿嘴笑。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周顏這才慢慢坐下。

“求求你們相信我，可我是被逼的啊……我知道他在哪里拋尸，就在……紅河流域。”

周顏一面對警察害怕得一股腦的語無倫次地都說出來了，見兩個警察差異的神情急著說：“求求你們不要置我的罪……我是被逼的。”

“如果我不幫他拋尸，他也要殺我。”

“哥哥還欠了很多外債，我存的錢也被他輸光了，還天天搜刮我的錢去花天酒地。”

“他把女朋友都殺了……我怕他！如果我不給他，我怕我也沒命了！”

周顏說完以后抱著頭，雙腳踏在椅子上，卷縮成一個球劇烈顫抖，儼然一副受寵若驚還心有余悸害怕的模樣。

女警察很同情，這種男人她見得太多了，寫下最后一個字就和陳警官面面相覷。

他們之前就把周文山的底線調查了一下，黃賭嫖每樣都沾。

還欠了十幾家網貸平臺的錢，利息加預期上上下下已經欠了幾千萬。

以他現在這樣，一輩子都不可能還清了。

“好，你跟我們一塊去看著撈尸吧，如果真如你說的地點，我們不會治你罪。”

周顏走出警察局外面陰雨綿綿就像是她心情一樣沉重而抑郁。

她雙腳已經坐麻了，脫下高跟鞋跟著兩個警察一起上警察，后面還有好多警察。

他們現在是要去撈尸體。

她感覺窒息。

怎樣才能讓她脫離苦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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