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壽宴
又食而無味的假飲了幾杯酒,蘇陌玉咂咂嘴,他!想!喝!酒!啊啊啊!!!!!
茶有什么好喝的!蘇陌玉把眉毛都擰在了一處,眼里盡是哀怨。
夏無寒看著只當是剛才那些人的話讓他難受了,心中愈發愧疚,看著自己隨便用絲帕綁著的傷口,絲帕上的血跡刺痛了他的眼,眼里一片凄涼與難過,不但無法保護自己,還時不時連累自己在乎的人,夏無寒啊,你真是世間最無用之人。
這時,大殿上走來了幾個人,殿中的人看見他們,立馬起身稽首,蘇陌玉也趕緊端正了神色,對著他們彎腰行禮,殿中頓時一片肅穆。
右邊為首的男子俊美絕倫,臉上有些歲月的痕跡,眼底的皺紋并沒有掩蓋他眼里的光彩,劍眉星目,麥色的皮膚,那張臉,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威嚴與溫柔并存,且不沖突。身如挺拔的修竹,雙手負在身后,步伐穩健而緩慢,氣場強大。這就是玉瑤國深得民心的賢君今日的壽星。稍后一點是一個暗藍色華服的女子,梳著一個拋家髻,髻上金鳳冠在頭前,四支玉蘭釵分別插在左右兩邊,女子慈眉善目,氣若幽蘭,神態悠閑,嘴角含笑,與夫君牽手一步步并肩而行。這么溫婉賢淑的女子便是玉瑤國的王后。最后面,則是兩個儀表堂堂、眉清目秀的少年,眉眼極為相似,但一個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一個則給人機敏深沉、幽默風趣的感覺。這就是蘇陌玉武功高強的大王兄和文武雙全的二王兄。
左邊最前面的男子,穿著代表受君王恩寵的金貂、腰帶都是一根價值連城的漢連玉羅斯寶石所鑲嵌的,看上去有五十多的年紀了,黑白雜然的頭發高高束起,有著同樣黑與白相間的長須,右手放在腹前,左手放在腰后,臉上一片祥和,不緊不慢的走著,這應該就是那位璇璣王朝當今天下共主的恩師——穆太師了。太師身后又跟著兩個黑衣黑袍的青年,其中一個手里捧著一個長長的暗紅色禮盒,雙目炯炯有神,氣質也很是不凡,不像另外一個人一樣低著頭跟隨,而是不卑不亢的平視著走路,跟在太師身后。
玉瑤國主攜著王后的手坐上了殿中的主座,大王子蘇陌秋和二王子蘇陌顏則一個走向了蘇陌玉的后面,一個走向了左邊第一個位置,璇璣王朝的穆太師則上了鑾臺,走向了玉瑤國主右邊下來些的位置。
殿中眾人齊聲道:“拜見玉瑤國主、王后,愿王上壽元滿祿,鴻福齊天——”
又微微轉身對太師稽首:“拜見太師——”
玉瑤國主和太師自然都是微微一笑,擺手讓大家坐下。大家這才放下拱著的手,慢慢落座。
“感謝諸位不遠千里前來來參加本王的壽禮,本王感激不盡,愿玉瑤國與諸國諸侯永世交好,歲歲安康!本王敬各位一杯酒,請諸位滿飲此杯!”
蘇陌玉看著殿中的人無不是一飲而盡,那叫一個痛飲爽快,心里更不舒服了,暗暗的咒罵了一聲他身后親愛的大王兄,又不得不假裝歡暢的飲下了杯中的“好酒”。
玉瑤國主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舉著杯子環顧四周,以示自己的誠意,待看到蘇陌玉臉上的狐貍面具時,眼里閃過一絲疑惑,旋即沒好氣的看著他,這個陌玉,怎么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收到父王的視線,蘇陌玉朝他扮了個鬼臉,成功的讓他笑了起來,王后拍拍他的手,柔聲道:“放心吧,咱們玉兒有分寸的,或許是怕哪家的姑娘又一見傾心,惹了桃花債,所以才戴上面具的,不會惹出大亂子的。”
說實話,最懂他的還是母后,他確實是為了躲避桃花,才戴的面具。想當初自己這張無比英俊、豐神俊朗的臉,給自己招惹了多少麻煩,一個個涂脂抹粉、穿紅戴綠的女人瘋了一樣擠在他身邊,要么矯揉造作的笑著和他聊天聊地,要么死皮賴臉的往他身上蹭。他不勝其煩,甚至還有宮婢為了伺候他沐浴大打出手的丑聞。于是,蘇陌玉就在這情竇初開的年紀被這些可怕的女人嚇得到了如今二十多了連個心上人都沒有,他可不想再被那些女人當戲團里的猴子一樣觀看了,這張臉,沒必要的時候還是藏藏的好,尤其是今天,來了這么多各國貴客,萬一哪個公主或者姬女(諸侯的女兒)看上了他,又糾纏不休怎么辦?
玉瑤國主隨便說了幾句客氣話,一個個貴客的問候,然后一個個貴客的獻禮,這些蘇陌玉是不感興趣的,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再順便攀比一下誰家的禮物金貴,以顯示誰家的誠意和實力罷了,這些眼花繚亂、價值千金的禮物中有幾個真心的呢?
他把整個后背靠在半圓椅背上,仰著頭,微微的側了些方向,低聲道:“王兄,大哥~好哥哥~你就讓我喝些酒嘛,我酒量又不差,憑什么把我的酒換成茶?!”
蘇陌秋寵溺的笑了笑,看了自家弟弟那人神共憤的臉一眼,亦微微傾身對蘇陌玉低聲說道:“你那酒量叫不差?一般的酒也就兩壺,稍微烈點的酒一壺就醉了,我可是怕了你發酒瘋的樣子,今天你別想喝酒,你要是在這殿上耍了酒瘋,咱們玉瑤國的面子就丟大了!要是父王動怒了,我也保不了你!”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母后也保不了你!”
蘇陌玉噎了噎,這話好像無從反駁……
這些話,卻都被太師身邊那個捧著禮盒的黑衣少年悉數聽去了,瞟了蘇陌玉一眼,勾了勾唇,酒品不好?呵呵,那倒是和他很相似。
這時,已輪到了故夏國使者獻禮,夏無寒站起來,恭敬的行了個禮,身后的侍衛把錦盒端上殿中央,夏無寒朗聲道:“這是我故夏國為獻給玉瑤國王上的賀禮,愿祝愿王上松鶴長春,春秋不老,與故夏結永世之好,兩國無隙。”
錦盒打開,是兩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幽幽的發著青光,把這殿中的燭火之光都減了下去。
“哈哈哈哈,大王子的禮物,本王很喜歡,本王每夜看著奏折,燭火的煙熏得眼睛都快瞎了,這夜明珠可謂是雪中送炭!替本王多謝你父王的好意!”
殿中有人低聲交談,“不就是兩個夜明珠嗎?故夏國也是璇璣王朝四大屬國之一,才送這么些,難道果然兩國嫌隙未清?”
“你看夏無寒那個嘴臉,對誰都那么冷漠不屑的樣子,對著玉瑤國的人卻是一副奴才樣,真是……”
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一股濃烈的視線,順著視線看過去,就見那個戴著狐貍面具的紅衣少年正盯著自己,眼睛里的光讓他沒由來的心慌。他突然想到之前那幾個說了夏無寒壞話的人,什么上不了臺面的老底都被揭穿了,那個人抖了抖,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提起話頭的人,兩人立刻就禁聲了。
那到不善的目光這才悠悠的瞟去了別處。
接下來,各國使者都獻上了賀禮,接下來,應該輪到他們做兒子的為父親獻壽了,大殿下獻的是一個辛苦尋覓了很久的雀翎筆,這乃是璇璣王朝最好的筆匠做的最得意且名滿天下的三支毛筆之一,一只是虎王的毛做的,一只是孔雀的翎羽做的,一只是世間難遇的赤狐的尾毛所做,世人難求。父王這愛書法之人也曾苦苦尋覓,沒想到,如今卻被大王兄得了,這份禮,當真貴重。
二殿下送的則是一件玉瑤國最好的繡娘不眠不休繡了一個月的暗紅色的衣服,里面是天鵝毛與狐貍毛織就,十分暖和,外面是頂好的散花綾布料,還有赤金絲和明黃緞捻金絲繡上了麒麟、龜和朱雀,都是寓意吉祥的神獸,華貴又實用。人們皆道這二殿下確實有心了,兩個兒子送的禮物都這么好,真是父慈子孝,令人羨慕呀。
這下輪到蘇陌玉獻禮,只見蘇陌玉明明是端端正正的起身行禮,可人們總覺得,面具下那張臉一點都不正經,看著眉眼都彎在一起了一樣,就……很欠揍。
蘇陌玉也說幾句祝壽的話后,溫池便拿出了蘇陌玉準備的禮物,展開了之后,是一幅栩栩如生的萬里江山圖,這幅畫很大很長,幾乎占據了大殿中間空地的一半,高到人的腰身。
“孩兒知道,父王心里最在意的就是玉瑤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山河錦繡,所以孩兒畫了這幅萬里江山圖,將我玉瑤大好山河繪了下來,獻給父王祝壽!”
玉瑤國主哈哈大笑,“我的兒,一個個都懂我心意,這幅畫,你畫了很久吧?辛苦你了。”
“父王喜歡就好,兒臣畫多久再辛苦都值得!”
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三殿下,您這禮物,比起前面兩位殿下的,怕是輕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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