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洞房花燭夜
蘇陌玉忽然就覺得臉色燒得慌,像是被人撞破了什么虧心事一樣,想起和楚緋瀾一次次的糾纏和瘋狂,他自己也分不清是被強迫,還是心底里那一點點的心動了。
蘇陌顏見他不答話,心里便以為是楚緋瀾強迫了他,所以心里難受不想說話。畢竟在他心里,自家弟弟是什么性子,陛下是什么人,他還是清楚的。
蘇陌顏當(dāng)即沉下了臉,怒道:“堂堂陛下就可以說話不算數(shù)了嗎?陛下明明答應(yīng)過為兄,三年以內(nèi)不會碰你的!如今不過一年,竟然就……就違背了承諾!我一定要為你討個公道!”
蘇陌玉一直試圖打斷蘇陌顏說話,可蘇陌顏似乎并不怕被楚緋瀾聽見,臉色還頗為憤憤不平。
“王兄,算了。他是陛下啊,堂堂瀾帝,滄藍(lán)大陸最高貴的天下共主,咱們斗不過他,也反抗不了。更何況,咱們要復(fù)仇,還需要他的支持呢,”蘇陌玉勸道。
可蘇陌玉越是這樣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蘇陌顏就越心疼,越愧疚,他還想說些什么,蘇陌玉趕緊岔開話題:
“王兄,你別光說我,你怎么樣?你說的那個叫沐青卿的姑娘……”
聽到這里,楚緋瀾心里一個咯噔,難不成他還真對別的女人動了心思?他敢?!
“那個叫沐青卿的姑娘,你們可有發(fā)生些什么?”
楚緋瀾輕舒了一口氣,隨即心里郁悶起來:怎么到了自己這里,就男的女的都要防呢?
而這邊,蘇陌顏一愣,隨即無奈的道:“陌玉,別亂說。那個小姑娘與我能有什么,不過是普通朋友的關(guān)系罷了。”
頓了頓,蘇陌顏的眼眸垂下來,藏住眼睛里的哀傷:“再說,現(xiàn)在,王兄哪還有時間想那些情情愛愛的事情。”
蘇陌玉不欲提起他的傷心事,因為他心里明白,當(dāng)初他和威晚琴有多甜蜜,如今就有多痛心。
年少的深情相許,往往與余生的歲月靜好無緣,卻明知一場過眼云煙,亦難以割舍決絕。
兩兄弟的情路,竟都如此坎坷,真是讓人唏噓。
兩人沉默了片刻,又漸漸的聊起來,聊玉瑤,聊彼此,聊未來。
兩人聊得火熱,似乎想把心里所有的話都說出來,將心底里醞釀已久的、壓抑許久的衷腸與心言全盤托出。
燭火搖曳,輕紗飄逸,靜謐的房間里,一紅一藍(lán)兩個身影坐的筆直,影子投在一處交疊,就像兩個人的血脈,本是一體。在清冷的夜里,兩顆心都炙熱無比。
半個時辰后,懷澤敲響了兩人的門。
“蘇國主,您該回國客署了,不然,該惹人懷疑了。”
蘇陌玉想反駁些什么,蘇陌顏卻按住了他的手,搖搖頭,眼里帶著無奈和滿足。
“陛下考慮得有理,咱們見面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你的真實身份,便暴露無遺,陛下這是為你好。今日見面,得知你無恙,便也心滿意足了,王兄得回去了,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抓住把柄。”
蘇陌玉戀戀不舍的將蘇陌顏送出門,走廊里的馬燈將蘇陌顏的影子拉得很長,兩道影子在地上婆娑滿移,像蘇陌顏不舍離去的心。蘇陌玉站在房門前,看著他一步步走下樓梯,心里空落落的,直至連影子消失在視線里。
懷澤走到蘇陌玉跟前,畢恭畢敬的伸手指路道:“玉公子,公子請您進去。”
蘇陌玉看了看懷澤,又看了看合上的房門,淡淡的點了點頭,應(yīng)了聲“嗯”,便抬步推開了楚緋瀾房間的門。
蘇陌玉走進去后,懷澤依舊低垂著頭,眼里流露出詭異的光芒,嘴角輕扯,讓人覺得陰險無比。懷澤看著蘇陌玉踏入了房門,輕步走上前,悄悄將房間的門重新拉上,房門重合,里面的好風(fēng)光便被鎖在房中,未泄露半分。
蘇陌玉看著同樣一襲紅衣慵懶淡然的坐在圓椅上的楚緋瀾,覺得心神一晃。楚緋瀾用右手撐著頭,好似完好無瑕般的看著他,鳳目斜飛,黑潭般的眼珠子似乎染上了一層秋水蕩漾般的風(fēng)情,看得蘇陌玉心里有些癢,也有些害怕。楚緋瀾邪魅的臉上露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還有些得逞似的狡黠。
他突然覺得,這個人的影子,臉,眼睛,竟不知何時已經(jīng)住進了心里。不然,為什么現(xiàn)在自己會控制不住身體,一步步的向他走去呢?理智告訴他,他此刻應(yīng)該與他保持距離才對。
“陌玉,過來。”
楚緋瀾伸出右手,露出了白皙的手腕上殷紅的瀾玉珠,與那一襲紅衣很是相忖,蘇陌玉鬼使神差的伸出了右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兩只白皙的手掌,大而溫厚的手握著嬌小修長的手,紅色的寬袖互相交融相纏,手腕上的瀾玉珠也極為相配,在燭火溫黃的光線下,兩只手周遭都泛著淡淡的光暈,手指白皙似玉,骨節(jié)分明,紅衣血珠,耀眼奪目。
楚緋瀾將蘇陌玉輕輕拉進懷里,用下巴抵在蘇陌玉的肩上頸窩里,兩只手將蘇陌玉的手抓在腹前,慢慢的玩弄,撫摸,幾縷青絲從肩后泄下,場面安靜而絕美。
“謝謝……”
“謝寡人什么?”
“謝謝你安排我與王兄見面,我知道,這并不容易。”
楚緋瀾并不繼續(xù)回答,反而沉吟道:
“今日,你的禮物,寡人很喜歡。”
蘇陌玉垂眸,眼里是一閃而過的欣喜。
他送的禮物,是一碗熟地當(dāng)歸稚雞湯。
不過這一次的湯沒有加黃連,是他真正用心做的,甜美補身的湯。足足熬夠了時辰,將稚雞熬成像水一樣的爛肉靡,再三調(diào)試,才讓舒眉送過去的。
楚緋瀾又道:“不過,卻不是寡人最歡喜的,所以,寡人還要一個禮物。”
那語氣,頗像撒嬌,溫柔軟綿之中,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獨斷。
蘇陌玉道:“那你想要什么?”
楚緋瀾倏的輕笑,笑聲里都是得逞,笑聲從楚緋瀾的胸膛里傳出來,隔著布料又傳到了蘇陌玉的心里,感受著那強有力的笑意,蘇陌玉的心跳不自覺的慢了一拍。
“這身衣服,你我終于穿上了,寡人要……”
楚緋瀾微微側(cè)頭,嘴唇碰在蘇陌玉軟軟的耳根上,聲音低沉得像空谷幽蘭般的空靈而磁性:“你與寡人拜堂。”
明明是世間最溫柔磁性低沉的聲音,卻如鑼鼓喧天一般在蘇陌玉耳中炸響。
不給蘇陌玉拒絕的機會,楚緋瀾站起來,將他拉到桌案前,撩開兩層鮮紅的紗幔,露出桌案上迎親時的紅綢、蠟燭、貢品與喜酒。
蘇陌玉愕然,心道楚緋瀾居然連這些都準(zhǔn)備好了?
楚緋瀾帶著蘇陌玉走到桌案前,笑著看了一眼蘇陌玉,道:“你愿意嗎?”
抱歉,我不是很愿意……
蘇陌玉面色復(fù)雜,緊抿薄唇,但眼里的拒絕十分明顯,方才的滿心感動與悸動也被他這番行為攪得無影無蹤。楚緋瀾眼中精光閃過,周身的氣溫陡然又冷了一個度,且空氣中充滿了危險的氣息,蘇陌玉一個寒顫,看著笑意盈盈,甚至是笑意森冷詭異的楚緋瀾,心虛害怕的閃躲過他直勾勾的眼神。
楚緋瀾強勢的拉著他,也不管他的抗拒,聲音不再是之前溫存般的柔情,而是凌冽如碎冰,隱隱還夾雜著激動與歡喜還有一絲絲威脅,朗聲道:“來,我們來拜堂。”
蘇陌玉艱難的道:“緋瀾,我們這樣……怕是不妥。”
楚緋瀾恍若未聞,理了理衣裳,慢條斯理的道:“陌玉,拜了堂之后,你就是寡人的人了,此生,寡人絕不負(fù)你,你也不能負(fù)了寡人,知道嗎?”
楚緋瀾慢慢抬起眼,面容冷峻得像一尊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像,眼里的認(rèn)真與嗜血讓蘇陌玉心慌,而他一字一句吐出來的后半番話,更是在他心里驚起驚濤駭浪:“你若是負(fù)了寡人,寡人就把你抓起來,囚禁在玉清殿,上了枷鎖,讓你一輩子都不許離開,享受入骨挫磨。再把你在乎的所有人都當(dāng)著你的面殺掉,讓你悔恨終生。”
“陛下!!!”
楚緋瀾變臉變得很快,突然又卸下了那一張如修羅般猙獰駭人的神色,換上了之前的溫柔與深情。仿佛剛才的那些話和他的神情都只是自己的一場錯覺。
楚緋瀾伸手摸上蘇陌玉的臉,目光里盡是溫柔繾綣。
“陌玉,你早已經(jīng)是寡人的人了,拜堂不過是昭示天地而已,難不成,你心里還恨著寡人,所以還不愿與寡人拜堂?”
蘇陌玉緘口不語。
雖然自己和他早已有了實,但這拜堂之事非同小可,一旦拜了堂,那就是上稟了天,下稟了地,自己這一生,就是從骨子里是楚緋瀾的人了,日后,就算自己身歸幽冥,死后也只能以楚緋瀾之妻的身份。若蘇氏列祖列宗地下有知,不知會被氣成什么樣子。
然而蘇陌玉再不愿,也不敢直接拒絕他,腦子飛速的盤轉(zhuǎn)著,絞盡腦汁的想著辦法。
蘇陌玉眼睛一亮,隨即看向深情款款的楚緋瀾,道:“陛下,你不覺得……這太寒酸了嗎?”
“拜堂,就是要昭告天下,有二人愿共結(jié)連理,拜了天地,稟示神明,拜了高堂,以求雙親同意。如今這般,卻是偷偷摸摸,無人知曉,這樣的拜堂,怕是天地不認(rèn),世人不認(rèn),如何作數(shù)?”
楚緋瀾沉默,蘇陌玉心中竊喜自己的聰明才智,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算楚緋瀾明白自己是故意拒絕,也找不到借口反駁。
可是,楚緋瀾只靜靜的看著他,不一會,沉聲吐出一段讓他震驚到無以復(fù)加的話來:
“你說得是,終有一日,寡人一定給你一個風(fēng)風(fēng)光光、世人皆知的婚禮,在世人、天地、雙親的面前進行,許你一生一世深情,兩心兩身互知。”
蘇陌玉是真的被震撼到了,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楚緋瀾。
本就該坐擁佳麗三千的堂堂瀾帝,居然愿意給他一個風(fēng)光的婚禮,還許諾他一生一世,互許身心,這實在是……
空古絕今!
古往今來,娶男妻者不在少數(shù),亦是正常,但娶了男妻后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寥寥無幾,尤其是楚緋瀾這樣的身份,若無子嗣傳承,先不說他自己受不受得了,朝臣們只怕能一個個排隊撞柱死諫,真正的流血漂櫓,江山不穩(wěn)。
腦子里忽然就聯(lián)想到今晚他為他所做的,忽然就聯(lián)想到以前他為他做的種種,他腦子里有一股像春雨過后抽枝發(fā)芽一樣的東西在滋長,無可抑制。
他說的這話,為自己做得一切,現(xiàn)在想想,確實很多,多到自己無以為報,多到足以證明他的真心。
不知怎的,蘇陌玉就昏了頭,只覺得一股熱血沖上頭頂,帶著沖動與內(nèi)心深處被壓抑良久的莫名情愫,他一把抱住了楚緋瀾。
在壽宴上喝的那些酒明明已經(jīng)被醒酒湯給壓了下去,此刻卻像是所有的酒氣都涌上了腦子里。
大概,是真的醉了吧……
有什么東西,甜甜的,比一盞醉還香,在心里悄然醞釀著;又有什么東西,在心底里開始叫囂,開始瘋狂,像即將燒開的水,沸騰,翻騰,咕嚕咕嚕的冒著滾燙的泡,亂得很,亂得他自己都迷茫了。
別說堂堂天下共主,就是一國國主,也沒有人能說許諾誰一生一世一雙人,身心一予彼此的。就是他父王,年輕時也頂不住壓力納過幾個側(cè)室,只是偷偷的給她們喝著避子藥,待后來父王漸漸根基穩(wěn)定,便獨寵母后一人,后宮形同虛設(shè)。當(dāng)然,這些也都是別人悄悄告訴他的。
所以楚緋瀾這番言辭,著實震撼人心,都說男人是喜新厭舊、見異思遷、朝三暮四之人,可他這般認(rèn)真,說得這般深情款款,自己的心就好比原本一湖死水,驟然間驚起了驚濤駭浪。
就算他說的是甜言蜜語,假情假意,此刻,他也徹底亂了心,昏了頭,迷了神,惑了智。
等到腦子里那叫囂不已的瘋狂褪去,等他終于冷靜下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楚緋瀾擁在懷里,身下,是軟軟的床榻。
他一面雙手掐住楚緋瀾的雙臂,以此微微抵抗楚緋瀾企圖欺身而下的動作,一面努力的回想自己剛才做了什么。
仿佛一場夢,明明是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他卻覺得恍若隔世經(jīng)年。
他剛才……
拉著楚緋瀾拜了天地?
還沒從迷茫中回過神來,耳畔便響起楚緋瀾稍微不滿的控訴:
“怎么,咱們都拜了堂了,你還不許寡人碰你嗎?陌玉,今晚可也算是洞房花燭夜呢……”
蘇陌玉:“……”
是了,自己方才確實與他……
然而楚緋瀾不肯給他反悔的機會,撥開他的手,重新壓了下去,手上還不老實的在他身上四處點火,眼里的得逞毫不掩飾。
“陌玉,寡人一定會讓你舒服的,相信寡人……”
楚緋瀾咬著他的耳垂,一邊吐著極盡勾引的詞話,一邊悄然將手探進他的衣裳。
楚緋瀾舌尖輕吮耳垂,一路吻向脖頸與嘴唇,呼吸急促,每一口呼吸都好像帶著熱氣,加上手上撩人的動作,蘇陌玉瞳孔猛縮,隨即城池徹底淪陷。
手更是情不自禁的回?fù)ё×顺p瀾,雙腿和腰身不自覺的亂扭與楚緋瀾交纏,身子被努力學(xué)習(xí)過技術(shù)的楚緋瀾撩撥得軟成了一灘春水,眼神迷離,半開半合,睫羽輕顫,精致細(xì)膩的臉上一片情色,分外誘人。
楚緋瀾偷偷的將方才看的書籍從枕頭下抽出來,隨手翻開一頁,粗略一看,按圖索驥起來。
書籍就放在蘇陌玉頭上方,只可惜蘇陌玉早已無心顧及,更沒有理智去思考那是什么。
明明已經(jīng)子時,黑夜都過去了一半,可蘇陌玉卻覺得,那一晚特別的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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