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告發蘇陌玉
楚緋瀾靠近了蘇陌玉,舉起了手,在蘇陌玉以為楚緋瀾要施暴的時候,楚緋瀾只是捏住了他的脖子,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只手的僵硬,像是楚緋瀾在極力控制住自己掐下去的欲望。
楚緋瀾咬牙切齒的道:“蘇陌玉,你再敢跑一個試試!”
蘇陌玉淡淡的道:“你是怎么發現我逃跑了的。”
楚緋瀾冷笑一聲,眼里的慍怒不減,有些自嘲的道:“怎么發現的?照你說的,寡人向來精于算計,心思深沉縝密,生性多疑。可自你假意順從后,寡人便放松了對你的監視,更對你毫無疑心,以至于你想跑都沒察覺,還要靠旁人告知。蘇陌玉,你是不是很得意?”
蘇陌玉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這樣陰陽怪氣說話的楚緋瀾,讓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楚緋瀾慢慢松開了手,神色頗為失望,帶著好不容易相信一個人卻被辜負的憎恨,道:“先前威尚辰跟寡人說你想跑,寡人還不相信。結果……”
威尚辰?他怎么知道要走?蘇陌玉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看著楚緋瀾那一臉深情被負的模樣,蘇陌玉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們現在的這副場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辜負了楚緋瀾的心意。
可他心里很清楚,若楚緋瀾阻攔了太師的計謀,或者太師沒有想要害他蘇氏,或許他和楚緋瀾還有可能。可如今,楚緋瀾放任太師害死了他的親人,他也用同樣卑鄙的手段害得楚緋瀾的江山動搖,還害死他最敬愛信任的太師,兩個人隔著血海深仇,早就不可能了。
正在失神中的蘇陌玉忽然感覺下頷一陣疼痛,兩根冰涼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蘇陌玉抬眼,眼前是楚緋瀾陰鶩而絕美的臉。
楚緋瀾盛怒道:“你為什么要離開璇璣?給寡人一個解釋!”
蘇陌玉忍痛答道:“我為什么要走?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楚緋瀾面色一僵,將他甩開,轉身掩飾住自己臉上的情緒。蘇陌玉踉蹌兩步穩住身形。
楚緋瀾低聲道:“陌玉,人道帝王是天底下最隨心所欲的人,可寡人并不是,每一日每一步寡人都在煎熬與算計中保全著自己與天下,從小就練就了一副歹毒無情冷心腸、翻云覆雨是非手。但自你留在寡人身邊后,寡人頂著所有朝臣的施壓、頂著天下之大不韙,生生改變了寡人二十多年養成的多疑狠辣的手段與習慣去愛你護你疼你……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
蘇陌玉的心像是被針密密麻麻的扎了一樣,但他狠下心來,苦澀的開口:“陛下,我希望您明白,我從來不是自愿留在你身邊的。若不是你手中拿捏著我王兄的命,我也不會這樣順從,任憑你羞辱。”
“羞辱”兩個字似乎刺激到了楚緋瀾,他死死盯著蘇陌玉,一把拉過蘇陌玉的手,幾近瘋狂的低吼道:“你說什么?羞辱?在你心里,我對你的一切都只是在羞辱你嗎?是,你父王之事確實是我對不起你蘇氏,但是,但是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真的就……”
蘇陌玉氣血上涌,打斷了他的話:“你也知道是你害死了我父王害慘了我蘇氏一族?你豈敢跟我說什么真心?我告訴你,你對我的心意,我從來都不稀罕,我只覺得惡心!我只覺得惡心!!!”
楚緋瀾看著扯著嗓子怒吼的蘇陌玉,身子一顫,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悲痛,臉色陰沉到了極點,還泛著毫無血色的蒼白。
“好……好!”楚緋瀾喘著粗氣從喉管里擠出兩個好字,嗓音沙啞,像是想把所有的怒氣與傷痛和著血一起咽下去。他一把把蘇陌玉攔腰抱起往榻上走去,陰冷的聲音讓人起了雞皮疙瘩:“那寡人今夜,可得好好羞辱羞辱你,讓你重新體會一番惡心的滋味!”
蘇陌玉被重重的扔在床上,沒有半分溫柔可言,蘇陌玉扶著被撞疼的腰還沒來得及起來,就被一個黑影壓住。
隨后的一切都是凌亂而瘋狂的,蘇陌玉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任何事情,如同疾風驟雨般的強撫與激吻就席卷了全身。
身上的白衣很快就變成一堆布條,碎得東一塊西一塊,嬌嫩的肌膚在那個瘋子的視線里微微顫栗,更顯荒誕和侵略性。
可他還是沒有一句求饒。
那是他最后的尊嚴。
他也是此時才驚覺原來一向溫柔似水的楚緋瀾竟然會如此粗暴。
這已經不是一場正常的歡愛,而是一場報復式的折磨。
可他偏偏,逃不了。
除了在楚緋瀾身下意識混沌的哭喊以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一直到天色漸漸吐出魚白,楚緋瀾才喘著粗氣放過他。等他從盛怒中恢復清明,榻上的可人兒早已經被折磨得昏死過去了。
一身的青紫,滿臉的淚痕與絕望讓楚緋瀾瞳孔一縮,楚緋瀾往下一看,那處更為慘烈,尤其是床單上斑駁的血跡,更是刺痛了楚緋瀾的雙眼。
看著昏迷中都無意識的抽泣嗚咽的蘇陌玉,楚緋瀾扶額,深深嘆了口氣。
他喚來宮人準備浴水,小心翼翼的把人抱進了浴池里,入水的那一刻,蘇陌玉搭在他的脖子上的手緊了緊,似乎感受到了微微的刺痛感。那像女子一般窈窕纖細而又不失男兒陽剛之氣的身子在空氣中微微顫栗,滿是青紫的地方看得人觸目驚心。
楚緋瀾在這樣的靜謐獨處中默默的看著懷里昏迷不醒的蘇陌玉,眼神復雜。
待到大宮監在外面催促了好幾聲該上朝了的時候,楚緋瀾才將他抱到換好了被褥的榻上,穿戴整齊上朝去了。
。一早顧北月就知道了蘇陌玉逃跑失敗的消息了,怒罵夏無寒的人辦事不力。
走在上朝的路上,顧北月低聲發怒。幸好上殿的路長,每一個臺階間的距離也寬,他武功高強,身體強壯,走在最前面,后面的人離得遠,也聽不見他說的話。
洛遠迄說,蘇陌玉本來是可以逃走的,是威尚辰告密,才使得蘇陌玉沒能逃跑成功。
那一刻,顧北月心中十分不安。蘇陌玉逃跑失敗,那么陛下必然會追查到底,若是把自己查出來了,陛下必然怪罪自己。
雖然他和陛下有自小相伴,親如兄弟的情分在,但此事畢竟不小,若陛下盛怒之下,也不知會怎樣。他倒不是怕陛下怪罪責罰,只恐與陛下傷了情分。
這個威尚辰怎么會知道帝宮中的事情?!
顧北月正想著,就看見威尚辰遠遠走來。
顧北月心中越發不安。
太師自縊后,留下的悔過書中已經寫明請求陛下嚴懲威尚辰,只不過那幾日陛下忙著穩定局勢,只將他囚禁于典客署中,還未曾下令。可今日他突然覲見,臉上絲毫不見慌張頹敗之色,反而精神抖擻,實在讓人費解。
他總覺得,今天會有大事發生。
朝堂上群臣靜默,大臣們再次見識過了楚緋瀾的雷霆手段后都收斂了許多,老老實實的,不敢再亂來。叛軍連連敗退,民心也安定了下來,各國諸侯雖有異動,但也不敢造次,這一番威懾之下,他們又怎敢再挑釁帝威?
他們只當是楚緋瀾盛怒之下一番雷霆,卻不知,這一切的變故不過是他早就暗中命人謀劃好了的,先是給敵軍下套,后是拿捏有異動的諸侯的把柄,千里之外算計人心,運籌帷幄,暗自運作了許久,才找到時機一令定天下。
這世間所有的剎那雷霆,不過都是先前無數風雷涌動下醞釀的一發暴擊。
他從來不會坐以待斃。
大臣們謹慎的將要處理的事情都稟明了一遍,一件件處理下來,用了足足一個多時辰。
末了,終于有大臣試探著詢問楚緋瀾如何處置蘇陌顏和威尚辰。
楚緋瀾正在斟酌之間,殿外的蕭燼進來稟告:“啟稟陛下,威國主已經在殿外等候,說有要事陳情……”蕭燼皺了皺眉,顯得有些為難,他看了楚緋瀾,又道:“他還說,他知道在背后散播傳言污蔑太師之人是誰,并且有證據。”
“污蔑”二字出口,殿中人皆神色各異。
而楚緋瀾更關注的,顯然是幕后主使一切的人。
“誰?”
蕭燼見他發問,知道在朝堂之上說出來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按陛下對他的心意,必不想讓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朝臣知曉,于是便一步步上殿,在楚緋瀾耳邊低聲道:“此事關系重大,陛下還是與威國主密談為好。”
蕭燼向來木訥寡言,今日不但答非所問,還當著群臣的面阻止威尚辰當殿敘述,楚緋瀾心中有了幾分計較。
于是楚緋瀾宣布退朝,讓威尚辰獨自進殿。
顧北月請求留下,楚緋瀾想了想,顧北月是可信之人,再說太師對顧北月也有授道之恩,事關太師,他知道也是應該,于是便準許了。
在殿外等了一個多時辰的威尚辰臉上并未有半分不滿或憤懣,表情淡然,但眼底深藏的一絲喜色卻被金楠瞧得真切。金楠走出大殿時,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與一同走出的楊司徒對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人都是貪心的物種,一貧如洗的時候希望能養家糊口,富足了之后又希望官袍加身,即使最后成了百官之首,還是會產生更大的貪欲——敢撼帝基,取而代之。
璇璣王朝如今的繁榮強盛,如今的疆域遼闊,如今的百國擁簇,都仰賴于他們幾大士族曾經的盡心輔佐,可如今帝主居然想卸磨殺驢、兔死狗烹?休想!
既然陛下已起殺心,那他們又怎么會傻乎乎的等死?齊兄說得不無道理,反正要斗,既然是必須有一個你死我活,不如索性斗大一點,不做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臣,而做無人之巔的帝!
刀已經要落下去了,在這一局斗爭中,他們自信是猛虎,也自信那把刀會狠狠的捅進楚緋瀾的心臟。
只是傲睨蒼生的神龍,真的會這么容易被凡獸所害嗎?
“小王拜見……”
“威尚辰,寡人不想聽你廢話,”楚緋瀾不耐煩的打斷了威尚辰的行禮,道:“你說你已經找到了幕后主使,是誰?不過在你說之前,寡人要提醒你一句,欺君大罪,當誅九族。”
這番警告很明顯,若威尚辰敢為了脫罪而捏造事實,那他絕不會放過威尚辰。
按如今的時局,再放任威尚辰和蘇陌顏繼續斗下去以消耗玉瑤國的實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他也沒有理由再留著威尚辰,讓世人誤解揣測。
尤其如今陌玉已經知道了此事,心里正恨著自己,若自己能遂了他的愿殺了威尚辰,讓他王兄回歸正統,或許陌玉會開心些,定然不再那么生氣。
威尚辰毫不慌張,儀態端正,臉上佯裝有幾分猶豫,“小王對陛下忠心耿耿,萬萬不敢欺瞞陛下,小王所言若是有假,愿受陛下一切責罰。只是,此人隱藏極深,小王唯恐陛下……不會相信。”
顧北月看不得他這副模樣,惺惺作態,還好似吊誰胃口似的,當即懟道:“陛下向來公正不阿,賞罰分明,不徇私情,又睿智無雙,威國主何懼之有?有話直說便是,何必像個女子一般欲語還休、扭扭捏捏?”
楚緋瀾淡淡道:“顧卿,不得無禮。”
但臉上沒有一絲怒意。
威尚辰聞言,便立即跪下,額頭貼在明亮的玉石白磚上,朗聲道:“陛下,在玉瑤王城散布傳言說小王和太師密會、在既安城將密信撒得天下皆知的,正是那想要為父報仇的蘇啟煥三子蘇陌玉啊!”
頭頂傳來瓷器重重砸在桌案上的聲音,威尚辰抬頭,就看見死死盯著自己的陛下和臉色陰沉的顧北月。
威尚辰連忙道:“小王所言句句屬實,沒有半分虛言。小王可以發誓,這些事情確實都是蘇陌玉所為,若小王欺瞞了陛下,甘愿死無全尸,永淪地獄!”
“他先是讓從前的死士四處散播消息,而后又派心腹出宮潛入了太師府,將密信盜出。故意借叛軍之手意圖動搖陛下帝基,想顛覆璇璣王朝。據小王查探,蘇陌玉還曾偷偷動用了陛下的帝璽,飛鴿傳書給了叛軍,叛軍拿著那張蓋著陛下帝璽的白紙假借陛下圣令,這才騙得呂將軍率軍追擊,害得呂將軍慘死,我璇璣十萬大軍差點全軍覆沒啊!”
顧北月臉色很難看,眼里帶著些質疑,又忍不住迸現出殺氣。他雖然懷疑威尚辰,但又覺得這一番推斷很有道理,若真是蘇陌玉所為,那自己絕對饒不了他!
“你有什么證據?!”
楚緋瀾絕美的臉上風云變色,扭曲成比話本子里還嚇人的鬼怪模樣,和平時的矜貴冷漠或柔情似水毫不相同,陰惻惻的模樣駭人無比,雙目之中瞳孔緊縮,像是一柄狂躁的利刃忍不住嗜血的欲望,想以血來一解怒意。
威尚辰依舊淡定得很,拱手道:“小王愿與他當面對質,還請陛下宣召陛下后宮中的玉侍君和他的兩個心腹溫時和溫池來此與小王對質。”
楚緋瀾抿唇不語,只是用往日審視群臣、揣測人心的那種眼光灼灼的看著威尚辰,似乎在期望著能從威尚辰細微的表情或說辭方面找到什么破綻。
若是從前的他,定然是毫不猶豫的把那個害他帝師、意同謀反的嫌疑犯拎過來,重審之后,立馬把人關進詔獄,處死以為太師報仇,也除去意圖動搖他帝位的人。或者說,若如今威尚辰說的是別人,他也會這么做。但,如果是那個人,他的心就開始糾結,開始疑慮。
他會忍不住想,萬一威尚辰只是為了活命或其他目的而構陷陌玉呢?萬一此事一發生,陌玉更恨自己了呢?萬一……
楚緋瀾腦海里浮現出陌玉昨夜在自己身下不斷哭喊掙扎、渾身傷痕的模樣,內心是無盡的糾結,一邊是威尚辰所謂的真相,或可以為太師報仇,鏟除禍患,一邊是自己深愛的人,是他不舍得讓其受半點委屈污蔑的人。
平日里最善于取舍權衡、玩弄權術的人,有一日也終于在權勢大計和兒女情長面臨選擇。這般可笑,他楚緋瀾,竟然也有今天。
顧北月見他遲遲沒有不發一言,臉色便更難看了,別說以太師對他的恩情他必須找出幕后主使為太師報仇,就算沒有太師,若蘇陌玉真包藏禍心,他定不會讓蘇陌玉再留在陛下身邊。
他承認他有私心,若此舉能讓陛下徹底厭棄蘇陌玉,未嘗不是好事。
“陛下,既然蘇陌玉與此事有關,事關重大,就算為了太師,陛下也應該將他押來,仔細審問!”
顧北月干脆連表面上楚緋瀾給的粉飾都不用了,直接叫了他的真名,可見顧北月已經不打算為蘇陌玉遮掩,也不打算給他留路。
威尚辰來之前已經料到陛下不會輕信自己,便也不急,只道:“若陛下不信,小王自可拿出證據,讓陛下好好看清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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