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楚徽雨眨了眨眼眸,掩去眼底的嫉妒和厭惡。
她能有什么不適,全楚府的寵愛都快被她奪走了,就連三皇子都時刻注意著她,生怕她那里不舒服。
真正的不要臉,仗著幾分姿色和嫡出的身份從一開始就勾引三皇子,明明都快成親了,還整日使計粘著三皇子。
楚徽雨瞧著在霞光下,臉色紅潤目光清凌凌的楚徽冬,那心里的嫉妒是壓抑都壓抑不住。
站在她面前的女子滿頭的秀發(fā)此刻有些松軟,微風(fēng)輕拂,吹起幾絲鬢發(fā),似是無意,卻又格外的精心的輕輕拂過那微嘟著的紅唇,使人瞧著格外的惹人憐惜。
楚徽雨揚起爛漫笑意,聲音清脆:“姐姐可真是國色天香呢,怪不得三皇子如此珍重姐姐,還帶著姐姐去圣泉寺的廟會!”
倒是令人意外呢,三皇子第一次沒有送她回楚府。
難道是厭倦了楚徽冬這裝模做樣的狐媚子模樣?
楚徽冬若是不知曉楚徽雨日后為了爬上祁蕭的床,作出的那些惡毒的手段。
還以為此刻天真爛漫的楚徽雨只是不喜歡她這個大房的嫡姐姐罷了,但都是些小女兒家在家里相互別著苗頭,無傷大雅。
只是時至今日她很清楚楚徽雨不僅僅是不喜歡她,甚至是厭惡他們整個大房。
她覺得沒了他們楚家大房,她的爹爹就會是掌權(quán)的那個,那么她就會是楚家大姑娘,身份變了,一切原本屬于楚徽冬的贊譽就會原封不動的落到她的頭上。
她滿目的心機(jī),甚至比楚家所有人都提前知道滄蘭和祁蕭的私情。
后來,楚徽冬被變相囚禁于東宮之后,楚徽雨竟是買通守衛(wèi),裝作丫鬟來見了她。
只是,她并非是為了善意。
“若是妹妹想去大可以直說,如此故作單純卻尖酸的言語不該從咱們閨閣女兒家嘴里說出來呢。”
楚徽冬冷聲說道。
這話不可謂不重,對于她們這樣的豪門,女子名聲甚至重于生命,若是這些話傳了出去,她楚徽雨還怎么尋一個好人家?
楚徽雨也是知曉的,她臉色瞬間漲紅,眼淚猛地涌上了眼眶,聲音亦是委屈:“妹妹只是問一句,關(guān)心姐姐,姐姐若是不喜歡妹妹直說就是,那里需要姐姐這樣的話來傷害我呢?”
說罷,就帶著一眾丫鬟婆子離開。
因著耽擱了些時辰,夜幕此刻慢慢的淹沒楚府,天間一彎月牙掛上梢頭,丫鬟們小心的點燃燈籠,燭火將這蜿蜒的石板路照的通明,但瑪瑙小心的扶著姑娘走著夜路。
她也是不喜歡這楚二姑娘,瞧著天真爛漫,私底下卻是格外的針對姑娘。
在這偌大的楚府,并非只有他們楚家大房,二房三房的幾個公子和姑娘們都是不喜歡她們大房的。
自小她們大姑娘和大爺就是格外出眾的,二房和三房的雖稱得上不錯,但卻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大姑娘和大爺。
二房三房的幾個夫人自是不滿,小時下學(xué)后經(jīng)常聽到這兩個院子里,夫人和幾個老爺打罵幾個少爺?shù)穆曇簦B著幾個姑娘也是因為楚徽冬的靈秀受了不少各自母親的言語。
因此三房和二房的幾個公子和姑娘自小就排斥大姑娘和大爺,大姑娘和少爺又不喜幾人私下尖酸的言語,關(guān)系就更是淡漠了起來。
“姑娘,二姑娘怕不是要去老婦人那里告狀吧?”瑪瑙擔(dān)憂的說道。
楚徽冬搖了搖頭,并未說話,只對著前面立著的秋月姑姑說道:“姑姑,娘親這幾日飲食可好?”
姜氏,江南書香世家,帶著江南人的溫婉秀麗,當(dāng)初初嫁過來時驚艷了整個帝都豪門人家。
只是美人多嬌貴,身子骨最是不能適應(yīng)北方的干熱,有孕時又傷了些底子,如今藥膳是一日未曾斷過,飲食上最是需要注意。
偏偏是苦夏,卻又因著身子寒,最是不能放冰塊,也不能吃涼寒之物。
因此娘親的飲食,他們?nèi)齻很是上心,幾乎每日都要問上一問的。
秋月姑姑回答道:“大姑娘放心,夫人今兒飲食尚好,知道姑娘今日要歸家,還親自做了綠豆糕,就等著姑娘呢。”
楚徽冬最是喜好這些糕點小吃,只是自母親離世,她就一口也未曾吃過了。
親人去世之后,任何的甜都溶不了她滿心的酸苦。
姜夫人的院子里盡是江南的雅致,亭臺閣樓,江南煙雨。
一進(jìn)門就是一汪泉水引著眾人踩著小石子鋪就的小路走向正屋,一路的青翠與各色花朵。
楚徽冬不由提起裙擺,素白的繡鞋穩(wěn)穩(wěn)地踩在石子路上,姑娘家半披著秀發(fā)輕輕隨風(fēng)揚起。
姜氏聞聲,抬起頭就瞧見女兒朝著自己跑來。
姜夫人未語人先笑,溫柔的眸光輕輕地落在女兒的身上。
“娘親。”
楚徽冬和姜夫人相似的眼眸亮晶晶,似是在這夜色里落入了滿天的星光,如白玉一般的肌膚,粉紅的唇揚起笑意,露出潔白的貝齒。
她的女兒,定是要這樣爛漫一生。
楚徽冬一直賴著娘親吃著涼口的綠豆糕。
姜夫人瞧著女兒心情并無不好,揮了揮手讓屋子里的丫鬟們下去,這才溫聲問道:“三皇子可是有什么事情,怎么沒送你回來?”
楚徽冬內(nèi)心產(chǎn)生濃重的無力感,心里猶如被一團(tuán)小小的醞氣給堵著,煩悶的緊。
所有人都以為她和祁蕭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甚至母親都日常感嘆她命好,遇上如此良人。
她細(xì)細(xì)的吃著手里的半塊綠豆糕,又喝了口涼湯,咽了下去,瞧了眼母親那張溫婉的面容,低聲說道:“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清楚。”
姜夫人點了點頭,素長的手指輕輕地摸了摸女兒的頭,語氣溫柔的說道:“雖說三皇子母家式微,咱們也和三皇子親厚,但你也不能因此嬌縱。”
楚徽冬微微嘟了嘟嘴,只輕輕地點了點頭,并未說話。
那手腕上的珠子到底是引人注意,姜夫人聽說是由思空圣僧所贈,略有些驚愕,連連問道:“圣僧給你時可說了什么話?”
楚徽冬眸光一頓,隨即說道:“說是女兒可得償所愿。”
“那就好,那就好。”
姜夫人也未多說,只讓她將珠子好好帶著,夜深了,即便是初夏,夜里還是有些涼呢,也就未讓女兒回去,秋月瞧見了,立馬帶著人將抱廈收拾出來,楚徽冬就在抱廈里歇息了。
瑪瑙將淡粉色床幃放下,小心翼翼的端起燭火,輕聲說道:“姑娘今兒累了,早些歇息。”
楚徽冬低聲回應(yīng)了一聲,閉著眼睛聽著瑪瑙細(xì)碎的腳步慢慢的消失在耳邊。
院子里小溪叮叮咚咚,不見絲毫的惱人,反而最是催眠。
只是她睡得極是不安穩(wěn),整個人昏昏沉沉,一時間覺得那東宮寒冷刺骨的氣息席卷著她,一會兒又覺那大火朝著她裹挾而來。
一冷一熱間,楚徽冬醒來時竟是頭痛不已,嘴巴里也發(fā)著苦。
瞧著粉色的帳幃,才驚覺她還沒有嫁給祁蕭,還沒有再一次受那樣的苦。
所有人都說祁蕭對她最是珍重不過,可只有她知道在那假裝情深的表面,真正的祁蕭對她有多冷漠。
兄弟相殘,父子相殺,道盡了天家人的涼薄和殘忍。
宣兒,宣兒不就是這么死的嗎?
或許祁蕭是有真愛的,只可惜對象是猶如蛇蝎的滄蘭罷了。
楚徽冬昏沉的瞧著眼前的屋頂,目光渙散,身子卻猶如陷入泥淖,祁蕭冷眼瞧著渾身濕透的她抱著宣兒僵硬冰冷的身子,他后來總是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一開始她是覺得自己做錯了,又自我安慰說是因為楚家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怎么辦,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回避。
祁蕭和她說的話越來越少,有時候甚至幾日都見不到他的身影,她越來越卑微,抱著宣兒的身子日日期盼的等在門口。
楚徽冬最是害怕那種無望的感覺,當(dāng)真是在那東宮里的方寸之地壓的她都快呼吸不過來。
“姑娘,姑娘?”瑪瑙的聲音響起。
楚徽冬秀雅的眉頭痛苦的蹙起,猛地移開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這才有氣無力的問:“什么時辰了?”
“寅時了,姑娘。”
楚徽冬轉(zhuǎn)頭瞧了眼微亮的天,身子上一股黏膩感,讓瑪瑙交叫了水,將自己沐浴浣洗一番后,這才換好衣衫,跑到母親的內(nèi)室里侍奉母親起床。
其實哪里用得著她去侍奉,她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瞧著秋月幾個老人服侍著姜夫人。
此時,楚太傅和楚千煬也下了朝,一身朝服帶著初夏的氣息緩步而來。
一家四口還未來得及吃飯,就聽見一個小子快步跑來,學(xué)著說:“夫人,說是宮里皇后娘娘著人來傳話。”
姜夫人和楚太傅一對眼,宮里的皇后?
但幾人來不及思索,忙讓人將那內(nèi)侍帶到前廳,姜夫人和楚太傅兩人攜手前往。
只留下一雙兒女先行用膳。
楚千煬瞧了眼自家妹妹,笑問:“聽說你又在和三皇子鬧脾氣?”
楚徽冬聞言,心里已是麻木了,她小心的喝了口熱粥,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我又是什么人,那里能去和三皇子置氣?”
楚千煬瞧她這副模樣,嘆了口氣,老氣橫秋的說道:“三皇子雖對你稱得上是用心了,但你也不能一直這樣嬌縱,日后若是嫁出去了,即便是娘親,也不好插手你們的事情呢。”
楚徽冬臉色一白,今晨醒來時本就陷入夢魘驚醒的,如今聽到哥哥這么說,心中更添幾分憂愁,眼眶竟是控制不住的一濕,她慌忙的眨了眨眼,將水潤壓了回去。
可不是嗎?沒了爹爹和哥哥的庇護(hù),她可不就是落得個任人欺凌的下場。
她捏著勺子的手不禁的緊了緊,聲音有些躊躇的問道:“哥哥,若是,若是我果真嫁過去了,三皇子待我不好,你們又不在我身邊護(hù)著我可怎么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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