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今夜月色正好,春江花月夜說的也就是如今日一般了,平日里若是瞧見這美景,玉面狐貍魏少卿定是得手握瓊釀,與這美景共醉一番。
但此刻他剛勸好了內心焦灼不安的魏太妃,以他的名譽保證表哥絕對不會瞧上皇帝的女人,同時又說道作為表弟,只要這女子還沒有嫁作他人婦,定是要將這女子穩穩妥妥的送到姨母的面前才算是完美。
姨母這才放了心,面色上也帶了幾分笑意,他想著自己算是功成身退,于是就懂事的告退了。
方才夜色將好之時,他正踏出姨母的院門,就瞧了素來呆在表哥身旁侍奉的小子。
一時間,魏少卿內心是頗有些后悔自個兒要參合進表哥的婚事里的,這母子兩人那一個都是不好伺候的。
他做好了表哥會怪罪他在姨母面前亂說話的心里準備,誰知祁云鶴并未問他這個。
祁云鶴這兩日,思緒之中盡是那女子顫巍巍的白綾襪,還有那睡的無知無覺的面容,鼻翼間小小的黑痣。
魏吉進門時,他本是為了靜心在臨摹著字帖,心中稍稍的平靜了些,卻瞧見那狐貍一般的表弟露出的蠢相,原本剛靜下的心又不免的想起了楚徽冬。
這一次卻不似方才的那般,或許是因為這月色,或許又是因為窗外牡丹開的正好,祁云鶴竟是想起了第一次在圣泉寺見到楚徽冬的模樣。
瀲滟的眼眸里是全然的驚訝,不似旁的人第一眼見到他都是那樣的慌張和驚恐。
他煩郁的丟下手中的狼毫,冷硬著嗓音問道:“你到底送給了楚家女什么藥膏?”
魏吉聽了這話,心中微微啞然,竟是因為此事將他特意喚到此處?
他心中略微的糾結了一瞬,對于死瞞著不說,因為自個兒作為表弟,若是知道了未來表嫂有痔瘺,怎么說表哥都會將他視作眼中釘。
可若是不說,日后成婚了,表哥定是是會知曉一切真相的,那到時候,他一定會死的很慘,表哥最是厭惡有人騙他。
正在糾結之時,就瞧見表哥那冷峻的面容轉過來,冷冷的瞧著他,他心中一慌,略微的心中措辭了一番,就說道:“我瞧著那日太醫給寫的方子,應該是專門給患有痔瘺之人的。”
祁云鶴:“”
魏吉:“”
祁云鶴將仍在一旁的狼毫重新拾起,魏吉眼睜睜瞧著表哥又緩慢的描摹著方才沒寫完的字帖。
魏吉:“?”
不過說起來,他這位表哥既是遺傳了姨母精致的容貌,卻有不乏天家人那極具威嚴的棱角。
眉目俊美無雙,卻又渾身透露著天家人竟尊玉貴。
這般瞧著如仙尊一般,卻又渾身本事的人,這天下合該就是他的。
“這事兒,不要讓我從第三個嘴里聽到。”
魏吉一愣,隨即連連點頭,說道:“是。”
那盒玉膏,楚徽冬每每瞧見都是羞的恨不得將其扔掉才好,可又因為是北定王送的,十分的不好仍,這些東西都是內造的,去了何處都是注明了的,若是在她這兒弄丟了,被有心人撿到做了文章,她也承擔不起后果,于是只能將其扔到倉庫中,只求眼不見心不煩。
梨云是從母親口中知曉楚徽冬竟是回了家之后,三日都未能好的。
她心中略有些差異,楚徽冬到底是如何摔了的,但又覺得不適合多問,于是打包了百鶴樓的糕點,就帶著丫鬟來了楚府,只想著單純來看一看她。
楚府的下人們都習慣了梨云來,瞧見她下了馬車,就開了門,迎著姑娘進去。
等著梨云到楚徽冬院子里的時候,就瞧見那湖中亭上周圍都用帳子圍了起來,即擋風,卻又不失清涼。
亭中放置有一張軟榻,榻上斜躺著一女子,因著在家,也不見客,于是只穿著一件涼透的粉色繡飛蝶的羅衫,窈窕身段畢現,發髻松散,未帶任何頭飾,一手撐著額角,手臂上的羅衫堆積在小臂關節處,露出一截白皙的纖細的肌膚,女子目光盈盈,未語先笑,鼻翼間的那末小痣顯得幾個肌膚格外的白皙水嫩。
梨云眸光一亮,笑著打趣道:“喲,這快要成婚了的人就是不一樣哈,瞧著倒是有幾分味道了!”
楚徽冬臉頰一紅,倒是不說她要成婚這件厭煩之事,只怒斥梨花云閨閣女兒家竟是這般的口無遮攔,隨意議論婚事。
梨云也不去旁的地方,就笑著擠到楚徽冬的榻子上,說道:“你在我面前怎的如今還開始裝起來了?”
楚徽冬推了推她,也就任由她擠上來,嘴里隨意應付道:“我如何就裝了?”
梨云瞧見她這幅懶洋洋的漫不經心的模樣,還以為又是在和祁蕭鬧小脾氣,她以前最是這般故作不在意的模樣,其實心里比誰都在意。
楚徽冬嘴上一開始說的好好的,再也不理三皇子之類的,但只要三皇子出現在她面前,當初說的那么些狠話就被她忘記的一干二凈,一想到往日里她陪著罵,陪著鬧,她這邊還在幫著生氣,那邊就已經和好如初的模樣牙齒就癢癢,她直言道:“想當初恨嫁的那個人可不就是你?人三皇子都快成了這帝都好相公的表率了,如今你又是這幅怪模怪樣,我可告訴你,我現在可不會像個傻子一樣和你一起罵三皇子,結果最后又是我一個人在那里生氣,你可別太過分了啊!”
楚徽冬:“”
不說她都忘記了,其實在沒有成婚之前,她并非是沒有感受到祁蕭的忽視和冷漠,真正喜歡一個人,他對于你感情的回應怎么能不知道真假呢?
只是她只要一瞧見祁蕭,瞧見他那溫潤的目光就什么都不會記得了,記不住自己的懷疑和難受,只想著是自己多慮了,矯情了。
誰知道,這一步步的,竟不光是陷害了自己,更是連累了家人。
可不是嗎?
她如今已是病了三日,就是連祁云鶴都著人給她送了藥膏,可祁蕭卻是如死了一般,毫無音訊。
她煩心的將祁蕭從她腦海里揮走。
倒是說起膏藥,楚徽冬百思不得其解,祁云鶴是如何會覺得她是得了
她瞧了眼一旁忙著吃糕點的梨云,試著問道:“云兒,若是你喜歡吃綠豆糕,但是那人只知道你喜歡吃糕點,然后自作主張的讓人送你梨花糕,認為你喜歡吃梨花糕,這是什么原因呀?”
梨云吃著手里的糕點,想了想,理所當然的說道:“多半是那人也喜歡吃梨花糕吧,不然為什么問都不問你,就送你梨花糕呢?”
楚徽冬:“”
難道,堂堂大祁北定王竟是患有痔瘺,所以才會懷疑當初走路姿勢略微有些奇怪的她也是患了痔瘺?
這么一想,確實很是解釋得通,不然當初明明瞧見她摔下地的祁云鶴不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是因為摔傷,而是在將耳鐺送回來的同時送了那藥膏!
天吶…………
楚徽冬一時間很是心疼北定王。
楚徽冬這幾日在家被一碗碗藥膳灌的圓潤了不少,面色紅潤,水光晶亮,身子雖然還是消瘦,但瞧著倒是沒那么的羸弱了。
這是她受傷的第四天,雖還是有些疼痛,但是已經可以坐著依靠在榻子上瞧著閑書,吃著冰鎮的西瓜了。
只不過書才看了兩頁,她那消失了四天的未婚夫婿才姍姍來遲。
祁蕭瞧著冷言冷語的楚徽冬,神色有些緊繃,前幾日只要他離開半分,滄蘭就淚珠子就像是斷了線似的落個不停,那神色卻有內忍,不說半句心中的苦楚。
就像他的母親,在那吃人的后宮里苦苦守候看了一身,因著那些母家一個個都位高權重,她甚至是半分父皇的憐愛都不敢多求。
等著表妹稍微好些了,他這才抽出時間來匆匆趕往楚府,他當時在皇宮的御花園里就知道她不知為何也瘸著腿,但楚府人人都將她視作珍寶,多一個他也沒什么用處,倒是楚徽冬這個性子,也是賤的很,不見的時候聽說背后也是罵了她許多的壞話,甚至和那個表面上瞧著天真爛漫的梨云罵了他不少壞話,可一見著他,楚徽冬就像是忘記了她還厭惡著他,總是腆著臉故作羞澀的來討好他。
她以為這一次也是這樣,卻未曾想得到了如此的冷遇。
“本皇子確實是不知道冬兒在皇宮里也受了傷。”
祁蕭的聲音是無奈中透著幾分寵溺,他壓下心中的厭煩和不耐,忍受著這些自己本就厭惡的討好,心中已然是很不滿意楚徽冬這幅高高在上等著被他討好的模樣了。
楚徽冬的臉色僵了僵,終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閑書,她本欲想直接離開,不想看見男人的裝模作樣,瞧多了,她覺得惡心。
正欲起身,一偏頭卻瞧見了自家哥哥進來的身影,她想起哥哥那日說過的話,話里話外聽著還是對祁蕭很滿意的。
楚千煬確實是聽見下人說三皇子來看妹妹了,他有些不放心妹妹的小性子,如今過來瞧瞧。
往日里他是不會管這些事情的,楚千煬想起那日御花園的事情到底是不放心,想了幾日,還是覺得祁蕭要好一些,于是跟著就過來。
一進門就聽見他那妹妹語氣溫柔,細細的問道:“三皇子說你在御花園中并不知曉我也摔了,那在這養傷的四天里,就連梨云都知道我身子不太舒服,前來探望我,三皇子又是去了何處?”
果然,這話一說出口,楚千煬就皺眉怒斥道:“冬兒,家里面太慣著你了是不是?”
確實,哪里有閨閣女子去過問未婚夫婿最近做了什么事情呢?
即便是嫁作人婦,也是沒有資格一天去詢問自個兒的夫君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的。
但此時的祁蕭在朝廷中行走,最大的依仗便是楚家,楚千煬這么制止了楚徽冬,但他卻不能當作沒有聽到。
“說來慚愧,千煬也是瞧見了的,當時我的母家表妹滄蘭也是不慎在御花園里摔著里,傷得不輕,我就將表妹送了回去,誰知舅舅說是許久未曾見過我,苦留,于是這幾日我都是在舅舅家歇息了幾日。”
祁蕭的聲音坦蕩而自然,論誰聽著都像是正人君子只是單純的送了下表妹,并無他意。
楚徽冬卻問道:“滄姑娘呀,說起來,那位滄姑娘年歲也正是好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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