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疼嗎?
次日一早,洛清芷還在睡夢中就被娘親拉起來,讓她趕緊出去看看院門前的光景。洛清芷嫌冷,一直哼哼唧唧的撒嬌不想起床,沐夫人只能哄著說道:“好孩子,聽話,快起來。洛清檸在院門口跪著呢。”
“她跪她的,我要睡覺。”
“就是由著她跪,你也該起來了,不是還要去找徵公子嗎?再不起可要晚了。乖,快起來。”
洛清芷不情不愿的被拉起來,睡眼朦朧的。沐夫人給她挑了衣服,見她洗完臉拉著她要給她上妝。洛清芷平日里不喜歡這么麻煩,從來都是洗了臉,擦了面脂就出門了。
可如今,一早起來,先是用泡了茉莉花的水凈手,洗臉。又用刨花水梳了頭,配了步搖發(fā)釵。迷迷糊糊的坐在那,幾個人圍著她,又是香粉又是口脂的,光耳環(huán)就挑了好幾副。整整化了一個時辰,洛清芷都睡了一覺了。
“娘,還沒好嗎?我就是去徵宮,又不是出嫁,有必要這么麻煩嗎?”
“當(dāng)然有。雖說女為悅己者容,可我們女子裝扮更是為了讓自己高興,你就是平日里隨意慣了,以后都得給我打扮起來。”
“啊?娘,你可饒了我吧,我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多睡會覺呢。”
“由不得你。”沐夫人點了點洛清芷的頭。
“好了,快去看看吧,洛清檸跪了快有兩個時辰了,別的不怕,就怕跪的久了,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
“那你還給我化這么久。”沐夫人看著她不說話,洛清芷懂得看臉色,知道見好就收:“我這就去看看她玩的什么把戲。”洛清芷饒有興趣的出門 ,她想看看離了她那個爹,這兩個人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洛清芷打開門就看見洛清檸規(guī)規(guī)整整的跪在地上,心中不免譏笑她們娘倆的裝模作樣。
“這是干什么?”
“昨日是我頂撞了姐姐,今日特地來賠罪的。”
“呦,這說的是什么話,你母親是洛家正室夫人,你又是備受寵愛的嫡女,給我賠罪,我可受不起。雪影快把人扶起來。我們這小門小院的別臟了三小姐的衣服。”洛清芷陰陽怪氣的說著。
洛清檸氣的臉上通紅,也不敢發(fā)作。只能忍著脾氣,倒打一耙的說道:“聽姐姐的話,想來還是生我的氣的,沖撞姐姐本就是我的錯,若姐姐不原諒我就一直跪著,直到姐姐不生氣了為止。”
雪影為難的看著洛清芷,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洛清芷倒是看的淡:“你這一番話說的讓我難辦了,跪是你要跪的,扶你起來,你又不肯,這人來人往的,這不是讓我難做人嘛。”
“請姐姐責(zé)罰。”一個頭磕在地上,院門口來來往往的侍女們越來越多,洛清檸擺明了就是讓自己落一個尖酸刻薄的名聲。
“何來責(zé)罰一說,你這三言兩語的就給我扣這么大頂帽子,我可受不住。雪影,別愣著了,快把人扶起來啊。”
“我不起,姐姐一日生氣,我就一日跪在這。”
“既然你非要跪,我也攔不住,那就跪著吧。雪影去拿個蒲團給三小姐,別傷著她的膝蓋。”洛清芷懶得跟她周旋,說完就去了屋里。“竹影,你去端早飯給她擺上,別餓著她。”
竹影聽了吩咐,在洛清檸面前擺了桌子,放了茶飯。沐夫人拿了斗篷想去門口,洛清芷忙拉著她:“娘,你就別管了。”
“這孩子,我可以不管,但她要凍出個好歹來就是你的罪過了,這么多人看著呢,你難道想落人話柄嗎?”洛清芷不情愿的撒了手。沐夫人出了門親自給洛清檸披上衣服,也沒多說,轉(zhuǎn)頭回了屋子。
洛清芷吃完早飯,披了斗篷打算去徵宮看看和宮遠(yuǎn)徵研制的毒藥怎么樣了,走到門口,看了一眼洛清檸,蹲下身來,在她耳邊說道:“你們母女倆的這招都用爛了,我要是你就動動腦子,想個新的法子。”復(fù)又站起身來,故作惆悵的說道:“哎,你說你非要跪著這不是讓我難辦嘛。這里風(fēng)大,別凍著了,進去跪吧。雪影幫三小姐把蒲團拿進院子里。”
洛清芷頭也沒回的去了徵宮,之前跟宮遠(yuǎn)徵一起研制出的毒藥藥方,也不知道他做好了沒有。來了醫(yī)館里沒見到宮遠(yuǎn)徵,洛清芷自去他房間坐下,看著那棵大樹。她每每看到它都在想,如果這棵樹是人他還愿意一直留在這院子了嗎?活到現(xiàn)在會覺得是值得的嗎?
“看什么呢?”宮遠(yuǎn)徵回到徵宮就聽到下人說洛清芷來了,去醫(yī)館沒有見到她,就猜到她在自己房間里。自從有了她,這徵宮也不再是冷冷清清的,算是有了些人氣。又見她呆呆的,好奇的開口問道。
洛清芷回過神說道:“沒什么,看這棵樹而已。藥做的怎么樣了?”
“做好了,但需要試試藥性。”宮遠(yuǎn)徵一邊給她倒茶,一邊說著。
洛清芷點了點頭,端起宮遠(yuǎn)徵的茶:“還是你這好,清凈,也沒有臟東西。”
宮遠(yuǎn)徵坐在她對面,擦拭著手里的小刀,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洛清芷見他總擦那把刀,很是好奇的問:“這刀是誰送你的?總見你擦它。”
宮遠(yuǎn)徵沒有回答,將刀放進刀鞘,問起了她:“聽說洛清檸跪在你院子里,還是你讓她跪的。”
洛清芷輕笑道:“果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連你都聽說了,看來宮門已經(jīng)傳遍了吧。”
“你打算怎么辦?”
“要不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打死她,一了百了怎么樣?”
宮遠(yuǎn)徵蹙眉看著洛清芷:“還有心思開玩笑。”
洛清芷認(rèn)真的看著宮遠(yuǎn)徵:“那?你信嗎?”
“我?我信不信很重要嗎?”
“當(dāng)然,你是我的朋友,如果連你都信,我自然去料理了她。你若是不信,我又何必給自己徒添煩惱呢?”
“我是不信,可是......”
“沒什么可是,你們不信,我就無所謂。她這些把戲,我早就見識過了。既然她要跪就讓她跪好了,就算是為之前的所作所為賠罪。。”
“那這些流言蜚語,你就不怕夫人聽見了,替你擔(dān)心嗎?”
“我娘若真是能被幾句流言嚇到的人,你覺得她還能走到今日嗎?”
宮遠(yuǎn)徵垂眸一笑,洛清芷倒是有些不解:“笑什么?”
宮遠(yuǎn)徵笑其實是笑自己的想的天真了,原先他聽說她的遭遇,只覺得同情,甚至可憐。后來與她相處,知道她是個心有成算的人,但又想著沐夫人溫柔端莊,不愿與人相爭,她又極在乎自己的母親,所以怕這流言蜚語讓她們受了委屈。
畢竟洛清芷是第一個跟自己做朋友的人,若她有事,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可如今看來,倒是自己想多了,洛清芷走到今天,沐夫人肯定是悉心教養(yǎng)過的。她如此,她的母親又會差到哪里去。
“沒什么?你餓嗎?要不要讓人給你拿點吃的來?”
洛清芷不禁笑了出來,自己最近只要來徵宮,宮遠(yuǎn)徵就給她吃東西,還老是問她餓不餓。
“我當(dāng)然不餓了,我可是吃了飯來的。而且最近你為什么怎么總讓我吃東西啊?跟養(yǎng)豬似的。我娘說我臉圓了不少,我可不能再吃了!你別讓人拿,拿了我也不吃。”
“你既然不吃,那我這桌子上的糕點呢?我記得這碟子糕點可是摞的三層高,現(xiàn)下就剩兩層了,難不成是我這屋里有老鼠偷吃了。”
洛清芷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佯裝傲嬌的說道:“可能吧,反正不是我吃的。”
宮遠(yuǎn)徵見她的模樣,越發(fā)想笑,洛清芷偷偷瞧著他:“笑笑笑,就知道笑。走了,去試試藥。”
“去哪試?”
“執(zhí)刃不是新抓住一個細(xì)作嗎?能為徵公子試藥,是她的榮幸。”
宮遠(yuǎn)徵換了神色,一臉的不高興:“這你就別想了,執(zhí)刃可是說了那個細(xì)作不能動。況且這藥還沒做解藥,萬一死了,咱倆可就麻煩了。”
“啊?真是討厭。我本來還想試試這藥的毒性呢。現(xiàn)在怎么辦?”
“外邊有兔子,你想試用那個就是了。”
“兔子招你惹你了,我可不忍心。要是在洛家就好了,洛家的毒醫(yī)堂里有藥人,可以隨時試藥。”
“你心疼兔子,卻用人試藥,你到底是善良還是狠毒?”
“那些藥人都是些十惡不赦的罪人,本就該死。我讓他們試藥是看的起他們。”洛清芷直直的看著宮遠(yuǎn)徵解釋道。
宮遠(yuǎn)徵沒有反駁倒是看著她不說話,洛清芷被他看的有些發(fā)毛:“你,你看什么呢?我,臉上有東西?”
“你今日是上妝了嗎?”宮遠(yuǎn)徵看著她的臉感覺與平日里不同。
“是啊,化了一個時辰呢,好看嗎?”
洛清芷眉眼含笑,眼神里帶著期待,雖然自己不愛倒騰這些,可如今既然做了,自然希望有人夸夸自己。宮遠(yuǎn)徵讓她問的不知怎么回答,但又不想掃興,聲量低沉的說了一句:“好看。”
有人夸不管是誰都會高興的,洛清芷也不例外,開心的站起身來上前拉著他:“走。”
“去哪?”
“執(zhí)刃既然不讓我們動那個細(xì)作,那就找別人來試試藥了。”
“別人?誰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快走吧,試完藥我請你吃飯,我娘做的菜,可好吃了。”
洛清芷拉起宮遠(yuǎn)徵就走,還不忘囑咐侍衛(wèi),讓他去找宮尚角說自己請他吃飯,中午的時候記得去雪青院。
洛清芷拉著宮遠(yuǎn)徵匆匆來了地牢,拿出執(zhí)刃令牌跟地牢的侍衛(wèi)要了犯人名單,仔細(xì)挑選起來。既然不能用那個細(xì)作試藥,那就換一個。反正這牢里關(guān)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即使死了也沒什么,他們甚至還得感謝自己能讓他們早點解脫,畢竟宮遠(yuǎn)徵的毒藥可比死更加難以忍受。
宮門從來沒有拿犯人試藥的先例,要是洛清芷這么做了難免落人口舌,宮遠(yuǎn)徵從洛清芷手里拿走了名簿。
“怎么了?”
宮遠(yuǎn)徵解釋道:“讓犯人試藥,宮門從無此先例,所以你看了也沒用。”
“哈!”
洛清芷不明白宮門既然沒有讓人試藥的先例,又沒有藥人,那毒藥,解藥都是怎么配出來的。宮遠(yuǎn)徵就是再了解這些草藥,可他畢竟是人不是神,他是怎么知道這些毒藥進入身體會是什么反應(yīng),又是怎么配制的解藥。
“沒有試藥的先例,你是怎么做的毒藥,解藥?難不成是你......”洛清芷不敢往下想,如果她想的是真的,那宮遠(yuǎn)徵到底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啊。
宮遠(yuǎn)徵看她欲言又止,直言道:“嗯。所以這藥現(xiàn)在不能試,在等兩日吧,有了結(jié)果我會告訴你。”
洛清芷被震驚到,看他將名冊放在桌上,不禁抬頭看著他的眼眸。誰能想到眼前這個長身玉立,神色明亮的少年,卻能醫(yī)毒雙修,暗器毒藥天下難尋,他的強大更是讓無鋒提防,懼怕,且年紀(jì)輕輕已是一宮之主。世人贊嘆,羨慕他的成就,可沒人想過他吃了多少苦。
自年幼時便失去雙親,要不是有他的哥哥,也許他活得會比自己還要艱難。從前洛清芷只知道他的毒藥暗器做的好,可從不知宮門沒有藥人。那每一種毒,每一種藥都是他自己試出來的。
所謂天才,不過是毒經(jīng)百骨鍛造而成,所謂天賦,也不過是日夜耕讀,千錘百煉得來的。人們只能看到神明高高在上的冷傲,卻從來瞧不見成神前他所經(jīng)歷的苦難與泥濘。
洛清芷自和他相識到今日,她知道他只是表面毒舌冷傲,目中無人,狠厲霸道,內(nèi)心其實柔軟善良,渴望被愛。你對他有一點點的好,他就拿自己的整個生命作為回饋。也許,他跟自己一樣都渴望一束光,那束被偏愛,被理解,甚至被救贖的光。
洛清芷看到他眼睛里的星辰大海,好像有一種吸引自己的魔力,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疼嗎?”
兩人的眼眸就這么直直的看著對方,宮遠(yuǎn)徵也沒想到她會那么問自己。自己的哥哥教會了自己很多,他說可以哭,也說以后他就是自己的哥哥。可沒有人像洛清芷那樣直白的問過自己疼與不疼。大家都說他是天才,可沒有人問過他走向天才的路有多么艱難。
“不疼。”宮遠(yuǎn)徵低聲回答道。
地牢里鴉雀無聲,密閉的空間里只剩兩人駐足相望,彼此的心跳聲愈發(fā)明顯。
宮遠(yuǎn)徵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該回去了,不是要請我吃飯嗎?”
洛清芷低頭轉(zhuǎn)換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嗯,走吧。”
兩人出了地牢,沉默的前行,洛清芷默默的說了一聲:“那藥,別試了。”
宮遠(yuǎn)徵沒有聽清她的話,復(fù)問道:“你說什么嗎?”
洛清芷鄭重的說道:“那藥不試了,就當(dāng)我們從來沒有研制過,你別再去試藥了。非要試的話,你等我?guī)滋欤任疑眢w里的蠱蟲安靜了,我來試。”
“你不怕被毒死?”
洛清芷莞爾一笑:“有你在,閻王爺是不會收我的。”
宮遠(yuǎn)徵好像明白為什么嚴(yán)齊和完顏璟會心甘情愿的留在她身邊,也開始理解自己的哥哥為什么對她另眼相看。
雪青院里,洛清檸一直跪在院子里,沐夫人勸她起來,她一句話也不說就那么跪著。而洛家三小姐跪在雪青院的事很快傳到了嚴(yán)齊和林嵩那。大家都是聰明人一聽這話就知道是祁夫人找人傳出去的,為的就是坐實洛清芷苛待姐妹,無情無義的罪名。
二人打著找洛清芷吃飯的幌子來了雪青院,打算替她料理了這件事,畢竟洛清芷出面并不合適。
一進院子兩人就見到洛清檸跪在地上,雖然洛清芷讓人給她拿了蒲團,但畢竟跪了那么久,洛清檸的臉色已變的有些痛苦。林嵩是個直言快語的人,他一向看不過祁夫人母女的做派,從前在洛家還看著洛老掌事的面子不與她們計較,今日她們欺負(fù)人欺負(fù)到門上來了,林嵩絕不慣著她們,直走到洛清檸面前問道:“三小姐,怎么在這跪著?”
洛清檸一改昨日囂張跋扈的樣子,楚楚可憐的說道:“回三爺,是我昨日沖撞了姐姐,今日特來給她賠罪。”
林嵩見她的樣子不由得冷笑道:“賠罪?可我怎么聽說是清芷讓你跪在這兒的?看來是下人們亂嚼舌根了,敢污蔑洛家二小姐,真是膽大包天。”
嚴(yán)齊在旁邊開口道:“那我得查查是宮門哪個人傳的,這么不長記性。”
洛清檸可不能讓他們查,萬一查到是自己身邊的人,那她就白跪了。
“是我要跪的,跟姐姐沒關(guān)系。姐姐憐惜我怕我跪在門口得了風(fēng)寒,才讓我進院子里的。若是讓執(zhí)刃他們知道了昨日發(fā)生得事,恐怕會有損洛家得顏面。我今日跪在這本就是求得姐姐原諒,不想再生事端。”
嚴(yán)齊聽她們說話就煩,直言教訓(xùn)道:“昨日你出手傷了你姐姐,又在院子里當(dāng)著宮門兩位公子的面大喊大叫,讓洛家沒了臉。今日又跪在這,讓眾人看著,讓清芷無緣無故得了一個,不仁不義的罪名。你還敢說是為了洛家的顏面。”
嚴(yán)齊字字句句說的擲地有聲,而洛清檸剛想開口解釋:“不是的,我......”
林嵩直接堵了回去:“三小姐,我要是你現(xiàn)在就立刻回去,省的丟人現(xiàn)眼。你若是執(zhí)意不走,就別怪我找人抬你回去。只是那時候丟人的就不止是你,祁夫人也要跟著一起沒臉了。”
洛清檸的臉一會青,一會白,林嵩直接喊道:“來人,把三小姐架回女客院落。”
洛清檸一聽他來真格的,連忙說道:“不勞煩三爺,我自己能回去。”
林嵩一臉不屑:“那就請吧。”
洛清芷和宮遠(yuǎn)徵回到雪青院正好瞧見洛清檸被人攙回女客院落的背影,打趣的說道:“看來有人先我一步打發(fā)了她。”
“我猜不是嚴(yán)齊就是林三爺吧?”宮遠(yuǎn)徵說道。
“為什么?”
“我哥今日在處理外務(wù),無暇分身。執(zhí)刃嘛,他還沒閑到替你們姐妹斷案。那也就只有嚴(yán)齊他們了。”
“說的有道理,走吧,去看看。”
兩人進來院子見嚴(yán)齊和林嵩已被招呼坐下,宮遠(yuǎn)徵猜的果然沒錯。洛清芷半開玩笑的說著:“多謝三爺替我打發(fā)了她,辛苦了。”
林嵩說道:“還好意思說。我原先以為你是個心有成算的,斷不會給自己招惹麻煩,怎么今日卻鬧出這些事來,落人把柄。”
“三爺息怒,我是想著人家既然要唱戲給我們看,總不好駁了她的一番心意,這才給她搭了戲臺。”
“你呀,讓我說你什么好。還是璟說的對,你就是玩心太重。他不在你更是要玩上天了。”
嚴(yán)齊倒是率先開口:“三爺怎么知道,璟在這,他就不會由著她鬧了。”
林嵩輕笑道:“也是,這兩人簡直如出一轍。”
“行了二位,就不要再取笑我了。既然大家都在,不如留下用個便飯吧?我和母親下廚做幾道大家愛吃的如何?”
林嵩知道洛清芷的手藝,好久沒吃也有些想念:“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可是好久沒吃你做的火腿什錦鍋了,說起來還有點饞了呢。丫頭,就辛苦你和夫人了。”
“三爺言重了,不過是道菜而已。諸位稍坐,我去廚房看看。”
很快洛清芷和沐夫人張羅了一大桌子菜,宮尚角也來了雪青院。沐夫人怕自己在幾個人吃的不盡興,帶著四個丫頭去了偏廳。林嵩一向是愛飲酒的,他在自然少不了以酒助興,這桌上的人也都是能陪的。除了洛清芷,她的酒量不差,就是酒品不好。
一開始幾人都還挺正常,喝到后邊,林嵩見洛清芷滴酒未沾,酒意上頭,問道:“芷丫頭怎么沒喝?我記得原先你也是能喝兩杯的。是不是怕璟不讓啊,沒事,他今日不在。”說著拿起酒壺要給洛清芷倒一杯。洛清芷還沒來得及說話,光顧著伸手擋住酒杯,倒是有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她不能喝。”
嚴(yán)齊說也就罷了,她們自小在一起,他自然了解洛清芷。可宮遠(yuǎn)徵也出了聲,倒讓宮尚角覺得有些意思,自己可從來沒說過洛清芷不能喝酒,他這突然的出聲相護是因為什么?
宮尚角探究的看著宮遠(yuǎn)徵,林嵩也笑的意味深長:“這......,好好好,既然芷丫頭不能喝,那我們喝。角公子,請。”
兩人在看熱鬧,剩下的三個人有些尷尬。也不是,準(zhǔn)確的說是兩個人,嚴(yán)齊算是看戲的。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很快林嵩和嚴(yán)齊臉色通紅,就連宮尚角也感覺到醉意上頭,只不過他還能走回去,剩下的兩人已是酩酊大醉,一灘爛泥。這從白天喝到晚上,醉倒也不奇怪。現(xiàn)在清醒的就只剩宮遠(yuǎn)徵和洛清芷,一個沒喝,一個有哥哥擋著也沒喝多少。宮遠(yuǎn)徵本想送宮尚角回去,宮尚角見屋里的兩人只說自己能回去,讓他幫忙把桌下的兩人送回去就行。
兩人看著桌下睡得正酣的兩人發(fā)愁,抱著胳膊不知道該怎么把他們抬回去。洛清芷拿胳膊碰了碰宮遠(yuǎn)徵:“找侍衛(wèi)來吧,把三爺送回去。咱倆把嚴(yán)齊扶到偏房里睡一晚。”
“為什么不把嚴(yán)齊送回去?”宮遠(yuǎn)徵語氣有些冰冷。
“你不知道,嚴(yán)齊喝多了總吐,要是把他送回去,肯定吐得哪哪都是。”
宮遠(yuǎn)徵皺眉看了洛清芷一眼,直接出了門。洛清芷以為他不管了,要把這爛攤子扔給自己急忙喊道:“喂,你干嘛去,他們倆怎么辦?你不管了?”
宮遠(yuǎn)徵沒回頭,疾步走著扔給洛清芷一句話:“去拿解酒藥。”
洛清芷坐在地上看著躺下的兩人發(fā)愁,一個鼾聲震天,一個吐得昏天黑地。自己還要隨時給他接著,幫他打掃,怕弄到他身上。嚴(yán)齊醉的不成人形,拉著洛清芷絮絮叨叨,聽不明白說的什么,只能聽懂幾個字。洛清芷一邊給他收拾,一邊還在回應(yīng)著他的話。宮遠(yuǎn)徵進門的時候,嚴(yán)齊正抱著洛清芷,頭放在她的肩膀上,跟她說著話。
洛清芷見宮遠(yuǎn)徵回來,仿佛看見了救星:“你可算回來了,藥呢?”
宮遠(yuǎn)徵見嚴(yán)齊的樣子,直接掰過他,往他嘴里塞了一顆藥丸。嚴(yán)齊倒好,稀里糊涂的直接,啪,吐了出來,看的兩人一愣。宮遠(yuǎn)徵又倒了一顆,洛清芷伸手拿過塞進他嘴里的瞬間捂住了他的嘴:“不許吐,咽下去。”
嚴(yán)齊倒是聽話,上一秒還掙扎著要吐掉,下一秒就老老實實的咽了下去。
宮遠(yuǎn)徵又去給林三爺喂了一顆,讓剛剛跟著來的侍衛(wèi)將人送了回去。侍衛(wèi)們想要送嚴(yán)齊回去,結(jié)果他死抱著洛清芷不撒手,說什么都不走。洛清芷也不想難為一個喝醉的人,本想送他去偏廳睡,宮遠(yuǎn)徵卻直接讓人將他四腳朝天的抬走。
“你,這,他回去不會有事吧?”洛清芷有點不放心。
“不會。”宮遠(yuǎn)徵好像有些生悶氣的說道。
洛清芷點了點頭,又看向身邊的宮遠(yuǎn)徵:“你不回去嗎?”
“你是在趕我走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怕你累嘛。”洛清芷不明所以,他生什么氣呢,自己說的是實話嘛。
“你和嚴(yán)齊一直都是這么相處的?”
“對呀,我們是朋友,互相照顧是應(yīng)該的。”
宮遠(yuǎn)徵看了洛清芷一眼,洛清芷感覺他眉宇間帶著些氣憤,但也不知道他氣什么。最后宮遠(yuǎn)徵撂下一句:“走了。”就出了雪清院。洛清芷摸不著頭腦,感覺他怎么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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