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結束了
見洛清芷走出門。眾人望向她:“諸位,大夫人,三小姐犯下的過錯,按國律當斬,按洛家規矩該處以極刑。本著家丑不可外揚,惡人不能不罰的原則。今日,我代傳掌事令,大夫人按洛家規矩處以凌遲之刑,由影衛押送回洛家行刑。三小姐,自今日起幽禁影衛總舵陋室,無令不得出。二人名下所有財產除歸還苦主之外,全部充公。”屋里的人聽著洛清芷的話,都難以相信洛清芷會這么狠,準確的說是當著他們的面,如此狠毒,不留退路。
洛家眾人卻對這個決定表示贊同:“掌事英明。”
洛清芷又對溫嘉譽和白姑娘說道:“二位可有異議?若有什么想法可以說出來。”
溫嘉譽:“冤冤相報何時了,她們既得了懲罰,我沒有什么想說的了。”
白姑娘:“是啊,是我們要謝謝二小姐替我們伸張正義。”
洛清芷:“白姑娘客氣了,除歸還所有財產外,我將二位家鄉附近的一處地產買下,算是我的補償。”
溫嘉譽:“不,這個我不能收。我自有我的去處,你放心吧。”
白姑娘:“溫公子說的對。能看到壞人得到懲罰我已經很滿足了。我有手有腳,總不會餓死,你的東西我不能收。”
洛清芷:“收不收是你們的事,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我讓人送你們回去休息,明日一早送你們離開。”
溫嘉譽:“好,你自己也多保重。”
二人跟著影衛出去,洛家的人在洛清芷身后面面相覷,互相推脫。她也不是聾子,嘀嘀咕咕的聲音早就進了她的耳朵,他們不好意思問,那自己就當不知道,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來人,把夫人她們帶走。”洛清芷邊一聲號令,影衛紛紛上前,洛清檸也不抱希望,癱坐在地上,只有祁若初還在做困獸之斗:“我看誰敢動我。”祁若初怎么說都是洛家的當家主母,影衛也不敢上前拉扯將場面做的難看,只能暫退一旁,等待洛清芷的指示。
“洛清芷你想要我的命,哼,做夢!”祁若初指著屋里的人:“你,還有你,你們,都給我去死吧!”
洛清楓:“娘。”
“楓兒,別怪為娘心狠,我也要活下去。”
洛清芷進屋看著祁若初不屑的冷哼一聲:“大夫人,你就別做夢了,無鋒,他們來不了了。”
洛哲巖不可思議的重復:“無鋒?”
“是啊,無鋒。你的好夫人,勾結無鋒細作,想要在舊塵山谷截殺我,哦,不止是我,還有你,洛家掌事。只要你死了,洛清楓便可名正言順的坐上掌事之位,洛家從此就是她們母女倆的囊中之物,我說的對嗎?大夫人。”
洛哲巖:“她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殺了我?”
祁若初嘲諷的說道:“洛哲巖,你說我執迷不悟,其實你才是真的執迷不悟。你心里明明都有了答案,卻還要來問我。那我就明著告訴你,沒錯,我就是要殺了你,殺了洛清芷,殺了洛家所有人。我要洛家的全部,我要用你們的血來償還我幾十年的痛苦。”
洛哲巖氣急,他第一次動手打了祁若初,又給了自己一巴掌。他想打醒自己,他恨自己,恨祁若初,也恨沐夫人。
洛哲巖轉身平復了很久,最后冷冷的說道:“帶她們下去。”
祁若初想要掙扎,卻被洛清芷點了穴道,影衛將祁若初,洛清檸帶出屋子等候。
洛哲巖背對著所有人,可洛清芷能看到他在不停的顫抖,她看著他抬起頭,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洛哲巖畢竟是她的父親,血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她以為自己可以狠心,可看到洛哲巖如今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沐夫人長嘆了一聲:“她的事說完了,該說說我們之間的恩怨了。”
洛哲巖轉身看向沐夫人,他能猜到她想做什么,洛家救了她,但也困住了她:“你想離開?”
沐夫人:“你既然猜到了,那我也不用再多費口舌。清芷,把東西給他。”
洛清芷拿出那張和離書,那是沐夫人自此自由的憑證,也是他們之間恩斷義絕的鋼刀。
“蓋了印,你我生死不相見。”
“好,我放你走。”洛哲巖拿出自己的印章,那雙手忍不住的顫抖,他越是想控制,越是抖得厲害,直到那印章掉在地上,洛哲巖摔坐在凳子上。
沐夫人拿起短刃劃破自己的手指,沾滿鮮血的指印落在那和離書上。洛清芷默默看著這一切,看著自己的母親,靜靜的走到自己父親身邊,緩緩抬起他的手,將自己的血涂在他的手上:“印泥有了,可以按手印了。”
洛哲巖緩緩的喚了一聲:“禾兒。”
沐夫人看著他的眼睛,決絕的說道:“別這么叫我,洛掌事,蓋印吧!”
洛哲巖看著沐夫人決絕離開的背影,又看著那張和離書,最終還是按了下去。二十多年的恩怨情仇,在此刻一筆勾銷,洛清芷收起紙張,她的母親終于自由了,她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沐夫人:“我們之間的恩怨了結了,該算算你和清芷之間的了。”
“是我對不起她,清芷,你想要什么盡管說,就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補償!怎么補償,是補償我受的苦?還是我挨得罰?”
洛哲巖無話可說,他對沐夫人母女倆的虧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還不清的。
洛清芷見他不語,靜靜的開口:“爹,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你我之間的父女緣分太淺,淺到連一天尋常父女都做不成。但不管怎么說,沒有你,也就沒有我,血脈相傳我無法否認,所以,我該為你,為洛家做的,我都做了,洛家支撐到今天,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今日之后,你沒我這個女兒,我也沒你這個爹,我們生死不問。不過你放心,看在爺爺的面子上,我會把賺錢的產業分一半給洛家,也保你后半生無虞。”
一夜之間,妻離子散,洛哲巖后悔自己當初那樣對沐夫人,那樣對洛清芷。可如今他連贖罪的機會都沒有,可他還是想解釋給她們母女倆聽:“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清芷,你說的我答應。可我也想告訴你,你是我的女兒,我也是心疼你的,只是我,我有放不下的執念,也不知道該怎么做一個父親。”
“娘,你先出去,我想跟他單獨聊聊。”
沐夫人點了點頭,她相信洛清芷能處理好自己的事,他們之間也該做個了斷。
屋內只剩兩人,寂靜無聲,洛清芷淡淡的開口:“爹,你說,你不知道怎么做一個父親,但你對洛清楓和洛清檸卻極盡寵愛,你對他們的愛曾讓我無比的羨慕。你說,你心疼我。既然心疼我,又為什么將我曝尸荒野,那可是亂葬崗,那里都是毒蟲鼠蟻,餓狗孤狼,你要讓我死無全尸,永不超生嗎?”
“我,我對不住你,清芷。我當時也是鬼迷心竅,我每次看到你,看見你那雙眼睛我都會想起我和你母親的過往,我不是故意那樣對你的。”
“就因為那些舊事,你就能這么對我。我也是你的血脈,我跟洛清檸一樣,都是你的女兒,你怎么能忍心?你知道嗎,我的傷遍布全身,刮風下雨痛苦不堪。你拿走的蠱蟲都是用我的血養出來的,它在我的身體里隨時會要了我的命。要是你沒有把我扔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都不會。”
“都是我造的孽,我知道。你的蠱蟲,我去求宮遠徵,讓他給你拿出來,我看他對你是有情義的,他肯定會答應,一定會沒事的。”
不提宮遠徵還好,一提宮遠徵,洛清芷的情緒像是斷裂的大廈,頃刻之間崩塌破碎。她崩潰的說道:“拿不出來的,它跟我共生共存,就是宮遠徵也拿不出來。爹,你知道我什么時候最恨你嗎?”洛哲巖眼眶通紅的看著洛清芷,等著她的話:“在它毒發的時候,在我知道我喜歡宮遠徵的時候,在我深愛著宮遠徵但又明白自己活不了多久的時候。爹,你為什么啊,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洛清芷越來越激動,她哭的滿臉淚水,心中猶如刀攪般痛苦:“你知道我有多喜歡宮遠徵嗎?你知道我在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之后我有多么痛苦無助嗎?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陪不了他多久,不久的將來又只剩他一個人。我那么那么喜歡他,那么的在意他,我想跟他長相廝守的。”
“清芷,對不起都是爹的錯,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你只會對不起。明明是你造的孽,可最終承受結果的卻是我們,這憑什么,憑什么!”
洛清芷的情緒起伏不斷,漸漸的抽走了她的力氣:“我現在每天醒來都在慶幸,慶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我又可以多見他一天,我也能陪著他,陪著我娘。
可這終究有一天會結束,我舍不得!我也是人,我也有我愛的人,有我想守護的人。可就是因為你,我每天都在痛苦,自責。我一直在想如果這一切沒有發生過,如果我沒有這么短命,那該多好啊!我可以給母親養老送終,可以看著月影她們成婚生子,可以跟璟跟嚴齊做一輩子的兄妹,可以跟宮遠徵長長久久,我們會有孩子,兒女繞膝,子孫滿堂,平安幸福,攜手百年終老。可如今呢,這一切都成了夢境幻影。爹,我真的好絕望,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啊!”
洛清芷字字泣血的傾訴讓洛哲巖痛苦不堪,他犯的錯,最終承受后果的是洛清芷,要是自己沒有那樣做過該多好,要是時間能夠倒流該多好。
洛清芷強迫自己平復情緒,擦干眼淚:“爹,這些話說完,你我的緣分也就盡了。我跟你說的事,你就爛在肚子里,我不想被他們知道。你年事已高,經過今天的事,掌事這個位置,我想,你也坐不了幾天了,不如早點歇著,將來含飴弄孫,享受天倫之樂。”
洛清芷說完便開門出去,獨留洛哲巖在屋里悲痛。
洛清芷如今沒有那么多時間陪著他傷心,她有很多的事要去做,在自己的生命進入倒計時之前要全部做完。
此時的角宮,宮遠徵不放心洛清芷想去暗中查看,剛走出角宮,抬頭望見遠處升起幾盞天燈。看形制并不像是宮門所制,且數量較少,若是宮門放的,斷不可能就這幾盞。
大雪伴著寒風,幾盞燈很快便向著雪青院飛去。宮遠徵眉頭微皺,思忖片刻,飛身上了屋頂,眼前一片寂靜,只有宮門的燈火閃爍。本以為是自己多慮,想要翻身下去的時候,卻瞥見遠處屋頂上影影綽綽的出現幾道身影,像人,又像是四腳野獸。
宮門雖是隱蔽在舊塵山谷之中卻從沒有出現過這種似人似獸的東西。黑夜伴著大雪,一片朦朧,宮遠徵實在看不清那是什么,只能先回去找宮尚角。
可宮遠徵剛進書房,兄弟倆便聽見宮門響箭的聲音,一發升空,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響箭在空中炸響,此起彼伏的聲音,讓人心神不寧。
宮尚角:“有人入侵!”
兩人緊接著出門察看,金復也急忙跑進門:“公子。”
宮尚角:“怎么回事?”
金復急忙回答:“崗哨發現有人進入宮門,但未查探到行蹤,為了以防萬一,才發了響箭示警。”
宮遠徵也補充著說道:“我方才看到有幾盞天燈往雪青院的方向去了,我去了屋頂查看,好像有東西在宮門屋頂,但天太黑只能看到忽隱忽現的影子,像人但又不像人,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金復:“我聽值守的兄弟說,崗哨也是看見了一些影子,但速度太快,難以分辨。”
宮尚角思忖著自語道:“速度很快,不知來者,難道是......”此時一聲如同鬼厲的嚎叫劃破寂靜的夜空,宮門眾人紛紛抬頭循著聲音望去,但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主。
宮遠徵:“這是,狼嚎?山谷哪來的狼?”
宮尚角:“金復,去通知執刃,讓金繁帶人守住大門。”又對著宮遠徵說道:“帶上你的暗器,我們去雪青院。”
雪青院的人先是被響箭炸裂的聲音嚇了一跳,緊接著又聽到那瘆人的狼嚎,眾人全都戒備起來,洛清芷不解甚至是質問的看向嚴齊。
祁若初聽著那陣陣聲響,如同黑夜中的厲鬼,笑的瘆人:“哈哈哈哈,來了,他們來了,洛清芷,你們洛家就要完了。哈哈,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我要你們整個洛家陪葬,哈哈哈哈”
洛清芷穩定心神,面色淡定的冷聲說道:“哼,就你這二兩輕的骨頭,也配讓洛家給陪葬。今日,你要死,這來的人也同樣活不成。”
呼嘯的北風將天燈吹到了雪青院上方,洛家的人大喊道:“哪來的天燈。”話音剛落,只見一只只長箭瞬間將天燈擊落,直直落在雪青院里瞬時炸開,洛清芷和嚴齊閃身躲避開。隨著天燈炸裂,燈里的東西也跟彌漫開來,雪青院里陣陣白煙伴著若有若無的香味。
洛清芷常年制毒,很快便發覺到那是伴著迷藥的曼陀羅花粉:“是曼陀羅,嚴齊。”
嚴齊聞聲,先是捂住自己的口鼻,又將影衛制的百毒丹給了沐夫人:“夫人,把藥吃了,可以暫緩毒性。竹影月影你們保護夫人在屋里呆著,別出來。”
洛清芷一直服用宮遠徵的百草萃,自然百毒不侵。而洛家的人卻都中了招,開始神志不清,有的甚至開始自相殘殺。影衛見狀,先是服用了百毒丹,延緩毒發,又將洛家中毒的人打暈,喂了他們丹藥,而后開始戒備周圍的聲響,準備隨時迎擊。
寒風吹來天燈,也吹散那要命的白煙。黑夜里,雪青院的屋頂站滿了黑衣人,從他們的身法可以看的出來,他們是經過專業培訓的殺手,其能力也絕不遜于無鋒,要不然他們不可能這么悄無聲息的進入宮門,站在洛清芷他們的面前。
嚴齊拔出自己的刀,指著屋上的人問道:“你們是誰的人?”
黑衣人也沒有遮掩,回答道:“嚴公子,別來無恙。我們是誰的人對一個即將要死的人來說重要嗎?
嚴齊:“你們認識我?”
那群殺手竟笑了起來:“我不止認識你,我還認識你身邊的人。洛清芷!江湖人人害怕的活閻王。今日我倒要試試,她到底是名副其實,還是浪得虛名。”
洛清芷拔了自己的劍指向屋頂的人:“那就試試,我這把劍也好久沒見血了。”
黑衣人:“洛清芷,你中了我的毒,就算你功力深厚,也挺不了多久,不如乖乖投降,我還能留你個全尸。”
“我要是不呢?”
“那就別怪我們心狠了!”
“來吧!”
“上”屋上的人一聲令下,屋上的黑衣人頃刻出動,落到雪青院,與影衛纏斗起來。
為首的兩人向著嚴齊和洛清芷而去,刀刃劃破黑夜,帶著寒光直指洛清芷和嚴齊的面門。洛清芷拔出長劍先是抵擋,為自己贏得進攻的機會,接著揮動長劍利用自己輕盈的身法,在殺手身邊周旋進攻,長劍與刀鋒不斷摩擦,發出陣陣龍吟。
嚴齊這邊,嚴家刀法本就與宮門齊名,他的輕功更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對面的人忌憚他的本事,從開始的試探到最后的全力迎擊,可惜終是不敵,被嚴齊轉身的當胸一腳踹飛出去,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他幾乎聽見自己骨骼斷裂的聲響,在一旁的角落里不自覺的蜷縮成團,嘴角還帶著血絲。
洛清芷也在宮遠徵他們推門進入的時候,用長劍劃破了對手的喉嚨,鮮血飛濺。潔白的衣裳染了血色,臉上也沾了那些殺手的血跡。
白雪染上片片鮮血,如同那日梅林,紅的刺眼,雪青院里到處都是鮮血,尸體,一片狼藉。洛清芷站在那看著宮遠徵進門時驚訝的神情,眼神從驚詫漸漸變得悲哀。他為什么要來,她此時的樣子被誰看到都無所謂,唯獨他不可以。她不想他看見自己滿手鮮血,殺人如麻的樣子。
宮遠徵看見洛清芷的身影,急忙解決了身邊的殺手,想要上前,只是剛走了兩步就被洛清芷喝止住:“別過來!”她的語氣有無情,冷漠,也有她的堅決。
宮遠徵的腳步頓在原地,洛清芷神色悲痛的望著他,自己這不堪的樣子終是被他看見了。刀劍聲,暗器聲,嗚呼聲在兩人的耳邊回蕩。宮遠徵定定的看著洛清芷,下一秒只見洛清芷反轉長劍,面無表情的刺進了身后人的身體里,白刃已被鮮血染紅,洛清芷面色冷漠無情,如同鬼魅羅剎般狠厲。
“嗷~~”一聲狼嚎打破了這院中不斷殘殺的景象,只見狼群在屋頂站立,巡視著院子里的人,準備隨時咬斷他們的喉嚨。忽然,口哨聲打破寂靜,狼群隨著口哨一躍而下,認準目標,無情的撕咬著那些殺手。
有的喉嚨被咬斷,有的被狼群拖走甩飛,有的被咬斷胳膊,咬瞎眼睛。影衛趁機也直接解決了這些殘兵余孽,動作干凈利落,不肖一刻,院中只剩尸體,大批的殺手被殺,有一些被活捉,而影衛,無一人傷亡。
宮遠徵驚異于眼前的景象,就連宮尚角眼神里都帶著詫異。宮門雖沒傷到一兵一卒,但如此興師動眾,不計后果,洛清芷接下來的日子有的難了。
洛清芷看著院中那些斷臂殘肢,大片的血跡,閉上眼睛,長舒了一口氣后,轉身看向嚴齊:“他怎么來了?”
嚴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解釋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吩咐過他,原地待命。”
洛清芷帶著些許怒氣,轉身的時候對上宮遠徵的眼神,又急忙挪開,喊了一聲:“澤黎,出來。”洛清芷一聲,眾人皆紛紛環顧著望去,但未見有人出現。洛清芷火氣漸盛,抬起拿劍的手,指向對面的屋頂:“我數到三,再不出來,我就殺了你這群狼崽子。”
“別別別,我出來還不行嘛,你別動它們。”屋頂上出現一個俊美少年,隨著他的話音,從屋頂上一躍而下,眾人這才看清他的模樣。少年一身紅衣配著綠松石的項鏈裝飾,身形修長結實,腰間別著一把短笛,架著長劍,劍眉薄唇,眉骨鼻梁高挺,一雙眼睛格外清澈明亮。
少年見著洛清芷溫柔又帶著討好的語氣的叫了聲:“姐姐。” 旁人聽見這聲音估計早就消了怒氣,但洛清芷,油鹽不進的主,更何況澤黎比她小,她對弟弟可沒什么興趣,依舊冷面的問道:“誰讓你來的?”
澤黎依舊溫柔且面帶微笑的解釋:“我是擔心你們會有什么危險,才跟來的看看的。幸虧我來了,讓我的朋友們替姐姐解決了他們。”
洛清芷知道宮尚角和宮遠徵還在,澤黎的事說到底也是影衛自己的事,就是要罰也不能當著他們的面罰他。
“你的賬我等著再跟你算,去見過角公子和徵公子。”澤黎很聽洛清芷的話,她讓他去見禮,他自然很爽快的去。
影衛知道是澤黎后,開始忙著打掃院子,收拾尸體。澤黎穿過人群,走到宮尚角的面前,頷首道:“角公子,別來無恙。”宮尚角微微點了點頭,澤黎看向宮遠徵,自我介紹的說道:“見過徵公子,我叫澤黎,是清芷姐姐的弟弟。”
宮遠徵疑惑的說道:“弟弟?”
澤黎解釋道:“是啊,洛清芷是我的姐姐,完顏璟是我的大哥,我的名字還是他們起的。”澤黎解釋的干脆利落甚至有些自豪,臉上不自覺的出現一些得意的神色。
洛清芷怕宮遠徵聽了他的話誤會,也怕澤黎再說下去會越描越黑,適時的阻止道:“見過了人就回來吧。來人,把祁夫人他們帶下去。”
洛清芷不說。眾人都忘了這母女倆的存在。影衛眼神尋找著她們的所在,只見洛清檸蜷縮在角落里,被嚇得瑟瑟發抖,又中了迷藥,胡言亂語。雪影給她喂了藥,剛要拉她下去,突然間,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掙脫開雪影,沖著洛清芷跑過去,抓著她的胳膊不斷的晃著:“姐,我錯了,你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我告訴你是誰找來的殺手,真的,姐,姐姐我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吧,我不能被幽禁,我不能,我求你了。”洛清芷不耐煩的甩開手,嚴齊上前拉開她。洛清檸又求著嚴齊:“嚴齊,求求你,幫幫我。”
嚴齊也不聽她的話,直接將人打暈過去:“來人,拖走。”
洛清芷一直在逃避宮遠徵,她不敢看他,也不敢和宮尚角說話,只能讓嚴齊代自己去處理剩下的事,自己轉頭進屋,剛走到門口,一個人影沖了出來,死死抓住洛清芷,將她按在門上,掐住她的脖子。洛清芷心事重重,一時沒有防備,被祁若初得了手。
只不過很快洛清芷就扣住她的手腕,一腳踢在她的膝蓋上,祁若初吃痛的跪在地上。洛清芷是沒有防備不是廢了,她這點伎倆在洛清芷面前不堪一擊。祁若初被按在地上,只要她想祁若初的脖子隨時都會被擰斷。
“我警告你,別再跟我耍花招,我現在心情很不好,生不如死的滋味我想你并不陌生,別逼我。”
“洛清芷今天算你命大逃過一劫,但我告訴你,你不會永遠都這么幸運的,我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哈哈哈哈”
“找死。”洛清芷掏出身上攜帶的蠱蟲,塞進祁若初的衣服里,蠱蟲很快便鉆進她的血肉里。那蠱蟲是洛清芷用來做化尸粉的,進了人的血肉,很快祁若初便有了反應。蠱蟲在她身體里游走,釋放毒液,又將她的血肉作為糧食,不斷啃食。“啊~”如同鬼嚎的聲音響徹黑夜。
洛清楓急忙跪在地上抱起祁若初,又懇求的說道:“清芷,我知道我娘做了很多錯事,但你也說了要處以極刑,那在行刑前,你就放過她吧,算我求你。”
“洛清楓我念你是我的兄長,小時候也曾幫過我,我留著你給父親養老送終。但你若是再來求情,逼我放過她,就別怪我心狠。”洛清芷蹲下身,附在洛清楓的耳邊:“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殺手是哪來的,我不說,是給你,給洛家留著體面,你好自為之。”
洛清楓看著洛清芷起身,不再說話。
“把人帶下去,好生看押,別讓她死了。”
洛清芷又讓人把洛哲巖送回他的住處,沐夫人也沒再多說,只是安撫的拍了拍洛清芷,自回去安歇。
院子里已收拾妥當,影衛也將沾了血的雪一一掩蓋,遁入黑夜。宮尚角和宮遠徵兩人獨自留在雪青院,又讓人去回稟宮子羽,順便將金繁抓到的人帶去地牢審問。
洛清芷一個人坐在屋子里,默不作聲,若有所思。嚴齊和澤黎面面相覷,又看向宮遠徵和宮尚角,希望他們能施以援手。
嚴齊:“角公子,要不你去看看清芷?”
宮尚角微微側頭,看了宮遠徵一眼后,拒絕的說道:“還是遠徵去吧。”
宮遠徵聞言看了看面前的人,又看了看屋里,神情落寞的說道:“她現在最不愿意見到的人大概就是我了。我去給她配副安神藥,你們去吧。”說完,自己轉身離開,那高大的身影此刻顯得十分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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