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風起前
燈火漸熄,宮遠徵剛要敲門,洛清芷便將門打開:“快進來。”
宮遠徵帶著笑意進門,眼里卻有疑惑:“找我什么事?”
洛清芷關上門,笑意盈盈的走到他身前:“沒有事,就是不想睡覺,不想自己一個人呆著,想和你說說話。”
宮遠徵拂去她臉上的碎發:“想和我說什么?”
洛清芷低語:“我能抱抱你嗎?”
宮遠徵微微怔愣,接著走近將她攏進懷里:“可以,別人不可以,你可以。”
洛清芷將頭埋進他的懷里,良久后,宮遠徵聽到一聲聲啜泣,他不懂她為什么哭,也找不到能安慰她的話,只能一遍遍輕撫著她的烏發,燈火搖曳,哭泣后的洛清芷紅腫著眼睛看向他:“我,我餓了。”
宮遠徵被她逗笑,順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可掌柜他們都歇著了,沒人給我們準備飯菜。要不......”
“什么啊?”
“你要是不嫌棄,我可以試試。”
洛清芷十分懷疑的皺起眉頭:“你?還是算了吧,餓著總比被毒死好。”
“我雖然沒有做過,但做飯不就那回事嘛!璟能做,我也能。”
“徵公子,你有些過于自信了。”
“那怎么辦?”
“你困嗎?”洛清芷等著水汪汪的眼睛詢問著。
“還行。”
“你要是不困,我們去屋頂坐坐?”
烏云漸漸散去露出星光點點,兩人坐在屋頂,洛清芷沒有力氣的靠著宮遠徵,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有藥香,又有一絲清冽感。兩人坐在屋頂,無事閑聊。
洛清芷:“問你件事?”
“嗯?”
“陸思衡,你們到底是怎么碰上的?”
宮遠徵一笑:“怎么,不相信我們說的?”
“不是,就是覺得很湊巧,巧的讓人疑惑。”
“是真的。午間澤黎出去之后一直沒有回來,璟怕他惹出事來,就想去找找他。我擔心你,本想先回來的,結果半路就碰見澤黎趁著天黑,陸思衡又是獨身一人,和南簫一起將他套了。”
“然后你們就動手了?”
宮遠徵微微聳肩:“我忍他很久了,人既然送上了門,哪有忍住的道理。”
洛清芷直起身,拍了他的胳膊:“你們呀,萬一暴露了可怎么辦呢。”
“我們那么多人,他敢動手嗎?”
洛清芷無奈嘟嘴,微皺了下眉頭,宮遠徵笑著將她攏進懷里,“你要是在場,應該?”
“不是應該,是一定。”
“這不就是了。”
“對了,澤黎說的完顏敏,你見過了嗎?她是什么樣子的?”
“你怎么知道我見過她?”
“猜的。”洛清芷言簡意賅的回答。
宮遠徵不置可否,只問道:“聽實話嗎?”
“當然了。”
“完顏璟的妹妹又是郡主,自然是有禮有節,不卑不亢,場面功夫讓人挑不出錯來。但也能看的出來,她壞脾氣沒有,小性子不少,跟你半斤八兩。”
“你是在罵我嗎?”
“你這個人,怎么什么話都只聽后半句,還是說心虛,急著對號入座。”
“是你說的,跟我半斤八兩。”
“我是說跟你半斤八兩的好,你八兩黃金,她半斤廢鐵,可以嗎?”
“哼!討厭。”
“不過話說,你為什么問我,你沒見過她嗎?”
洛清芷搖了搖頭:“沒有,鎮北王府我不曾去過,璟的弟弟妹妹,我都沒見過。”
宮遠徵忽然想起來他們在京都時的談話:“我想起來了,璟之前還說要帶你見見完顏赫的。”洛清芷換個姿勢,伏在宮遠徵的腿上,宮遠徵輕撫著她發絲,不解的問:“我看嚴齊和完顏敏很熟,你是怎么回事,你們在一起這么多年,為什么會沒有去過西北?”
洛清芷解釋道:“想去時,總有事耽擱,后來能去了,又有些打怵。所以,每次嚴齊或者璟說要去西北的時候,我都找理由推掉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歡生人見面時的尷尬,與其笑臉逢迎,不如自己消磨時光。”
宮遠徵點點頭:“雖有些不好,但我想他們都能明白。”
洛清芷瞬時抬頭,星眸點點帶著笑意,順勢抬手捧住他的臉:“徵公子好像和我初識之時,判若兩人啊。”
宮遠徵拉下她的手:“你們怎么都這么說。”
“我們?還有誰說你了?”
“還能有誰,把你教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唄!”
洛清芷將他那要氣不氣,還有些委屈的樣子,笑意更盛,“徵公子,你真可愛。不過有件事,你說錯了。”
“什么?”
“我是璟教的不錯,但我現在這個樣子可不是跟他學的。”
宮遠徵低眸:“你不會是想說是跟我學的吧?”
“你真聰明。”
“少來。”話雖如此,宮遠徵卻忍不住的嘴角上揚,“我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問。”
“你都說出來了,有什么想問的直說吧。”
“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最近對我哥,好像有些...”
宮遠徵欲言又止,洛清芷補充道:“覺得我對他有些生疏?”
“嗯,包括璟,今日,你為何躲他?”
洛清芷抬起頭:“你覺得我不應該躲他?”
宮遠徵怔愣片刻:“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不明白其中緣由?”
洛清芷重新伏在他腿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并非我的本意,可發覺時,已經晚了。”
“你心里有事?”
洛清芷搖了搖頭:“我自己也沒看清。”
“你們都說我變了,其實,你也變了,大家都有所改變。”
“那是,徵公子變得越來越溫柔了,再也不是剛入宮門時,動不動就要跟嚴齊動手,逼我喝苦藥湯子的徵公子了。”
宮遠徵聞言忽地一笑,洛清芷跟著笑出來聲,宮遠徵接著道:“說正經的,今日的那幾個刺客,你有什么想法嗎?”
“你覺得有問題?”
“他們說自己是陸思衡的人,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陸思衡既要盯著你,那為什么又要暴露自己?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是啊,是有些奇怪。不管他了,反正也不會留下活口。”
“你又猜到了?”
“還用猜嗎?幾個嘍啰,就算我不殺他們,你們也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意料之中。”
宮遠徵輕笑一聲,眼神定定的看向遠處:“是啊,但也有意料之外,就比如冤家路窄。”
洛清芷疑惑的抬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見是熟人身影,只說道:“看來睡不著的,不止是我們。”
“去看看?”
“快要宵禁了,這是王城,惹出麻煩不好收場,還是算了,隨他去吧。”
“那我們回去睡覺?”
洛清芷隨著宮遠徵起身,親昵的攀上他的胳膊,靠在他身邊:“你陪我?”
宮遠徵抬手彈了下她的腦門:“讓璟知道了,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么說,他要是不在,你就陪我了?”
“那也不行!快走,回去了。”宮遠徵逃一般的飛身下去,洛清芷緊隨其后:“你跑什么呀,等等我。”
無鋒總部的內室里,司徒月頭發散落,點竹帶著面紗,手執檀香梳,緩緩梳理著她的長發。
那夜,完顏璟在無人處將她放開,司徒月看著身受重傷的寒鴉玖,眉頭緊鎖。完顏璟看了看兩人,沒有多言,帶著幾人迅速離開,消失在黑夜盡頭。而她,卻因此在受盡苦楚,直到半個時辰前才被放出來,沐浴更衣。
安靜,空前的安靜,安靜的讓人害怕,司徒月像只木偶般任人擺布,不敢開口,甚至不敢抬頭,直到點竹開口說話,她才抬眸望向鏡中。
“阿月,你長大了。”
“師父,不,首領,我錯了。”
點竹沒有理會她的話,“姑娘長大了,心思也多了,變得不聽話了。”
司徒月忙轉身起來,跪在地上:“師父,我不敢,那個完顏璟我打不過,一時沒有防備...”
點竹彎下腰,伸手拉起她:“你慌什么,打不過完顏璟,很正常,我說的也不是他。”
司徒月低著頭,點竹將人按回到梳妝凳上:“寒鴉玖,讓你動心了,是嗎?”
司徒月急忙否認:“不,他還不配。”
“是嘛!阿月,你和你姐姐都是最出色的刺客,但有一點,你不如她。”司徒月抬頭,點竹幽聲道:“你沒有她心狠。”
“這件事,我會給您一個交待。”
“不重要了,往事我不追究,接下來,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否則...”
“屬下不敢。”
“這樣是最好的。”隨著話音,一枚銀針,隨之刺入了司徒月的后頸,一陣刺痛后,銀針隱沒在皮膚之內。
司徒月知道點竹做了什么,也知道她是為了控制自己,但她不敢反抗,她活著,某些人活著的希望就會大一些,點竹低頭,看著鏡中的自己和她,猶如鬼魅一般的聲音在司徒月耳邊回蕩:“年輕可真好啊。阿月,你好自為之吧。”
“是。”
“穿好衣服出來,我有任務給你。”
司徒月低下頭,點竹扔下手里的梳子轉身離開。后頸還在刺痛,司徒月伸手試了試,接著眼神冰冷的看向鏡中的自己,伸手帶上了面紗。
大殿中,司徒月,寒鴉叁并肩而立,封陽坐在一旁,怒目圓瞪的看著兩人。被俘虜的那夜,無人處,完顏璟一個轉手就將自己打的人鬼不知,昏死過去。幸而他命大撿回一條命,養傷的這些天,他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那晚的人中有叛徒的存在,而懷疑的人選就是眼前的兩人。
宿隱姍姍而來,在殿中立定行禮道:“見過首領。”
“都探查好了?”
“是,完顏璟一行已到王城,寒鴉玖三人被他安置在王城外的一個小村子里,我們的人已在周圍蟄伏,靜待命令。”
“洛清芷的影衛呢?”
“也在,不過...”宿隱冷哼一聲:“被我們端掉了。”接著像是邀功般自述道:“不止是他們,還有宮門,嚴家的據點,只要我們能查到的,小則襲擊,大則無人生還。估計現在他們正在忙著處理這些據點的雜事,無暇分心,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時機。”
“那就交給他們去做吧,將功折罪。”點竹指向兩人,寒鴉叁低著頭下意識的看了司徒月一眼,司徒月沒有說話,點竹道;“楚湘這個名字,你還能用一次,去吧,也算為你的感情做個了斷,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司徒月微微頷首,轉身便走,寒鴉叁咽了咽唾沫,看了眼上頭的人,剛要離開,只聽點竹提醒道:“再有一次,寒鴉叁,你就去給寒鴉貳陪葬。”說完便見一隨侍端來湯藥,送到寒鴉叁面前,此舉,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做什么。
點竹:“喝了它,算是替你療傷。”
寒鴉叁有些猶豫,大殿上氣氛冰冷,他不敢違抗,只能昂頭喝下。
點竹:“拿他們的人頭換你們的解藥。”
寒鴉叁微楞后,抬手行禮離開,轉身之際看了一眼一旁憤恨不平的封陽,陰冷一笑,抬腳離開。
“您就這么放過他們了!”封陽怨氣沖天的站起來,重傷未愈,人也晃悠晃悠,還是宿隱上前扶著他,才站穩了腳步。
“你們若是有用,我何須留著兩個叛徒!”
“我...”封陽無力狡辯,點竹也不再搭理她,只想宿隱吩咐道:“你去盯著他們,若有徇私,就地正法。”
“是。首領,據點那邊我們還要繼續嗎?”
“當然。洛清芷怎么對我們的,我們就怎么對她。“點竹話中帶著狠毒,似乎洛清芷此刻就要眼前,而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殺了她。
“這會不會有些殘忍?”宿隱破天荒的問出一句,甚至自己都有些意外。
“等她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的時候,我希望你也能說出這句話。”點竹冷聲回懟,眼前兩人讓她越看越生氣:“一群廢物!帶他療傷,三日后,封陽你去舊塵山谷盯著。”
封陽難以置信,一個半廢之人還要干活,簡直沒有天理:“我?”
點竹氣憤的起身:“去盯著,我要知道宮尚角,宮遠徵什么時候回宮門!”說完轉身便走,兩人只能低頭,見人離開,兩人對視一眼,宿隱松開手:“走吧,送你去療傷。”
“扶著呀!”
“就你現在這副樣子,晦氣!”
封陽越聽越氣:“有本事你來!”說完手邊的拐杖也倒落在地,宿隱心里知道這并非他所愿,忍下脾氣將拐杖撿起:“這是最后一次,再有一次,我不管你有沒有傷。”
車馬喧鬧,人流如織,熱氣騰騰的包子,新鮮采摘的瓜果,剛剛擺好的胭脂攤,大大小小的的叫賣聲,彰顯著太平盛世所應該有的熱鬧。
澤黎哼著小曲,手里還拿著剛剛在包子鋪買回來的包子,剛踏進門口,轉頭就見洛清芷意味深長的看向自己,此時的澤黎還不知道接下來他將面對什么,只是興致勃勃的打著招呼。
“姐姐,早啊。剛出爐的包子,特別好吃,你嘗嘗。”澤黎興致盎然的上前,又見完顏璟坐在洛清芷對面,遂說道:“大哥,你也吃。”
洛清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完全不關心他手里所謂的包子:“去見過郡主了?”
澤黎:“嗯。”又見兩人笑意瘆人,心有懷疑的將手里的東西放下,打算閃人,完顏璟笑著拿起茶盞,淡然道:“別急著走,坐下喝杯茶。”
“不了吧,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完顏璟轉頭:“我覺得很有必要。”
洛清芷:“坐吧,躲是躲不掉的,別做無畏的掙扎。”
“那在我死之前,你能告訴我是哪件事嗎?”
“哦呦,這么說你闖的禍不少啊,還有我不知道的。”
“大哥!”澤黎求救的轉頭哀嚎,蹲在完顏璟身邊,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兩人見他這副模樣都忍不住彎起嘴角,完顏璟低聲:“認命吧。”
洛清芷:“先說說郡主都說什么了?”
澤黎泄氣的坐到地上:完顏璟轉手扔了個蒲團給他,澤黎拿起坐下:“敏敏...”
完顏璟:“咳。”
澤黎聽他提醒自己,改口道:“郡主說了,她會把這些事讓人帶給王爺,讓咱們只管等消息,不用掛心。”
洛清芷:“我聽說平西王府的家眷也一起入了城,你可有見到?”
澤黎搖了搖頭:“沒有,就連平西王府的隨從我都沒見著。”聽此言,洛清芷和完顏璟對視一眼,洛清芷低聲詢問:“郡主還有別的話嗎?”
澤黎看了看周圍,低聲回復:“郡主說,昨日晚間,王爺讓人帶話出來,說此次江州之事只是個引子,圣上打算借此將一眾貪官污吏從朝堂之中徹底清除。可平西王卻有不同的看法,兩人意見相左,因此大吵了一架,爭得面紅耳赤,就連王爺負責的疆域布防之事都受到牽連,被圣上大罵了一通。
由此可見,林三爺在此事中要想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了,他讓人告訴郡主說,讓我們去勸勸三爺,既入窮巷,便要迷途知返,如此才好盡早謀劃后路。”
完顏璟:“他可說,圣上為何與平西王爭執?”
“圣上的意思是將一概牽涉之人治罪下獄,以平民憤。但平西王卻說了一句什么以貪治貪的話,令圣上十分不滿,但因著平西王的功績,圣上并沒有多說。直到后來平西王當著宮人的面責怪圣上操之過急,使朝堂動蕩,動搖國本,圣上忍不住,這才發了火,喝退了所有人,就連王爺也被喝退,在門外等了好幾個時辰,才重新進了議事殿。”
完顏璟:“以貪治貪...“
洛清芷:“平西王不是一個激進之人,怎會以下犯上,?”
澤黎:“這個就不知道了,郡主的意思是,不管宮里發生了什么,咱們只按照王爺吩咐好的事去做即可,其他的不必關心。”
洛清芷:“朝堂之事,我不便多言,尤其這人還是三爺,林家比我想象的要深的多,既探不著底,我還是做個閑人,不去摻和了。”說著洛清芷眼神望向完顏璟,擺明了自己自掃門前雪的態度。
完顏璟:“昨日敏敏已經將阿赫的話轉告給三爺了,這事就看他自己怎么想,我也不便多說。”
澤黎:“那這么說,你們都不打算管了?”
完顏璟:“不是不管,而是管不起,三爺有自己的思量,我們不好多說話。”
澤黎:“連勸誡也不能嗎?”
洛清芷:“若這事出在你身上,我們自然可以去勸解兩句,可這人是三爺,他行事想來果斷,磊落,卻在這件事上猶豫不決,那就證明...”
澤黎:“證明這事不止是貪墨銀款這么簡單,說不定...”
完顏璟打斷道:“行了,這事與我們關系不大,先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
洛清芷聽到此話,玩味的笑容現在臉上:“說的是啊。”眼神卻在此時轉向了澤黎,“澤黎,你的事我都聽說了...”
蹭的一聲,洛清芷話還沒說完,澤黎便站起身急著后退,嘴上也沒閑著:“大哥,你...你怎么能這樣!”
完顏璟好笑道:“我做什么了?”
“你!你都罰過我了,怎么還把這件事告訴她!”
“告訴我怎么了?”洛清芷反問道。
“我會倒大霉!”澤黎不過腦子的回答,又覺不妥忙找補道:“我的意思是你肯定不會放過我,又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又?”洛清芷皺起眉頭:“你打他了?”詢問又有些不滿的語氣傳進完顏璟的耳朵里。
完顏璟神色一變,她好像對自己越來越陌生:“沒有。”
澤黎此時也忙說道:“大哥沒打我。”
“那這話是什么意思?”
完顏璟低語:“影衛規矩,私自行動者,杖十八。”
“不是說沒有打他嗎?”
“松手的不是我。”
“可他是...”洛清芷剛想反駁,就聽完顏璟冷聲:“沒什么不同!作為發號施令者,更應該以大局為重,三思而行。”
“我的意思是...”
“別別別。”澤黎見氣氛不好,忙開口:“我錯了,你們別吵架,姐姐,你罰我吧,我認了。”
洛清芷兩人停下爭執,轉頭:“這是你說的,可有半絲的不甘?”
“沒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
“好。既然你已經挨過打了,我就一條。”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澤黎有預感,洛清芷的罰,肯定比挨打還難受:“姐姐,我可是你弟弟,你要手下留情啊。”
洛清芷莞爾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去把兵法抄一遍。”
“啊!”澤黎不敢相信的大呼,洛清芷隨即補充道:“哦,提醒你一下,有一個字寫的不好,重抄!”
“為什么!”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趁這個機會好好練練你的狗爬字吧,就你那筆字,我都嫌丟人。”
“哥!”澤黎求救道。
完顏璟:“她要罰你,叫我也無用。”
此時宮遠徵剛好下樓,澤黎看到他的那瞬間仿佛南越國人見到女媧娘娘一般,一個箭步便沖了過去,開口便是諂媚的一句:“姐夫,好姐夫,你救救我。”
宮遠徵愣在原地,還不知發生了什么,洛清芷眉頭微皺,完顏璟拿起茶盞的手頓了頓,宮遠徵不解道:“這是做什么?”
“姐夫,我姐姐罰我抄書。”
宮遠徵:“怎么了?”
洛清芷解釋道:“說來話長,你要是想聽,我不介意說給你聽聽,就是不知道澤黎怎么想?”
澤黎:“我能怎么想!姐夫,我求你了,我姐姐最聽你的,你幫忙我說兩句。”
澤黎一句一個姐夫,倒是讓宮遠徵很受用,只不過他不知道這其中緣由不好多說,即使他知道,但洛清芷已經發話了,他也不會令她難做。
“抄就抄吧,你姐姐也抄過。”
“真的假的!”澤黎有些幸災樂禍的反問。
洛清芷:“當然是真的。”說著眼神還不忘瞥了完顏璟一眼。
澤黎見狀,緊問道:“哥?”
完顏璟:“你姐姐的字,可不是只靠字帖練出來的。”
“那我也不想抄。”
洛清芷低聲:“抄不完不許離開這。”
“啊?那你還是打死我吧。”
洛清芷剛要生氣,宮遠徵伸手按下她,在澤黎耳朵低語了幾句后就澤黎釋重負般的起身,開心道:“若是這樣,我心里倒是好受了許多,不就是抄書嘛,我抄。”
澤黎心情大好的上樓,洛清芷,完顏璟見他那沒心沒肺的樣子,相視一笑,完顏璟好奇道:“你跟他說什么了?轉變的這么快?”
“秘密。”
兩人見他神神秘秘的也沒再多問,洛清芷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宮遠徵坐到洛清芷身邊,完顏璟拿起茶盞,順手倒了杯茶給他。
洛清芷看他心情不錯,小聲道:“心情不錯,尚角哥哥找你說什么了?”
宮遠徵看了一眼完顏璟,回答道:“沒什么,只說,過兩日再回宮門。”
“嗯?怎么改主意了?”
宮遠徵還沒來得及回答,完顏璟便起身:“我去官驛,看看能不能見到敏敏。”說完便走。
見他離開宮遠徵接著說道:“璟應該找過我哥,我哥命金復前去處理宮門之事,我們暫等幾日。”
“原來如此。”洛清芷看著遠去的人影,喃喃自語,心底忽地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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