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他們的結(jié)局
還在掙扎的王大富僵了一下,哆哆嗦嗦地看了過來。
然后裝出一副很震驚的樣子道:“啥?錢...錢不都是在廠子賬戶上嗎?沒有嗎,那跑哪去了?”
任長平一把將賬本扔到他的臉上,呵斥:“演啥演!你是光明服裝廠的廠長,賬戶密碼都在你的手里,你倒還來問我錢在哪?”
“你要是說不出錢的去處,我就有理由懷疑你挪用公款!”
他厲聲說完,招呼控場的幾個公安順便把他銬上。
“去,把他押回去審問一番!”
賬本和廠子的戶頭都在王大富手里攥著,他要是真的不知道錢不見了,那他剛才就不會心虛到要逃跑!
而且就算跟王大富沒關(guān)系,他作為廠長,在他的管理下丟失了這么多的公款,處罰也是絕對免不了的。
周圍進來的群眾見這架勢,一片嘩然。
“老天,這王廠長還真的挪用公款了啊!”
“不是...重點是廠子里沒錢啊,咱們的衣服退款咋辦?”
任長平聽到人群又開始騷動起來,立馬拿過喇叭:“各位不要慌張!廠子里的錢遲早會追回來的,你們要求退款的,我現(xiàn)在就給你們打個欠條,蓋上服裝廠的公章,等后續(xù)錢到了,大家可以憑借條過來領(lǐng)錢!”
他喊過自己的秘書支了張桌子,然后讓他們排隊過來領(lǐng)借條。
有他發(fā)話,大家也不鬧了,規(guī)規(guī)矩矩過去排起長隊。
王大富六主無神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感覺自己手上的銀色鐵銬似有千斤重。
像他們這樣的人做了違反紀律的事,一旦暴露,就是百口莫辯,再也不能翻身。
所有的辯駁都是沒用的。
只有坦白一切才有可能爭取寬大處理。
所以他也沒有大喊什么冤枉,只是面如死灰地站在那,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法律審判。
...
王大富被押走了,在公安局里主動交代了一切,痛哭流涕地懇求著從輕處理。
可審問他的公安們都是一臉冷漠,對他鄙夷萬分。
誰能知道一個縣城的廠長利用公款放高利貸,竟能給自己掙下三套甘市的房產(chǎn),一套椒山縣的小洋樓,還有兩輛小汽車,資金若干呢?
“別想了,就你這貪污腐敗的數(shù)額,十年以上沒跑了。”
王大富渾身的肥肉一抖,不敢置信地抬頭。
十年!
那時候他再出來老婆孩子都跑了,誰等得了十年啊!
“我要求打電話!我要給我姐夫打電話!”他瘋狂地拍著桌子。
“你姐夫?”公安意味莫名地瞅了他一眼,“你是說那個在甘市輕工業(yè)局里上班的張科長?”
“你怎么知道?”王大富狐疑地看著他,心中忽地有些不安。
“你打給他他也接不到的。”公安嗤了一聲,“他就在市內(nèi)會議結(jié)束后就被停職查處了,因為收受賄賂。”
“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呢。”
“要不是你給他打了那通電話,他還沒這么快被抓。”
市內(nèi)的公安系統(tǒng)都是統(tǒng)一的,當天張科長被抓后,給他送錢的名單里就查出有王大富。
上面已經(jīng)打了電話跟他們通氣兒,誓要把這一連串的蛀蟲全都拔除!
王大富一聽自己姐夫也被抓了,瞳孔一縮,頓時萎了。
怎么事情就到了如此地步呢?
明明當初做了那么長時間,一次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過,為什么今天這么輕易就被一網(wǎng)打盡了?
王大富或許到死都不知道,這次光明服裝廠的事兒讓他栽得這么徹底,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得罪了人。
他生產(chǎn)出來的那些衣服如果只是賣給了普通群眾,鬧一鬧賠禮道歉之后或許就過去了。
但是這款衣服偏偏流傳到了甘市,還被甘市輕工業(yè)局的局長的女兒買了回去。
人家在生日那天穿著出去玩,結(jié)果布料崩線,在一堆朋友里丟了臉,回來就跟她爸告狀了。
局長哪里見得自己的女兒這么出丑,當下就調(diào)來了光明服裝廠的資料,也發(fā)現(xiàn)了王大富和張科長之間的裙帶關(guān)系。
本想借著會議的時間,把人叫過來好好叮囑一下做好質(zhì)量把控,誰曾想剛找著人就聽到了王大富跟自家姐夫求庇護的對話。
還揚言要讓那些蒙受損失的顧客吃個啞巴虧...
局長當下臉色就變了。
轉(zhuǎn)頭把張科長控制了起來。
今天年初京都就已經(jīng)開始正風肅紀,專門掃除組織內(nèi)部的毒瘤,沒想到他們局里就正好有一個!
欺壓百姓,以權(quán)壓人,一點沒有干部精神!
他將張科長帶過來問話,稍稍一問,還真讓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
收受賄賂,任人唯親,在局里搞裙帶關(guān)系...一拔起來竟然連帶了十好幾個底層干部!
他火冒三丈,立馬讓檢察人員介入,把局里上下都排查一遍,然后還給椒山縣的王大富職位給擼了,等查清事實再另行處分。
就這樣,在暗處隱秘進行了十多年的交易一朝因為一通電話徹底浮出水面。
有句老話說得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王大富可能不懂,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導致今日判刑十年以上的因,不管是挪用公款還是抄襲紅星服裝廠的設(shè)計。
每一步,都是他自己主動選擇的。
...
當天光明服裝廠的事兒鬧上報紙之后,趙明生帶著紅星服裝廠的新款夏裙也登上了晚報。
一款與有爭議的‘走線裙’十分相似的衣服很快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他們還沒來得及質(zhì)疑,報紙上就已經(jīng)寫明了這一款衣服是由紅星服裝廠設(shè)計生產(chǎn)的,光明服裝廠那一批不過是山寨仿造的假貨。
逐漸回過味來的人一細想,發(fā)現(xiàn)這套衣服的確跟之前紅星服裝廠推出的款式風格很相近。
不過鑒于上次光明服裝廠的事情,許多姑娘都不敢再買這套裙子。
“誒誒誒,姑娘試試嘛!這是紅星服裝廠生產(chǎn)的,跟之前那套不一樣!”
供銷社里,售貨員態(tài)度很反常地熱情萬分,拉著過來逛的姑娘就開始介紹:“你看,這套衣服的布料比光明服裝廠的要好很多,后面縫得緊緊的,根本扯不開!”
她上手胡拉硬拽,一通操作下來,衣服排線的位置一點問題也沒有。
“看吧,質(zhì)量好得很,絕對不會崩開的!這么好看的衣服,你不穿可惜了呀!”
她積極地介紹著,眼里滿是期待。
這次在紅星服裝廠進了貨,人家廠長都說了,前三天要是賣出去一件,就給她們一毛錢的提成。
她多賣幾件,好歹也夠買一頓肉回來加餐呢!
店里的姑娘實際也很想要這件裙子,畢竟這一款的樣式看起來比光明服裝廠生產(chǎn)的還要好!
雖然只有些細節(jié)不一樣,但瞬間衣服的質(zhì)感就提升了一大截!
穿出去絕對能引來很多人羨慕!
而且它的價格也是十塊錢,整體質(zhì)量卻比之前的一件要好太多。
“那,給我來一件吧。”售貨員她都那樣生拉硬拽了衣服都沒崩,想來應該不會再有質(zhì)量問題吧?
“好好好!我這就給你裝起來!”售貨員一樂,喜滋滋地轉(zhuǎn)身給她疊衣服裝袋子里。
等人走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暗嘆:真奇怪,拿著十幾二十的工資她都沒這么高興。
怎么賣出一件衣服得一毛錢她心情這么好呢?
甚至還在想要是每件衣服都能提成的話,她天天都能這么上班!
售貨員還沒想通為什么,后續(xù)又進來了幾個買衣服的姑娘,她眼睛一亮,湊上開始新一輪推銷。
在幾個供銷社售貨員的積極銷售下,第一天就有不少人買了紅星服裝廠的衣服。
回去試穿了之后,回頭率超高,而且不論怎么動作都沒有質(zhì)量問題。
這一下就把她們整高興了,逢人就推薦,很快一大波被說得心動的姑娘再次到供銷社買新衣服。
售貨員們看到這么多人更是笑得牙齦都露出來了,熱情地招呼上去。
顧客們難得見她們態(tài)度這么好,一時間,消費欲空前高漲,供給鏈形成了良好的循環(huán)。
至此,紅星服裝廠的名聲借著這一波徹底打響,在椒山縣和鄰近的縣城還掀起了一陣正版和盜版的甄別浪潮。
短短幾天,紅星服裝廠的銷量已經(jīng)超過光明服裝廠,沒過多久,上級就給趙明生通知了擴廠的消息。
不過這些事情傳到吳學義耳朵里,就不那么好受了。
自從程徽月識別出工藝問題,然后他被廠子踢出來之后,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都沒有收入了。
別的廠子一查他檔案上的被辭退的原因,立馬就轉(zhuǎn)換口氣,根本不想錄用他。
他現(xiàn)金花得差不多了,就只能把當做彩禮的一轉(zhuǎn)一響都賣了,準備到別的地方去找工作。
可他對象知道后跟他大吵了一架,說是她父母都把話說出去了,他會帶著一轉(zhuǎn)一響來娶她,可是現(xiàn)在他什么都沒了,連工作都沒有,要是結(jié)婚肯定會被所有的親戚笑話!
吳學義也是被壓得狠了,當即就反駁她,說他們的感情比什么彩禮更重要。
但姑娘只是冷笑一聲,“感情在你們男人眼里算個屁啊,今天結(jié)婚可以沒有彩禮,以后生孩子,養(yǎng)家就可以不給錢,你們什么都不用付出,就想白得一個賢惠的老婆和兒子,美得你!”
“我告訴你,沒有一轉(zhuǎn)一響和兩百塊彩禮,這婚也不用結(jié)了!”
隨后,兩人就徹底斷聯(lián)了。
吳學義消沉了兩天,嘗試去找王大富談談。
是他說服自己干那些事兒的,如今他被廠子踢出來,他再怎么也該幫他重新找一份工作吧?
或者直接把他弄進光明服裝廠也行啊!
可是到了光明服裝廠門口之后,他才知道人已經(jīng)被抓進去了,現(xiàn)在的服裝廠已經(jīng)換了個廠長,連王大富以前塞進去的那些勞什子親戚都被趕了出來...
而被他出賣的紅星服裝廠不僅沒受到影響,還因此打開了銷量,招牌火了起來...
“...”吳學義遙遙望著紅星服裝廠的門口,心中升起無限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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