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月亮割耳朵
上嶺村看電影的時間很快到來,打谷場上早早便支起了架子。
許久沒有看過電影的鄉(xiāng)親吃了晚飯就搬著板凳過來等著了,很快前排的位置就坐滿了。
今年的秋季還有些燥熱,不少人搖著蒲扇,還在口袋里裝了一把炒花生,邊剝邊跟人擺家常,鬧哄哄的一片。
程徽月他們到的時候,電影已經(jīng)快開始了,于是只能坐在了后面。
周大夫和周洛也跟他們一起過來的,三家人就這么坐了最后一排。
沒聊幾句,天色就全黑了,場上的探照燈一關(guān),村里人瞬間聲音降了下來,隨著一陣激昂的奏樂,幕布上也緩緩?fù)队吵霎嬅妗?br />
播的片子是《奇襲白虎團》,由舞臺京劇改編而成的,前兩年才上映。
對于不常進城的農(nóng)民來說,這已經(jīng)是很時興的電影,每個人瞬間掐斷了話頭,大人孩子都開始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幕布。
程徽月把自己炒制的瓜子仁拿出來,一人分了一包,專門去了殼,吃著也不會吵到別人。
霍硯青歡天喜地地打開吃了幾粒,黑瞳在幕布反射出來的光照耀下十分明亮。
“是咸蛋黃味,好香!”
霍芙晚眨了眨眼:“二哥你的咋跟我不一樣,我這一包吃著有茶葉的味道...但是也很好吃!”
周大夫、周洛面色驚訝,因為他們手里的瓜子仁味道都不一樣。
程徽月笑了笑,解釋:“這不是大家口味都不一樣嘛,就做了好幾種,你們可以換著吃,我還帶了解渴的水!
好不容易有一次一起看電影的機會,她感覺不備點啥小吃飲料還不得勁。
周瓊?cè)A向來是對程徽月極有好感的,樂呵呵地說:“難為你了,剝這么多瓜子,手都疼了吧?我那有幾幅藥膏,可以貼一下緩解疼痛!
程徽月擺手:“沒事兒,也不是我一個人剝的,亞蘭還有霍硯行他們倆剝了一大半!
周瓊?cè)A點點頭,撿起幾顆瓜子仁吃了起來。
她吃的一包是香辣味,正好符合她的口味,吃得連連感嘆:“我要是有你這種廚藝就好了,可咋都學(xué)不會啊...”
程徽月故作驚訝了一下,調(diào)侃道:“周大夫,你用針的技藝高超就算了,可別來跟我爭菜刀,一般人專精一術(shù)就夠了,我可不想你以后廚藝突飛猛進,轉(zhuǎn)行當(dāng)廚子,到時候怕是有病人埋怨我,讓一代名醫(yī)‘誤入歧途’!
周瓊?cè)A忍俊不禁地笑出眼紋,“你這孩子,說話咋這樣...行,我可不敢跟你爭‘一代名廚’的稱號,你就安心吧!”
幾人說說笑笑間,電影序幕已過,正式進入劇情,他們也停下交談。
看了一會兒之后,程徽月有些無聊了。
這部電影她看了好幾遍,開頭一過,她就記起了后面的劇情,隨即就有點心不在焉,不過她看霍硯行他們看得認(rèn)真,也就沒出聲,安靜地坐在那里。
而旁邊即便坐下身軀也可見板正挺直的男人其實心思一直就沒在電影上,余光一直落在程徽月身上。
見她有些興趣缺缺,垂下了眼眸,粗長的指節(jié)在褲子上蜷縮了一下。
在眾人注意力都在電影上的時候,悄悄湊近程徽月的耳邊,“不想看了,我們就走吧?”
低沉磁性的聲音裹挾著濕潤的熱度鉆入耳廓,有些發(fā)癢。
程徽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耳邊一下子就紅了。
悄悄瞥了眼旁邊的人,眼波流轉(zhuǎn):“去哪兒?”
這男人,該不會是想拉著她偷偷約會吧?
...還別說,這種一起偷溜的行為還有點像上課跟著同桌逃學(xué)。
雖然她沒逃過學(xué),但后來跟霍硯行看電影的時候倒是看到過類似的情節(jié)。
霍硯行眼神飄忽了一下,卻沒回答,支吾道:“跟我走就行了。”
喲?
程徽月挑了挑眉,升起了一抹期待:“那走吧!
兩人悄聲離開了座位,一前一后,除了旁邊的沈亞蘭,沒人發(fā)現(xiàn)場上少了兩個人。
霍硯行一手打著手電,一手牽著程徽月,走了半天還沒停下,程徽月就問:“還有多久?”
“累了?”霍硯行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立馬蹲下把寬闊的背面向她:“我背你!
這一舉動側(cè)面證明了要去的地方還有一段路。
程徽月期待值已經(jīng)拉滿了,也沒矯情直接趴了上去,接過手電照著黑漆漆的前路。
反正這會兒全村都在打谷場看電影,也不會有人對他們的行為指指點點。
霍硯行走得很穩(wěn),強有力的臂膀托著她,半點都不會讓人有掉下去的擔(dān)心。
程徽月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都快被搖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霍硯行停了下來,一絲輕如微風(fēng)的“到了”瞬間讓她抬起了頭。
眼前的景象一入眼,恍然間,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你是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程徽月喃喃說道,雙眸仿佛撒了一片銀河般璀璨耀眼。
小小的山坡上,野草剛好沒過腳踝,無數(shù)閃爍的熒光在其中飄搖,它們霸占了整個地盤,繞著倆人盤旋飛舞,一點都不怕人。
置身其中,程徽月感覺自己見到了漫山活過來的星星。
霍硯行偏頭去看她的反應(yīng),深邃的五官在忽閃的光芒下格外俊朗。
“是上山布置陷阱的時候意外發(fā)現(xiàn)的...你喜歡嗎?”
“當(dāng)然喜歡了!”她興奮地彎了彎眼,從霍硯行背上跳下來,沖到螢火蟲最多的地方,生撲亂撞,像是故意驚嚇?biāo)鼈円粯印?br />
螢火蟲們閃躲著,腹部的熒光閃得更頻繁了。
程徽月上輩子下鄉(xiāng)之后剛開始自怨自艾,后來又埋頭苦讀,根本沒注意村里還有沒有別的景色。
后來回了城,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螢火蟲。
如今乍見這么多,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到處亂躥。
霍硯行站在那里,一顆心緊緊為她牽動著,光是見小知青因為自己給她的驚喜就笑得燦爛無比,胸膛便撲通撲通震個不停。
他抿著唇,滾了滾喉結(jié),上前幾步靠近了一些。
程徽月正張牙舞爪地追趕者,一轉(zhuǎn)身就撲到了他的懷里。
“唔...”她一仰頭,沒有退后,反而直接環(huán)住了他的腰,笑顏滿足,“我好開心啊,霍硯行!”
霍硯行眸色深了幾許,順勢也抱住了她,“我也是!
程徽月埋在他的胸口,耳邊是震如鑼鼓的心跳聲,她低下頭,偷偷翹起了唇角。
兩人安靜地抱了一會兒,程徽月提出躺下來看星星。
霍硯行便脫了外套鋪在草叢上。
他身形高大,程徽月躺在他的衣服上,大半個身體都能墊住,把腿曲起來,身上就不會沾到泥巴。
她靠著邊沿躺下,把準(zhǔn)備直接躺地上的霍硯行也拉了過來。
他繃著臉隔了一段距離,神色有些不自然。
雖然兩人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但是這么一起躺下還是第一次。
而且,總覺得這種姿勢帶著某種別樣的意味...
程徽月沒想到身邊的男人心思已經(jīng)歪到天邊去了,還一個勁地拉著他數(shù)星星。
今夜的天空很干凈,沒有一絲云,遍布的繁星也如同螢火一般微微泛著光芒。
她在路上的睡意此刻全部消散,睜著兩只明眸不斷在飛躍的螢火蟲和空中的星星間跳轉(zhuǎn),一個沒注意,手指就指到了旁邊的月亮。
“糟了!”她飛快縮回手指,盯著那輪彎月小聲道:“聽說指了月亮就會被它割耳朵...”
程徽月是不信這些的,可是有些聽起來荒謬的言論,還真的有實際例子啊。
前世她就不信邪,故意指了月亮,第二天就發(fā)現(xiàn)耳垂那里有個小口子。
可是她找遍了床鋪都沒有發(fā)現(xiàn)能劃傷她的東西,從此以后就對這些老話俗語生出了敬畏。
“噗!”
躺在一邊緊張兮兮的霍硯行頓時被她這一句逗笑了,心中的旖旎盡散,胸膛悶聲作響。
程徽月不敢置信地看過去,“你在嘲笑我?”
“沒有!”霍硯行迅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但眉宇間的愉悅還是透露出他的心情很好。
“放心,它不會來割你耳朵的!
程徽月瞪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霍硯行解釋道:“因為割你耳朵的可能是衣服上的絲線,你睡覺前動作小心點,就不會有事的!
是這樣嗎?
“...”程徽月尷尬地轉(zhuǎn)移了視線。
太丟臉了!
良久,她惡聲惡氣地說了一句:“忘掉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可以,但...”霍硯行側(cè)起身體,眼眸深沉:“有什么獎勵嗎?”
程徽月盯著他磨了磨牙:“你想要什么獎勵?”
霍硯行沒說話,伸出手覆上了她的后脖頸。
程徽月霎時間懂了他的意思,勾著他的脖子往下,傾身吻上了他的唇。
霍硯行頓了一秒,很快反客為主,氣勢洶洶地占領(lǐng)了唇齒間的每一寸領(lǐng)地,氣息無限交纏。
即便周身嘈雜的蟲鳴聲再大,兩人耳邊也只有互相曖昧的觸碰聲。
不知吻了多久,程徽月嘴巴都有些木了,霍硯行才放過她,異常灼熱紊亂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子上,“現(xiàn)在忘掉了!
程徽月面頰滾燙,平復(fù)著氣息。
不止是他忘了,她自己都快忘了。
兩人在草地上差點擦槍走火,霍硯行躺了好一陣才緩和了點,等他冷靜下來,程徽月也呆不下去了,兩人撿起衣服便往回走。
算算時間,電影也快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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