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

　　沈亞蘭和周洛兩人，程徽月想過他們會在一起，但沒想到這么快。



　　所以她回京都的這段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霍硯行搖搖頭，“不知道，他們回來之后我就感覺兩人關系好像近了一些，而且過年前周大夫好像和周洛出門了一趟，就在你們回鄉的那天。”

　　程徽月的好奇心一下被帶了起來。

　　不免猜測周洛和周姨是不是跟沈亞蘭走了。

　　不然為什么離開之前還沒什么跡象，怎么過年回來了就確定關系了？

　　“不行，我得去問問。”

　　程徽月抓心撓肝，十分著急去關（八）心（卦）一下自己最好的朋友，催著霍硯行加快速度回村。

　　還沒來得及跟久別重逢的小知青單獨相處的霍硯行把人送到之后就被無情扔下。

　　霍硯行：“...”

　　...



　　程徽月興沖沖地回到院子，把門一推便喊：“亞蘭，聽說你跟周洛...”

　　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頓住，視線在某兩個離得極近的人身上停住。

　　“額...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她干巴巴地笑了笑，準備扭頭先去霍硯行家，給他們點雙人空間。

　　“程徽月！你站住！”沈亞蘭臉色爆紅，立馬喊住她：“你想什么呢，我們什么也沒做！”

　　她就是回來的時機太巧了，剛好周洛過來給她送東西，就說了兩句話，牽了個手而已。

　　沈亞蘭尷尬地想把手從周洛那里抽出來，試了試，沒抽動。

　　周洛緊緊抓著她，還用一種特無辜的眼神看著她，滿眼寫著不想放。

　　“周洛，你先放開。”

　　沈亞蘭小聲勸他。



　　周洛依依不舍，“可是我才剛...”

　　“以后還能牽的！聽話，程徽月今天才回來，我跟她說會兒話。”沈亞蘭連忙打斷他，哄了幾句。

　　周洛委屈地癟嘴，“那好吧。”

　　頗為不情愿地放開之后，跟程徽月打了聲招呼，他才慢吞吞地被沈亞蘭送出去。

　　程徽月就這么像個電燈泡一樣看著兩人難舍難分，臉上的笑容逐漸曖昧。

　　“你笑什么啊？”沈亞蘭回頭便看到她掛著那種奇怪的笑盯著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程徽月走過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擠眉弄眼：“怎么回事？說說唄。”

　　沈亞蘭別扭地轉移了視線，“還能怎么回事兒，就那樣唄。”

　　程徽月嘖了一聲，“那我問你，過年前我們兩個一起去的火車站，我走之后，你是不是碰到周姨他們了？”

　　沈亞蘭一臉驚悚，“你怎么知道？”



　　程徽月哼哼兩聲，“我猜的。”

　　“所以，你們是在過年的時候確定關系的？”

　　沈亞蘭點點頭，“是...這件事說起來也挺復雜。”

　　她嘆了口氣，把在家里發生的事一一都跟程徽月講述了一遍。

　　聽完，程徽月微微睜大了眼，沒想到她回家一趟，還差點負傷了。

　　“那你那個前姐夫現在怎么樣？判刑了嗎？”

　　沈亞蘭道：“判了，兩年多，我姐也能過一段安生日子了，就是周洛，無故被牽扯進來，差點害了他。”

　　程徽月拍拍她的肩膀，“還好你們都沒事兒，只是你姐姐為了讓那個人配合，說了那些模棱兩可的話，要是出來之后還去糾纏她們怎么辦？”

　　沈亞蘭擰起眉，眼中滿是厭惡，“他要是還有這個臉，我見他一次打一次！他要是敢動手，我就再把他告進去，讓他在牢里蹲個半輩子！”

　　她說完，冷靜了一點，又道：“或者，在他出來之前，我就勸我姐離開，想個辦法到外地去，讓他一輩子都找不到。”



　　程徽月見她已經有了打算，就不再多言，轉而問起周洛，“對了，這次回去，你們也算是見過對方長輩了，你姐姐，關于你們倆的看法怎么樣，她支持你嗎？還有周姨，你跟周洛處對象，肯定瞞不過她吧？”

　　說到這里，沈亞蘭神色松快了一點。

　　“我姐她不干涉我的選擇，而且她也挺喜歡周洛的，至于周姨...”她扶起額，無奈道：“她早就知道我們之間不大對了。”

　　“也不知道周洛之前到底都跟她問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問題...”

　　她說這些的時候，嘴角無意識帶著笑。

　　程徽月便知道周姨想必也是支持他們的。

　　她由心露出淺笑，“那就好，這樣你們兩人之間目前最大的阻礙已經沒有了。”

　　沈亞蘭也跟著笑了笑。

　　她壓根沒想過要問一問家里的父母。

　　她知道，他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但是，她的人生要自己抉擇。

　　“行，今天咱們慶祝一下，吃鐵板燒烤吧？”程徽月心里高興，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沈亞蘭也從瑣碎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眼睛發亮，“好。”

　　想到這或許是他們在上嶺村過的最后一個年，程徽月把想叫的人全都叫了過來。

　　除了周家母子，霍硯行兄妹，還有在知青點的牧江。

　　時間不早，吃燒烤也耗時，大家都提前過來幫忙。

　　周瓊華還拎了一條魚過來，程徽月腌吧腌吧，準備做條烤魚。

　　霍硯行則殺了兩只兔子。

　　自從去年程徽月回去，院里的兔子沒人管，這一次他就提前把兔子領回了自己家，每天給它們喂得飽飽的。

　　現在已經生了好幾窩了，要是再不吃，院子里就都是它們的天地了...



　　看著案板上剝皮之后的兔肉，程徽月沉默了一下。

　　誰能知道它們一開始是當寵物的呢？

　　但是一想到麻辣兔丁，麻辣兔頭，她咽了咽口水。

　　沒辦法，還是得吃。

　　于是，手起刀落，迅速把兔子變成了美食。

　　一群人忙忙碌碌，牧江也帶了一大塊五花肉來了。

　　由于要保持自己貧窮的表象，一路上都是把肉包裹得嚴嚴實實，藏在衣服里過來的。

　　他自從去了莫淮山手底下干活兒之后，整個人的眼界都打開了。

　　在黑市工作幾個月，不僅家里的錢還上了，他還存下了很多。

　　大部分都寄回家里給親人維持生活了。



　　不過他謹記霍硯行的叮囑，沒有讓任何人發覺異常。

　　在知青院里還是吃粥喝稀湯，一副手里緊巴巴的模樣。

　　雖說他們也有人疑惑他為什么不在村里幫人干活了，但他用了個在鎮上更容易賺錢的借口便搪塞了過去。

　　只是給家里寄了那么多錢他是瞞不過的，所以過年回去他就坦白了，只告訴了大哥一個人。

　　牧大哥翻來覆去了一晚上，還是只能苦笑著支持。

　　他一個人沒辦法撐起全家，要不是牧江冒著風險掙那些錢，他們家可能已經被拖垮了。

　　他沒有資格反對。

　　但就是這樣，讓他心里更難受了。

　　他作為全家的老大，結果還要讓弟弟冒死養家...

　　牧江對此完全不覺得有什么，他也是個成年人了，能給家里分擔他很高興。



　　今年過年回去，他們家難得是一個開心的有盼頭的氛圍。

　　所以他更加感謝給他提供了這份工作的程徽月和霍硯行。

　　他還想，要不要把掙的錢拿一半出來，以此答謝。

　　但程徽月直接拒絕了，別有意味地讓他今年多存點錢。

　　牧江一頭霧水，但很聽勸。

　　他覺得程徽月很有本事，給他的提醒絕對不是說著玩的。

　　于是暗下決心，回去之后再努力一點，把錢都攢下來。

　　眾人說笑間忙活著，很快就把肉、菜都準備好了。

　　院子里的火也剩下一堆火石，在暗藍色的天空下閃動著橘紅色的暖光。

　　程徽月把準備好的鐵板拿了出來，淋上油，不一會兒就能放東西了。



　　新鮮的五花肉沾滿醬料，在鐵板上刺啦作響，冒著油光，香味勾著每一個人的味蕾。

　　眾人自給自足，各自銬著喜歡吃的菜。

　　霍硯行烤好之后，順手就夾了兩塊肉到程徽月碗里。

　　周洛見到之后，眼睛一眨，也學著他把菜夾到沈亞蘭碗里。

　　沈亞蘭：“...”

　　周瓊華笑：“亞蘭，吃吧，也該他多學學怎么照顧你。”

　　沈亞蘭臉色通紅，把肉塞進嘴里。

　　程徽月在一旁看得感慨。

　　這正處于熱戀的小情侶就是容易害羞。

　　不像她，早就已經習慣霍硯行的所有照顧，已經變成老夫老妻模式了。



　　霍硯行見她一直盯著周洛和沈亞蘭，眉毛一挑，把她的臉掰了過來，“快吃。”

　　程徽月低頭一看，碗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堆成小山了。

　　“...”她轉頭瞅了瞅兩個可憐被親哥遺忘的弟弟妹妹。

　　...好家伙，這倆碗里的比她還多！

　　霍芙晚人小，自然搶不過大人。

　　但是霍硯青這一年身體越發成熟，已經是個半大少年了。

　　他一邊翻動著鐵板上的菜，看到有熟了的就順手夾到了霍芙晚的碗里。

　　夾的都是她喜歡吃的，把人照顧得很好。

　　程徽月不自覺目露欣慰。

　　而霍硯青兩兄妹，察覺到她的目光，臉色微紅了紅。



　　程姐姐不會覺得他們吃得太多了吧？

　　他們兩個單純只是因為太久沒吃到她做的菜了，霍硯行的手藝雖然有進步，但是跟程姐姐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

　　所以兄妹倆格外想念，胃口大開，碗里都放得冒冒的。

　　“多吃點。”好在程徽月說了一句之后，就不再看他們了，兩人又埋頭認真干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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