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敲門聲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帶著沉沉的回音。

他本就不多的耐心耗盡，直接摁下了門把手，意料中的阻礙并沒有，門很輕易的就開了。

不用開燈，透過從窗外投射進來的黯淡光線就能看清，偌大的床上空無一人，連床上用品都沒鋪。

沈晚辭不住這一間。

“呵。”

他沒什么表情的冷笑了一聲，轉(zhuǎn)而去開其他的房間門，一直到最后一間，摁下的門把手終于卡住了。

門被反鎖了。

薄荊州緊繃的臉上勾出了笑意，跑的還真夠遠的。

他抬手敲了敲，幾秒鐘后，里面?zhèn)鱽砹松蛲磙o戒備的聲音：“干嘛？”

“開門，”他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找你有事。”

“有什么事你就在門口說，我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

薄荊州靠在旁邊的墻壁上，輕笑，“是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還是把我當成要對你不軌的人犯防著？”

沈晚辭成功被他勾起了不愉快的記憶：“你難道不是？”

“……”當初做的混賬事，他沒辦法辯解，“抱歉。”

沈晚辭不吭聲。

自從上次在酒店聽到薄荊州和聶鈺誠的對話后，她就沒那么怪他了，甚至還設(shè)想了一下他說的那種情況，不得不承認，事情的軌跡真的會朝著他說的方向發(fā)展。

在那種情況下，什么尊嚴、面子、驕傲，都是屁話。

唯一不同的就是，前者她是受害者，能平等且合理的要求他當一個好丈夫，并且會因為他的失職而心生怨懟，后者則會把這段婚姻當成一筆交易，哪怕受盡委屈，也會在債務(wù)還清之前默默忍受。

若要說薄荊州是用這樣的方式維護了她的自尊，也沒什么不對。

“對不起，夠嗎？不夠我再說兩次，”這哪里是道歉，分明是挑釁，薄荊州的聲音里完全沒有半點歉意：“但即便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選擇那么做。”

縱然沈晚辭已經(jīng)從內(nèi)心說服自己不怨他了，但此刻聽他這么說，還是有種想爆粗的沖動：“你趕緊滾吧。”

“……”

外面沒聲音了，也不知道薄荊州是不是走了。

但她本來就有認床的毛病，被這一打擾，剛剛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那丁點兒睡意也沒了。

煩死了，臭男人，爛桃花。

沈晚辭剛準備用手機刷兩集電視劇，秦悅知就給她發(fā)信息了，「晚辭，你不在家嗎？怎么敲門沒人應(yīng)。」

沈晚辭：「我搬來御汀別院了。」

秦悅知的聊天框提示正在輸入，但一直隔了好半晌才有消息過來，只有兩個字：「牛逼。」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什么都沒想，就這樣吧，我滾了，你……恩……那天跟你說的，你懂的。」

后面還附帶一個九宮格的卡通圖片，各種姿勢都有。

沈晚辭：「你還說我，你和霍律師怎么回事？你的內(nèi)衣扣子怎么會掉在他那里？」

她總覺得秦悅知有事瞞著她，上次在店里就支支吾吾、一臉心事的樣子，而且她前不久還想要磕霍霆東的男男CP，總不能一轉(zhuǎn)眼就和其中一個主角滾床上去了吧。

等了幾分鐘，秦悅知沒回，沈晚辭又道：「你不說，那我去問霍律師？」

「我本來準備色誘他，結(jié)果他說要告我強奸未遂、強制猥褻、治安違法，我那時候內(nèi)衣都脫一半了，一慌之下就把扣子拽掉了，誰知道他會撿，還要送上門來還給我。”

這個內(nèi)容，比剛才的九宮格還勁爆。

沈晚辭：「你色誘他干嘛？」

這次等待的時候更久，也沒有正在輸入的字樣，直到沈晚辭忍不住，打算直接打電話過去問的時候，秦悅知終于回復(fù)了：「景瑞因故意傷害罪被拘留了，對方不同意私了，堅持要告他。」

秦景瑞是秦悅知的弟弟，今年剛大二。

沈晚辭哪里還能安然無事的躺著，她一邊起床換衣服，一邊撥通了秦悅知的電話，剛一接通，就問：“什么時候的事？”

“五天前。”

“你在公寓門口等我，我馬上過來。”

“不用了，這么晚了你就別跑了，我的情緒早就平穩(wěn)了，我現(xiàn)在唯一發(fā)愁的就是律師，對方家境很好，還有官方背景，請的律師又是專攻刑事案的……”

沈晚辭知道秦悅知只是不想讓自己擔(dān)心。

事情發(fā)生了五天她都沒透露一個字，如果不是真的繃不住了，不會這么晚了還去公寓找自己。

“你把事情先跟我大概說說，我現(xiàn)在過去找你，”沈晚辭看了眼門口：“不過時間可能要晚一點。”

事情經(jīng)過很簡單，秦景瑞的女朋友被人欺負了，他去討說法，結(jié)果對方拉幫結(jié)派，不止把他揍了一頓，還當著他的面調(diào)戲他女朋友，他一時沖動，沒控制住情緒，把人給捅傷了。

沈晚辭拉開門，視線和站在走廊上抽煙的薄荊州對上。

男人看到她，先是條件反射的掐了煙，然后才注意到她穿的是外出的衣服，眉頭微蹙：“這么晚了，你要去哪？”

“如果要請霍霆東當代理律師，需要什么條件嗎？”

肯定不是錢，秦家不是出不起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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