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病
沐菀從沈郡手中得了□□,稀罕了好一陣子,按照沈郡交給自己的冊子,仔仔細細將臉清洗了一遍,附上了那層薄若蟬翼的□□。
鏡中出現(xiàn)的容顏竟與她往常無二。
沐菀不由得驚嘆,也難怪沈郡性子這般桀驁不馴,也能爬到慶衛(wèi)首領(lǐng)之位,想來本事超群,所以才這般恃才傲物。
也不知這人生了個什么樣的玲瓏心肝,功夫謀算一流,連這些旁門左道也無一不精通,瞧他的年紀(jì),也不過二十,怎么就練就了這么一身功夫。
若是有朝一日,她也能像沈郡一樣,有個傍身的本領(lǐng),也不必落到這種灰頭土臉的地步。
沈郡會這么多功夫,也不知他愿不愿意收一個弟子,若他當(dāng)真點頭應(yīng)允,只怕他府上的門檻都會被人踏平。
“沐姑娘,今個兒外頭下了些雨,老爺帶了客人回頭,聽聞您烹得一手好茶,便著小的過來請您。”
沐菀自然沒有推辭,畢恭畢敬領(lǐng)了命,招待了蘇老爺?shù)膬晌豢腿耍陂g蘇老爺屢次嘉許贊嘆,倒弄的沐菀有些受寵若驚。
待烹完了茶,指點蘇府的丫鬟奉茶時需要注意的禮儀之后,沐菀便告辭了,孰料剛出門,竟忽的被人撞了一個趔趄,還沒等爬起來,便是一桶涼森森的冰水。
“沐姑娘,對不住,是我的錯。少爺水要得急,我走路趕了一些,一時沒有注意。”
那人一面說著,一面慌忙地拿著帕子,在沐菀臉上擦拭,沐菀一陣心驚肉跳,臉上被搓出了幾片紅。
“沐姑娘,您沒事吧,我這是忙中出錯,竟不小心擦壞了您的臉,要不我替您上些藥吧。”
沐菀連忙捂著臉蛋搖頭,“不必了,都是小事,不必掛心。”
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了幾下,有對著沐菀致了好幾回的歉,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沐菀慶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這世上的事還真是湊巧,若昨日沈郡沒有大發(fā)慈悲,她今日便逃不開這個麻煩了。
沈郡這人雖然說話不中聽,可每次遇見他,她每每能夠逢兇化吉,沒準(zhǔn)在他身邊多呆一陣子,真的能沾上一點福氣。
看來她這幾日得好好想想,該怎么樣討好那個大冰塊,便是做不了弟子,做個小廝,在他身邊長長見識,運道若好一點,能學(xué)些本事,簡直一舉兩得。
“這便是你說的臉上大有文章?”
“回大太太,之前在院中時,沐菀的臉蛋的確不對勁。”
“夠了,不要再胡言亂語了,方才那人潑了一整桶的冰水,擦臉的力道又足,這樣都沒能露出破綻,蓮枝,我不得不懷疑,你如今瞧見我落魄了,便拿我尋開心么?”
“大太太,不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啊。”
被人潑了一整桶冰水,沐菀回去忘了給自己熬驅(qū)寒的藥,次日醒來頭暈?zāi)X脹,沒精打采,便是顧離傻乎乎的湊過來玩鬧,她也沒有了趕人的勁頭。
顧離摸了一下沐菀滾燙的臉蛋,見燒的燙手,二話不說,提起內(nèi)力,便尋自家頭兒去了。
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奇怪,分明頭兒已經(jīng)明令禁止,要他少與沐菀牽扯,可他每次都忍不住到沐菀這里來瞧瞧,若是發(fā)現(xiàn)沐菀有什么缺的,或是遇見什么困難,他總要長篇大論的在頭兒面前學(xué)說一番。
盡管頭兒面無表情,目光里還有幾分不耐煩,可每次都細心聽完了。放在京城,便是名動京城的貴女、郡主之流,向頭兒示好,也沒見過頭兒分出半點眼神。
顧離對自己這一發(fā)現(xiàn)驚訝不已,心里頭已經(jīng)認定,沐菀在頭兒心里的重要性,若不是顧忌著頭兒的面子,他都快想喊沐菀嫂嫂了。
“怎么又病了?”
“我也不想生病呀,但那日回來太晚了,我忘了熬驅(qū)寒藥。”
沐菀額頭上多了一個冰涼的毛巾,隱約聽見屋中有人說話,沒多會,忽的有什么堅硬的東西撬開了她的嘴唇,當(dāng)藥碗里苦的掉渣的藥汁盡數(shù)灌進沐菀肚子里時,她沒有半分抵抗之力。
悠悠轉(zhuǎn)醒之時,覺得嘴巴苦澀的好像生生嚼了好幾片黃連。
“沈大人,可不可以給我一些蜜餞啊。”
“良藥苦口。”沈郡依舊寡言少語。
若是放在之前,沐菀不會忍受這般生冷的語氣,但這么幾番下來,沐菀已經(jīng)明白了沈郡的本性,知道這人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主兒,也便不與他計較了,頂要緊的是自從瞧見沈郡的輕功,還有那張□□,現(xiàn)在的沈郡在沐菀心中便是話本里無所不能的游俠。
“哦,既然這樣,那我不要了。”沐菀乖乖的回答。
“沈大人,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特意趕過來為我治病,真是有勞您了。”
沈郡被沐菀這前后不一的態(tài)度弄的有些不解,不過他向來不動聲色,機敏過人,只是看了一眼沐菀那雙狡黠的水眸,便知道這小姑娘心里定是又在打鬼主意了。
“你有什么事,便直說吧。”
沐菀討好的笑了,“不愧是沈大人,風(fēng)流倜儻,文武雙全,聰明過人。您這般厲害,這次到青州來辦差,想來是極為重要的事。青州人排外,大人若不介意,沐菀也愿意為朝廷肝腦涂地、舍生忘死。”
“若在這般陰陽怪氣,便讓顧離陪你。”
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沐菀暗道了一聲不好,旋即收斂了討好的神色,瞥了一眼沈郡,語速極快的道:“我是說,沈大人身邊缺不缺一個幫手?這個幫手雖然弱不禁風(fēng),可她謙虛好學(xué),為人機警,不慕名利,只求能跟在沈大人身邊學(xué)得一兩門傍身之術(shù)。”
“沐姑娘倒對自己了解頗深,只是不知,沐姑娘可知道,你如今想拜的師,正是你往日避之不及的慶衛(wèi)?”
“那都是誤會,我只是個閨閣女子,頭回聽人談起慶衛(wèi)行事,受了驚罷了。這會兒,我見了您,才知道慶衛(wèi)里個個都是頂天立地、本領(lǐng)好強的男子漢。”
沐菀大費周折,企圖從腦海里想出一些贊美之詞,最終也只能作罷。
沈郡沒有立刻回答,甚至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可沐菀偏偏就從那么點微妙的情緒中,捕捉到沈郡的愉快。
沐菀心里大為感動,不說別的,只要學(xué)會了□□這一門手藝,日后易容成男子,等在周府?dāng)夠了銀兩,便是她沐菀游歷名山大川之時。
早知道沈郡這個大冰塊吃軟不吃硬,她早就該嘴甜一點。好在現(xiàn)在明白也不晚,等養(yǎng)好了身子,她便跟碧云身邊那位舌若蓮花的丫鬟好好學(xué)一下阿諛之術(shù)。
“沐丫頭,你對頭兒說了什么?這還是這么幾年里,我頭回見頭兒那么高興。”
沐菀瞧著顧離,笑了一下,“顧兄弟,日后我可就仰仗你的照顧了。”
“當(dāng)真,頭兒真的答應(yīng)讓你留在慶衛(wèi)?”
沐菀奇怪的看向比自己還要激動的顧離,“難道有什么不好嗎?”
“沒有,當(dāng)然沒有了。”顧離恨不得一蹦三尺高,頭兒終于開竅了!
他們慶衛(wèi)這群被頭兒摔摔打打的可憐蟲們,日后也會有溫柔的嫂嫂管理慶衛(wèi)內(nèi)務(wù)了。
沐菀身子雖然虛弱,架不住沈郡醫(yī)術(shù)高明,用的藥都是緊著名貴的好藥,一番風(fēng)寒下來,沐菀沒有病態(tài)不說,甚至還多養(yǎng)出了幾分血色。
這日沐菀正從碧云房中回來,正準(zhǔn)備將那丫鬟傾囊相傳的‘阿臾’之術(shù)要訣抄寫下來,細細品味,忽然聽見一個人急匆匆趕了過來。
“沐姑娘,門房那里來了一位姑娘,說是您的舊識,名喚小桃,這會兒正鬧著要見你。”
沐菀一愣,小桃這個名字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生活里,久到她都快要忘了,她信任了十幾年的情同姐妹的丫鬟毫不留情的背叛。
“小姐,我知道您此時不愿意原諒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千不該萬不該將您一個人留在山上,可那都是無奈之舉啊。”
小桃涕淚橫流,“那日我好不容易打探到府上的消息,哪知當(dāng)我再次回去時,您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這些天我一直在找您,大夫人二夫人也派出了不少人手。”
沐菀覺得可笑,小桃這番作派,若放在之前的她身上,只怕這會兒已經(jīng)原諒了。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她一眼便聽出了小桃的漏洞。
那日山上遇見的無賴一直沒有放棄骯臟的想法,每日在周府打轉(zhuǎn),后來還是周正派人報了官,才將那個老無賴抓了起來。官府的人在老無賴身上發(fā)現(xiàn)了她的銀錁子,以及與小桃往來的信件文書。
比起官府刑訊之下證據(jù)確鑿的真憑實據(jù),小桃便是說出花來,也改變不了她曾經(jīng)叛主的事實。
沐菀現(xiàn)在更好奇的是小桃的來意。她早便知道她的下落,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刻來找她?難不成京城里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沐菀不急著戳穿小桃,裝作震驚的樣子,等小桃哭的聲嘶力竭,才佯裝回了神。
小桃見沐菀終于軟了臉色,這才松了一口氣,“小姐,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京城里離不得您啊。您若再不回去,沐府就快要改姓了。”
“三老爺近日在京城里帶著蘇姑娘應(yīng)酬,如今蘇姑娘在京城里已經(jīng)有了第一美人的稱號,三老爺欣喜,為了討蘇姑娘歡心,竟然將您原來的仆人遣散,拆掉了您的院子,要給蘇姑娘蓋一座琴房。”
“小姐,紅玉為了護著您的東西,被蘇姑娘栽贓陷害,發(fā)配到了田莊做粗活去了。”
“小姐,便是泥人兒也有三分血性,蘇姑娘欺人至此,您可不能再放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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