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者，正是此前與陸川一路同行的楚循。

此時的他懸立在眾多星空強者之中，并未使用任何手訣，也并未使用任何寶物輔助，漫天的恐怖輪回之力，便自然而然向他涌去，水流一般進入他的身體，自然無比。

仿佛，這些輪回之力，本來就屬于他一般。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這一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不可能！”

“這不可能！”

而此時的輪回道主，則在此時直接崩潰，他那張看不清的面孔之上，五官在顫抖，扭曲：

“這些力量是屬于我的，為什么會到你那里！”

“你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歇斯底里的咆哮聲仿佛厲鬼一般，傳遍整片空間，甚至有精神力的暴烈風暴在四周回蕩，以及令人牙酸的破碎之音從輪回道主的身軀之內傳來，這是道心破裂之音！

他接受不了，他苦心孤詣無盡歲月的計劃，就這么不清不楚地失敗了！

嗡——

而回應他的，是楚循四周傳來的陣陣炫目的綠色光芒。

輪回之力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涌進楚循的身軀，那些輪回道主不知花了多長時間才吸收的輪回之力，短短數個呼吸，就被楚循的身軀所吸收。

此時的楚循，氣息赫然已經超過了輪回道主！

短短幾個呼吸，超過了輪回道主！

“這不可能！！！！”

輪回道主的嘶吼已經慘無人聲：“不可能！！六世的輪回之力，你幾個呼吸就吸收干凈，而且還沒有受到輪回記憶的影響！！”

“難不成你是神帝！！”

“拿回屬于自己的力量，只用幾個呼吸，很稀奇嗎？”

一道平淡的聲音傳來，結束了吸收的楚循輕輕開口，回答了輪回道主的問題，并且輕輕睜開了雙目。

此時他的眼神之中的氣質已然大變，此時的楚循的眼睛之中充滿了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似乎世間種種，在他看來，皆是云煙。

“自己的力量？”

“你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

輪回道主已經到了瘋魔的邊緣，歇斯底里的聲音不斷向著楚循咆哮著。

楚循臉上出現一抹笑容，去尋找輪回道主那看不清面容頭顱之上的眼睛：“事到如今，我是誰，難道你心中還沒有答案嗎？”

“本座，神帝麾下，執掌輪回本源之道主，楚循。”

轟隆！

此言一出，仿佛石破天驚一般，原本的‘輪回道主’僵在原地，身上所有的力量都仿佛凝固一般靜止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來自星空的強者們，此時也都難以置信地對視著。

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一直以來，自稱輪回道主的那位‘輪回道主’，竟然不是輪回道主？

真正的輪回道主，竟是他們身邊這個神族年輕人？

而此時的陸川，雙眸之中露出恍然之色。

他聯想到了在神閣見到楚循之后的種種。

當初在遇到田單與于公羊時，田單與于公羊都能模糊說出自己在神族時代的時間與地點以及簡單的經歷，反而是楚循，對此只字不提……

而且，似乎從始至終，楚循就對回到神城抱有執念。

他曾經說過‘從哪里來，到哪里去，對于任何一個有智慧的生靈來說都是最重要的問題’。

從進入人境，到之后的永恒星路之行，以及云霄大星域的探索，楚循都在努力促成這一切，甚至到了不惜一切代價的程度。

這種執著，似乎與‘輪回道主’最后用出那殘卷之上所記載的內容十分契合。

“一個一直以為的同齡人，竟然是宇宙之中的絕巓大能……”陸川面色復雜地望著楚循：“真不知道鐘煌這個家伙知道自己當年是被這個家伙壓了一頭之后，會是郁悶還是驕傲呢？”

“反正我是挺郁悶的……”

而那位龍族主宰，與陸川一樣，眼中露出恍然之色：“果然，他并非輪回道主……”

“閉嘴！”

‘輪回道主’大怒，轉身惱怒道：“你這龍又憑什么說本座不是輪回道主！？”

“我早就說過。”

龍族主宰傲然道：“盡管本座關于神族時代的記憶也存在不多，但本座知道一點，真正的神族都是極其驕傲的，輪回道主作為神帝麾下的親信，掌管本源大道……這樣的大能理應更加驕傲。”

“但本座沒有從你的身上看出任何的驕傲。”

“在這幻境之中，你雖然竭力偽裝，但表現出來的，卻是赤裸裸的暴虐與貪婪。”

“所以，你絕對不可能是輪回道主！本座早就懷疑你了！”

“放屁！”

‘輪回道主’怒喝道：“驕傲不驕傲都是弱小生靈的評判罷了！本座歷盡無盡歲月，丟失記憶，性格早就發生了變化！”

“再說，你憑什么就認為你心中的輪回道主的樣子，就是真正的輪回道主？”

“沒有人知道輪回道主到底什么樣！”

“本座，就是輪回道主！你們，皆是違抗本道主，違抗神帝的叛逆！應當全部鏟除！”

“鏟除！！”

“瘋了……”龍族主宰撇嘴，評價一聲，身軀便向后撤去，將戰場讓給了楚循與陸川。

“干什么！！”

“難道你們覺得能殺我！如今我等在這片特殊空間之中的生命層次相當，你們殺不了我！”

“我要逃走，輕而易舉。”

“不要逼急我，我若毀了這方幻境，你們都得給我陪葬！”

已經道心崩潰的‘輪回道主’望著陸川與楚循，宛若喪家之犬一般，瘋狂大喊。

這也怪不得他崩潰，

他花了無盡歲月來謀劃，準備復原自己的記憶，重新回到輪回道主的位置，但接連發生的三件事，卻直接將他打回原形。

首先，他為自己準備的突破力量，被突然出現的陸川直接搶走，陸川手持星空食單，還突破了陰陽道源。

這還好，這種意外，輪回道主還算能接受，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

然后，自己的最后底牌，后六道輪回印的力量，再度被一直在后面不說話的楚循搶走。

這次的意外發生的毫無道理，他已經接受不了。

但這還不算完，

最后，搶走了他所有的楚循，平靜開口告訴他，其實他并不是輪回道主…

那也就說明，

他這無盡歲月以來，所謀劃的一切，為之付出了一切的計劃，全都錯了！

自己根本就不是輪回道主！

他不僅在計劃上滿盤皆輸，無盡歲月以來的努力全部白費，還丟掉了自己的身份！不再知道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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