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瑩似是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

        夢到有一世她跟一只鸚鵡互換了靈魂。

        好不容易最后跟公孫瑾喜結連理白頭到老。

        再一睜眼，她就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女，這會正循著血跡看到了草叢中的一個少年。

        那人蒼白無色的面龐上沾了血污，閉目躺在樹下一動不動。

        那少年穿著金絲鉤織的衣袍，腰間玉佩的穗帶迎風招展。

        因為那枚模樣精巧的玉佩，上官瑩認定，這“尸體”生前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

        自小失去雙親，在死人堆里長大的孩子見了那“尸體”并不怕，只想去摸些財物來變賣。

        可惜還未等她近身，那滿身血污的尸體卻疏忽睜了眼。

        上官瑩被驚了一跳，轉身想跑，卻被脖頸處橫著的一柄短劍止住了所有動作。

        她怯怯的回眸，瞧著公孫瑾，“英雄，求您高抬貴手！”

        十七歲的公孫瑾按著傷處，冷聲道：“你是誰派來的？”

        十五歲的上官瑩望著他身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佩玉，暗自咽了口口水，“……沒、沒有人。”

        “說！”公孫瑾身負重傷，只是強撐著一口氣，用力壓下橫在她頸側的短劍。

        “疼！”上官瑩倒抽一口氣。

        那稍稍有些尖利的聲音異樣的熟悉，公孫瑾微怔，隨即一把推開上官瑩，“滾。”

        “是是，小的立刻滾。”得到特赦令，上官瑩幾乎是連滾帶爬得逃離。

        一連“滾”出很遠，確定身后沒有人追來，她才停下來。

        上官瑩是因戰亂成為孤兒的孩子，最大的愿望和追求就是活下去。

        逃離了公孫瑾的勢力范圍，她找了處石頭坐下。

        眼前風吹草低，有小兔子一竄而過。

        上官瑩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仰天長嘆。

        本來還指望拿尸體上的財物換銀子，誰成想，尸體居然活過來了。

        坐了半日，她垂頭喪氣得回到了暫時棲身的破廟。

        前腳剛剛踏進去，就覺后腳踝一麻，上官瑩整個人撲到地上，“哎呦！”

        “又是你！你跟蹤我。”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上官瑩對上公孫瑾那雙陰冷的眼。

        上官瑩捂著自己的脖子，抖著答：“英雄誤會了，這里是小的棲身之地！”

        公孫瑾皺眉望了一圈，收起短劍自坐在一邊。

        上官瑩全身癱軟坐在地上，也不敢動彈。

        時間流逝，眼見原本明亮的天色逐漸暗沉，上官瑩動了動僵硬的四肢。

        因著全部家當都在這里，她也沒想過逃離。

        上官瑩東張西望了半日，視線對上他被鮮血染紅的衣襟。

        她突發奇想：“英雄，不如……我幫你找些草藥，你傷好后給我些銀子。”

        沒聽到公孫瑾的答復，上官瑩大著膽子靠近了一點，“英雄！”

        他沒吱聲。上官瑩又靠上一步，湊到他身邊，輕道：“喂！”

        待了一會，公孫瑾還是沒睜眼，上官瑩遂伸手輕推，不料他的身子竟就此軟軟倒下。

        眼見公孫瑾因失血過多昏迷，上官瑩幸災樂禍。

        “英雄，你不是要殺我嗎？現在，還殺得動嗎？英雄，狗熊，大蠢熊！”

        邊說，邊動手去摸他腰間的佩玉。

        公孫瑾意識迷離之際還不忘警惕，一把握住了上官瑩的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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