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連頭發(fā)都沒來得及梳好,匆匆綰了個發(fā)髻用一枝青玉簪簪了就去了。
結(jié)果到了永榮公主房門口卻被告知公主尚未起身。
上官瑩無法可想只得在那窗臺下站了。
等了近一個時辰,房內(nèi)才有人輕聲咳嗽。
跟著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值夜的香芒才過來開門。
孫婆子這帶著上官瑩進(jìn)去時,就到了開頭那幕。
永榮公主早已換好了衣裝,正坐在銅鏡前由梳頭丫鬟梳發(fā)。
上官瑩大早上的趕了來,實是并未用處。
見了她進(jìn)來,永榮公主也并未做聲。
孫婆子也沒吱聲,與上官瑩一道立在角落。
直到永榮公主置裝完畢,孫婆子才過去復(fù)命。
跟著永榮公主似是才留意到她,“來了?!”
永榮公主打心眼里本就是不喜歡這兒媳婦的,再加上公孫瑾昨夜的急病,私心就將這怪罪到了上官瑩身上。
故此讓孫婆子喊人過來,卻也根本無意讓上官瑩服侍晨起,僅止是要讓她在那處站一站罷了。
顯見著過了卯時,心下估算著上官瑩站了也有一個多時辰了,永榮公主輕聲招呼她,“站久了,坐下喝杯水吧。”
這大早上的上官瑩早已站的腿腳酸麻,聽了永榮公主這席話只想立刻坐下,但屁股還未挨到凳子就聽到孫婆子在自己身后重重咳嗽。
她心下一凜,覷著永榮公主神色,再次站了起來,跟著小心翼翼的先行了個禮,后才慢慢坐了下去。
隨后,桃杏就過來親手倒了杯茶。有了先前坐下這出,眼下上官瑩也不敢怠慢,一面伸手端了茶盞,一面就開始苦思冥想之前教引嬤嬤教過的規(guī)矩。
忖度了半天,她愣是沒想起來喝這茶到底是先揭蓋子還是先抬手,糾結(jié)之際,永榮公主起身往旁側(cè)去了,她也順勢將那茶盞重又放下,不打算喝了。
四下望了一圈,看著永榮公主在廊下喂鸚哥,房里其他人也都是眼觀鼻鼻觀心。
桃杏特意俯身去問了上官瑩:“少夫人不嘗嘗么,這茶葉可是帝君御賜的呢。”頓了頓,她又道:“還是,少夫人嫌棄?”
“哪里哪里,只是有些燙手罷了。”上官瑩唬了一跳,忙忙的再次去端茶。
這回也沒心思再管是先揭蓋子還是先抬手了,直奔著喝到嘴的重點而去。天可憐見的,燙到了。
看著她糾成一團(tuán)的眉頭,憋著痛想喊卻不敢的樣子,桃杏心下暢快極了。
她重新站直了身子,退到了門邊,恭敬的迎了喂完鸚哥的永榮公主回房。
隨后,永榮公主便帶了上官瑩去到前廳,桌上已經(jīng)擺上了早膳。
永榮公主皇家身份,吃食用度便是做足儀態(tài),上官瑩與她對坐而食,自然也是不敢怠慢。這餐沒吃下多少,卻反累出了一身汗意。
兩人還在用著早膳,月洞門前,公孫瑾已經(jīng)帶來寶扇端午等人尋了過來請安。
永榮公主聽見門外小丫鬟的問安聲,擱下玉箸,親自出去迎了。
上官瑩自然也跟著站了起來,但在離席前乘房內(nèi)無人,忙忙夾了兩筷子菜塞入口中。隨后才提了裙子出門去。
這處與曲溪院不同,沒有影壁,不過用回廊蜿蜒進(jìn)來,輔以兩邊的花木做掩飾。
她在回廊一角看到了公孫瑾,與那滿臉的慈愛的永榮公主……
做母親的那位正同兒子關(guān)切道:“這病才好,不可亂跑,仔細(xì)再吹著風(fēng)的,又該頭疼腦熱不安生了。”
公孫瑾扶著她淺笑著道:“兒子會小心,母親且安心。”
永榮公主臉上泛起一絲無奈的笑意,“你啊,全身上下最厲害就是這張嘴了。好話說的,歹話也說的。我這做母親的,也是分分鐘被你拿將戲耍。”
“兒子不敢。”眼見公孫瑾又要彎腰行禮。
永榮公主一把攔住了,嗔怪道:“好了好了,你這是說上胖就喘了。這行過來,世子用過早膳沒有?”
她將視線移到公孫瑾身后一列下人身上,寶扇是公孫瑾屋里的大丫鬟,自站出來矮身答了,“回公主的話,世子早上走得急,還沒有。”
看著永榮公主就要發(fā)難,公孫瑾接口道:“兒子此番就是想來同母親的一道用膳。”
“早聽聞母親這里有桂嬤嬤從老家?guī)淼脑泫Z掌,總也尋不到時候來嘗。這才觍著臉過來。”
“這話說的。”永榮公主笑著點了點他的額頭,扶了他的手往上官瑩這處走來。
一抬頭,便是兩兩相望的節(jié)奏。
見著上官瑩,永榮公主臉上和藹的神色盡散,斂了笑容。
上官瑩低了頭,跟著旁側(cè)的丫鬟一道往后退去,留了路讓公主及世子二人并肩過去。
結(jié)果公孫瑾臨走過她身側(cè)之際,卻是極怪異的主動探手拉了她一把。
跟著又順勢塞了個東西到她手里。上官瑩猝不及防的差點將那東西摔了。好容易握緊在手,就縮到了背后。
等著廊下侍從魚貫跟著前頭兩人離開后,她才將公孫瑾剛剛?cè)胱约菏掷锏臇|西取了出來。
握在手里迎著廊下日光定睛一看,上官瑩認(rèn)出來公孫瑾塞給她的東西——就是那日里觀音誕上被公孫瑾意外摔壞的點翠簪子。
翠鳥羽翅黏貼的發(fā)簪頭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圍著中間的一顆明珠。這是造型相當(dāng)平實的簪子,但因為點翠工藝和這碩大的明珠,倒是暗喻了身價不菲。
所以當(dāng)初摔斷后,上官瑩也是很舍不得。
就找了朱紅送出去讓匠人粗粗的修復(fù)了下,后頭就將它擱在鏡臺上忘了。
沒成想公孫瑾昨日在那房里,居然將簪子拿了去重新修復(fù)了。
此時,后半段原本是粗制融合的斷口,現(xiàn)下已經(jīng)被重新打磨鍛制過了。
翻看再三,完全找不到昔日的斷裂之處,完整的就像是從來沒有過損毀。
將那簪子握在手中,上官瑩難掩復(fù)雜的望向室內(nèi)。
自公孫瑾年歲漸長至分院獨住后,與永榮公主也是略有些避諱了。
特別是過了十六歲生辰后,公孫瑾自詡是成了人,對永榮公主除了慣常日里晨昏定省外也不大在她屋里逗留。
這遭卻是破天荒的,待到用完早膳他還未有走的意思,竟然頗有興致的提議要與永榮公主對弈。
公主自然是樂于和兒子相處的,讓人在桌案上擺了棋局,備下茶果吃食,靜心坐下來對弈。
桃杏、寶扇,一左一右的侍立在兩人身后。
桃杏雖說是永榮公主跟前的靈透人,對這棋局也是同上官瑩一般兩眼一抹黑。
寶扇倒是不同,因著自家世子爺閑了無事就琢磨著找人下棋,那曲溪院里端午,豐年自不必說,連同她都被世子爺逼了來學(xué)棋。
時至今日,棋藝雖稱不上好,但總也是識得一些套路的,故此看的頗有些得意。
寶扇與桃杏一左一右占了位置,上官瑩在房中呆立著雖是自覺無趣,也不敢輕易說什么。
直到瞅見倒茶的小丫鬟上來才想到妙計,一邊將那小丫鬟驅(qū)走了,一邊自拎了茶壺給永榮公主和公孫瑾的茶盅里倒水。
花格棱軒窗外有暖陽透進(jìn)來,淺金色碎光融進(jìn)了專注棋局的公孫瑾眼里。
上官瑩離得近了,專注的盯著他,全然忽略了自己正在倒茶。
直到公孫瑾突然抬手過來按住了她執(zhí)壺的那只手。
然后,迎著上官瑩略有些怔愣的目光頭都未抬道:“滿了。”
上官瑩后知后覺的垂了頭,連帶對面的永榮公主也跟著看了她一眼。
擔(dān)心被永榮公主訓(xùn)誡,上官瑩借口沒水匆匆提了茶壺轉(zhuǎn)身就走。
有小丫鬟看著她過來,彎腰垂頭幫著打了簾。
剛到廊下,朱紅一臉急切的迎了過來。
早間孫婆子過來敲門都不叫引玉跟著,只讓上官瑩一個人過來。
時間一久,朱紅不放心,偷摸著就想過來看看。
這一來就趕上上官瑩從房里出來,她當(dāng)下激動不已抓著她的肩膀上下打量,“少夫人,公主這行喚了你去,有沒有再難為你什么?”
“難為,沒有吧。應(yīng)該……也還好吧。”上官瑩順著她的視線將自己周身打量了一番,朝她點了點頭。
朱紅心知這話上官瑩說來也做不得什么準(zhǔn),她一貫都是記吃不記打的性子。
看著她也沒甚問題,指了她手里提的茶壺,疑惑道:“少夫人這是出來打水的?”
“哎。”聽著她提醒,上官瑩輕拍額際,“我差點就忘了,這是出來倒茶的。”
朱紅搖了搖頭,接過茶壺,引著她往小廚房去續(xù)了水。
看著個小丫頭在看著一鍋物什,上官瑩好奇的問了句:“你這是燉了什么?”
小丫鬟是永榮公主屋里的,自然對上官瑩也有幾分不屑。
但到底上官瑩還是頂著少夫人的名頭,小丫鬟面上也不能太過。
微微屈膝行禮后道:“這爐上燉的是阿膠。公主賞給桃杏姐姐的,吩咐了我在此處看火。”
問過小丫鬟得了答案后,上官瑩也沒多說什么,喊了朱紅一道走出小廚房。
轉(zhuǎn)到個無人的背光回廊后,上官瑩一把拉住了朱紅的衣袖,附耳過去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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