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以前送的那只。
  攢了三個月的錢才忍痛買的。
  只欣賞了一天，就送給了姜檸。
  她一直留著，還把它做了頭像。
  什么意思？
  林樾的手有點發抖。
  不小心點在了頭像上。
  朋友圈里竟然有更新。
  所愛之人所贈。
  所愛之人。
  是誰？
  林樾有些迷茫。
  “三十，記得把姍姍送回家，我先走了！”
  林樾抓起外套就沖出去，五秒后，機車的轟鳴響起又遠去。
  “我說的吧！除了見心愛的女人，沒什么能讓一個男人有蘇炳添的速度。”三十得意的說。
  宋姍不回應他，只是噼里啪啦的開始收拾工具。
  十幾里路的距離，林樾到社區門口只用了五分鐘。
  機車炫酷的掃了一個彎正對門口停下。
  摘了頭盔，四下環顧，沒看到人。
  果然已經走了嗎？
  周邊的商鋪都有很多關門了，光線昏暗。
  她說：很黑。
  林樾心里縮的發疼。
  到底為什么這么晚出來啊？
  林樾吁出一口氣，倚靠在機車上，又點起了一根煙。
  星火明明滅滅。
  他看著對面的樓群，于昏暗中沉思。
  “林樾。”微弱的聲音從一暗影處發出。
  “姜檸？”
  林樾錯愕扭頭。
  扔了煙，兩步過去。
  “你還在這！干什么，不冷嗎！”
  聲音很大，帶著怒氣。
  這都多長時間了，好人也得凍壞！
  他一把將蹲在地上的人提起。
  姜檸就倒在他懷里。
  “腳凍僵了。”她聲音糯糯，不復平日的清脆。
  還帶了鼻音。
  是凍感冒了吧！
  “你......”
  林樾不知該如何反應，又氣又心疼，因為女孩的投懷送抱還身體僵硬。
  “我送你回家。”
  “不，我想和你說說話。”
  “說什么呀說！在電話里說不一樣嗎，你傻不傻！”
  “不一樣，我還想讓你抱抱我。”
  林樾：“......”
  "林樾，我冷，你抱抱我。"
  她哭了。
  兩只手伸進了林樾的羽絨服底下。
  隔著一層薄薄的毛衣像冰坨子似的。
  艸！
  他媽的這都是什么事兒！
  真是要瘋了！
  他狠狠的咒罵一聲，拉出姜檸的胳膊一個旋轉，順勢蹲下。
  姜檸就趴到他的背上。
  “先找個地方暖暖。”
  旁邊就有個熟人開的賓館，大酒店需要身份證進不去，也只能先去那了。
  姜檸乖乖的伏在他寬闊的背上，輕輕“嗯”了一聲。
  林樾不知為何，又惱怒似的，聲音嚴厲：“把帽子扣上，別露出臉。”
  姜檸照做。
  去賓館，要了個房間。
  林樾背著姜檸一上二樓，柜臺上的人就興奮的掏出手機。
  “喂，虎哥！你兒子背著個姑娘開了一間房！”
  “什么？啥樣？看不到臉，不過看身形就是個大美女！”
  “好的，快過來！”
  房間內，林樾進去就把空調開到了三十度。
  然后才放下姜檸。
  “等著，先別坐。”
  他匆忙跑出去，很快帶了個新床單，一把新水壺水盆。
  將床單往床上一鋪。
  “坐吧。我給你燒水，你先泡泡腳。”
  他做起事來很麻利，很認真，很迷人。
  一點都沒有痞樣兒。
  姜檸的目光一直隨著他行走。
  “別看了，脫鞋！”
  把兌好水的盆放到她腳邊。
  林樾繃著下顎，口氣依舊不怎么好。
  姜檸不動。
  “怎么，要我給你洗？”林樾越發暴躁。
  “嗯。”
  嗯。
  嗯？
  林樾詭異的看她。
  “真的，讓我洗？”
  “你是我男朋友，不給洗嗎？”姜檸反問。
  男朋友。
  他什么時候......
  想到微信上備注的那個女朋友。
  她不會......
  強買強賣？
  “姜檸，別跟我開玩笑。你若是再這樣，我就......”
  "就怎樣？"姜檸仰頭挑釁。
  “就親你！”林樾咬牙切齒。
  不像是說情話，像要打人。
  姜檸眼睛還紅著，蒼白的小臉楚楚動人，她不明意味的笑了一聲：“你不敢！你是慫包！”
  “我慫包？”林樾炸毛！
  “你不出去打聽打聽......”
  "不要說那么多！你親是不親？"
  “我，我......”林樾臉抖，手抖，心更抖。
  她認真的還是耍弄人？
  怎么感覺姜檸像換了個人似的。
  可能，真的，被男人傷了？
  要破罐子破摔？
  “我只親我老婆。”
  林樾聲音低沉，死死的盯著她。
  賓館的燈光特意裝的暈黃，他又背著光，站在坐著的姜檸面前，有種逼迫人的錯覺。
  姜檸半點沒有遲疑：“那你就娶我。”
  那你就娶我。
  這句話在林樾腦子里炸開。

  然后反復回蕩。
  感覺時間過了很久。
  久的姜檸的心中開始哭泣。
  眼又開始發紅。
  才聽到林樾一字一頓，十分沉緩的聲音。
  “姜檸，我家沒什么錢，這幾年姥姥生病，家里賺的錢都貢獻給醫院了。
  我自己，更是沒有什么學歷，只學了點廚藝，以后也只能做個起早貪黑的廚子。
  你那么優秀，隨便嫁個人都比我強。
  我給不了你富足的物質，也給不了你浪漫的生活。
  如此，你還選我嗎？”
  他說完，就扭了頭，不再看她，卻盯上了墻上兩人的身影。
  姜檸的身影緩緩站了起來。
  她伸出了手。
  林樾一震。
  臉上柔軟的觸覺如打開了某個神秘的開關。
  將他心中拼命壓抑的那些不甘與渴望通通釋放。
  它們像沖破閘門的洪水，沖破牢籠的猛獸。
  噴涌呼嘯，再也無法抵擋。
  他抓住了那雙柔軟細膩的手。
  從微信頭像上保存下來那張拿著杯子的手。
  被他偷偷看了很多遍很多遍的手。
  “你就是因為這個不敢靠近我嗎？”
  “你說的那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那顆心就好了。”
  "它現在是我的，對嗎？"
  “對嗎？”
  “對嗎，林樾！”
  姜檸一聲比一聲大，勢必要他表態。
  爸爸和林樾，她總要抓住一個。
  如果林樾今日還是拒絕......
  “對！”林樾大喊。
  放開她的手，轉而掰住她的頭，朝她逼過來，眼神桀驁，兇狠的像要將她吃掉。
  姜檸有一瞬間本能的要逃。
  那是前世被馮凱傷害后留下的心理障礙。
  林樾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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