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
  林樾算完了賬，給三十和宋姍發完了工資，這個月到他手的盈利是兩萬三。
  他把一萬用來下個月周轉，一萬轉入了那張農行賬戶。
  照這樣下去，買套普通房子還是不難的。
  但是，他不想買普通房子，至少不能比姜檸家的復式差，那就還得鉆研鉆研。
  還有三千零頭，他盤算著給媳婦買條項鏈。
  有一條細細的閃亮亮的小金鏈，他早看過了。
  戴在媳婦白雪一般的脖子上一定美極了！
  林樾晃晃頭，把那時看到的美景再次摒除腦外。
  檸檸不愛戴這些東西，甚至連耳洞都沒有，但是她一定喜歡戴他送的，因為那條手鏈她就天天戴著。
  要是她埋怨他亂花，他就說......是商場搞活動送的，不值錢！
  正想的美呢，討厭的人又來了！
  舒卉剛解除禁閉反省，就迫不及待的跑了來。
  她一向覺得，人的第一感覺很重要。
  林樾一定是害馮凱的兇手，現在就差讓他露出馬腳！
  宋姍見她又來，冷著臉說：“點什么菜？不點菜不招待！”
  “你一個服務員譜子擺的倒是大。”
  “店小，沒那么多閑座位！”
  宋姍面無表情：“警察都這么閑嗎？”
  “你說什么？！”舒卉一拍桌子。
  看她是個實習警察，好欺負是吧？
  “你看到門外的那輛白車沒有？”宋姍指著門口停車道上的一輛寶馬。
  “怎么了？你的？”
  “不是，這輛車在這停了兩天，上面一共被貼了十二張交友二維碼，我想警察應該很忙，不然不會不管。”
  舒卉：“......”
  林樾和三十默默給宋姍點個贊。
  "你懂什么，警察分工多著呢！這不歸我管，一邊去！"
  舒卉寒著臉，對著林樾喊：“林樾！我前幾天給姜檸打電話了！”
  *
  姜檸下了車，掏出包里的小鏡子照了照，與往日沒什么不同，這才朝餐館走去。
  “林樾！你再去所里舉報也沒用，我沒犯什么錯誤！姜檸怕是心里也懷疑你了！勸你還是自首，讓她對你留個好印象！”
  “你別存僥幸心理，當晚你去過酒吧，聽見馮凱對姜檸的種種侮辱，所以下了狠手，只要你自首，我幫你到上面爭取......”
  熟悉又討厭的聲音從店里傳來。
  姜檸面容一緊，一把掀開門簾.
  舒卉一副正義警察的形象對著柜臺勸教。
  而林樾，頭埋的低低的，站在柜臺邊一動不動。
  讓人看不到表情。
  “檸姐！”
  在一旁怔愣的宋姍喊出聲。
  舒卉和林樾同時看過來。
  盡管掩飾的快，但一直盯著林樾的姜檸依舊捕捉到他眼神中那一抹倉促收起的殺意。
  “舒警官，祝你前程似錦。”姜檸壓下心疼，對著舒卉微笑。
  舒卉死皺著眉頭，不解其意。
  下一秒，她的電話響起。
  那邊讓她馬上回所里。
  臨走時，她整了整并不存在褶皺的警服，對姜檸說：“姜檸，我會再找你聊的。”
  她暗瞥了林樾一眼，挺著脊背出了店。
  可惜，你再沒機會了。
  再沒機會穿那一身神圣的警服。
  你想要拿走我最重要的，我便讓你失去最在意的。
  姜檸朝宋姍笑了笑，“姍姍，我帶你樾哥出去會兒，若是來客人，先讓三十頂上。”
  “好的檸姐。”
  姜檸過來牽林樾。
  他的手一松，一只鋼筆落到地上。
  她面色一變，翻開他的手。
  手心里已經戳破一個洞，鮮血和墨水摻雜在一起。
  姜檸也沒有數落他，拿起他的外套，拉著出了店。
  去旁邊藥店，買了消毒水，兩人坐到路邊的石凳上，給他處理好傷口，才說了一句：“她算個屁，值得你自殘。”
  “你怎么瘦了？”林樾聲音有些悶。
  舒卉的話是個屁，但是他到底慌了。
  因為這幾天打電話，姜檸總說自己要忙個什么課業，說兩句就掛斷電話。
  問盧偉，盧偉說姜檸正常上課。
  問司潔，司潔和姜檸說辭一樣。
  可他就覺得不對。
  本就想著這兩天再去找她的。
  沒想到她就回來了。
  “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她找你是不是說了我很多壞話，讓你又睡不好了。”
  姜檸摸摸自己的臉。
  司潔明明說和以前一樣，怎么林樾就看出來瘦了？
  “哪里瘦了？”
  “下巴尖了5度角，還有，你臉色也不好，別以為擦了東西我就看不到。”
  姜檸：“......”
  "如果我說想你想的，你信不信？"
  “信。”林樾沒什么高興的。
  想也有很多種，她想他是不是閹了馮凱的兇手，也是想。
  姜檸看著路邊川流不息的車輛，沉默。
  林樾有些慌，過去拉她的手。
  “檸檸，我，那個，你好不容易回來，我帶你去玩一玩吧？”

  “好，去公園。”
  公園里有一片人工湖，湖邊有游船。
  可是這個時候天氣還冷，游船并沒開放，全都堆在湖邊鎖著。
  姜檸有些失望。
  林樾卻不死心的挨個查看，還真讓他發現了一只漏網之船。
  于是，倆人劃著船就飄飄蕩蕩去了湖中央。
  “這里風大，也沒什么好風景，咱還是上岸吧？”
  林樾怕姜檸冷著，用身體擋著風。
  "這里沒人，你可以跟我說了。"
  林樾一愣："說什么？"
  “說你怕我知道的事。”姜檸看著他，不容他躲閃，不容他壓在心底，漸成錐刺。
  “說你差點殺了那兩個學生，是為了什么？我不相信你會為了一點小事就想殺人。他們，想對我做什么？”
  林樾眉心一跳，眼里閃過來自久遠的凜寒。
  但他馬上扭了頭，好像渾不在意。
  “問那干什么，早忘了！總歸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會說，說了能嚇到她，也會讓她惡心。
  那種雜碎，只恨他當時砸的太輕！
  “你不說？不說我從這跳下去！”姜檸一條腿忽然搭在船沿上。
  船身都大幅度晃了晃。
  嚇得林樾一把拉住她的腿。
  臉上倏然帶上怒氣：“你再敢這樣胡鬧！你跳！跳下去！跳了我也跟著跳！”
  you  jump,  I  jump！
  你是杰克，我是肉絲。
  姜檸腦子詭異的想起這個。
  忍不住“噗嗤”一笑。
  “笑！你還笑！當老子是說笑嗎？”
  林樾更氣了，抓過她“啪啪”對著屁股就是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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