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在淺水區(qū), 又被外公抓著,不能在河里暢游,但小白果還是很開心, 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那么多水了。
喜歡水是魚的本能, 水也是魚賴以生存的東西, 即便她現(xiàn)在變成人了, 可對水的喜愛已經(jīng)刻進骨子里, 一輩子都改不了。
在水里撲騰得越久, 小白果越開心。
見她笑彎了眉眼, 白術也跟著笑, “那么開心嗎?”
小白果沒說話,眼里亮起了小星星,如果可以的話, 她想在河里住下來,白天在水里咸魚躺, 夜里繼續(xù)躺。
玩了十幾分鐘, 白術就把她從水里拎起來了。
小白果不滿地瞪著他,“洗澡,不走。”
白術說:“玩水也要有個度,你要是賴著不走, 明天外公就不能帶你出來了。你是想天天玩水,還是只玩一天?”
小白果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一天和每一天, 只要不傻,都會選每一天。
她眼巴巴地瞅著外公, 就一會兒嘛, 魚魚很乖的!
白術也不知道她聽懂沒有, 又把她放回水里。
“再玩兩分鐘, 兩分鐘后必須上岸。不然明天就不來了。”
小白果很珍惜這兩分鐘,一雙小胖腿在水里蹬著,直到被白術拎起來了,她還萬分不舍,魚魚不想走!
白術把她帶回岸上,把濕衣服換了下來。
先讓她坐在盆里,他水里把她的濕衣服搓洗了一遍,最后擰干放在盆子的角落里,他自己也上了岸,坐在石頭上把腳晾干,在水里泡久了,他的腳趾頭泡得發(fā)白還皺巴巴的。
他再檢查小白果的手腳。
奇了怪了,她一點事都沒有,一點也不像泡過水的樣子。
“乖寶,你上輩子是魚吧?”
之前住在縣城的時候,她不是要養(yǎng)魚就是要吃魚,他們都說她是貓變的,再加上她打爸爸打媽媽,卻從來不打外公外婆和姐姐,林永成總說她尊老愛幼打中間,這性子像貓。
現(xiàn)在看來,她是魚!
貓不喜歡水,魚才喜歡。
聽到白術的問題,小白果用力地點點頭。
對的,她上輩子就是魚,還是一條千年咸魚精。
白術在她頭上呼嚕了一把,“你點什么頭,你能聽懂嗎?”
他在笑話她,還在歧視她,小白果一巴掌揮開他的手。
天氣炎熱,沒兩分鐘,白術的腳就晾干了。
他穿上鞋子,再拿背帶把小白果綁在背上,端著盆走了。
回到家里,先把衣服晾了,白術才抱著小白果來到井邊,開始了今天的教育活動。
“你是喜歡在井里洗澡,還是喜歡在河里洗澡?要是喜歡在井里洗澡,以后外公就不帶你去河邊了。”
他盯著她的臉,想看看她的反應。
小白果十分淡定,河里的水更多,她當然喜歡去河里洗澡。
有了更好的選擇,肯定要更好的。
就像之前,一個小澡盆就是她的江山了,后來她的江山升級為水井,就是因為見過更好的,她已經(jīng)看不上小澡盆了。
如今去過小河,她還要水井干嘛?
見她只是盯著井沿,并沒有鬧著要下去玩,白術又說:“井里的水是用來喝的,你在井里洗澡,一家人都要喝你的洗澡水。包括你自己,你喝的奶粉也是用洗澡水泡的。”
小白果兩眼發(fā)直。
啊這……當魚的時候無所謂。
現(xiàn)在變成人了,人的腳會臭,爸爸的腳就特別臭。
雖然魚魚的腳不臭,可人會出汗,還是不要喝洗澡水了。
喝洗澡水這個說法,讓小白果心生抗拒,馬上就對水井喪失了興趣,魚魚再也不下井洗澡了。
等李秋容帶著小紫蘇回家,就覺察到不一樣的地方了,這幾天小白果總是悶悶不樂,現(xiàn)在會笑了。
她忍不住問:“怎么哄好的?”
白術神秘兮兮地說:“不能告訴你。”
“不該去的地方,你別帶她去。這孩子乖是乖,可她生氣不好哄。”李秋容斜了他一眼,還會裝神秘了?
何止是不好哄?根本就是哄不好!
就像這次,林永成和白芨打了她,她已經(jīng)不理他們了。
這孩子記仇!
但這個仇也該記,打孩子沒個輕重,那么小的孩子被打得一片青紫,要是輕易就能哄好,他們也不會漲記性。
以后就算要打孩子,也不能下那么重的手。
白術說:“我不會告訴你,免得你告訴白芨他們。”
說到白芨和林永成,他現(xiàn)在還很生氣。
“孩子還小,要好好教導,自己沒耐心教孩子,只會動手打人,打了她就記住了?他們自己想辦法哄孩子吧,我不會告訴他們。也不告訴你,我要防著你通風報信。”
李秋容:“……”
最后一句就讓人很無語了。
還通風報信呢,她是間諜嗎?
可還是忍不住為女兒說了句好話。
“他們也是心急。水井就在院子里,她時不時跳個井,萬一腦袋磕在井周,或是溺水了,那怎么辦?他們都是愛女心切,是關心則亂,所以想給她個教訓,讓她離水井遠遠的。”
白術面無表情看著她,“急就能打孩子了?”
李秋容說:“是不能打,他們打完之后很快就后悔了,也心疼了。打在孩子身上,不比打在自己身上更心痛嗎?”
白術搖了搖頭,“我只看結果。”
打孩子時下手不知道輕重,打完了再后悔?
跟他扯這些沒用,白術只知道兩個孩子都被打傷了,特別是這個小的,趴著睡了幾天,夜里他都怕她窒息。
打傷了再后悔有屁用?!
……
很快就開學了。
學校是新蓋的,在上林大隊最后邊,以前開荒挖了半邊山的地,后來種不出東西,就空在那里。
現(xiàn)在有需求,就拿來蓋學校。
李秋容要去學校上課,兩個孩子都歸白術管,每天帶著她們去衛(wèi)生所,小紫蘇又過上了背醫(yī)書的生活,林志軍每天來蹭課,上林大隊有了村小學,他就不用接送妹妹了,有時間學習了。
小白果去年吃過他家的豬后腿,一串臭蟲的仇就算消了,知道他今年又養(yǎng)了豬,現(xiàn)在看他也有點順眼。
等年底殺豬,他又會給他們家送肉吧?
豬還沒養(yǎng)大,小白果已經(jīng)惦記上了。
想到林志軍家的豬,她咬著手指頭發(fā)呆,在想自家為什么不養(yǎng)頭豬呢?養(yǎng)豬多好呀,有好多肉肉可以吃!
等到下午,白術照常帶小白果去河里洗澡。
這次,還帶上了小紫蘇。
還是在淺水區(qū),小白果在水里歡快地撲騰著,雖然不能咸魚躺,但能玩水總好過沒有,她還是很開心的。
小紫蘇坐在石頭上,也有點心動。
他們生活在南方,又有小河經(jīng)過村子,上林大隊的小孩夏天都是泡在河里,一代代人從小就會游泳。
“外公,我也想下水洗澡。”
“今天先不洗,今天沒給你帶干凈衣服。濕衣服穿在身上容易感冒,明天外公給你拿了干凈衣服,就跟妹妹一起洗。”
頓了下,白術又說:“別跟外婆說。”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小紫蘇還是點頭答應了。
祖孫三人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
等林永成和白芨回來,小白果還是不理他們,她是一條記仇的魚,她現(xiàn)在不喜歡爸爸媽媽了,她喜歡外公!
林永成特地找工友換了糖票,買了一斤大白兔回來。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大白兔哄小白果。
“乖寶,看這里,這是什么?”他拿著一顆大白兔在她面前晃了晃,“這是你最喜歡的大白兔,想不想吃?”
小白果看了一眼,就淡定地收回了目光。
想吃,但現(xiàn)在可以不吃。
一顆糖就想收買魚魚?那是不可能的!
大白兔在家里跑不掉,等爸爸媽媽回縣城了,再讓外公外婆拿給她吃,還要和姐姐一起吃。
林永成:“……”
完蛋,用大白兔也哄不好。
這怎么搞?小閨女是真的不愛爸爸了?!
林永成有點傷心了,他在她頭上呼嚕了一把,小白果嫌棄地跑掉了,剛跑出幾步遠,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乖寶,別不理爸爸。你之前還好爸爸好,愛爸爸,現(xiàn)在怎么不理爸爸了?你還在生爸爸的氣?”
他把人按在懷里,用下巴蹭了下她的發(fā)頂。
小白果這回理他了,卻也狠狠地扎了他的心。
“外公好,愛外公。”
就是不愛打魚魚的壞蛋爸爸。
打魚魚的都是壞蛋!!
外公最好了,每天帶魚去河里洗澡,魚魚喜歡外公。
“真的不喜歡爸爸了?”林永成腸子都快悔青了。
小白果又不理他了。
她還在掙扎,想離開他的懷抱。
可林永成抱著她不放,他鼻子有點泛酸,很認真地跟她道歉:“乖寶,爸爸錯了,你快理理爸爸嘛。爸爸不該打你,爸爸也是第一次打小孩,下手沒個準頭把你打傷了。這是最后一次,爸爸以后再也不打你了,你能不能原諒爸爸?”
小紫蘇已經(jīng)四歲了,他以前從來沒有打過她。
這次打小白果也是氣急了,她犯熊往井里跳,鬧得家里人仰馬翻,他一時太生氣,想給她個深刻的教訓。
他打人要么不動手,一動手就往死里打。
但都是打大人。
這回打孩子,是他失手了。
林永成很認真的道歉,可惜沒用,小白果還是不理他。
他哄不好,白芨也哄不好。
又見小白果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白術腿邊,兩人心里酸酸的,小閨女最喜歡的人不是爸爸媽媽,而是外公。
小棉襖不喜歡他們,大棉襖也差不多。
有了共同的小秘密,小紫蘇也成了白術的小尾巴,在這個家里,她最喜歡妹妹和外公了,爸爸媽媽要靠后站。
當然了,大棉襖還是比小棉襖好一點。
小棉襖不理他們,至少大棉襖還會跟他們說說話。
天黑之后,白芨就忍不住拉著李秋容問:“媽,我爸是怎么哄乖寶的?乖寶以前也沒那么喜歡我爸。”
李秋容也不知道,只是埋怨地看了她一眼。
“你爸現(xiàn)在防我跟防賊一樣,一個字也不肯跟我說,就怕我透露給你們知道。你們兩個自己努力吧,自己的孩子自己哄。現(xiàn)在年紀小不把人哄好,以后大了更難哄。”
夫妻兩個失望而歸。
……
直到他們再一次回來。
小孩子學東西快,小紫蘇已經(jīng)學會狗刨式了,等她熟悉之后,白術也會帶她去下游孩子多的地方玩。
小白果坐在盆子里,被放在岸邊的石頭上。
她滿眼羨慕,她也想下去玩。
可惜外公不讓,只能在他的管控下玩一會,不能自由活動,也不能在水里咸魚躺,只有羨慕姐姐的份。
魚魚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呀?
長大了就自由了,她可以天天來河里玩。
小白果坐在盆里啃著手指頭,已經(jīng)在暢想長大后的生活了。
也不用長很大,跟姐姐一樣大就可以了,再大幾歲要讀書就不幸福了,到姐姐這個年紀剛剛好,可以天天玩,還能到處跑。
林永成和白芨在回來的路上遇到林永良。
他推著自行車和林永良并行,白芨走在另一邊。
路上,林永良就在說:“白大夫真的有耐心,每天帶著兩個孩子去河里洗澡。先帶小的去上面淺水區(qū)玩水,之后又帶著大的去下游跟別的小孩一起玩。我家閨女都羨慕了。”
現(xiàn)在家家戶戶孩子都多,偶爾陪孩子玩兩天還行,像白術每天下午帶著孩子玩水,這種家長太稀奇了。
隊上的小孩羨慕也很正常。
林永成和白芨對視一眼,所以,這就是哄孩子秘法?
兩個人像是發(fā)現(xiàn)一個大秘密,他們上次回家,白術沒帶兩個孩子去河邊玩,都是回家洗澡,所以他們沒發(fā)現(xiàn)。
好家伙,這是故意瞞著他們!
林永成說:“小孩子都喜歡父母陪著,有時間的話,還是多陪陪孩子,他們就不用羨慕別人家孩子了。”
“我家孩子多,陪不過來。”林永良嘿嘿一笑,“我陪孩子的時候沒耐心,他們不聽話我就會暴躁。”
暴躁起來,就會兇孩子打孩子,太傷感情了。
還是努力賺錢吧,讓他們吃好一點,穿好一點。
林永良又說:“再過些天就天涼了,就不能玩水了。”
一句話又點醒了林永成和白芨,哄孩子的事刻不容緩,現(xiàn)在他們掌握了哄孩子的密碼,等天氣轉涼就用不上了。
他們回來的時間沒什么規(guī)律,白術也掌握不到。
等他們回到家里,白術他們也只比他們早十分鐘而已。
林永成還在故意裝。
“爸,這么早就給她們洗澡了?”
白術淡淡地點點頭:“天熱,早點洗個澡,身上清爽了,兩個孩子也舒服一點。你們都回來了。”
白芨和林永成交換了一個眼神。
都在演,沒關系,明天就不用演了。
這天夜里,夫妻兩個都有點睡不著覺,想著明天就能把孩子哄好了,他們就很興奮,倆人已經(jīng)很久沒聽過小白果喊爸爸媽媽了,因為孩子不理他們,白芨私下哭過好幾回。
第二天,白術要去衛(wèi)生所,夫妻兩個強行扣下小白果。
“爸,我們在家,怎么能讓你帶孩子?有我們看著,你就放心吧!”白芨抱著小白果不讓她走,小紫蘇就不管了。
小白果張著小手,很快就急了。
“外公,要走!”
“外公,要抱抱!!”
“外公很忙,今天不能抱你,今天是媽媽抱你。”白芨不顧她的掙扎,緊緊地抱著她不肯撒手。
白芨不肯放人,白術也不能強搶,只是警告了一句:“孩子不理你們,也不要強迫她,別把人惹哭了。”
“誒,我們記住了。”
林永成和白芨齊齊點頭,目送白術帶著小紫蘇離開。
小白果馬上就蔫了,她撅著小嘴不開心了,林永成和白芨跟她說話,她也不理他們,還扭頭不看他們。
林永成說:“乖寶,爸爸媽媽帶你去河里洗澡。”
小白果的耳朵動了動,但還是不看他們。
不就是去河里洗澡嗎?又不是沒去過,外公每天都帶她去!
她不受誘惑,林永成和白芨也不著急,現(xiàn)在是早上,太陽剛升起來,還不是很熱,等中午天熱了再帶她出去。
等到十一點,他們就帶著小白果出門了。
出門之前,特地給小白果換了身方便玩水的衣服,一件小短袖,和一條小短褲,在水里也不會束手束腳。
……
林永成和白芨都會游泳,但夏天的衣服太輕薄,濕了之后會很透,白芨只能卷了褲腿站在水里。
小白果很快就意識到不一樣了。
外公每次帶她玩水,他水都很淺,剛沒過他的膝蓋。
跟林永成和白芨出來就一樣了,林永成連褲腿都沒卷,直到河水漫過他的大腿,白芨提醒他:“差不多了!”
林永成這才把小白果放到水里。
小白果雙腿泡在水里,她蹬著水,催促道:“下去。”
林永成就笑了,“帶你玩水就高興了?現(xiàn)在知道理我了?”
小白果還在蹬腿,趁著他們第一次帶她出來,還不知道限制她,今天一定要玩?zhèn)盡興,就算他們以后不帶她玩水也不怕,反正他們不經(jīng)常回來,又能帶她玩幾回?!
“下去,下去!!”
她連催了兩聲,林永成見狀,“你還急了?”
說歸說,他干脆蹲在水里,再把她往下放一點。
小白果還不滿意,“下去!”
趁著林永成毫無防備,她朝著他的胸口一腳踢了過去,受到襲擊,林永成有過分秒的松懈,小白果抓住機會從他手里溜了出去,她雙腿一蹬,像條魚一樣忽然就游走了。
她的小胳膊小腿白得跟藕節(jié)一樣,還胖乎乎的,看起來有種笨拙的可愛,偏偏她在水里那么靈活?
白芨驚呆了。
“乖寶會游泳了?還游得那么好?”
林永成立刻追了上去,就算她會游泳,他還是要時刻盯著,以免她嗆水,“咱爸挺會帶孩子的,乖寶都會游泳了。”
夫妻二人以為是白術教得好。
林永良昨天跟他們說過,小紫蘇也學會游泳了,他們以為都是白術教的,不帶小白果去下游,是因為那里人多怕看不住。
他們很快就收起了震驚。
一個退回岸上看著,另一個在水里跟里。
小白果是真的開心,變成人以后,她還是第一次暢快地游走在水里,有水里,她特有安全感,還跟以前當魚時一樣,總覺得水里才是自己歸屬,她應該生存在水里。
林永成嘖嘖稱奇,“她不嫌累嗎?”
在水里游在游去,她精力依然旺盛,一副沒玩夠的樣子。
又過了兩分鐘,小白果突然往深水區(qū)潛了下去,林永成趕緊去抓她,見她潛在水里特別輕松,就像正常人走在岸上一樣,小胳膊小腿依然有勁,他又收回了手,怕突然出手嚇到她。
小白果看到一條大草魚!
小咸魚一努力,基本上沒別人什么事了,她穿梭到水底,張開雙手就把大草魚給抱住了,但是力氣不夠。
大草魚在水里賊有勁了,大尾巴一甩,她就有點抱不住了。
小白果趕緊浮上了水面。
好在林永成就后面,小白果理直氣壯地要求:“吃魚!”
林永成:“……”
小崽子,你才一歲多,你是有多愛吃魚?
你居然能抓到好幾斤重的大草魚?
再怎么震驚,小崽子開了口,他還是幫忙鉗住了大草魚。
“爸爸幫你抓到魚了,咱們上岸吧,別讓魚跑了。”
林永成好聲好氣哄著,小白果想想也有道理,先把魚送到岸上再說,這是魚魚親自抓到的,不能讓它跑了。
于是,她方向一轉,朝著白芨游了過去。
林永成依然跟在后面。
岸邊的白芨目睹了全程,她已經(jīng)目瞪口呆了。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小閨女學會游泳了,還會抓魚了!!
夫妻二人都蒙在鼓里,還不知道這是小白果變成以來的第一次,只是震驚了一下,很快就平靜了。
厲害了,小棉襖有當漁民的潛質!
一歲多就能徒手捕魚,長大后還得了?
一大一小都來到白芨這邊。
“你們等一下。”
她跑上去撿了幾根干稻草搓成繩又跑了回來。
林永成見小白果站在水里,才把魚遞給白芨。
眼看著白芨拿稻草穿過大草魚的鰓,把它提了起來,小白果終于放心了,轉身又朝水里游了過去。
好不容易有機會抓魚,肯定不能輕易上岸。
很快,又有了第二條魚。
這一次,林永成和白芨都很淡定了,小棉襖喜歡水,又喜歡抓魚,他們再次蓋章她有當漁民的潛質。
第二條魚上岸了,小白果還想再去抓魚。
但林永成把她拎起來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回家做飯,不然得餓肚子。吃完飯睡一覺,你要是乖的話,下午又帶你出來玩。”
為了下午能出來玩水,小白果就不掙扎了。
白芨給她換了身干凈衣服,林永成提著兩條魚,三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路遇村民都以為是林永成抓到的。
林永成也不解釋。
一歲半就會抓魚,太逆天了,說了也沒人信。
……
回到家里,小白果就盯著兩條魚。
“吃魚。”
“行,今天吃魚。”
林永成坐在院子里殺魚,小白果坐在小板凳上,看著他手起刀落,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得很認真。
白芨往水井的方向瞄了一眼,“還是咱爸厲害!”
她發(fā)現(xiàn)小白果對水井喪失了興趣,連個眼神都不給了。
“咱爸比咱們更會帶孩子。”林永成也承認這一點。
岳父比他們會帶孩子,既教會了小白果游泳的技能,還能讓她遠離了水井,確實厲害,他也想學幾招。
“咱們都要學著點。”
小白果才不在乎他們在說什么,她心里眼里都是她的魚,她就成了林永成的小尾巴,他說今天吃魚丸,她就跟進廚房里,他在剁魚泥,她就靠在墻上,仰著小腦袋望著他。
她還沒吃過魚丸。
肯定好吃,有魚能就不會難吃!
李秋容從學校回來,就見小白果眼巴巴地瞅著林永成,她也忍不住好奇,“突然就哄好了?吃魚就能收買她?”
上回他們回來,家里也吃魚了。
但小白果沒理他們。
白芨壓低了聲音說:“帶她去河邊玩水。”
李秋容:“……”
所以,還是離不開水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你爸也是帶她去玩水?”
白芨點點頭,“對。林永良說咱爸每天帶兩個孩子玩水。”
李秋容就不問了,只說了一句:“行吧,你們把孩子哄好了就好。以后你們注意點,這孩子不好哄。”
白芨連連點頭。
有些事一次就夠了,她和林永成哪敢鬧出第二次。
她保證道:“我們再也不打孩子了。現(xiàn)在孩子還不懂事,只是不理人。以后懂事了,就是傷感情了。”
午飯是林永成掌勺,他的魚丸特別鮮香。
吃了幾顆魚丸,小白果終于看他們順眼了一點。
如果他們不騙小孩,下午也帶她去洗澡,她就原諒他們了!
若是騙小孩的話,那就不理他們了!
吃著魚丸,白術和李秋容倆人都沒問,他們知道林永成也去了小河,壓根沒想過這兩條魚是小白果抓的,也不會聯(lián)想到她身上,除非親眼所見,誰知道她會抓魚?!
午睡過后,又抓了兩條魚回家。
小白果還想魚丸,就盯著林永成讓他做魚丸。
“吃魚,吃魚!”
“你快喊聲爸爸,晚上就吃魚丸。”林永成抓住機會就誘惑她,想吃魚丸還是容易?先讓爸爸開心一下。
小白果皺著眉頭,轉身就走了。
她不用扶墻,還走得特別穩(wěn),走出大概三米遠,突然來了個平地摔,小白果抬了抬脖子,很快又趴了下去。
算了,都已經(jīng)倒下了,那就躺著吧。
林永成:“……”
小懶蛋一點都沒變,除了在水里活潑好動,一上岸就懶得動了,也只有饞吃的會跟進廚房,平時就把她放在哪里,她就坐在哪里,就像現(xiàn)在,倒在地上了干脆就躺好。
他認命地扶起她。
又檢查了一下有沒有磕到哪里,才讓她站好。
“起不來就喊爸爸扶你,不能趴在地上。地上很臟。”
……
其實小孩子很會看人臉色,也清楚家長對自己的縱容程度。
小白果跟外公一起去河里洗澡,就會乖乖聽話,在外公的管控下活動,不會試圖逃跑,她知道逃跑的后果是沒有下一次了。
跟林永成和白芨去河里洗澡就自由了,仗著他們是新手,又沒有和外公交流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這一波,小白果穩(wěn)住了,直到天氣轉涼,她也沒有翻過車。
外公的要求她也做到了,再也沒有靠近過院子里的水井。
中秋節(jié)前,他們一家人去縣城拍了全家福,去年也拍過,按照白芨和林永成的意思每年中秋節(jié)都要拍一次,等兩個孩子長大了能看到自己小時候的樣子,也記錄下他們一家人的變化。
為了拍照,兩個孩子都特地打扮過,去年她們剃過一次小光頭,今年小紫蘇和小白果的頭發(fā)都長長了,白芨用紅頭繩在給她們扎了兩個小揪揪,穿著同樣的小裙子,不過這時候的照片都是黑白照,打扮得再喜慶也是看不清顏色,但是家長喜歡呀。
拍完全家福,還讓兩個孩子摟在一起拍了合照。
當然了,也少不了單人照。
小白果還是第一次扎小揪揪,總覺得不自在,時不時要摸摸自己的頭發(fā),摸完自己的,還要盯著小紫蘇看。
拍完照,小揪揪就被她扯掉了。
她還把頭發(fā)抓亂了,像一只炸毛的小獅子。
下午回家,小白果暈車,由林永成騎自行車帶她回去,其他人坐車去公社,再從公社坐牛馬或是走路回家。
小白果喜歡在路上亂看,林永成特別配合地放慢了速度,走到一半,就被走路回家的林永業(yè)追上了。
他拿鄙視的小眼神瞅著林永成。
“你這是什么速度?兩個車輪還不如我兩條腿。”
“這不是帶我小閨女看風景嗎?”
“你閑著沒事干吧?這一路那么荒涼,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帶她在村口的路上轉轉。”林永業(yè)更鄙視了。
“你管得著嗎?我愛哪就去哪。”
明天就中秋節(jié)了,屠宰場也放假了。
林永業(yè)兩只手都提著東西,一只手提著豬肉,另一邊提著個網(wǎng)兜裝了個盆,林永成瞄了一眼,一盆全是豬血。
“一盆豬血你家吃不完,等會分一半給我。”
“你真不客氣。”林永業(yè)也沒有拒絕。
他在屠宰場上班,有吃不完的豬血,經(jīng)常帶豬血回家。
頓了下,他看了看炸毛的小白果,總覺得看風景的說法是騙他的,又問:“跟我說實話,你帶孩子進城有事?”
林永業(yè)有工作,手里有錢了。
他是個沒文化的人,但弟弟全家都有文化,他總覺得跟著弟弟走不會有錯,只要他不做缺德事,以林永成的為人也不會故意坑他,他認定了林永成帶孩子進城是有什么好事。
所以,他一問再問。
有好事肯定要學著,也帶自家孩子來看看。
林永成瞅了眼安靜的小白果,順便撥了下她的頭發(fā),“進城拍全家福,等孩子大了,也能看看小時候的模樣。”
小白果晃了晃腦袋,又把自己的頭發(fā)抓亂了。
林永業(yè)眼睛一亮,“你提醒我了,我家?guī)讉孩子還沒照過相。過了中秋節(jié),也帶他們進城照相。”
林永成的自行車騎得慢,林永業(yè)保持著同樣的速度。
兄弟二人邊走邊聊。
過了一會,林永業(yè)又提起自己的煩惱。
“老三,我家兩個大的被人挑撥了。不知道誰跟他們說了什么,最近他們兄弟兩人有點看對方不順眼了。”
林大江和林大河是雙胞胎,跟他和林永家一樣,林永業(yè)自認為自己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不會偏心哪一個孩子,但架不住兩個孩子受人挑撥,起內哄不說,還看弟弟林大湖不順眼了。
對妹妹林柳葉還算好,可能是覺得妹妹對他們沒有威脅。
說起兩個大孩子,林永業(yè)也發(fā)愁。
頓了下,他又說:“還是你們家會教孩子,大侄女把妹妹當成寶了,每次看到她們兩個,我就羨慕啊!”
林永成覷了他一眼,不用說得太明白,他就猜到了。
他忍不住嘿嘿一笑,“為了你的工作?”
“對,就是我這工作惹出來的。”林永業(yè)點點頭,“我家孩子多,崗位只有一個,以后給誰也是個問題。”
他現(xiàn)在還年輕,林大江和林大河也才十一歲,也不知道是誰那么惡毒,去挑撥兩個十一歲的孩子。
林大湖才六歲,等他長大了,更會招兩個哥哥討厭。
再這么下去,他家?guī)讉孩子遲早會反目。
兩個大孩子走偏了,林永業(yè)現(xiàn)在不敢對小兒子太好。
林永成說:“你的工作是自己掙來的,想給誰給誰。話是這么說,但你家孩子多,不管給誰都會兄弟反目。不如把小柳葉培養(yǎng)起來,把工作傳給女兒,女兒只有一個。”
女兒只有一個,崗位也只有一個,給女兒最沒有爭議。
三個兒子都不給,看他們怎么鬧。
話又說回來,林大江和林大河也鬧得太早了,才十一歲就走偏了,如果不把他們掰回來,長大以后也不會有出息了。
林永成又說:“他們還是讀書的年紀,應該督促他們好好讀書,憑著自己的本事走出去。光顧著家里那點東西,也沒什么心思讀書了。你先安了他們的心,告訴他們你要干到六十五歲。還有三十幾年,這么長時間,他們隨便干點什么不行?”
林永業(yè)陷入沉思中。
他才三十一歲,再過幾年林大江和林大河都長大了,他肯定不會那么早退休,他們兩個爭了也是白爭。
一個工作崗位又不是皇位,還能爭個幾十年?
能爭那么久,只能說他們沒出息,眼界太窄了。
林永業(yè)想起以前的自己,又沒法怪兩個兒子了,畢竟他以前也是這樣的,要怪只怪家底太薄了。
他說內心所想,林永成又是一聲冷笑。
“怪家底薄?家底厚他們爭得更厲害。是人心的問題,跟家底沒關系,還不如多帶他們見見世面。”
“唉,哪那么容易。”
“當務之急是抓學習。你要給他們點甜頭嘗嘗,考到前十獎什么,前五、前三又獎什么,先提高他們的積極性。實在讀不下去,就送他們學一門手藝,有手藝傍身不怕沒飯吃,自己也有底氣,就不用盯著你的崗位了,兄弟幾個也能和諧相處。”
林永業(yè)馬上就醒悟了。
他自己不就是這樣走出來的嗎?
有工作有底氣了,就不在乎老頭子手里那點東西了,兩個兒子走上了他的老路,也要用同樣的方法糾正他們。
“老三,改天哥哥請你吃飯!”
“請吃飯就不用了,你經(jīng)常給我家送點豬血就行。”
他們兄弟兩個一起回到上林大隊,林永業(yè)沒回自己家,先去了趟白家,分了一半豬血給白家,豬肉也分了一半。
等他走后,白芨就用手肘撞了下林永成。
“你怎么忽悠你哥的?”
“我沒忽悠他。”
白芨不信,分豬血還好說,分肉就不一樣了,肉是屠宰場的中秋節(jié)福利,沒事的話人家能分一半給他們?
小白果興奮了,“吃肉!”
吃了肉,她又抱著白芨的腿,“媽媽,養(yǎng)豬。”
養(yǎng)了豬,就有好多豬肉吃,小白果饞了。
“不養(yǎng)。”白芨無情地拒絕了她,“咱們家沒蓋豬圈。”
“去蓋。”
“不蓋。”
“蓋!”
“不蓋。”
母女二人吵起來了,白芨把她丟到林永成懷里,“你女兒說要蓋豬圈養(yǎng)豬,你跟她解釋,咱們家不養(yǎng)豬。”
小白果纏上林永成了,“爸爸,養(yǎng)豬。”
林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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