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小白果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外公外婆限定了她玩水的時間，她是條遵守約定好魚，不會私自下水。
如果是別人喊她下水呢？
這幾個陌生人都在大隊部, 要么是別的大隊來的, 要么是公社來的, 他們喊她下水, 外公外婆不會怪她吧？
是他們讓她下水的哦, 不是魚魚不遵守約定哦！
小白果又說：“你們想抓魚？我?guī)銈內(nèi)ズ永镒ヴ~！”
她溫軟的小眼神瞅了過去, 看向跟她說話的中年男人, 眼里還隱隱帶著幾分期待, 她是真的想去抓魚！！
和小白果說話的人是公社周書記，他們家一連生了五個皮小子，兩口子想女兒都快想瘋了, 瞧著眼前的小白果模樣乖巧可愛，說話的聲音也軟軟的, 簡直是他夢想中的女兒。
心動歸心動, 可他心里還是有點數(shù)，眼前的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精心養(yǎng)大的，想抱養(yǎng)幾乎是沒有可能。
對上她期待的小眼神，周書記拒絕不了。
“行, 那我們現(xiàn)在去？”他借機摸摸她的小腦袋。
“現(xiàn)在就去！”小白果高興了，也不計較他摸她腦袋的事。
她走在前面, 周書記跟著她就出門了。
另幾個公社領(lǐng)導(dǎo)深深地看了李衛(wèi)國他們一眼。
雖然沒說話，可眼里明晃晃地寫著“你們真無能, 連個四歲小孩都不如, 還有臉說人家騙你們”。
本地小孩夏天都泡在河里, 剛會跑就被家長帶去河里洗澡, 順帶學(xué)個游泳，在他們的認(rèn)知里，在河里玩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哪想到三個知青那么沒用，玩?zhèn)�水還能溺水？
一個眼神就讓李衛(wèi)國他們?nèi)齻�羞憤欲死。
他們的臉迅速漲紅，恨不能找個地洞鉆進去。
其實，他們的本意不是告狀，也不是怪小白果誤導(dǎo)了他們，他們是為了回城，是這些公社領(lǐng)導(dǎo)是他們想的不一樣。原以為他們遇到困難，又遭遇了生命危險，回城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鬧到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沒臉見人了。
小白果有點強迫癥，她走路要走直線，每一步都差不多寬。
她人小腿短，走路也不快，她本人也不是個急性子，她走在最前面，后面跟著一串人，周書記臉上始終帶著笑。
走得慢有什么關(guān)系？
盯著小白果走路時晃悠的羊角辮，他能看一整天。
路上，他還不忘套話：“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白果。”
“白果啊，挺好聽的名字。你幾歲啦？”
“我四歲了。”
“家里有幾個兄弟姐妹啊？”
“我有個姐姐。”
能問小白果有幾個兄弟姐妹，他還是打著抱養(yǎng)孩子的心思，轉(zhuǎn)念一聽小白果只有一個姐姐，又打消了念頭。
家里才兩個孩子，又養(yǎng)得精細(xì)，怎么可能讓人抱養(yǎng)一個？
周書記拉著林大壯，小聲問：“大壯，我拿個兒子跟他們家換個小閨女，你說他們家能答應(yīng)嗎？”
林大壯搖頭，“不可能。他們家把孩子看得比命還重。”
周書記心里還有點遺憾。
后面跟著一串人，小白果毫無壓力，依然保持著自己的節(jié)奏，慢悠悠地來到河邊，正是李衛(wèi)國他們溺水的地方。
她站在大石頭上，回頭望了眼身后的人。
“我要去抓魚了。”
把鞋子一脫，她一頭扎進水里，在水中她整個人靈活得像條魚一樣迅速游開了，仿佛她就是為水而生的。
見她潛在水里將近一分鐘還沒浮上來，但行動不受影響。
岸上的人都忍不住夸贊。
“這小姑娘真厲害，放在同齡人里，肯定找不到對手了。”
“別說同齡人了，我七八歲的時候也沒她厲害。”
“難怪她說抓魚簡單。”
幾個村干部臉上也帶著笑，他們隊上的小孩就是厲害。
林世元就差把得意寫在臉上了，還假意地謙虛了幾句：“我們村的小孩在河邊長大，每年夏天都泡在水里，大多數(shù)小孩三四歲就學(xué)游泳了，小小年紀(jì)就是一把游泳的好手。在河里抓個魚對他們來說不是難事，這點小事沒什么好夸的，都是小事。”
他口里的小事，讓三個知青無地自容了。
他們?yōu)榱俗ヴ~差點沒了命，在別人看來只是小事。
李衛(wèi)國他們就差當(dāng)場嚶嚶嚶了，回城是不可能了，接下來他們還要留在上林大隊，以后肯定會被鄙視。
完犢子了，他們以后沒臉見人了！
三個人在心里哭唧唧。
他們知道錯了，城里人沒什么了不起的，他們不該看不起本地小孩，他們真的錯了，求放他們走！！
陳保平對兩個同伴使了個眼神，就想偷溜。
還沒走，就被林大壯扣住了肩膀。
“陳知青，李知青，還有劉知青，前天的事絕對是場誤會，咱們村的小孩從小就誠實做人，絕不會因為你們是外地來的就騙你們。她不過是高看了你們，以為你們跟她一樣，在水里也能來去自如，絕對沒有欺負(fù)你們的意思。”
一句高看了他們，說得三個知青差點就哭了。
叔啊，雖然你說的是實話，但能不能給我們留點面子啊？
里子面子一樣都不給他們留，把他們扒得干干凈凈的。
太損了！
他們想回家！
陳保平眼眶微紅，眼淚都快掉下來的。
林大壯還不肯放過他，直接點了他的名，“陳知青，聽說你最先溺水，也是最嚴(yán)重的那個，你最有發(fā)言權(quán)，你怎么說？”
“誤會……都是誤會。”陳保平終于憋不住了，眼淚立刻淌了下來，臉也丟光了，他憋不住就不憋了。
想想未來的悲慘生活，他就忍不住捂著臉哭。
受他的哭聲影響，李衛(wèi)國和劉若然也不忍了，三個年輕人臉皮薄，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下下，他們捂著臉哭成一團。
哇！！
太丟人了！
他們?nèi)齻�成年人居然比不過一個四歲的小姑娘，還冤枉人家騙他們，他們以后沒臉見人了！不想活了！！
如果晚生幾十年，他們可能會知道一個詞——社死。
現(xiàn)在沒有“社死”這個詞，他們?nèi)藚s深有體會。
小白果還在水里游蕩。
前方游過一群刁子魚，這是河中最常見的魚類之一，小白果以前嫌棄它小，還刺多不好吃，不太看得上它們。
昨天，別的小孩告訴她刁子魚做成干魚特別好吃。
小白果迅速出手了，刁子魚在河里特別難抓，有體型的優(yōu)勢在，它們在水里的速度太快，比大魚還難抓。
可再快也快不過小白果。
她一出手就沒有空手而歸的可能，一手鉗住一條刁子魚，再一蹬腿，身子像只利箭一樣，從水底沖了上來，不過幾秒就冒出了水面，她還舉著兩條魚對岸上的人晃了晃。
“大壯伯伯，幫我搓條草繩！”
“行，你過來吧，我?guī)湍愦陾l草繩串魚。”
小白果朝著岸上游了過去。
岸上的公社領(lǐng)導(dǎo)眼睛都亮了，再一次豎起了大拇指。
別說小孩子了，就連成年人都少有那么厲害的。
“厲害了，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在河里抓到刁子魚！”
“才四歲就能徒手抓刁子魚了，這小姑娘一定要好好培養(yǎng)，以后說不定能當(dāng)個運動員為國家爭光！”
“你們隊上的小孩都那么厲害嗎？”
上林大隊的村干部早就聽說過小白果在河里抓魚，卻是第一次親眼目睹，也是頭一回知道她那么厲害。
他們一個個與有榮焉，都挺起了胸膛。
“其他孩子沒那么厲害。她下水很早，才一歲多家長就帶她在河里玩了，所以比別的孩子厲害。”
“這小姑娘是棵好苗子，一定要好好培養(yǎng)。”
“回頭我跟她家長說說。”
他們正說著話，林大壯已經(jīng)搓好了草繩，幫小白果把兩條刁子魚串了起來，她又轉(zhuǎn)身扎進了水里。
她跑了一趟又一趟，沒有一趟跑空的，每回必定帶回兩條刁子魚，不一會兒，草繩上就串滿了銀閃閃的刁子魚。
小白果特別高興，今天多了很多玩水的時間。
岸上的人用一種欣賞中帶著贊嘆的眼神看她，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鄙視李衛(wèi)國他們?nèi)齻�了，甚至還有點同情他們。
真是三個倒霉蛋！
他們問誰不好？偏要逮著小白果問話。
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三個倒霉蛋再次哭著認(rèn)錯，突然覺得自己太慘了，是他們找錯人了，換個人問也不會受那么罪，事后還要被人鄙視。
“別看了，我們知道錯了！”
“嗚嗚嗚……我們再也不敢看不起小孩了。”
“河里的魚是真的好抓，只是我們抓不到……”
三個知青終于過了心里那道坎，雖然他們是有點沒用，但問錯人也是事實，活該自己受罪又受打擊。
別說他們了，換了誰過來都比不過小白果。
想到這一點，他們心里終于好受了一點。
承認(rèn)自己不如人其實也沒那么難。
陳保平揉了下哭紅的鼻子，主動說：“叔，我們知道錯了，是我們冤枉她了。能不能借用隊上的大喇叭，我們愿意道歉！”
李衛(wèi)國也應(yīng)和道：“我們是真的悔悟了。”
劉若然說：“叔，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們一定會踏踏實實地干活，用心去了解村民們，盡快融入上林大隊，成為上林大隊的一份子！”
“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林世元滿意地點點頭，又說：“以后別那么高傲了，你們雖然是城里來的，比起我們鄉(xiāng)下人，你們幾個是見多識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你們的長處在文化知識上，我們村民們的長處在種地這方面。沒有可比性，也別瞧不起別人，覺得人家處處都不行。”
他還沒說，若論文化知識，他們?nèi)齻�未必比得過李秋容一家子，只是看在他們?nèi)齻�小孩背井離鄉(xiāng)的份上，懶得跟他們計較。
真要計較的話，他們?nèi)齻�哪方面比得過人？
除了學(xué)歷過人，他們就是沒閱歷又沒人生經(jīng)歷的愣頭青。可他們的學(xué)歷在李秋容母女面前也拿不出手。
雖然李秋容一家人沒有明說，大隊干部們也知道她是讀過大學(xué)的，還有白芨，她是正經(jīng)的醫(yī)科大學(xué)畢業(yè)的。人家大學(xué)生都平易近人沒有架子，高中生有什么可傲的？
三個知青低著頭接受教訓(xùn)。
各方都滿意了。
三個知青告狀的事解決了，公社領(lǐng)導(dǎo)很滿意。
三個知青愿意承認(rèn)錯誤，大隊干部們也很滿意。
小白果在水里玩了好久，又抓到一串魚，她賊開心了。
……
提著一串刁子魚回到家里，夏日的陽光很烈，白家離河邊又很遠，她走回家這一段距離，衣服已經(jīng)干了。
小白果回家的第一件事就趴到水缸上看魚。
昨天抓的大魚還養(yǎng)在缸里。
李秋容在院子里收拾她那一串刁子魚，小白果看了一會魚，就搬了張小板凳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外婆。”
“嗯，什么事？”
“水缸里的魚不送給知青了。”
“不是說好了嗎？為什么不送了？”
“他們冤枉我，說我騙他們。”
四歲的小白果還是那條記仇的魚，他們知道錯了又怎樣？她不想給他們送魚了，不想便宜了說她壞話的人。
李秋容抬頭看了她一眼，“給人家一個悔過的機會。”
小白果說：“已經(jīng)給過了呀，我沒有報復(fù)他們。”
李秋容：“……”
對小白果而言，沒有報復(fù)他們，已經(jīng)是原諒他們了。再從她嘴里摳條魚送給他們，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還想吃魚？她看他們是想屁吃！
魚魚的魚是那么好拿的嗎？
當(dāng)天下午，三個知青各寫了三張紙的檢討書，他們借用了隊上的大喇叭向小白果道歉，也向村民們道歉。
上林大隊的村民們都很淳樸，三個知青已經(jīng)道過歉了，他們也不再鄙視三個知青，終于接受他們了。
三個知青低下了高貴的頭顱，也不那么討厭了，大隊干部們一商量，終于把蓋知青點的事提上日呈了。
總不能一直讓他們租住在林玉竹家里吧？
以后若是再分配幾個知青過來，難道繼續(xù)租地方住？
住幾個月還好了，誰知道他們要住多久？
要知道，別的大隊分配下來的知青，來得最久已經(jīng)七八年了，沒有一個回城的，他們隊上這三個知青估計也要呆很長一段時間，除了時間問題，林紫珠也是個十歲的大姑娘了，三個知青里有兩個成年男人，萬一他們起了壞心思呢？
所以，知青點必須要蓋。
最后就是選地址了，選中了白家前方的一塊空地。
白家附近一百米都無人居住，這一帶很荒涼，地方也夠大，大隊干部們就選了這里，這地方偏是偏了點，但知青們都很年輕，穿過整個村子去村頭挑水，也不會太辛苦。
又帶三個知青來看了地方，也只是帶他們來看看，他們的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們每天來干活。
很快就動工了。
三個知青上午掙工分，下等來這里干活。
臨近雙搶，最近地里的活不是很多，村民們也能抽出時間來幫忙，小白果又有了新的樂趣，看人家蓋房子。
她每天跟個監(jiān)工一樣，吃完飯就來看人家挖地基。
小柳葉每天也準(zhǔn)時過來。
兩個小孩坐在石頭上，有時候還會帶幾把瓜子過來嗑。
……
時間一晃，又到了雙搶。
這種重大農(nóng)活，每年都是全村參與，蓋知青點的事又暫時放下了，隊上的小孩子也不能閑著，小紫蘇這么大的孩子都要去撿稻穗，四歲的小白果依然悠閑，每天晃悠晃悠。
林永成照舊回來幫忙，頂了李秋容的活計。
眼瞅著大閨女有幾個小伙伴，小閨女每天形單影只，林永成就有點擔(dān)心了，這孩子社交能力太差了。
大閨女像她那么大的時候，走到哪里都能交到朋友，以前在縣城左右鄰居家的小孩都愿意跟她玩，還有杜醫(yī)生的女兒杜晴晴也能玩到一塊，林永成從來不擔(dān)心小紫蘇找朋友。
到小白果，就讓人不放心了。
又是下地干活的一天，林永成出門之前，特別拉著小白果一頓囑咐：“乖寶，你也該找兩個小伙伴了。”
小白果果斷搖頭，“我有姐姐。”
林永成說：“你姐姐過些天就要開學(xué)了，以后她要去學(xué)校讀書，就沒有人陪你玩了。你該交朋友了。”
小白果繼續(xù)搖頭，“我可以去找河里找魚玩。”
林永成：“……”
這小閨女有點溝通困難，他又說：“你是你，魚是魚，人和魚怎么一起玩？你要找兩個小伙伴一起玩。”
小白果糾結(jié)了。
她去哪里找小伙伴？她最喜歡姐姐這個小伙伴了。
林永成見她不說話了，又說：“你要是能找到小伙伴，爸爸給你獎勵。咱們?nèi)ス╀N社你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小白果問：“有小伙伴就行了嗎？”
林永成要求不高，“只要你能交到朋友，就有獎勵。”
“我一定能找到小伙伴的。”小白果很快就點頭答應(yīng)了，還不忘給自己爭取福利，“我可以去河里玩嗎？大孩子都在干活，他們不會帶我玩，我去河里找小朋友可以嗎？”
對于小白果下河這回事，林永成特別放心，她一歲多就能下水抱條大草魚上岸，現(xiàn)年四歲的她遠比以前厲害。
他上次回來，又被村干部拉著一頓夸，說他們家會教孩子，讓他們好好培養(yǎng)一下小白果，公社領(lǐng)導(dǎo)都給她蓋了章，說她以后會是一個游泳健將，林永成就更放心了。
林永成點頭答應(yīng)了，“雙搶這幾天你想怎么玩都可以，但不能去壩下。平時也要聽外公外婆的話。”
小白果就高興了，“我最聽話了！”
不就是找個小伙伴嗎？這點事還能難到她？她隨便拉兩個小孩到爸爸面前領(lǐng)獎勵，他又沒有別的要求。
小白果要找小伙伴真的太容易了，河邊那么多小孩，沒有什么是一條魚解決不了的，如果一條魚不夠，那就兩條！！
雙搶期間，六歲以上的小孩要撿稻穗，六歲以下的小孩依然放飛，河里很多小孩在洗澡，他們感受不到雙搶的氣氛。
小白果也是其中一員。
雙搶什么的，跟魚魚有什么關(guān)系？
有了林永成許諾，小白果歡快地來到河里，先暢快地游了一圈，然后就游到壩上，那一片很多小孩。
很快，她就盯上一個落單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已經(jīng)五歲了，她今年剛學(xué)游泳，水性還不太好，一個人在淺水區(qū)撲騰，激起一大片水花。
小白果在旁邊看了一會兒。
確定她沒朋友，才湊了過去。
“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我?guī)闳ニ锿嬉蝗Γ俊?br />
“我叫林蘭花。”林蘭花還有點靦腆，但也羨慕那些在水里自由玩耍的孩子，“我知道你是白家的乖寶。”
“我不叫乖寶，我叫白果。”
小白果分得很清楚，乖寶是家人叫的小名，不給外人叫。
在河里玩水的小孩都知道她，雖然她不跟別的小孩一起玩，但她抓手小能手的名聲早就在小孩間流傳已久，她不認(rèn)識他們，他們卻早已聽過白家乖寶抓魚超厲害的事了。
林蘭花說：“哦，我知道了，你叫林白果。”
小白果搖頭，“不，我就是白果。”
“你姐姐叫林紫蘇，咱們村的小孩不都姓林嗎？”
“姐姐是姐姐，我是我，我姓白。”
畢竟小孩子，林蘭花也沒有糾結(jié)多久，小白果帶著她在深水區(qū)游了一圈，再把她帶回淺水區(qū)，她看向小白果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原以為交朋友要給人送魚，結(jié)果魚還沒送，就成功地捕獲了一個小伙伴，小白果覺得自己超厲害的！
在河里玩了小半天，她就決定帶林蘭花去見家長。
她們一起玩了那么久，已經(jīng)算小伙伴了吧？
“我?guī)闳ヒ娢野职郑 ?br />
“好……好的！”
林蘭花不明白為什么，但還是跟著小白果走了，兩個小孩手拉手來到林永成面前，小白果邀功似的抬起了小下巴。
“爸爸，我有小伙伴了，這是林蘭花！”
林永成：“……”
白擔(dān)心了，他還以為小閨女社交能力不太行，沒想到她出去轉(zhuǎn)了一圈，就給他帶回一個小伙伴。
早知道這么容易，就該說三個小伙伴了。
失策了。
是他低估了自家小懶蛋。
可自己許下的承諾，也不能說改就改。
“好的，爸爸已經(jīng)知道了。你們要乖乖聽話，不能打架。過完了雙搶，爸爸就帶你去買好吃的。”
“那我們走咯！”
林蘭花作為一個工具人，直到她們回到河邊，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去見家長了？見完又回來了。
小白果才不會告訴她呢！！
新出爐的小伙伴為她爭取了福利，小白果也是條恩怨分明的魚魚，她下水去逮魚了，手到擒來，逮到一大一小兩條魚。
大魚給自己，小魚送給小伙伴。
“這條魚送給你了，下午咱們一起玩。”
“好，下午一起玩！”林蘭花受寵若驚地抱著一條魚，直到她回了自己家，依然有點懵懵噠。
當(dāng)她奶奶問起這條魚，她還傻愣愣的。
“這是白果送給我的。”
“誰是白果？”
“白果就是白果呀。”
“……”
小白果還沒有入學(xué)，以前也沒有交過朋友，在外面沒有用過大名，別人只知道白家的小閨女叫乖寶。
她隨母姓的事，只有上戶口那天幾個村干部知道。
林蘭花的奶奶也不多問了，能在河里輕松抓魚的小孩，很容易就猜到小白果身上了，“白大夫家的孩子？”
林蘭花點點頭，“她就是白果。”
當(dāng)天下午，兩個小姑娘又結(jié)伴去河里玩，白家另幾人都知道小白果有朋友了，小紫蘇心里有點酸溜溜的。
妹妹有了小伙伴，她會不會更喜歡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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