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當我眼線
“這就是你們調查出來的?
忠義伯府的堂小姐,養(yǎng)在姨娘院子里,下人都敢欺凌。
從小體弱多病,湯藥不離口,哮癥心癥都有。
懦弱無能,膽小怕事,軟弱可欺?”
“是的,長公主殿下。”
南京墨在下首坐著,身上已經是綢緞厚襖,玉簪束發(fā),英姿凌人。
如今的南京墨那一股骨子里透出來的端方有禮,半分沒有在周家門口被趕出去時狼狽不堪的模樣,周身透著溫潤如玉。
“貴妃姜成蔭為了推大皇子上太子之位,一向是不擇手段的,之前是用元大小姐貼身的帕子逼婚,不料被她巧計化解。
鎮(zhèn)北大將軍府的二十萬兵權,實在惹人眼紅,根基不深易于把控。
這次姜貴妃又聯(lián)合監(jiān)天司去做局,幸而公主身邊的宮娥發(fā)現(xiàn)了端倪,不過微臣來看,當也是元大小姐的手筆。
只要元大小姐一日不成婚,鎮(zhèn)北大將軍府一日不倒,估計姜貴妃都不會罷休。”
南京墨談及此處,眼底浮現(xiàn)淡淡的嫌棄和厭惡。
在他看來,拉良家婦女下水,這等腌臜事著實是下作手段,連說自己都不屑。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哪里來那么大的本事!
這些事情她一個人做到,未免不可思議。
若說不是元振在背后搗鬼,本宮都不信。”
護國長公主已經年逾四十,可是保養(yǎng)得仍然如同三十出頭的少婦,儀態(tài)優(yōu)榮,很是端莊。
她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骨相極好,加上皇室錦衣玉食的教養(yǎng),讓她有一種不可高攀的貴氣。
護國長公主此時懶洋洋地倚在貴妃榻上,看著自己院子里一眾正在操練的士兵,眼眸中溢出些許戲謔和殺意,她已經等得太久了。
“殿下見到了元家小姐就知道,絕對不可小覷。
雖說年紀不大,行事莽撞了些,但是卻有勇有謀,頗有元振號令鎮(zhèn)北軍的氣勢。
最重要的是,她與姜貴妃絕對是勢不兩立,絕對是個可以信任合作的幫手。”
南京墨話里話外都含了些笑意,很少有人讓骨子里傲氣的他如此贊賞,讓護國長公主更加好奇了,嘴角的玩味深了些許。
是啊,誰會想到,是鎮(zhèn)北大將軍府的小姐元清正救了被丞相府趕出燕都的南京墨,還給塞到了長公主的公主府里。
那日大雨傾盆,漫天冰冷的雨水,都冷不過他的心。
身無分文,連愛人都再也見不到,家徒四壁,還沒有親人。
他知道懷夕已經為他委曲求全了,他恨自己沒能力,因而蹉跎了她的大好年華。
但是也恨懷才不遇,沒有伯樂,就算自己滿腹詩書,也是無人知曉。
“如果,給我一個機會……一個逆天改命的機會!
我絕不會錯過……我定會奮命去拼搏……”
“別在那里無病呻吟了,聽到了。”
就要凍到厥過去一剎那,那雙精致獨特的靴子出現(xiàn)在了面前。
所有的風雨在那一刻都被擋住,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心。
南京墨幾乎以為自己是幻聽了,但是眼前傾國傾城的少女,只是淺笑著,平靜地看著他,眼尾帶著幾分特有的俏皮。
暗衛(wèi)給他打了把傘,將他從泥水里拽了起來。
“沒死的話就不要賴在泥地里,裝可憐只有懷夕會心疼,其他人只會看笑話。”
元清正讓人給南京墨披了厚實的大氅,換上了嶄新的靴子,將一個燒得溫度正好的手爐,塞進了他懷里。
“南京墨,若你帶著周家阿姐私奔了,我也幫你。
你護著周家阿姐的名聲,我也敬你是條漢子。
周家阿姐等了你這許多年,不應該是這樣的下場,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元清正一身厚厚的帝釋青披風,脖子上的風毛將她半個小臉都埋了進去。
她琥珀色的眼睛里平靜無波,卻又似看透了一切,讓心虛的人根本不敢直視。
“元大小姐……您想要做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定會付出一切達到!”
南京墨抿著凍得發(fā)紫的唇,牙齒都在打顫,只能將手里的暖爐往心口塞了又塞,試圖讓自己快點暖起來。
“我?guī)湍悖阋矌臀摇?br /> 你若不想負了周家阿姐,那就幫我去討好護國長公主,幫我去成為她的心腹,去成為一個有權利的人,一個對周家阿姐來說可以依靠的人。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躺在這泥地里,等著斷氣以后,被人拖去亂葬崗埋了。”
南京墨聽到護國長公主六個字,心思動了動。
護國長公主手里有皇城一半禁軍的支配權,這是先帝留給護國長公主自保的資本。
即使在亂世之中,這樣訓練有素的一支禁軍,也能夠保護先帝唯一的嫡女平安無事,留下一命,好歹不至于皇室的血脈就此斷絕。
“我不信護國長公主無欲無求。
是人總有自己的欲望,只是如今朝堂被人把持,所以自然要隱藏自己不當出頭鳥。”
元清正隨手將手里的一疊告稟遞給了他。
南京墨看著眼前遞過來而不是丟在地上的告稟,鄭重地雙手接過。
他似乎,終于也遇到了自己的伯樂。
“鄙人定不負重托,且請元大小姐靜待佳音。”
“皇帝心狠手辣,與我名義上是一母同胞,實則是被我母后抱在膝下的。
在之前奪嫡之時,本宮就勸過他,手下留情。
好歹給宗室里留下一些人,不然以后和親都不知道去哪里搜羅出來個郡主,宗室無人也不好,留個人輔佐未嘗不可。
但是皇帝固執(zhí)己見,只覺得斬草要除根,便將本宮同父異母的其他兄弟姐妹們盡數(shù)屠戮了。”
護國長公主往嘴里塞著葡萄,指腹玩味地捻著葡萄飽滿瑩潤的外皮,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中綻開。
“后面一看,三個兒子,老大為庶長子,卻愚鈍庸懦,好大喜功。
老三身后是皇后,嫡長子,到底還是優(yōu)柔寡斷,太過天真,在北疆磨練多年都不曾改了沒用的善心。
老五他厭惡至極,身份低賤,沒動過國本之念。
但是皇帝也知道,等到幼子成年承襲皇位。他是等不到了。
畢竟他也年逾五十,早些年殫精竭慮地處理朝政,底子壞了。
他想用鎮(zhèn)北大將軍府清理朝堂,又想拿他們做新帝的磨刀石。”
南京墨手里拿著手爐,溫暖的觸覺讓他安心,這種手握真實的溫度的感覺,才讓他覺得踏實溫聲笑道:
“殿下如今也沉寂多年,就是為了避開皇帝和幾位皇子身后家族的鋒芒,并非無能。
該是提醒一下世人,殿下您的存在了。”
“本宮多年都躲在這公主府里閉門不出,想是許多人都將本宮忘了。”
護國長公主站起身,赤腳走了出去,她腳下都是上好的羊絨毯。
世人皆知護國長公主自幼不愛穿鞋,整個公主府里,都是鋪地價值千金的羊絨毯。
“那就讓所有人都知道,燕都還有個護國長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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