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哀家……哀家并非相信那鬼神之說,只是司監(jiān)正史這般振振有詞,他也是司其職,盡職責(zé)罷了,哀家……”太后還待說,就被新帝冷冷打斷。
“何人的話母后都要信么!
這天象之事本就不是什么素來有根據(jù)的!
江湖騙子!
若是這天象之事靠譜,以后坐在這皇位上的,便不是朕了!
現(xiàn)在,朝臣們只需要好好稟報正事!”
皇帝也清楚,太后的話,其實就是身后王氏的意思,他們想要拿捏他這個新帝,扶持大皇子為儲君。
自己才剛登基,他們就打起了這主意,著實是目中無人了些!
護國長公主的駙馬也是!
打仗行事從來不按照他的圣旨來!
簡直是反賊!
“這翅膀硬了,絲毫沒有半分尊敬太后的樣子,當(dāng)真是蹬鼻子上臉!”興昌侯王奕低聲冷冷嗤笑道,實則是先帝駕崩之前,竟然還是選了這個卑賤出身的皇子,而非王氏力捧的廢太子,讓王氏如今被動不已。
明明一年前,年僅十歲的廢太子健康聰穎,半歲就已經(jīng)開始學(xué)話,聰慧遠勝如今的新帝,也有著祥瑞之胎的說法,人人都知道廢太子最有可能一爭龍椅,誰料先帝還是將皇位留給了新帝。
“王兄悄聲些!
好歹陛下也是養(yǎng)在嫡后名下,先帝到底是知道新帝路得走長遠,所以為新帝殫精竭慮,不是給你們留了后路嗎!
你們王氏也算是一輩子榮華富貴了!”一邊的莊太傅老神在在,半是嘲諷半是勸告,王氏沒少仗著姜貴妃的勢對付莊家,莊太傅自然是心懷不滿的。
在莊太傅眼里,新帝是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連自己的后宮都沒辦法平衡好,甚至于任何一個嬪妃的謊言都無法識破。
隨便一個女子掉個眼淚苦苦嘴,新帝就信了,這般品性,如何治國。
太后心里重重嘆了口氣,養(yǎng)子靠不住,只能自己先撐著了,等大皇子和十皇子長成,就不用操心了。
只是新帝登基也半年了,至今還沒有動心思立儲,急得姜太后團團轉(zhuǎn)。
姜太后送了很多美人進宮,不是為了分姜貴妃的寵,而是為了多多生一些皇子。
只要后宮里的皇子大部分都能被他們掌控,那樣無論是哪個皇子被立儲,只要不是三皇子,都對他們有利。
“陛下今日去了哪個宮?可有臨幸哪個宮人?”
太后看著手里的彤冊,只覺得頭疼不已。
畢竟知子莫若母,養(yǎng)母也一樣,這些人肯定是沒能進了兒子的眼,所以才這個時候了還沒有消息。
只是先帝新喪,這個時候大選秀女也不合適。
“太后娘娘您莫要嘆氣,如今您已經(jīng)是一國太后了,何愁那些個雜事?
等陛下為咱們皇室開枝散葉,枝繁葉茂了,便都好了。”
一旁的宮人小聲勸道,還是安撫不了太后煩躁的內(nèi)心,她最近一直做噩夢,夢見皇帝被人砍下了頭顱,還被萬民唾罵。
那個夢那么真實,真實到她每次醒來都有一種不真切的恍惚感,就好像所有事情都發(fā)生在了自己眼前。
“皇帝性子太過心軟,無論是誰,說什么他都信,稍微被人強硬一些,或者是溫聲軟語糾纏一下,就改變了主意。
原先哀家只是以為他年紀小,以后長大一些,磨練了也罷了,還是太傅說得對,三歲看老,如今看來是改不過來了,只能任由他沉溺在那后宮一群妃嬪的蠱惑里,也不敢將所有政權(quán)都交到他手里。”
太后何嘗不知道朝臣們覺得自己牝雞司晨,想要謀奪皇權(quán),但是就算是如此,自己也得守住了,先帝膝下子嗣不豐,姜太后又是個野心勃勃的,如果換了皇三子繼位,這江山就真的可能改姓王了。
“哀家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哀家只是希望他能夠好好完成生育皇子的任務(wù),只是他雨露倒也均沾,后宮就是一直沒什么動靜……”
“稟太后娘娘!徐太醫(yī)來報!后宮白貴人有喜了!”
正說著,慈寧宮外就傳來一聲喜報,將周太后驚得站了起來。
“太后娘娘,您大喜啊!白貴人已經(jīng)身懷有孕三個月了!徐太醫(yī)已經(jīng)確診喜脈了!”
小太監(jiān)討喜道,帶著徐太醫(yī)都
此時的喜悅占據(jù)了她的心房,她似乎看到了燕國的希望。
“是嗎!太好了!傳哀家懿旨!封白貴人為祥嬪!賜居咸福宮!”
周太后心下是滿滿的喜悅,這孩子無論男女,起碼證明新帝的身體沒問題,那之后要多少孫子沒有?
只要穩(wěn)住了,熬過了現(xiàn)在艱難的時期,后面就會越來越順。
此時的京郊外僅十五里的山崖——
“夫人!您哪里不舒服?可是傷著了?您把武器放下!仔細傷著了自己!”
孫嬤嬤扶著華氏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下,將自己的外衣接下來墊在了華氏身下,只是幾息的功夫,華氏裙擺上就是一片血了。
“這可如何是好!接生的婆子在另一架馬車上!如今也找不到人!怎么辦……”
孫嬤嬤急得團團轉(zhuǎn),想喊人又怕招來那些敵兵,回京述職的時候人本來就帶的不多,報信找救援的士兵人又還沒回來,當(dāng)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嬤嬤!你別轉(zhuǎn)了!先于我找點干凈的帕子,一會兒給孩子擦一下血跡……”
華氏強忍著劇痛,她也很慌,畢竟是頭胎,可是這個時候慌張沒有任何用,她甚至不敢喊出聲,怕招來敵兵,只能忍著宮縮的痛感死死咬著唇。
元振那邊人數(shù)相差太多,又是被埋伏,對方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著實是一番苦戰(zhàn),如果不是元振臨危不亂恐怕就要被一鍋端了。
“將軍!夫人不見了!屬下只看到孫嬤嬤跟著!”
士兵艱難開口提醒道,從剛才元振叫他護送兩個女眷開始他就一直跟著華氏主仆二人,沒想到被幾個敵兵纏斗一會兒就跟丟了,沒辦法只能先回來稟報。
“放你娘的狗屁!那么大的一個人你跟老子說看丟了!哪里跟丟的!趕緊去搜!”
元振聽到華氏人不見了,心里就開始緊張起來,面對敵兵的攻擊,一時不察被胳膊上劃了一箭,頓時染紅了肩上的披帛。
“先把這些人逼退!將火油拿上來!若是不行便跟這些王八羔子拼了!”
元振只知道,拖得越久,自己的妻兒就會受到越大的傷害,這個時候并不去管如何保命,只是要將所有敵人都屠盡,給華氏除掉一切生產(chǎn)可能帶來的外來危險。
“放火!今天這些狗東西誰都別想活著出去!”
“鎮(zhèn)北軍回來述職的隊伍被人埋伏了!來兩隊人!速速與我去救人!”
而京城這邊,鎮(zhèn)北將軍府收到元振一行人被埋伏的消息,所有受過訓(xùn)練的練家子都沖了出去,西郊大營那邊也知曉了,連同衛(wèi)岫山也得到了風(fēng)聲,帶人派了兩支隊伍趕了過來。
“母親,母親您怎么了……您是不是不舒服?”
衛(wèi)家的大少爺衛(wèi)厭箴被奶娘抱在懷里,四歲的孩子眼底都是疑惑,只是他不敢上前親近有些魔怔的曲氏,只能用稚嫩的聲音試圖引起曲氏的注意。
“為什么!我的孩兒就要活不過五歲!命賤至此!那賤人卻肚子里爬出來個健康的兒子!奪走了我夫君的寵愛!婆母的偏心!要我被那老東西嗤笑是不能生的!要對著別人的兒……”
曲氏毒辣的眼神掃過奶娘懷里的衛(wèi)厭箴,他還是府里的嫡長子,自然是好吃好喝地待著,滿府上下到底還沒人敢苛待他,可是這并不是她的親生兒子,為什么要讓她知道這并非自己的親生兒子,還要讓自己知道自己的女兒活不過五歲……
“夫人!夫人!您糊涂了啊!大少爺就在這兒呢!您清醒點!”
曲氏的奶嬤嬤死死拉著曲氏的衣擺,害怕地捂住了曲氏的嘴,生怕她最后一句話被隔墻有耳聽了去,對著還青春貌美的曲氏苦苦勸道。
“郊外承安寺香火旺盛,一直都很靈驗,夫人若是擔(dān)心小少爺,咱們?nèi)ゾ椟c香油錢便是了!或者找一個高僧,咱們給小少爺改改命數(shù)!”
曲氏的奶嬤嬤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也知道些民間流傳的法子,便低聲勸道,終于讓曲氏恢復(fù)了些理智。
“承安寺?管用嗎?”
曲氏似乎清醒了過來,也不看慌張的衛(wèi)厭箴一眼,一把推開了抱著自己的奶嬤嬤,猛地站起來。
“不管有沒有用……來人!備轎!我要馬上去承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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