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清穿故事(33)
清穿故事(33)
冬天來的悄無聲息。
林雨桐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呼啦啦一場大雪,就鋪天蓋地而來。
“我總覺得,今年的雪。來的特別的早。”林雨桐將嫩牛肉下到鍋里,涮了涮就給四爺夾到碗里,“也不知道弘暉他們在宮里的炭供應(yīng)的上嗎?”
“爺叫人盯著呢。受不了一點(diǎn)委屈的。”四爺吸溜了一聲,想來是辣到了。
林雨桐切了不少辣椒碎,誰知道四爺?shù)故墙o料碗里放了不少。就笑道:“那是我專門叫人存下來的線辣椒,這會子吃夠味吧。”說著,就拿了果酒給他倒了一杯遞過去。
四爺接過來,又將林雨桐碗里的紅薯和土豆塊夾的吃了,才覺得好受了些。“太辣了。”
林雨桐拿了小碗,“我給爺另換一碗算了。”吃不了辣還愛辣的人傷不起。
四爺擺了擺手,“沒這個添味總覺得少了什么。”
大雪下來了,孩子都不在。弘昭早早的就睡了覺了。只留著兩口子對面坐在炕上,架著鍋?zhàn)映曰疱仭?
林雨桐瞧見四爺吃紅薯吃的很香甜,還覺得頗為驚奇。反正弘暉是最見不得將這種帶著甜味的東西往咸辣的鍋里放。
“怎么這么看著爺?”四爺見林雨桐盯著他看,還以為醬料粘在臉上了,用手抹了一把。
林雨桐心說,吃紅薯的四爺挺接地氣的。嘴上卻道:“瞧著爺怎么越的俊了。”
四爺沒忍住,‘噗嗤’就笑了出來,“胡說!”不過窮著心情倒是挺好。
晚上,林雨桐可不敢像是四爺那般往碗里夾肉吃,只挑些素的,滋味也還行。
“又怕胖啊。”四爺問道。
林雨桐點(diǎn)點(diǎn)頭,“晚上吃肉,對皮膚也不好。”就是金手指再大,健康的生活習(xí)慣還是要有的。
四爺就瞅著林雨桐的臉瞧,“這幾年,你是越變越年輕了。這臉比十七八歲的大姑娘還嫩。不怕。”
林雨桐難得見四爺說贊美自己的話,一時(shí)之間,心里還真美。
這兩年,兩人的感情還真是細(xì)水長流,相扶相伴,相處的也算是和諧。尤其是有了弘昭之后,更像是真正的兩口子了。
晚上,要是沒有一個人躺在身邊,還真有些不習(xí)慣。覺得不光是床空了一半,連整個屋子,都覺得空蕩蕩的。
躺在床上,聽著呼嘯的北風(fēng),林雨桐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
“又怎么了?”四爺閉著眼睛,手拍了拍林雨桐的后背,問道。
林雨桐就笑道,“覺得幸福。”
只要一想到自己暖暖和和的在屋里,不必受外面的嚴(yán)寒之苦,就覺得幸福。她對幸福的要求,又時(shí)候就這么低。
四爺顯然誤會了林雨桐的意思,笑道:“挨著爺就這么幸福啊。”
林雨桐愣了愣,心里翻了個白眼,還是道:“是啊!有爺就是幸福。”
這話明顯取悅了這位爺,林雨桐明顯感覺到他的胸腔震顫了起來,繼而出愉悅的笑聲。
林雨桐心里一下就覺得滿了起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四爺。自己有,別人沒有,可不是幸福嗎?
兩個都覺得幸福了的人,裹在被子里折騰了半晚上。四爺早上心滿意足的走了。
最近,他還真是要忙起來了。可是再忙,晚上還是得回去的,要不然福晉大概不會感覺幸福。
戴鐸和鄔思道覺得今兒四爺?shù)男那椴诲e。也就更敢大膽的說話了。
“……清繳戶部欠款,已經(jīng)勢在必行。皇上三翻四次的暗示,就是希望有人能體諒朝廷的難處,趕緊將欠款都還上。哪怕還不上,償還一部分,能能解了眼下的困局。但是這人心吶……”戴鐸小聲道。
四爺將烤好的栗子給戴鐸推過去,就道:“那以先生之見,這差事是接還是不接?”
戴鐸欠身拿了桌上的栗子慢慢的剝了。“若是有人來接,四爺就不接。若是沒人接,四爺才好接。”
這跟自己盤算的其實(shí)是一樣的。四爺點(diǎn)點(diǎn)頭,又將栗子推給鄔思道:“嘗嘗,這是福晉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品種。個頭雖小,味道卻是頂好的。”
鄔思道趕緊道了謝,“只是這到底是得罪人的事,這事接下來之后,爺還得慎重才是。要是估摸的不錯,只怕以八爺?shù)臑槿耍遣粫鲞@個風(fēng)頭的。”
四爺微微一笑,是這個話。
因著快過年了,皇上倒也顧忌著名聲,什么都沒說。他都不急,別人就更不會著急了。
這個年,皇上也過的極為簡樸。這樣明顯的暗示,但是大家還是都沒有還錢的自覺,皇上能怎么辦呢?
等到出了正月,皇上又駁回了禮部要整修太廟的折子。
樁樁件件,都是暗示沒銀子。
還真是欠錢的是大爺,要錢的是孫子。連康熙這個債主,碰上這個問題,都覺得棘手吧。
他是想做到君臣想得,是想成就一段君臣佳話的。
可當(dāng)恩情得到這樣的回報(bào)的時(shí)候,康熙心里大概也不是滋味吧。
朋友之間相互借錢就是這樣。借出去的時(shí)候情濃,真伸手要債,好似原來的情分就掉了一樣。
真要是要債,當(dāng)初借錢的恩情還在嗎?
所以,這個要債的人,不好做。不來狠的,肯定是收不回來的。但來了狠得,只怕皇上都不會樂意。這不光是恩情沒施舍出去,甚至到最后落下了埋怨,生了怨懟之心。這是何苦呢?
討債,可不是好活。
康熙看著站在下面的一溜兒子,“……這事,得有個人出面總攬。你們看看,誰來?”
這活,直郡王肯定不干。以前的明珠一黨,如今都自稱是他的門人。反正有些他連名字都沒聽過吧。這些人在明珠顯赫的時(shí)候,只怕沒少拿戶部的銀子。這會子自己干這活?不是笑話嗎?這不光是對自己人開刀的問題,而且是直接要跟太子一方生沖突的。本來只是討債,純粹的討債。叫自己跟太子的人討債,這不是講矛盾升級嗎?別說自己不會干,就是皇上也肯定不會給自己這個活計(jì)啊。
太子挑了挑眉,這跟他更沒有關(guān)系了。即便門人欠銀子,也沒花到自己身上。
三爺心道:討債?從誰討?是從直郡王討?還是從太子討?別說門人了,就是他們自己身上也有戶部的債。還有這些兄弟,宗室的宗親,勛貴。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就算自己敢得罪人,但這他也沒膽子拿直郡王和太子練手啊。于是果斷的縮了。
五爺向來是不管事的,他就跟沒聽見似得,眉毛都沒動一下。
七爺還有閑情左右看看,好似再找尋這個勇敢的兄弟是誰?反正不是自己就對了。
八爺眼觀鼻鼻觀心,心里卻呵呵。他從來都是仁厚的,都是和善的,討債這種事情,他怎能干得出來?這不是鬧笑話嗎?
九爺?shù)哪抗馐种苯拥穆涞搅怂臓斏砩希值軅冎虚g,就他長了一張討債的臉,他不去,誰去?
他這一看四爺,剩下的兄弟都不約而同的瞄向四爺。
好似都在說,長了一張討債的臉,就甭謙虛了。
四爺心里暗罵一聲,這一群坑貨。要問四爺這輩子最討嫌的生物是什么?
那一定是兄弟。
這些坑貨兄弟是這世上最討厭的物種,沒有之一。
康熙看著這些兒子一眼,就道:“怎么?沒人能為皇父分憂嗎?”
四爺雖然早有出來接盤的打算,但是被兄弟們無言的推出來,還是十分的不爽。“兒子愿為皇阿瑪分憂。”心里卻道,你們這會子推我出來,我上門要債的時(shí)候,可別怪我無情。這般想著,就扭頭看了這些兄弟一眼。意思十分明顯,這都是你們自找的。
怎么就忘了還有這一茬呢?
眾人心里一提,這還真說不準(zhǔn)是誰坑了誰?
康謝看了四爺一眼,就又問道:“就老四一個人嗎?誰輔助老四辦著差事?”
十三自己站了出來,“兒子愿為皇阿瑪分憂,輔助四哥。”他除了跟著太子一起伴駕,再也沒有辦過什么差事。這事雖得罪人,但跟著四哥后面跑腿而已,也比綁在太子身上強(qiáng)了太多。對于別人來說,是得與失的問題。對于自己,只是失去的多或者少的問題。但只有有個由頭日后與四哥多親近不是?
四爺也沒想到十三這個時(shí)候會跟在自己后面跳出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詫異的。
康熙點(diǎn)點(diǎn)頭,老四辦事,還算是穩(wěn)妥的。這事就這么拍板定下來了。
看著老爺子走了,眾人才松了一口氣。這燙手的山芋扔給四哥(四弟)了,真的好高興怎么辦?
四爺才轉(zhuǎn)身,還沒有說話。直郡王跟在太子的后面麻溜的撤了。三爺五爺七爺,三人湊做一堆,也不知道說什么,邊走邊說。腳下十分利索。七爺那腿腳似乎也顯得格外的靈便。
八爺九爺十爺聯(lián)袂小跑著走了。只十四跺腳道:“別人都不出頭,就你愛出頭。遲早得把人得罪干凈了。”話才說完,那邊九爺就喊了。十四哼了一聲,轉(zhuǎn)身也跑了。
十三尷尬的一笑,道:“四哥,咱們兄弟兩,如今可真是人見人躲,不招人待見了。”
四爺一笑,就道:“走吧!十三弟,跟我回府,咱們合計(jì)合計(jì)。順便叫你嫂子親自下廚,咱們哥倆喝兩口。”
“弟弟我惦記嫂子釀的酒不是一天兩天的。這回可算能解解饞了。”十三笑著,就跟著四爺出了宮。
林雨桐聽了蘇培盛轉(zhuǎn)達(dá)的四爺?shù)脑挘腿チ藦N房。
四爺請了十三坐下,又將戴鐸和鄔思道請了出來。一點(diǎn)也沒有避諱的意思。
十三頓時(shí)有些受寵若驚,這幕僚都是極為私密的事,四哥在他面前沒有半點(diǎn)遮擋,這份信重,怎能不叫人動容?
戴鐸和鄔思道都是精于謀算的人,眼睛一閃,就知道四爺?shù)哪康摹?
如此的推心置腹,只怕十三爺心里,更傾向于四爺了。
“以先生的看法,該從哪里下手?”四爺看著二人問道。
鄔思道就笑道:“四爺心里自是有成算的?叫咱們說,可就有些不敬了。”眼瞎之意,肯定得從太子,直郡王和各位皇子下手了。
戴鐸就道:“這債既要討,又不能狠命的討。爺心里要有計(jì)較。”
直到晚上,四爺留了十三爺在前院住了,回到正院,林雨桐才知道四爺真要討債的事。
“您得先問問十三弟和十四弟,看他們府里可有難處。”林雨桐就先道。十三爺跟著四爺?shù)蔫F桿,不照顧一二不行。十四是親弟弟,要真是周轉(zhuǎn)不開,還能硬逼不成。這兩人就算四爺把銀子倒貼進(jìn)去了,也是應(yīng)該的。
四爺往炕上一躺,就道:“人家家里的媳婦,都是怕將銀子貼補(bǔ)給小叔子小姑子,你倒好,爺還沒說呢,你倒是想漫天的撒錢。你就不怕爺沒銀子?”
騙誰呢?這些年,皇上一年有一半的時(shí)間都不在京城,而四爺基本都是皇上安排的留下來理事的人。雖然沒有八爺那般的火,但是誰都不敢輕視。硬愿白拜了廟門,也不會漏了這么一個要緊的人物。
再加上,四爺真不是一個不通人情世故的人。該結(jié)交的也沒少結(jié)交,這下面送上來的孝敬,該收的也都收了。
這些年,這位爺積攢的可不是小數(shù)目。相比起幾位年長的皇子,像是十三,十四,開府沒幾年,又都是光頭阿哥,手里沒差事,就意味著沒權(quán)利。他們才能撈多少銀子?
恐怕真沒多少銀子還債。
于是就笑道:“爺這私房銀子藏的嚴(yán)實(shí),別當(dāng)我真不知道。這會子我還沒要呢,爺就裝起了窮。這可不對啊。”
四爺哈哈就笑,“爺?shù)哪屈c(diǎn)銀子,福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還真當(dāng)真了。”
林雨桐一笑,就說起了正事,“這些欠債的里面,只怕還真有還不起銀子的人,只一味的逼迫著還,只怕也不是辦法。真是逼得緊了,鬧出事端來,也不好收場。”
四爺就笑道:“我心里有數(shù)。你別擔(dān)心。”
說著,又問起了弘昭今兒都干了些什么。
林雨桐見四爺不想說這事,也就順著他轉(zhuǎn)移了話題。
四爺這邊還沒拿出個章程了,皇上那邊就又啟程,要巡幸塞外。
五年是往南跑,今年又往北邊跑。這皇上當(dāng)?shù)模彩抢廴恕?
四爺就笑道:“皇上這是躲了。”
那么些老臣要都去宮里求見,要說請,那這債還怎么討?
皇上出門,順手又帶走了太子和直郡王,連同幾個小阿哥。
只帶走太子和直郡王兩個成年的阿哥,一是避免了這兩人的門人尋求庇護(hù),二是怕激化矛盾。
而剩下的成年阿哥,誰都沒帶。意思也十分明顯,那就是還錢。
四爺下了帖子出去,要請眾位兄弟喝茶。
“老四這是想干什么?”九爺十分的暴躁。都說他有錢,可他掙得多,也開銷大啊。八哥招攬人才用的銀子,是他友情贊助的。老十,更是一個大號的拖油瓶啊。他府里的一半開支都是自己給供給的。他身上,背著的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債,八哥,老十,再加上自己還有個親哥老五呢。五哥不管事,他也不寬裕。銀子都能給別的兄弟,沒道理一點(diǎn)不幫襯自己的親哥哥不是。老十四幾次對自己欲言又止,說起來也算是一起混著的兄弟。難道真的能一點(diǎn)都不給。當(dāng)然了,他是想一點(diǎn)都不給的,可老十四多賊啊。對著自己大罵老四不仁不義,不顧兄弟。這話可不正說到自己的心坎里了。只覺得遇到了知音啊。就那么順嘴給禿嚕的應(yīng)承下了。他恨不能扇自己嘴巴子。敗家都不是這么敗的。頓時(shí),不光是牙疼,心肝脾肺都跟著疼。
九福晉眉頭一挑,就道:“前兒我嫂子加來,還說起銀子的事。家里只怕也周轉(zhuǎn)不開。問我能不能先借點(diǎn)回去周轉(zhuǎn)周轉(zhuǎn)。看爺這么為難,要不然我將嫁妝典出去,換了銀子先支應(yīng)著?”
九爺頓時(shí)就跳起來了,“爺還不到靠女人嫁妝過日子的時(shí)候。”
死鴨子嘴硬!九福晉心里一哼,就問道:“那依照爺?shù)囊馑迹撊绾危俊?
九爺喘了兩口氣。這兄弟要管,小舅子大舅子要拉拔,還有那些小妾的娘家,就是把爺拆成一件一件的賣了,也湊不出來這么多的銀子來。一時(shí)又覺得福晉十分的不長眼色。娘家?guī)鸵r不上也就算了,關(guān)鍵的時(shí)候還拉后腿。可要是真不管,自己的還真拉不下這個臉。哪怕緩上一緩,再過上三五個月的,各有各緩沖期。也好有個籌措的時(shí)間啊。誰知道老四這般的迫不及待。
他心里哼了一聲,又看了四爺府的帖子一眼,狠狠的摔在地上,蹦上去用腳踩。
九福晉:“……”呵呵,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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