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斂財人生(99)
清穿故事(99)
“那真是巧了。”十四呵呵一笑,就順便進來坐下了。
他坑過老八,老八也坑過他。
還都撕咬的對方再也翻不起來了。如今,誰又比誰好過。自己唯一比老八好的,就是皇上還沒有明面上厭棄了他。他至少還有一份差事,叫他面子上好看些。但這都得益于自己還有個繼位可能性十分高的同胞親哥啊。
現在說起來也覺得是諷刺。
對于在這里見到老八,十四只想呵呵。他是不聰明,但還沒笨到不明白這其中官翹的程度。皇家會有偶遇?別逗了!不想見的時候,怎么都見不著。
可同樣的,想見的時候,怎么也躲不過。
老八來這里裝‘偶遇’,不過是給兩個差不多撕破臉的人一個臺階下罷了。
這個臺階,自己能不接嗎?
老八,他是了解的。這人太損!真將面皮撕破了,麻煩小不了。
他可能幫著自己成不了事,但他若是想暗地里壞了自己的事,那真是輕而易舉。
老八他就是這么一個性子。
想到自己如今正在監造的園子是給廢太子住的,他的心就不免提了起來。
不管老八為了什么,他都不想下了老八的面子。
所以,他坐了過去,還親自拿了茶壺,給老八斟了茶。“在這里遇見八哥,真是意外之喜。”
他雙手舉起茶,就有了致歉的意思。
八爺寬和的一笑,接過來喝了。兄弟倆頓時有點心照不宣,暫時將兩人之間的不愉快拋開。
“坐下一起聽聽,這唱曲的姑娘,嗓子不錯。”八爺指了指窗邊抱著琵琶的姑娘,說道。
十四抬頭一瞧,十二三歲的年紀,正是豆蔻年華。但論起美貌,也就那樣了。他唯一好奇的是,這個姑娘,是他沒見過的。這里他常來,人頭都是熟的。這樣一個好貨色,相信老板不會瞞著自己的。那只能說,這個姑娘是老八帶來的。為什么不叫陌生人,反而帶了一個人來呢?用美人計顯然不可能,他們兄弟栽在什么上都有可能,唯一不可能的就是美人計。十四心里琢磨,只怕老八有話要說,才放了這么一個信得過的人。這些心思的轉動,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想明白了這些,他就只做不知,扭頭一笑問道:“八哥來這里,可別被八嫂知道了才好。完顏氏那邊,也不知道弟弟平日里會來這里。還請八哥代為保密啊。”
“那咱們兄弟就彼此彼此吧。”八爺哈哈一笑,指了指那個姑娘,“你繼續唱著吧。”
琵琶聲響起,竟是‘十面埋伏’。
十四的不由的朝八爺瞟了一眼,這個時候聽‘十面埋伏’,是什么意思?
是說他的處境,還是說自己的處境?
十四心里有幾分不屑。老八已經掉底了,誰有精力埋伏他?老四嗎?
老八只要本本分分的過日子,不鬧騰,不折騰,老四才懶著搭理他呢。
可老八還真不是一個能安分的人。
八爺當然不愿意安分。
安分就意味著屈服,意味著委屈。這些,他早年已經經歷過了。
他是從最低谷一步一步攀登上高峰的,感覺就是只差了一步,就僅僅一步就登上了最高峰。他習慣了高處的風景,習慣了俯視下方,如今又叫他仰著頭看人。
他做不到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這其實是一個道理。
而老十四聽著這曲子,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老八要生事。
他因為最近有差事,倒是常去見皇上。皇上是瘦了,但有句話怎么說的,有錢難買老來瘦。
叫他說,皇上的壽數長著呢。
他陰暗的想,要是老爺子再活上二十年,到時候,連老四都五十多了。前面這些哥哥,都得讓道。那時候,四十歲的自己,或許還真有機會。
就不信二十年的歷練,還練不出幾分真本事來。
小阿哥們一直被上面的哥哥壓著,出不了頭。
年長的哥哥們再過二十年,也都老了。
自己和十三倒是正當年。
所以,他盼著皇上長壽。只要老爺子在,上面這些智多近乎妖的哥哥們,就都得乖乖在在家當孝子去。
老三如今就一味的修書,等閑不出府。都說,老三這是自我禁足了。
老四開始念經了,說是祈福。外面都說這位爺如今頗為癡迷于佛法。
老五除了給太后請安,如今連宜妃那個親額娘那里,他都不去了。好似刻意避免和老九接觸。
老七他壓根就沒關注過。這個哥哥一直監管著禮部。但禮部的人卻很少見到這位七爺。
老九如今因為青藏的事情,風頭正火呢。
老十以前跟著老九形影不離,但據說最近是摔跤的時候摔傷了,在家里養傷呢。
十三是九門提督,風頭自不必說。但大家要想在衙門以外的地方見到老十三,那簡直做夢。這位還真是除了公事,就不出府。想要拜見,人家會告訴你兩字——沒空!甚至連老四那里也不跑了。
再加上自己身上這修園子的差事,再沒有其他的人是出來干活的。
如今細細想來,又覺得很害怕。因為凡是忙著的,都跟老四有關系。
老九是老四舉薦的。老十三是老四的鐵桿,自己是老四的同胞弟弟。
好似皇上的意思十分的明顯了。
一瞬間,十四腦門上的汗,就滴落了下來。
難道真是這樣?
正心里驚懼,就聽到八爺關切的聲音,“怎么了?十四弟,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十四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才笑道:“彈得好!彈得真好。十面埋伏啊,弟弟還真就是覺得周身全都是肅殺之氣。”他又抹了一把汗,“瞧瞧,汗都下來了。”說著,就摸出一錠金釘子,扔在桌上,卻看那已經抱著琵琶侍立在一旁的姑娘,“爺賞給你的。”
那姑娘看了八爺一眼,才伸手拿了,對著十爺磕了頭,謝了賞。
八爺一笑,“那就再談一舒緩的。”
十四無所謂的點點頭,他心里有了心事,不想跟老八在這里耗著。
琵琶聲響起,但彈得是什么,十四已經沒心思聽了。
“十四弟,要說起來,四哥還真是一個孝子。”老八的聲音淡淡的,叫人聽不出來意思。
十四心說,正題來了。他呵呵一笑,“是啊!”他如今只能這么說。要是皇上的心思真是已經定了。要換成自己是老四,自己也能凡脫俗,做一個純粹的孝子。
緊跟著老八就又一嘆,“可是咱們兄弟就不孝了。”他的聲音聽著有些哀傷,有些自責,“每每想起皇阿瑪被咱們氣的,捂著胸口,面色慘白,嘴唇青紫,哥哥我這心里就揪的疼。咱們是罪人啊!”
十四一愣,老八的語氣很真誠,讓老十四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見老八滿臉淚痕,站起了身,“哥哥這心里堵得慌,十四玩吧。哥哥先告辭了。”
說著,真就就先走了。
十四看著老八的背影,有些愣神。
覺得有愧?那在自己面前哭也沒用啊。還能指望自己給皇上遞話。別說掉兩滴眼淚,就是眼淚填滿護城河,自己也去皇上面前不會說什么的。
老八了解自己,所以不會干這么沒有意義的事情!
那他這是想說什么呢?
他反復的思量老八的話。
……捂著胸口,面色慘白,嘴唇青紫……
這話像是魔咒一樣在自己心里升起。
他腦子里閃過皇上病時的樣子,以前不在意,只以為皇上是氣的狠了。現在再一對比,才現問題出在哪了。
皇上確實病了,但這病卻也是了不得的大病。
可能是心疾?
十四有些拿不準。但想到老八特意將這些病癥說在了明處,心里就更加的不安起來。
他急需找找醫書,看看是不是真的。
十四按著性子坐下來,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不要顯得焦躁。可琵琶聲聽在耳朵里,此時就跟魔音灌耳一樣。
他提醒自己,這個姑娘是八爺的人,留下她,就是為了看自己的反應的。
所以,不能著急,不能有別的神色。
但是,這就跟天要塌了一樣的消息,自己怎么能置若罔聞,心里不起波瀾呢?
終于捱到一曲終了,十四才解了自己的荷包扔給那姑娘,“今兒伺候的不錯,賞你了。”
說完,故意放慢腳步,出了雅間,下了樓,出了店。翻身上馬,慢悠悠的往回走。
可是一進了府里,十四就撒丫子往書房跑。
十四福晉正在收拾給九福晉的賀禮,聽到十四回來了,還想著找他商量一下,如今九爺也算是在皇上面前有些體面,是不是這賀禮要加重幾分。
不想人家回來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重地,即便是嫡福晉,也沒權利去的。
她打人去叫,結果聽到了回話說,自家爺要用功念書,今兒就先別打攪他,任何人都不見。
十四福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兒的太陽沒從西邊升起來啊。
怎么就用功了?
用功也行吧。但是今兒別打攪是什么意思?
只今兒這半天用功?那這也算用功?
這又是鬧的什么幺蛾子!
不會是又淘換到什么不要臉的畫冊,想研究半天,晚上找那些小妖精試試吧。
哼!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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