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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庶子高門(91)三合一


庶子高門(91)

        假的!

        肯定是假的!

        這圣旨一定是假的!

        皇上就算是再如何糊涂,也不可能將皇位傳給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要是云隱公主還罷了,好歹她是皇上唯一的親生女兒,丈夫又是宗室,別管怎么說,將來生下孩子,還是金家的根苗,江山也不算是易姓。可他卻傳給了自己的后妃!甘氏說是貴妃,可說到底是妾室!別說是皇家傳承的天下了,就是鄉(xiāng)下的土財(cái)主,也沒有可能將家業(yè)交給小妾的。

        胡鬧!

        這根本就是胡鬧嘛!

        瑜親王手里拿著圣旨,整個人都是懵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將這圣旨念下來了。他這會子都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念的究竟是什么。看著下面一個個目瞪口呆的臉,他拿著圣旨的手顫抖的更加厲害了起來。他不可置信的將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沒錯!上面說的確實(shí)是甘氏!

        他徹底慌了。怎么會是這樣呢?說好的是給小皇子的遺旨,怎么就變了呢?要真是將江山給甘氏傳承,那自己就是金家的罪人。自己怎么能這樣呢?當(dāng)眾宣旨!他左右看看,眼里全是慌亂,腦子里有一個聲音不停的道:這圣旨不能留下!這圣旨不能留下!

        緊跟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就見瑜親王腿腳利索的朝里面跑去。隔著屏風(fēng),一面是金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他跑的著急,胳膊撞在了屏風(fēng)聲,正架子屏風(fēng)突然就倒了下來,出劇烈的響聲。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本來被撞了的瑜親王艱難的爬起來,手里拿著圣旨就往那燃燒著的巨大的蠟燭上湊了過去。在奉先殿,香燭自然是常備的東西。此刻,牌位邊的燭臺上,點(diǎn)著比嬰兒手臂還粗壯的白蠟燭,燭火正旺。那絲質(zhì)的圣旨,一旦沾上火,頃刻間就會化為灰燼。

        這么多人都看著瑜親王的動作,卻沒有一個人阻攔他。

        林雨桐朝甘氏看了一眼,見甘氏還保持著愣愣的姿態(tài),仿佛十分的茫然,對瑜親王的一舉一動,都不曾看在眼里一眼。見她不擔(dān)心,林雨桐也就一言不,靜靜的看著事態(tài)的展。

        就見瑜親王手里舉著圣旨,要往火上湊,眼看就要到了跟前了,站在燭火邊的小太監(jiān),猛地吹了一口氣,燭火‘噗’一個就滅了。

        小太監(jiān)趕緊就跪下,瑟瑟的抖。好似十分害怕的樣子。眾人一看這樣,誰也不會多想。瑜親王手里的畢竟是圣旨,圣旨要是燒了,這照看燭火的小太監(jiān)也就活不成了。他離瑜親王最近,但是又不敢從瑜親王手里搶圣旨,唯一的辦法就是釜底抽薪,這樣做,也算是聰明。這大殿里的人,沒有人愿意看到這時候恰好出現(xiàn)的一個聰明的小太監(jiān)。

        瑜親王的手還舉著,但是火已經(jīng)滅了。他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干了一樣,頓時就癱在地上,“天意……天意……難不成真是天意……”說著,就趴在地上嚎哭了起來,“列祖列宗啊!你們睜開眼看看……睜開眼看看……有人要拿先祖?zhèn)冃量啻蛳碌慕健⑹叵碌慕焦笆肿屓税 ?

        這邊還沒有嚎完,英親王就滿臉蒼白的站起來,“那圣旨……是假的!一定是假的!陛下怎么可能這么糊涂?”

        安郡王看了一眼英親王,臉色卻不輕松,他不知道這圣旨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能叫瑜親王這么失態(tài),那就證明他沒有現(xiàn)圣旨上除了內(nèi)容以外的任何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健K焚F妃看去,卻見宸貴妃還跪在原地,對周圍的一切都似乎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了起來。難道她真的事先不知情?這樣的念頭在心里閃過,隨即就否認(rèn)了。雖然不知道這事情她是怎么辦成的,但是顯然她在這中間扮演的角色絕不無辜。

        這一閃神的功夫,就見英親王已經(jīng)沖了過去,一把將圣旨給拿起來,細(xì)細(xì)的看起來。嘴里兀自念叨著:“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我一定能找出破綻的。”

        甘氏卻慢慢的站起來,語氣和緩:“既然要看,那大家輪著都看看。看看這圣旨是真的,還是假的?”

        眾人看看英親王手里的圣旨,又看看甘氏,這話還真不知道怎么接才好。

        “字跡!看字跡……對,先看字跡……”英親王看向郭常和幾位縮在后面的大臣,“你們是見過御筆朱批最多的人,你們來看看,這是不是陛下親手寫的?”

        郭常和才不愿意摻和呢,他這會子心里亂的很,嘴角抿了抿,就直接轉(zhuǎn)頭看向戶部尚書,“你去將陛下親手批的折子隨便拿幾分過來,叫王爺們做對比吧。”

        “這話對!”人群里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多拿幾分。”與其聽別人的鑒別,不如自己來做對比更可信些。人有傾向,但字跡卻騙不了人。

        又有人喊道:“看看墨跡,看看印璽上的痕跡,是新的還是舊的?”

        “對啊!看看!”有人對著英親王喊:“您也是玉石大家,這有沒有做舊的痕跡,您應(yīng)該看的出來的。這天底下,可沒人比您在這方面更擅長了。”

        這些人喊的熱鬧,但是越是這么喊著,英親王頭上的冷汗越多,因?yàn)閺念^至尾,他沒有現(xiàn)這方面的破綻。

        不管這些人怎么喊,甘氏都那么站著,由著他們懷疑。

        不大功夫,就有兩個太監(jiān)抬著一個箱子進(jìn)來,郭常和看了一眼又縮在后面的戶部尚書,只得自己走出來,先將箱子里的折子隨便翻了翻,這才道:“這里有陛下登基以前上奏給先帝的折子,有陛下登基以后親手寫的朱批,有些還是我們看著陛下當(dāng)場寫下的,另外還有一些,都是不同時期,陛下朱批的折子……給王爺們作為參考吧。”

        所謂的不同時期,就是指病了以后所寫的折子。人一旦病了,病的輕重也直接導(dǎo)致了筆跡上有些差別。都說人如其字,甚至有人從對方的字上可以看出這個人命不久矣。可見對于真正的行家來說,這字跡上能看出的東西很多。

        而這,也就是甘氏的一個破綻!

        林雨桐朝甘氏看去,果然見她眼睛微微的瞇了瞇,卻又不動聲色的閉上了眼睛。她這才朝郭常和幾人看去,這些大臣對于甘氏的上位,心里也不是不愿意的。要不然不會用這樣的方法提醒英親王。如今就看英親王能不能想到這個問題了。永康帝健康的狀態(tài)下,跟病入沉疴的狀態(tài)下,字跡絕對不會是一樣的。而甘氏能模仿字跡,卻模仿不了狀態(tài)。

        可英親王顯然這個時候的腦子不是很清醒,他將折子一一的翻開,然后對照,真的沒現(xiàn)有什么問題。

        甘氏突然問道:“字跡可符合?”

        英親王的面色又難看了一分,這不是自己說瞎話能這樣過去的。多找?guī)讉人,就很容易能得住結(jié)論,字跡沒有任何問題。

        眾人見英親王不答,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自己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

        林雨桐心里一嘆,這些宗室除了個別精明的,都算不上多聰明的人。跟郭常和幾個沒辦法比。這幾個能爬到如今的高位,哪個是簡單的。這其中的破綻,他們早就看明白了,甚至將證據(jù)都攤在這些人眼前了,無奈,他們看不見,想不到這又能怪誰?郭常和幾人做到這個份上,就算是極限了。說句不好聽的,上面的皇帝換人了,他們還是臣子,對他們的影響是微乎其微的。

        甘氏似乎沒有給別人插嘴的機(jī)會,又問道:“可有做舊的痕跡?”

        英親王還是抿著嘴,一言不,只盯著圣旨,眼珠子似乎都紅了。

        眾人都不免心涼,那這圣旨就是真的了?

        甘氏的聲音又拔高了一分:“要請出遺旨的事你們,如今質(zhì)疑的還是你們。”

        這話說出來,叫在場的人看向英親王的眼神有些復(fù)雜。是啊!從頭至尾,甘氏都不愿意請出遺旨,是英親王咄咄逼人,非得請出遺旨。現(xiàn)在怎么辦?挖坑把自己給埋了吧。

        “怎么?懷疑本宮造假?”甘氏的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來,“要本宮能做的這么逼真,早就將圣旨拿出來了。要是本宮早知道有這份圣旨在,要是本宮早知道圣上的心意……又何至于……”說著,竟是哽咽難言。好半天,她才看向英親王,“你們覺得是假的,本宮心里何嘗不是恍然若一夢。為了證明圣旨的真?zhèn)危是請人去將密檔取出來。陛下寫下奏折,若是真的,當(dāng)時必然存檔了。你們?nèi)フ野桑乙蚕胫勒嫦唷?

        這話可真是出乎眾人預(yù)料之外的。他們說什么也不信,在半年之前,宸貴妃的手已經(jīng)能伸那么長了。

        林雨桐看了甘氏一眼,又朝眾人看去,“既然如此,那么,就請安郡王、謹(jǐn)國公、郭丞相三人一起,去取密檔來。”

        安郡王肯定是堅(jiān)決反對甘氏上位的。

        金成安心里雖然懊惱,但還不至于分不清輕重。甘氏上位她不贊成,但是在他看來,這皇位最后還是會落在自己的兒子媳婦身上,那么將來,還是自己個孫子的。所以,至少他不會拆臺。甘氏即便要倒,那也得確保這位子能落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否則,他何必折騰。由著甘氏上位,將來這龍椅還是自家這一支的。

        而郭常和作為丞相,其實(shí)在某種意義上,是處在中立的立場上的。

        由著三個人一起去,省的誰動手腳。這個安排挺好。甘氏嘴角翹了翹,對林雨桐適當(dāng)?shù)陌才疟硎緷M意。

        那三個相互對視了一眼,這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大殿里又開始詭異的沉默。

        林雨桐的心里卻一點(diǎn)也不輕松,如今這個局面,根本就沒人愿意甘氏繼位,難道最終要靠著自己的武力鎮(zhèn)壓,說實(shí)在話,這不是自己愿意的。比起流血,她更愿意順勢推四爺一把。在這樣的局勢下,要真是將皇位給四爺,不管是宗室,還是大臣,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不會有任何人提出反對。而四爺上位,也是唯一一個能保住甘氏的辦法。換做任何人,都不會允許甘氏活著的。

        她轉(zhuǎn)著手腕上的鐲子,左三圈右三圈,心里不停的掂量著,做著各種的設(shè)想。

        等大殿里重新嘈雜起來,林雨桐才回過神來,卻見郭常和手里捧著一卷圣旨,上面確實(shí)有存檔時的封印。幾人湊在一起,將封印打開,逐字逐句的對照,竟是完全一致。

        “不可能!不可能!”英親王的手顫抖著指著甘氏,“是你!一定是你鬧的鬼!”

        甘氏雙眉不由的立了起來:“我鬧鬼?我怎么鬧鬼了?是我讓你去找皇后的?是我告訴你陛下有小皇子的?”

        沒有!都沒有!那對母子是他找回來的。見皇后也是他私下去的。其實(shí)像他這樣的王爺,去就見行宮里的皇后,是不合規(guī)矩的。

        這話甘氏問出來,竟是叫人無言以對。

        “我從頭至尾都不知道遺旨的事,那都是你自己說的。我也不愿意找什么遺旨,鬧的人心惶惶,這也是你逼著我來的。如今,這圣旨不符合你的心意了,你就敢懷疑這圣旨是假的!按照你們的辦法,也將圣旨交給你們做鑒定了,確定這圣旨是真的,你又說是我鬧鬼?”甘氏冷笑一聲,“我問你,我怎么鬧鬼了?我是能叫皇后聽命于我,還是能在陛下活著的時候左右陛下的想法行為?難道是我應(yīng)逼著陛下寫下這遺詔的?我要是有這樣的能耐,能在旨意被宣讀之后還被你們逼的無可奈何?之前,還都信誓旦旦,說不論圣旨上的內(nèi)容是什么,都必會遵從。現(xiàn)在怎么了?都不言語了!都不承認(rèn)了。想食言了!難怪陛下不愿意將江山交給宗室中人,一個個都是沒擔(dān)當(dāng)?shù)呢洠∵@樣的人,哪里配坐擁天下!”

        說著,袖子往往一甩,寬袍大袖震蕩出的別樣的霸氣來。她上前,將圣旨拿在手里,然后高高舉起,“今日,既然請出了圣旨,陛下將江山托付給本宮,那么,甘泉就不能辜負(fù)了陛下。必然上秉天意,下安黎民,即皇帝位!”

        “休想!”瑜親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手撫著胸口,“自古一來,從沒有女子為帝!這不合人倫,不合禮法。我等絕不認(rèn)。”他喘著粗氣,看著墻上掛著的列祖列宗的畫像,老淚縱橫,“我早該料到的……我早該料到的……你這個女人野心勃勃……我早該想到這是個計(jì)謀……金家的江山絕對不能讓一個女人篡奪了去……”他說著,就指著下面的眾人,“都記住了,是金家的子孫,就絕對不能向女人屈膝……”然后,猛地一頭朝柱子上撞了過去,頓時,血濺當(dāng)場,“我要去問問陛下……我要告訴列祖列宗……”

        林雨桐就這么看著瑜親王滿頭滿臉的血,還有那睜著的血紅的眼睛,直到他咽氣。

        這鮮血,似乎一下子激起了這些宗室子弟血脈里不屈服的因子。

        “對!咱們都是太|祖的子孫,沒道理這江山便宜了一個外姓的女人!”

        “絕對不能對這個女兒屈膝!”

        “甘氏心思狡詐,謀朝篡位!”

        仿佛一瞬間,這些人個個都成了斗士。林雨桐更是聽到有人躲在背后喊著‘禪位’的話。她朝甘氏看了過去,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點(diǎn)別的神色,卻現(xiàn)不能。甘氏對她根本就沒有交代過任何一句話,自己究竟該怎么行事呢。

        外面的天慢慢的暗了,進(jìn)來幾個小太監(jiān),將大殿里的燈都給點(diǎn)了起來。林雨桐這才恍然,今兒這可都耗了一天的時間了。

        她收回思緒,就聽英親王對著甘氏道:“咱們雖說現(xiàn)在找不到破綻,但是不意味著這圣旨就是真的!除非陛下是病糊涂了……”

        這‘糊涂’兩個字才說出口,就見大殿里猛地就亮了起來。那原本正常燃燒的燭火,火焰猛地就竄了起來。林雨桐自己都嚇了一跳。這個動靜,叫整個大殿都陷入了詭異的靜默,似乎都想起了前段時間那個鬧鬼的事。

        可這里是奉先殿,哪里有什么孤魂野鬼敢在這里放肆。這是此刻,在場的人的心思。

        火焰高高的竄起,足有一尺高。這怎么看都叫人覺得不可思議。正覺得脊背寒,就聽到一聲接一聲的關(guān)門聲。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大殿里的門,無人自關(guān)了!

        饒是見多識廣的人,心里都不由的毛。

        “誰說朕糊涂了?”整個大殿里,都是這個聲音。說不清楚是從哪傳來的,反正就是似遠(yuǎn)似近,晃晃悠悠的就傳到眾人的耳朵里了。而這個聲音,對于大家來說,都不陌生。正是永康帝!

        眾人還沒回神,滿臉的愕然,眼里全是不可思議。此時,放著牌位的地方,最新的牌位一下子就倒了下來。不用看都知道,那牌位是永康帝的。

        一個已經(jīng)死的人,牌位倒了,燭火竄起來,門又自己關(guān)上了。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永康帝的魂魄回來了。

        林雨桐強(qiáng)忍著好奇,才不至于叫自己左顧右盼露出太多異樣了。之前,她就見識過一次口技,既然那么復(fù)雜的東西都能模仿,那么模仿一個人的說話聲,這也并不難。但是怎么做才能叫人聽不出聲源的位置,她始終想不通。這奉先殿又不是做過特殊處理的地方,能叫聲音產(chǎn)生這個效果。

        大殿里靜了下來,英親王有些顫抖的左右轉(zhuǎn)圈的看。下面看是有人竊竊私語,好似都在詢問對方:“你剛才聽見說話聲了嗎?”他們可能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這些聲音傳到英親王的耳朵里,叫他更確信了,之前他并不是幻聽了。他有些害怕,有些惱怒,呵斥道:“誰?是誰在裝神弄鬼?出來!給本王出來!”

        “呵呵……”那個聲音冷笑了一聲,“你倒是越長進(jìn)了。怎么?聽不出朕是誰嗎?”

        話音一落,那本來慢慢恢復(fù)正常的燭火,火焰又瘋長了起來。

        “陛……下……陛下……”英親王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陛下,您顯靈了……”說著,就哭嚎起來,“陛下……宸貴妃甘氏矯詔……您倒是說句話,這天下,這江山,這社稷您到底是交給誰?”

        “朕的詔書上寫的不清楚嗎?”那個聲音透著幾分無奈,“哎……朕早預(yù)料到你們會如此……”說著,那聲音頓了一下,叫了一聲:“泉兒……”

        甘氏一下子就跪下了:“陛下……是你嗎?陛下!你帶著臣妾走吧。你怎么這么狠心,棄我而去。您知道您交到臣妾身上的擔(dān)子有多重嗎?臣妾擔(dān)不起……”

        “難為你了。”那聲音透著幾分不舍,幾分感傷,“朕實(shí)不知道該將這天下交給誰。你自幼與朕一同進(jìn)學(xué),是朕的伴侶,也是朕的知己。朕之所想所念,朕之理念抱負(fù),除了你,還有誰知?唯有你,能秉承朕的治國理念……故而,朕將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托付給你。記住,江山為重,社稷為重,百姓為重。”

        “臣妾謹(jǐn)領(lǐng)命。”甘氏拜了下去,繼而又道,“只是,臣妾一介女流,上至宗親,下至百官,無一人可供驅(qū)使。陛下實(shí)在是難為妾身……”

        “唉……”那個聲音透著無盡的蒼涼,“朕將皇位傳給你,自有妥善的安排。勿慌……切記,凡是利于江山穩(wěn)固者,必重之;凡是不利于江山穩(wěn)固者,必除之……”

        林雨桐心里一跳,這最后一句,可真是尚方寶劍。這以后甘氏想除掉攔路虎,連理由都是現(xiàn)成的。連背黑鍋的人都找好了,就是永康帝!這話可是永康帝當(dāng)著眾人的面說出口的。

        “臣妾謹(jǐn)記!”甘氏應(yīng)了一聲。

        然后,大殿里的燭火猛地一亮,就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

        良久,沒有任何聲響。甘氏才試探的問道:“陛下——陛下——您還在嗎?”

        大殿里除了回聲,再沒有任何回答。

        眾人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剛才是驚嚇,如今慢慢的回過神來,卻又覺得不對勁。子不語怪力亂神啊!這就顯靈了!

        雖然民間多有類似的事件,口口相傳,真說的上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但是真叫自己遇上,還是頭一回。想信吧,又覺得實(shí)在是太巧合。想說不信吧,誰敢輕易說出口。那可是先帝!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誰也不敢出頭。除非是當(dāng)場找出甘氏裝神弄鬼的把柄。

        英親王頭上的青筋都開始蹦跶了。而安郡王卻看向金成安,低聲道:“兄弟,以后還得你拉哥哥一把。之前,都是哥哥不對……”不管真相是什么,甘氏如今都占了上風(fēng)。有圣旨,有先帝顯靈,這些本也沒什么要緊,但她站在了‘名正言順’的立場上,要是再加上云隱公主手里的兵權(quán)呢?如今,別說皇宮出不去,就是如今這奉先殿,只怕也別想輕易出去。真要是惹急了人家,今兒這命可就搭進(jìn)去了。誰也不想死不是!

        金成安嘴角抽了抽,還是微微點(diǎn)頭。之前還想著讓自家兒子進(jìn)一步呢,可怎么也沒想到甘氏這個女人安排了這么一出。

        甘氏起身,臉上帶著幾分傲然。此時,大殿外傳來來福的通報(bào)聲:“金成全大人到……”

        金成全?

        許多人都的反應(yīng)一下,想想這個人是誰。除了金成安和林雨桐。他們倆對視一眼,都像是在詢問對方,他來干什么?

        金成全,謹(jǐn)國公金成安的胞弟,嫡親的!云隱公主的駙馬的親二叔。

        在場的人,想起這個人之后,就會先給他打上這么一個標(biāo)簽。但是金成安和林雨桐對視的那一眼,他們彼此就都明白,金成全來這里,跟對方是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

        在林雨桐的腦子里幾乎是都忘了這么一號人的。新婚那一晚,雖然金成全的設(shè)計(jì)叫她終生難忘,但是自從分產(chǎn)之后,這個人幾乎是低調(diào)到了叫人想不起他的存在的程度。雖然都在一個府里住著,但是良心話,林雨桐真的是沒見過他幾面。就是他的夫人高氏,后來慢慢的也淡出她的視野。她整天忙著的事情太多,兩房的來往都是丫頭們在操心。也不過是今兒送點(diǎn)新作的糕點(diǎn),明兒送點(diǎn)時興的花樣。沒有什么沖突,當(dāng)然了,交情也肯定是淡了。后來,高家在楚源的事情上出力了,因?yàn)檫@事,楚夫人惱了二房,彼此之間走動的更少了。后來,恍惚的聽說,高氏跟金守禮去了江南高家的老家省親了。三喜還說那是二夫人想給三爺金守禮說親,瞅準(zhǔn)了娘家的侄女。高家起復(fù),林雨桐還說著原本也是好親事。那是幾月份的事來著,如今想起,她都有些想不起來了。

        就是這么一個沒有在視線之內(nèi)的人,在這么緊要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林雨桐能不感覺詫異嗎?她朝甘氏看了過去,卻見她好似也是一眼不解的先看向金成安,然后才揚(yáng)聲道:“進(jìn)來吧!既然宗室里的爺們都在呢,他來了也不出奇。雖然晚了一些。”

        說的好像是對金成全的到來完全不知情一樣。

        但林雨桐知道,這金成全一定是甘氏安排的。這點(diǎn)自己從來就沒想到過。因?yàn)槌捎H當(dāng)晚自己差點(diǎn)被算計(jì),她從沒想過甘氏會用這個人。這還真是‘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也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她現(xiàn)在不知道的是,她究竟是怎么用的這個人。能出現(xiàn)的這么及時,那么,分量一定不輕。

        大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金成全一身勁裝的走了進(jìn)來。他誰也沒有看,只對著甘氏跪下:“臣金成全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竟是直接認(rèn)了甘氏的身份,大禮參拜。

        金成安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來,這兩人是什么時候搭上關(guān)系的?還真是意想不到。而且,老二是怎么一回事?他的所作所為,一言一行,不光代表了他自己的意思,也代表了謹(jǐn)國公府的意思。在外人看來,他們是一體的。正這么想著,周圍就投來莫測的目光。金成安一口老血堵在胸口,要是愿意,自己不會自己上,叫老二出面做什么?可是即便自己解釋,可誰信啊。

        甘氏聽著口喊陛下的聲音,哪怕這聲音還單薄的很,她心里也不由的升起了一股子難以言狀的感覺。她的脊背挺的筆直,下巴微微抬起,帶著幾分俾睨天下的氣勢:“平身吧。”見金成全站了起來,她好似打量了一眼對方,才出言道:“說起來也奇怪,你剛才并不在這大殿里,如何知道先帝的圣意?”

        這角色進(jìn)入的可真快,馬上稱呼永康帝為先帝了。

        這也是眾人不解的地方,都不由的看向進(jìn)城去拿,看他怎么解釋。

        金成全規(guī)矩的站著,始終眼瞼下垂,不敢直面君王的作態(tài),叫甘氏極為滿意。就聽他道:“回陛下的話。臣在半年前,接到了先帝的一份密旨。”

        密旨?又是半年前。

        林雨桐眼里就有一絲了然。這密旨一定是甘氏悄悄寫的,然后再叫人送到金成全的手里。當(dāng)時永康帝可是活著的,那么金成全的心里,自然就會以為給他密旨的是永康帝。那么,他自然以為交代他辦事的,同樣是永康帝。想到這一點(diǎn),林雨桐的面色不由的一變,如果金成安能收到所謂的‘密旨’,那么這滿朝的大臣,又有多少也同樣收到了密旨呢。他們是不是都自以為,是被永康帝選中的托‘孤’之臣呢她突然意識到,就算是她自己掌控的軍中,也未必沒有這樣手持密旨之人。

        甘氏臉上帶著幾分疑惑,幾分興味的問道:“你說密旨?什么密旨?”

        金成全拱手道:“回陛下的話,這密旨在先帝在世時,是不能拿出來的。只有臣接到信號,才能帶著先帝交托給臣的東西,進(jìn)宮交給陛下您。”

        “信號?”甘氏問了一聲,“這么說,你是接到信號了?誰給你的信號?”

        “臣不知!”金成全低著頭,好似十分為難。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難道是暗衛(wèi)?”這話一出,眾人的面色都一變。暗衛(wèi)大家都有所耳聞,但是誰也沒真見過。林雨桐心里罵了一聲,這肯定不是暗衛(wèi)干的。金成全說的模糊,可不就是為了叫大家不要追根究底。這是利用了暗衛(wèi)一把。他們哪里知道,這暗衛(wèi)連永康帝都不知道。

        甘氏朝說話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吟片刻,仿佛是認(rèn)可了這一說法。立馬繞過這一話題,問道:“先帝交給你什么東西?”

        “一份名單!”金成全簡簡單單的說了這四個字,就從懷里掏出一明黃的絹帕來。

        一聽是一份名單。林雨桐腦海中閃現(xiàn)出兩個字——果然!

        就聽金成全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兵部侍郎秦劍,刑部侍郎萬海,戶部郎中左鐘,吏部侍郎梅永,御史臺吳凡……川陜總督袁枚……兩江總督李淳……西北道參贊江萊……京津水師統(tǒng)領(lǐng)安遠(yuǎn)……步軍統(tǒng)領(lǐng)衙門……戍邊軍……禁衛(wèi)軍……御林軍……五城兵馬司……”

        這一個個名字,包含了六部、在京的、地方的、文的、武的,有些人的官位顯貴,但也有官職不顯的。但即便是官職不顯,但官職也不低。這些人都是提上來都能代替主官,當(dāng)大用的。而且,正如同林雨桐預(yù)料的,她的手底下,也有手里拿著密旨的人。

        誰也沒心情數(shù)這是多少個名字,念了半天,金成全宗算是停下來了:“這些名單上的人,都是先帝半年前就下過密旨的人。陛下一聲號令,這些人無一敢不遵從。”

        這就是威懾了!誰敢阻攔,她也是要文臣有文臣,要武將有武將。這些名單上的人,只要有一半,甚至是一少半愿意遵行旨意,那么甘氏完全有能力掌控全局。

        林雨桐心里也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四爺說甘氏手里肯定有籌碼,她心里認(rèn)同。但是想了很多種可能,卻從來沒有預(yù)料到是這種。永康帝在時,甘氏就冒名下了密旨。誰能懷疑到她的身上?而這密旨上究竟寫了什么,為什么金成全這么肯定這些人不敢違逆呢?她心里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但隨即就收回了心神。此時的甘氏威嚴(yán)的看著下面,竟是沒有一人敢與之對視。這些人知道,此時要是不低頭,今兒這皇宮,怕是出不去了。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安郡王第一個站出來,對著甘氏叩拜行禮。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有人帶頭,不想死的當(dāng)場就都跪了下去。

        林雨桐隨著眾人跪在大殿里,她抬頭朝甘氏看去,就見她站起身來,眼睛似乎是看著下面,又似乎是看的很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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