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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2.民國舊影(59)三合一


&1t;/strong>民國舊影(59)

        天一天天的涼起來,白天晚上忙著的都是莊稼。地里的紅薯土豆收了,    一半都是要交上去了。紅薯土豆,    交上去的都得是完好無損的,    要不然不耐儲藏,    更別說運出去支援前線。所以自己剩下的就是多少都帶著點傷的,曬成干的曬成干,磨成粉的磨成粉,等都顆粒歸倉了,天就真的冷了。

        秦北就是這樣的,春天來的晚,    冬天來的早。可這冬天來了,不意味著不用生產了,最起碼紡線還是要做的。四爺在天冷之前忙完了紡織機的改造,    剩下的就是木工上手了,    多做幾架了。這天他回來拿了一塊一丈長,一米二寬的布,說是紡織廠出的成品,“你上手摸摸,    看看怎么樣?”

        林雨桐拿著布細細打量,“我怎么瞧著這經緯線有點不一樣!

        “經線是洋人的十六支紗,緯線就是咱們自己紡出來的土紗!彼臓斨噶酥高@個,“上了市的話,    價錢能便宜上三分之一!

        可這窄幅一看就是小又土的織布機出的布。一天累死累活的,    也就能織出一丈來。夠誰穿的?而且這顏色吧,    不是那種白,有點黃硬,像是孝布。這種布上身前必須洗,不光是洗,還得錘洗,多走幾遍,穿到身上才不磨人!翱蛇@染布怎么辦?洋紗能進來,肯定是對方不知道咱們會弄紡織廠,就將這洋紗給放進來了。我估計這也是暫時的?蛇@洋紗能進來,這染料怎么弄?弄上一罐兩桶的,也不頂事!

        “瞎操心。窮日子有窮日子的過法,富日子又富日子的計較,你能想到人家就想不到?能人多著呢!彼臓攲⒈蛔咏o常勝捂嚴實,“草木灰,染出來就是灰色布料。這玩意要多少就有多少,還怕沒得用?”

        草木灰,真是個神奇的東西。有些土方用它治病;大部分農家院都用它給牲畜圈消毒,撒上跟石灰的作用是一樣的;冬天的時候還有人用它當洗衣粉在用,洗衣服離不了它。更別提積肥這么重要的作用了。沒想到現在又開出新功能,居然是染布。

        當然了,也是林雨桐少見多怪,用草木灰染布算是古法了,時代的進步差不多就要叫大家忘了它的這項功能的時候,人逼得的沒辦法了,又把這辦法給想起來了。

        四爺還有些得意,“我以前也不知道竟然能用黃泥水,紅土這些東西染布,這次我算是長了見識了。”

        這是又get到新技能了。

        “你不是又跑出看人家木匠做活了吧?”林雨桐看他褲腿上的木屑,不確定的問道。

        四爺眉眼都能飛起來:“我跟你說,咱倆要是去了原始社會,我都能叫你過上舒坦的日子!睕]有我不會的。

        呸呸呸!烏鴉嘴!

        林雨桐將布放在,叫四爺先睡,她拿了兩件軍大衣出來想著從什么地方改。

        “這是干什么?”四爺見她把軍大衣的下面都剪開了,就拎起來問她,“短了?”

        “警衛班每天晚上都站崗呢。你沒看他們的棉衣,里面的棉花都成了疙瘩了。被子都成了網絮了!绷钟晖┕烂路拈L短,“這在屋里還罷了,有熱炕呢。大晚上的一人哪怕是值班一個小時,也凍的夠戧。等再過兩月,夜里零下二十多度,誰扛得?今年沒有新棉衣棉被,弄兩件厚點的大衣,叫他們夜里輪著穿。弄長點,得把腿都遮住才行。我看他們把兔子皮綁在腳上執勤的時候取暖,還想著哪天趕緊弄張羊皮給他們。”

        其實叫林雨桐說晚上根本就不用站崗,但是自己說了沒用。

        四爺伸手揉了揉林雨桐的頭,啥時候都是這樣,對身邊的人從來沒有虧待過,能想到的比誰都仔細。

        這天林雨桐正把該好的大衣交給鐘山:“寬寬大大的,估計都能穿。晚上套在你們的衣服上面,估計能抗一抗。還有你們那屋子,二十四小時的火都等點著,今年院子里的生姜也豐收了,都在地窖里,每天那鍋里姜湯不能斷了……”

        她這邊絮絮叨叨的沒完,方云進來她都沒覺,還是鐘山不好意思的對方云笑,林雨桐這才打住話頭回頭去看,見是方云來了,擺手叫鐘山去忙,請她到屋里坐。屋里四爺正在擺弄紡車,學著用羊毛防線呢。常勝在一邊跟著搗亂,一會就揪著線不放,然后就斷了。他倒是樂了,四爺的活確實干不下去了。

        方云摸了摸常勝的頭:“在家里養著的孩子看著就是活潑。安安像是這么大的時候,可沒這么淘氣!

        林雨桐笑了笑:“改天你也請兩天假,去安?纯春⒆。”

        “結巴去了幾回了。跟我說孩子挺好的。”方云隨后答了一句,林雨桐就沒辦法接話了。她也一直不知道方云跟這位巴哥到底是個什么關系。看起來特別親,但又不像是男女那點事。好奇心不是什么時候都適合的,林雨桐果斷的轉移了話題,遞了一碗姜棗茶過去,“嘗嘗看。姜是自家種的,棗是老鄉家買的。你嘗嘗!”

        算是極為奢侈的飲品了。

        方云接了連聲說好,這才說到了正事了,“委培班你看看能不能提前結業。上面下了通知了,倭寇對邊區開始大掃蕩了,斗爭形勢越的嚴峻。前方缺人!”

        “當然!绷钟晖┙舆^話題,“不光委培班的人可以提前上崗,就是學生,也可以動員,要是愿意去的,可以報名……”

        這正合自己的想法吻合,方云心里點頭,卻又跟林雨桐提了安來的事,“她倒是想去前線……”

        林雨桐知道她想說什么,直接拒絕,“我這里離不開她。你剛才也說了,大掃蕩,前線的危重病人就更多了。我這里忙不開,醫院離不開我,給學生上課的任務就得她來完成,我抽空做講義。要不然我真是分身乏術。所以,千萬請你幫我露留住她。咱們有咱們的人物,源源不斷的向前線輸送人才,這不是小事!

        方云點了點林雨桐,“我要能說通,還跟你說什么。”

        “她是軍人,執行命令就是了!绷钟晖┰谶@事上半點都不妥協,“她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這就是我的態度!要是還要申辯,就叫她找我來。我是她的直接領導,我說了算!睂幵附兴裨棺约阂惠呑樱X得自己阻攔了她追求幸福和愛情的權力,也不能叫槐子和于曉曼之間有不和諧的因素。他們太難了。

        年輕的小姑娘總是把情愛想的那么簡單。這種想法很幼稚。

        方云看了林雨桐一眼:“其實安來也是個好姑娘,你大哥那邊……就真的不考慮?”

        “我哥結婚了!绷钟晖┰俪鲋厣辏缓笳J真的看向方云。

        方云這才有些恍然,結婚了卻沒人見過新娘子,只有一種可能,那就這位女同志的工作性質極為特殊。她臉上的神色就端凝了起來,“我知道了。這事你別摻和,我去處理!闭f著,從大衣的兜里掏出一張紙來,“你看看這個!

        林雨桐接過來,“結婚申請?”落款是林杏。

        方云見林雨桐的臉色瞬間就難看起來,就苦笑道:“我將林杏安排到學校食堂,之前她常往低頭給大家送飯,之前要求跟她結婚的那個宣傳科的科長又碰上她了!

        宣傳科也會組織人員在地頭表演,最常見的就是快板,連常勝都聽會好些個。他還小,說話說不了長句子,大人就愛逗他。人家說‘頭——’,他馬上說‘低——’。人家說‘要用——’,他就補充說‘力——’。

        原話是:頭低,要用力。慢慢挖,莫著急。挖的深,挖的細。要求并不高,一天一畝一。

        孩子的好記性完全放在了這朗朗上口的快板上了。沒有兒歌,孩子們記得最多的就是這樣的快板了。

        因為不管做什么工作的,都得下地頭,兩人遇上了就不算是奇怪。

        不等林雨桐說話,方云就道:“這位科長叫陳實,四十二了!

        比杏子大了二十歲!

        林雨桐皺眉,“她的事情不用跟我說,我不管!

        方云就笑:“作為姐姐,你不管。但作為領導,這結婚申請不得有你的簽字?這了解對方的情況,也是你的工作內容!

        可以前都是你覺得可以了,直接簽了字再叫自己簽字,最多只告訴自己一聲誰跟誰結婚了就完事了。

        “行了,誰叫你遇上了呢!狈皆频吐暤,“你看她的面子,你還不看著你哥哥弟弟的面子。多少都得問一問的。要是她堅持,那你也盡心了!

        林雨桐這才看那滿紙猶如小學生寫的字跡,“四十二了,年紀也不小了。以前沒結過婚?”

        “有過三任妻子!狈皆瓶丛诹钟晖┑拿孀由,將對方了解的很仔細,“在老家有原配,據說是已經斷了聯系二十多年了。參加革命之前,娶過一個同班同學,后來因為政|治理念不同,導致分手了。到了言安以后,跟當地的一個婦聯上展的女同志結了婚,可惜,這女同志生產時難產,去世了。當時他們在下部隊,沒來得及送醫院。這也就是去年的事。”

        “子女呢?”這三任妻子,不可能沒生下一個孩子吧。

        “原配生了一子一女,要是順利長大,也都跟杏子差不多大了。第二任妻子生了一個兒子,當時分手后孩子跟著妻子。第三任難產去了,孩子倒是活了,是個女兒。因為孩子的母親是當地人,所以孩子在外祖家寄養,比常勝能小兩個月大小!狈皆茻o奈的道,“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孩子肯定還是跟著外祖家的!

        林雨桐倒也不是擔心這個。而是擔心這陳實的第二任妻子。什么叫做政|治理念不合?說白了,就是夫妻兩人走入了不同的陣營罷了。這才是真正的麻煩。

        “我在原則上保留意見。”林雨桐將申請書遞給方云,“你主管人事,大主意還是你來拿。”

        還是不想管唄。

        方云無奈的嘆了一聲,“行!我苦命。我再做做工作去!

        送走方云,林雨桐才將鍋里的水蒸蛋拿出來,取了勺子喂常勝,“你說,這杏子以前看著還罷了。怎么遇到事就跟老太太似得,就沒明白的時候!

        “喜歡年紀大點的,自有她的道理!彼臓斝α诵,“你得承認,宣傳隊的工作要更輕松一些!

        這倒也是。食堂的工作可不輕省,十個人負責幾百人的伙食,天天如此。再加上如今這做飯,大頭是水,水都走好幾里的山路去運,真是累死個牛。但是宣傳隊就不一樣了。能寫的寫標語,能唱能說的都去表演了。要是杏子去了,最多就是熬漿糊貼標語,生產對于女同志而言就是菜地紡線納鞋底。雖然也不得閑,但確實是輕省多了。

        “她倒是越的長出息了!边@謀劃的清清楚楚,也不能說人家真糊涂。

        方云走后兩天,第一個找來的不是杏子,而是安來。

        “林院長,我……”安來低下頭,腳不停的搓著地面,“我不去遼東,也不去找林連長,我是真想上前線的。我想去晉西北……”

        “你是軍人,你請戰的決心和勇氣值得贊賞,但是還請你執行命令!绷钟晖╊^都沒抬就這么回了一句。不管是因為什么,至少自己現在真的離不來這么個人,她順手將講義推過去,“這是接下來一周的課程講義,我抽空會過去,但大部分還需要你講。重點我都標上去了,你多注意!

        “林院長!卑瞾淼氖职丛谧雷由,“我覺得你這是對我有意見!

        “我是將你放在更合適的工作崗位上,僅此而已!彼f著就看了安來一眼,“別叫我為難,或者我應該再找安院長親自談談?”

        嚴肅的表情,沒有什么感**彩的眼神,叫安來有些不適應。她的嘴角動了哦東,最終只道,“那什么……我先回去了!

        安來才說要去晉西,進入十二月,局勢驟然緊張。晉地的閻老西在突然槍口朝內,對晉地的工黨部隊開火,緊跟著胡綜南所部將邊區圍了個水泄不通,槍炮聲幾乎晝夜不歇。前線的傷員已經不能運回來了,根本就運不及。林雨桐連同醫院的其他幾位醫生,各自組建醫療隊,奔赴前線。

        臨走的時候,連個四爺交代一聲的時間都沒有。騎上馬馬上就要出。

        如今的醫療箱是新設計的,叫馬鞍箱,就是能放在馬背上直接就走的。一個箱子就是一個醫生救人的全部家當。

        四爺站在門口抱著常勝,跟林雨桐擺手:“家里不用你操心,自己照顧好自己!

        常勝嘴一癟一癟的,掙扎著要林雨桐抱,哭的撕心裂肺。

        四爺將身上的大衣扔給林雨桐,“帶著!”連被褥都沒帶,這大衣好歹能當被子蓋。

        林雨桐叫他們回去,“小心孩子臉皴了。”

        錢妮騎在馬上已經催了:“趕緊的!都已經走了。”

        林雨桐回頭看了看還站在門口的父子倆,狠了狠心,還是打馬就走。

        騎馬一天兩夜才算到了戰場后方,前面炮火連天,臨時的醫院就設在一座破廟里。大冷天的,在這樣的環境下動手術,不管是對病人還是對醫生都是極大的挑戰。沒有合適的病床,就是磚瓦支著的破門板。沒有什么所謂的無菌環境,著急了連消毒都做不到。炮彈時而打過來,這破廟的破房子被震的撲嗽嗽的往下掉塵土。正遇上這情況,大夫先得趴在傷員身上,給傷員身上的傷口擋一擋。要是運氣不好,砸下來一塊瓦片,都得先砸在大夫身上。她以為她會想四爺和孩子想的睡不著,誰知道根本就沒時間想。一臺接著一臺的手術,站累了,就將傷員放在地上,她得跪著,得趴著完成手術。等仗也不是一直就不停的打,三五天的也會歇上那么幾天的功夫。戰士都在戰壕里睡,作為大夫卻也歇不下來,只有等到將危重的病人都處理完了,這才能喘口氣。

        錢妮端著菜干糊糊,林雨桐順手    接過來往嘴里一灌,倒在地上就睡死過去。錢妮也不敢叫醒她,只將大衣往她身上一蓋,就在一邊守著。再次醒來肯定不是自然醒的,是被炮火聲驚醒的。不到一周時間,林雨桐的雙手就生了凍瘡。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一天二十四小時的將手就這么晾在外面,凍了很正常。不是沒帶治療凍傷的藥,可她要做手術能帶擦其他藥嗎?這樣的環境下,可是沒有醫生用的手套的。

        她的生活里只有兩件事,醒了就救人,救完人立馬睡。她都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過了多久,完全沒有了時間的觀念。

        等徹底;鹆耍X妮說已經過了陽歷年了。四零年就這么來了。

        回到言安,已經是小年了。林雨桐是最后撤回來的一支醫療隊,被放假十天作為修整。林雨桐自己是看不見自己,方云遠遠的看見,眼淚都下來了。平時多愛干凈的人,現在整個人亂七八糟的,頭揪成一團一團的,臉上都生了凍瘡,兩個青紫的臉蛋,看著瘆人的很。

        馬停在門口,四爺站在門口笑著,然后伸手將林雨桐抱下來,往屋里去。白元帶著常勝在灶前玩耍,孩子見了林雨桐愣了半天,都不敢認這人是誰。

        到了臥室,四爺才掂了掂林雨桐:“你現在有六十斤沒?”

        一米七的個子,瘦成了一把骨頭。

        他伸手將她亂七八糟的頭順了順,“我去打熱水來!

        兩盆的熱水其實就是做個樣子,林雨桐去了空間里梳洗,臉手和腳都生了凍瘡,而且確實也太瘦了。在一面換了衣服才出來,順便上了藥。

        四爺將被窩已經攤開了,“躺進去。最近就這么養著。”

        林雨桐抱著他的腰:“我不在孩子鬧了沒?”

        自己在,還能給孩子添點輔食,自己不在,想來也就是紅薯土豆了。

        四爺用新毛巾給她將濕頭包起來,“你躺著,我去帶孩子進來!

        跟著孩子進來的還有一碗小米紅棗粥。

        她吃一口喂常勝一口,這孩子馬上‘媽媽’‘媽媽’的叫個不停,直往林雨桐懷里鉆!安贿^瞧著也沒瘦!绷钟晖┟嗣俚碾p下巴,挑眉問四爺,他一個人將孩子帶的還挺好。

        四爺將碗都推給林雨桐:“你自己吃,他一會要喝羊奶。”

        “又給孩子弄了一只羊媽媽?”林雨桐靠在身后的被子上,“難怪呢!”

        “我不光能把孩子養的白胖,也能把你養的白胖!彼臓敯琢怂谎郏拔腋阏f過,你自己悠著點,你看看你,折騰成什么樣了!

        林雨桐將粥喝了,把常勝攬在懷里,神色卻有些悵然,“前線的條件……比想象的還要艱苦。沒穿的,沒吃的,沒喝的,還得扛著槍硬干。一天一人一碗混著菜干的稀飯……”

        這卻是暫時沒辦法的事情了。

        打這天開始,林雨桐就徹底的歇下了。手腫的跟蘿卜似得,也確實不太適合工作了。再不修養,也害怕真的將這一雙手給廢了。她每天就是在炕上一邊看著常勝玩,一邊給學生整理講義。四爺一天在瓦罐了燉著一只母雞,林雨桐每天的任務就是將整只雞給倒進肚子去。他很孩子最多就是偷摸的用雞湯下點掛面吃。

        等到過了正月十五,凍瘡還沒好利索,但是人卻真的是胖了一圈,至少叫人看上去是有肉了。

        這天四爺出門,帶著警衛班,因此,白元就留在了家里,幫著照看常勝。

        林雨桐也算是能下炕出來透透氣了。白元把柴火劈好了,左右瞧瞧,這才偷摸的跟林雨桐道:“林姐,你這兩個月不在,就有人朝咱們院子里湊!

        什么意思?

        林雨桐伸懶腰伸到一半了,一下子就頓住了,“誰往咱們這里湊了?”

        “說是醫科學校的學生,來了好幾次了,說是您不在,要幫忙照看常勝。”白元低聲道:“是個叫包美美的姑娘。鐘山吩咐警衛班的人將人擋住了!

        這都是些什么人啊?

        林雨桐想來想去也沒想起這所謂包美美是誰。但不管是誰,這樣的行為都太惡劣了,“告訴鐘山一聲,下次再有往院子里湊的,也不用告訴我們,直接通知保衛處。不慣她們這些毛病!

        明知道自己是去前線了,還來挖墻腳,這人什么品行?別說挖到了自己身上,就是其他人身上也不行啊。

        為這個,她叫白元跑一趟,叫方云沒事的時候過來一趟。

        方云怎么想也沒想到林雨桐叫自己來是為了這事。

        “這事還小嗎?”林雨桐皺眉,“這是基本的道德底線。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應該遵守的底線。你試想一下,若是男人在戰場上拼命,家里的女人被別人誘惑,這種事情何其可悲。對的起那些在戰場上流血犧牲的人嗎?別人怎么樣我管不著,但要是咱們的學生身上有了這樣的問題,那么,我這一關她們就過不去。在操守評語和最終的成績上,我有言權!”

        還給上綱上線了。

        方云失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消消氣。先冷靜下來,咱們以后再詳談!

        誰不冷靜了?

        方云壓了壓林雨桐的手:“你別急,這婚姻條例是有規定的。戰士的妻子若是要離婚,沒有丈夫的許可是不可以的!

        但同樣也沒有明細的規定,比如一方出軌,這追責該怎么處理吧。

        沒有法律的約束,只靠著那道德約束的力度,肯定是不行的。

        林雨桐嘆了嘆,到底沒繼續這個話題。方云就道:“如今暫且顧不到這些方面,從去年秋天到現在,整整半年一滴雨都沒見。旱成這個樣子,今年開春要是再不下雨,我跟你說,咱們今年就等著餓肚子吧。大家都忙著背冰塊到田里堆著,好歹等t天暖和了,能把種子種下去!

        再說什么就是不懂事了。林雨桐點頭,“行!那你忙吧。”

        四爺回來的時候,身上的背簍里也背著一筐子的冰塊,全都倒到了一邊的菜地里。

        “真旱成這樣了?”林雨桐一邊接他的籮筐,一邊低聲問道。

        “今年還是種紅薯土豆,看能收幾成!彼臓斎嗔巳嗉绨颍耙昏F鍬下去,翻出來的全都是干土,一點濕氣都沒有。”

        其實院子里的菜地還算是好的,至少大家的生活廢水都是往菜地上潑,看起來也還行!澳墙衲昃筒环N菜了,全都重紅薯。這大半畝地收的好了,也能頂一個人一年的口糧!苯衲赀@年景眼看是不行了。

        四爺抹了一把臉,“剛成立了水利合作社,部隊帶著群眾修水渠呢。再過兩三個月看看,要是能成,或許還能緩解一些旱情。”

        接下來的日子,盼著下雨都能將人盼出毛病來。附近的百姓開始求雨了。一村一寨的跪在龍王廟的門口,一跪就是一天。

        可到底就是不見一滴雨下來。很多人洗臉都舍不得用水,一個宿舍十多個人,也就是一個盆子底的水隨便一抹就完事了。洗澡,洗頭那絕對是奢望。

        但哪里都能節約,就是醫院用水不能節約。這用過的繃帶這些東西都是要清洗的。所以,醫院專門得成立一個運水隊。最后沒辦法,從學校里抽調一部分學生專門來回的運水。

        杏子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找上門,這次直接到醫院的辦公室,“姐!我找你有點事!

        林雨桐將手里的筆合上,好整以暇的坐著,“我早說過,你的事情我再不會過問。”

        “不是私事!”杏子坐在林雨桐對面,“姐!你是醫院的院長也是學校的校長,我現在還是學校的職工,我找領導反映問題,你總不能將我趕出去吧!

        “反映問題?”林雨桐皺眉,“有什么問題?你才在學校多長時間,又能了解多少,說的這么鄭重其事的。行吧!說吧!我聽著。既然是來反映問題的,那么就別叫什么‘姐’了。叫倭林校長,或者是林大夫,再或者叫我林雨桐同志都可以。公事公辦嘛!”

        杏子的臉上就閃過一絲難堪,“大姐!你這是何必呢?大家都沒有說什么,這么多人都能理解我,都同情我的遭遇,怎么到了大姐這里,我就十惡不赦了呢?是!我不及大姐!我也不是大哥和楊子。但是我盡力了。我也想進步,但我能力有限。我做我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難道就不是貢獻了?”

        說的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林雨桐扭了扭脖子,放松了一下肩膀:“要說公事,你就說公事。要說私事,對不起,我沒時間!

        杏子的眼淚就下來了,這段時間她也確實是瘦了,干瘦干瘦的,臉也被風吹的皴了,伸出來的手上都是裂開的口子。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淚,這才道:“好!那就說公事。我是來舉報的。”

        “舉報?”林雨桐以為自己聽錯了,“怎么?現特務分子了?”

        “不是!”杏子干咳了一聲,“是貪污分子!

        “貪污!”林雨桐愕然,這個詞在現在絕對算的上是個極為新鮮的詞。因為太少見了!澳阏f誰貪污?貪污了什么?”

        這兩個字一出來,在邊區可代表著重罪。規定所有工作人員,貪污五百以上,要判五年以上甚至死刑。貪污三百以上五百以下,要判五年以下三年以上有期徒刑。貪污一百以上三百以下,判三年以下一年以上有期徒刑。貪污一百以下,判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是苦役。

        別看只有都是幾百的數額,可也不是什么單位都有錢給人貪污的。比如學校,從來就沒有什么經費。自己這個當校長的手里都沒有經手過一毛錢,誰還能貪污?貪污什么?想貪污也沒錢貪吧。學校的吃的用的,一切的東西都是定額給配給的。又不是錢給學校,由學校采買,所以,在林雨桐看來,這根本不存在貪污的土壤嘛。

        “林杏同志!”林雨桐的神情嚴肅了起來,“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要隨便懷疑自己的同志。”而且你初來乍到,周圍的人都是什么來路都沒摸清楚,你就擅自來打小報告,是想干什么?這會子林雨桐也想明白了,她在學校接觸的最多的也就是廚房。在廚房做飯,那難免就會比別人吃的稍微稠一點,或者扣扣索索的弄一把米回去也都是有可能的。但為了這個來告狀,叫人怎么說。廚房的貪污最是難以界定。多摘了爛菜葉子撿回家算不算貪污?將土豆爛的地方多削了一點下去算不算是貪污。這能有定論嗎?而且,廚房那么多人,十多個人呢,就她一個人眼尖?肯定不是!這里面多少肯定是會有一些問題,這個自己知道,方云也知道。但還是那句話,不聾不啞不做家翁。治理小家是這樣,在這樣一個集體中也是這樣。因此她再次提醒杏子,“要是沒有證據,你的工作就要被調整了!

        杏子站起來,“怎么會沒有證據呢。只要帶著人搜查司務長的衣服口袋,肯定能搜出東西來。這天天如此,這么長時間,偷的東西積少成多,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林雨桐閉了閉眼睛,真想一巴掌呼過去,一個人的衣服口袋能裝多少東西,這還不能被別人看見,一把米這真不是夸張。誰要不是實在有難處,至于這樣嗎?

        杏子見林雨桐半天沒說話,就起身道:“您這校長要是不管,我就要向其他領導反映了!

        看吧你能的!反映了能怎樣?

        林雨桐喊錢妮:“請方大姐來一趟!

        方云火急火燎的過來,林雨桐低聲將事情給說了。方云眼里沒有絲毫的意外,只朝杏子笑道:“林杏同志覺悟很高,大家都應該向你學習。這事我們知道了,會盡快處理。你回去先不要聲張。好嗎?我還要跟你……”本來想說‘你姐’,但看林雨桐那一臉不爽的神情,就馬上改口道:“要跟校長商量一下,才能處理。我們本著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過一個壞人的原則。在對待同志的時候,應該慎之又慎,這點,我希望林杏同志能理解!

        “理解!”杏子馬上站起來,“那你們商量,我在外面等著!

        方云笑了笑,沒說讓她離開醫院的話,這丫頭聽倔的,愿意在外面等就等吧。等她出去了,這才扭頭對林雨桐道:“耿大叔做的這個事,我知道。他有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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