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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3.民國舊影(70)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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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色有些頹敗的劉永福深吸一口氣,    “不管你們信不信,    我都沒想到他們會干出這樣的事情來。要是知道他們是什么來歷,要做什么,    我就是死一萬次也不會配合他們的。”

        林雨桐盡量叫自己的神情緩和了起來,“我信!我相信你并不是完全之情的。”

        廖凱垂下眼瞼,劉永福當然不可能完全知情,    人家也不可能告訴他。但這話還是奇跡般的叫劉永福鮮活了起來。他的態度明顯變的積極了起來。

        “這個女人……”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畫像,    “我所知道的是,    她叫方田,    我認識她也也是偶然的機會。那是我在工作組工作后的第三天,    在醫院里撞上了一個老瞧病的女人,    年紀不大,二十來歲的樣子,    穿著老百姓的衣服。但說話的口音卻不像是當地人。這我就覺得奇怪了,不由的盤問了幾句。這才知道,她是跟著他的表哥從家里出來的,她說她的父親要將她許給老鰥夫做小老婆,她不干,就偷偷的跟著他表哥從家里跑出來了。他表哥是個來回走貨的小生意人,    從家里出來她就沒打算回去。她告訴我,她表哥的意思也是一樣,    找個老實本分的人安安分分的過日子,    不拘在哪里都行……”說到這里,    他就頓了一下,    好似有些尷尬,不知道這話該怎么往下說。

        “我理解。”林雨桐道:“這姑娘看起來很單純,你心里存了好感。”

        “是!”劉永福艱難的點點頭,“沒幾句話,就把老底子都倒出來給人看,我覺得這姑娘沒那么些歪心思。我年紀不小了,心里有了些念頭,這才問的仔細了些。第一次見面也就是有了點大概的印象,后來我們又接觸了幾次,覺得這姑娘挺適合我的。前些天,韓春沐托人請我,說是商量婚事,我就去了。當時氣氛很好,我多喝了兩杯,結果……酒后亂性……韓春沐喊打喊殺,要去告我強|奸,還是方田攔住了韓春沐……”想起那一幕,他至今都覺得羞憤難當。

        醒來后跟方田坦誠相見,兩人相擁著身體交纏在一起,生了什么一幕了然。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門就被從外面推開了。韓春沐鐵青著臉從外面進來,“好啊你,還是工黨的干部呢?來談婚事你就談到我妹妹的床上去了,我才出去多大功夫,你就這么急不可耐。你把我妹妹當成什么人了?我告訴你,我妹妹可是好人家的姑娘,不能由你這么糟蹋,我要找你們長去……你們那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可是天天的唱,那句怎么說的,不許欺負婦女們!我看你就沒做到。你欺負了我妹妹,你就得槍斃……”

        “表哥!”方田將被子拉起來,遮住白皙嬌美的身子,“不怪他,是我自愿的……”

        “什么自愿的?”韓春沐瞪眼道:“你忘了……你是怎么被未婚夫拋棄的!這些讀書人全都是道貌岸然,以前我還以為他是個例外,如今一看,蛇鼠一窩,一樣的狗東西。”

        “不要提他!”方田像是受不了刺激一樣尖叫一聲,用手捂住耳朵。

        “為什么不能提他?”韓春沐冷笑一聲,“那天你不是去了醫院嗎?那個搶了你男人的女人如今過的不知道有多好。在這里她的名聲可是赫赫,誰不賣幾分面子。人家兩口子如膠似漆,還添了個兒子。她現在的一切都是從你這里搶來的!你真就這么甘心了?妹子,聽哥一句話,在同一個地方不能摔倒兩次,這個人跟你未婚夫沒有兩樣……”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方田連連搖頭,卻也不說哪里不一樣,只是整個人渾身都瑟瑟抖。

        劉永福閉上眼睛,那時候自己是怎么想的?想著他們所說的這個人為什么這么熟悉。在醫院里,符合他們說的標準的,只有林雨桐一人而已。之前的不滿在看到自己的女人瑟瑟抖的時候達到了頂風,“你們說的那個女人可是林閻王?”他當時只這么問的。韓春沐是怎么說的,他說是啊,就是那個林閻王。搶了別人的未婚夫,在京城的時候該跟國黨的那些人牽扯不清。

        “我幫她!”他當時主動提出要幫方田出氣的。韓春沐到醫院,也只是將真藥換成假藥,事成之后,則有自己出面將這事給捅破。貪污、以次充好,不會要了林雨桐的命只會叫她身敗名裂而已。

        劉永福喃喃的敘述著,“我要是知道他們會這么害人,我是死活都不會答應的。”

        林雨桐‘呵’了一聲:“一個倭國的特務,指責我搶了她的未婚夫,還有比這更荒誕的事情嗎?你說的方田,真名田芳。關于她,廖科長知道的都非常清楚。她是怎么潛伏到我們身邊的,我們之間都生過什么,組織上都有記錄。可這么一個拙劣的謊話都能把你指使的團團轉。說到底,一是你怕死,二是你貪色。兩者占全了,干凈了半輩子的人就這么陷到泥里了。”說著,就站起身,“你是在哪里跟方田見面的?”

        “韓記貨站。”劉永福低著頭,一瞬間仿佛都蒼老了。

        廖凱朝外看了一眼,隨即聞風就帶著人去了。他陪著林雨桐從屋里出來,“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林雨桐回頭看了一眼劉永福,“美人,尤其是柔弱身世可憐的女人,最是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得引以為戒啊。”

        田芳還真是個了不得的人,保衛處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把她從一個廢棄的窯洞中找到。在關押室里,她閉嘴不言:“我得見我的老師,否則你們休想從我嘴里得到一句話。”

        林雨桐就是在她的強烈要求下,才站在她的面前的。

        “林先生,別來無恙。”田芳展顏一笑,像是老友重逢。

        林雨桐打量了一下狼狽的田芳:“你這是又是何必呢?”

        “先生,對你我可是日思夜想……”田芳咯咯咯的笑起來,“今兒總算是見到了。”

        “是很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吧。”林雨桐坐下來,“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田芳,你既然叫我一聲先生,我覺得我還是該對你說幾句。我和你之間,按道理只有國仇,沒有私恨……”

        “沒有私恨?”田芳瞬間就激動了起來,要不是有兩個女戰士押著,她就想站起來咬林雨桐一口,“芳子小姐被誰暗算了?丁帆是怎么死的?”

        “家里進了耗子,我打死了它,難道是我錯了。錯就錯在,你們為什么不在你們的地盤上縮著,跑到我家來,難道還不許我還手了。你這恨實在是莫名其妙。”林雨桐說著,神色就緩和了下來,“當然了,你和丁帆之間,要是咱們敵對的關系,我非常同情你們之間的愛情。他死了,但他希望你活著。可是你呢,偏偏往死路上走。那就對不住了。”

        她起身,正要轉身往出走,突然瞥見田芳的眼里閃過一絲快意,她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見一道寒光一閃,帶著呼哨聲就朝自己的咽喉而來,她身子傾斜,險險的避過去。

        “針……她嘴里有暗器……卸了她的下巴……”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等林雨桐轉身看過去的時候,田芳的嘴角已經流出黑血了,她恨恨的看向林雨桐,“沒殺了你……沒報仇……可你也休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話沒說話,就閉上眼睛。

        林雨桐要上前查看,廖凱攔住了,“這女人詭計多端,還是小心為上。”

        看押的女戰士摸了摸田芳的脖子,“死了!”

        林雨桐深吸一口氣,“她可真是比很多男人都強。”不是誰都有赴死的勇氣的。

        這件事之后,林雨桐的心也沒徹底放下,跟田芳一起的除了韓春沐還有沒有別人,這個如今已經成了未知數了。所以,孩子的安全,依然是不能放松。

        劉永福出事了,杏子被調到基層,進了燒炭隊的食堂。那里離言安有些遠,又在秦北唯一一片原始的林子里,周圍沒有人煙。只有燒炭隊在那里,每年給邊區各個機關提供幾十萬斤的木炭,生產任務非常重。林杏是這個隊里唯一一個女人,只負責做飯但也算不上是輕松的活計。

        “她的行為詳細記入檔案,往后……”四爺猶豫了一下,“要是沒出差錯的話,一輩子大概也就那樣了。”

        沒有升遷的機會,她也就折騰不起來。因為沒有折騰的必要了。

        林雨桐揉了揉額頭,“將來怎么跟大哥和楊子說?”

        實話實說!

        四爺壓根沒往心里去,拿了常勝寫的大字叫林雨桐看,“你瞧瞧,看是不是長進了。”

        常勝小手背后,緊張兮兮的看著,直到林雨桐點頭,他才笑了:“媽媽總忙,都沒給我做好吃的。”

        “那行,今兒就給你做好吃的。”林雨桐點了點他的鼻子,想著怎么才能給孩子搭配出兩樣像樣的菜來。

        天慢慢的涼了,眼看就是中秋節了。今年的中秋街上終于有賣月餅的了。四爺從新建的煉鋼廠回來,提了好幾包。

        “都什么餡的?”林雨桐拿了一個掰開,一半給了常勝,一半塞到嘴里嘗了嘗,“這味道……紅薯餡的?”

        常勝點頭:“嗯!可甜了。”

        那是因為放了糖精。

        四爺有些失望:“你再嘗嘗其他的,看有棗泥的五仁的沒有。”

        “是一個價嗎?”林雨桐一邊掰著,一邊問道。

        “嗯,一個價。”四爺回頭看了一眼,“我也是糊涂了,一個價當然不會是其他餡的。”紅薯遍地都是,可紅棗卻是能賣上好價錢的。

        林雨桐挨個嘗了一遍,“這個很甜……這個一般的甜……這個是原味的……”

        三種餡的其實就是紅薯放的糖精分量不同而已。她只把原味的留下了,剩下的拿出去叫大家給分了。

        常勝眼巴巴的看著,敢怒不敢言。可糖精這東西敢給你多吃嗎?

        正要給他說道理,就聽外面有人道:“哎呦,這就吃上月餅了。來來來,分一口,共產了!”

        四爺就迎了出去,林雨桐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在里面聽了半天,才知道人家是來通知他們積極報名,一周后要開運動會了。

        “開運動會?”林雨桐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時候開運動會?”

        四爺點頭:“前方打的轟轟烈烈,后方精神飽滿熱情昂揚,這心態樂觀,信心充沛,這是好事啊。”

        好事是好事,但是對自己而言也是麻煩事。“以前不覺得餓,如今方大姐的事情沒有結論,繁雜的事情沒有人處理了,我的麻煩事就多了。醫院和學校,這運動隊誰負責?難道叫我帶隊?”

        她找到郭永固的時候也是這么說的,“方大姐的問題,是不是能優先考慮解決?或者是在監督下有限的工作。”

        郭永固就犯愁:“這個什么才算是有限?”

        “其實啊……”林雨桐看向兩人,斟酌了半天才道:“其實我覺得方云大姐的問題可以推倒重來,為什么呢?因為劉永福出事了。他之前帶領工作組做出的一些決定,是不是就有點經不起推敲了呢。將之前的工作否定了,也是應有之義。咱們從頭開始審查,或許更為客觀一點。”

        李紅就笑,這位林院長還真是會找機會。

        林雨桐嘆氣:“方大姐的工作真是特別重要,她一天沒有恢復工作,我這邊呢就覺得束手束腳。借醫療器械的事情,得跟其他醫院協調。醫院的雜事,都得她來處理,可以說這么大的醫院和學校,所有人的吃喝拉撒,都得她負責。這么一攤子事,我要是都管了,哪里還有時間治病救人。所以,我才想請兩位,考慮一下我們的具體困難。”

        李紅看了郭永固一眼,“我看,就按林院長說的做吧。方大姐挺不容易的的。劉組長……劉永福跟方大姐比起來,就顯得太經不住誘惑了。”

        這兩人的經歷,在某種程度上是有些共同之處的。想到這里,郭永固也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審查干部,歸根結底也是保護我們的干部。林院長,我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了。”

        于是隔了兩天,對于方云的審查結束了,她被圈在院子里半年,也算是自由了。“雖然悶了一點,但是這個機會也算是難得了。有時間跟孩子相處……”

        你閑著,我卻差點累死。她利索的將亂七八糟的事情全往方云面前一推,“還是你來吧,你這活一般人還真拿不動。瑣碎死了。”

        對于體育項目,林雨桐一個也沒報,可四爺不知道什么時候悄莫聲息的報了一個跳水也游泳。

        “跳水?游泳?”林雨桐愕然的看他:“在哪跳啊?哪里有游泳池?”沒有什么防護措施,你這可真是大膽。

        四爺愣了一下,也搖頭:“不知道。列出來比賽項目,這肯定就是有場地吧?”

        呵呵!你的心可真大!

        到了比賽的時候,才知道場地設在清涼山山腳下的一段言河里。這里的河床很寬,水深一米以上,適合游泳比賽。最叫林雨桐愕然的是,河邊搭了一個架子,架子上的寬木板伸到河上放,這就是跳臺了。

        白元跟林雨桐解釋:“就跳臺那一片,水最深,有四米多,不對有事的。”

        這可真是有創意!林雨桐嘴角不自在的翹了翹,想起昨天的開幕式,有不少比賽的運動隊,都設計了獨特的衣服。比如用白床單剪出個窟窿,將腦袋往里一塞,床單就掛在身上了,然后在前胸的位置畫上雄鷹展翅的圖案,看起來也頗為別致。當然了,這是較為奢侈的服飾了。還有的用秸稈編制出草裙再染上顏色,這相對來說較為經濟實惠。但還有更會節省的,用報紙糊衣服,然后也能做出各式各樣的奇裝異服來。她在心里嘀咕,誰能想到將來有一天會舉辦世界性的運動盛會?不敢想啊!

        她的思緒飄了回來,坐在山坡上抱著孩子,遠遠的看著四爺招手叫白元,原來比賽快開始了,大家都得將外罩脫了。泳衣這玩意是絕對沒有的,所以每個人都穿著大褲衩。這個景象還真是辣眼睛的很,土黃色的四角短褲,有個褲襠還補著補丁,衣服一脫,其實真沒什么好看的,什么八塊腹肌啊,這都是不用想了。一個個的肋骨一排排的,哪里有什么美感可言。看四爺也脫了,林雨桐心里就覺得吃虧。他的身材可是不錯的,八塊腹肌是沒有的,不過四塊還是隱隱有些形狀的。渾身肌肉緊繃,線條流暢,跟其他人比起來,那真算是好身材了。

        現在的姑娘其實沒有想象的那么矜持,尤其是搞藝術的女學生,不知道誰起頭的,看是尖叫著喊著助威。

        林雨桐心道。還好還好,他那短褲都快到膝蓋位置了,其實也就是當眾光個膀子。

        河岸邊不是那么規整,所以這比賽,也就難求絕對的公正。有的位置靠前一些,有些位置靠后一些,大家嘻嘻哈哈的,也沒誰計較這個。哨子一響,動作不一的往水里跳。好些戰士都是南方人,長在水鄉,從小就是在水里泡著的,所以這個一個小小的河段哪里能困得住他們。一到水里,就竄了出去,四爺那點水平就不夠看了。

        常勝站起來,拍著手掌,“加油!加油!爸爸加油。”

        林雨桐都被帶動起來了,跟著呼喊。可結果……“不是倒數第一……”白元抱著四爺的衣服,朝這邊喊了一嗓子。

        四爺剛上岸,險些沒被這一嗓子給驚的跌下水去。

        不是倒數第一,是倒數第二。比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的小鬼快了一臂長。

        “不是倒數第一很厲害嗎?”常勝扭頭問道。

        林雨桐虧心的道:“對!很厲害!”

        秋天已經有些冷了,即便這會子太陽不錯,可是從水里出來,又因為在野外被風一吹,能不冷嗎?就這,他還興致勃勃的跳了一次水,從三米的高臺上跳下去,看的林雨桐的心差點沒跳出來。

        最后可能是因為照顧他的面子,主席臺給了四爺一個‘鼓勵獎’。只有獎狀,沒有獎品。

        回家林雨桐又是叫他泡熱水澡,又是給他吃藥,嘮叨了他半天,可他興致不減。有空就抱著常勝去看比賽,籃球賽,排球賽,投彈塞,足球賽。也是這次的運動會,幾十個項目,一千多人參加,聲勢浩大,喇叭上不時的能聽見播報比賽情況的聲音,勾的人老想過去瞧瞧。

        也是平時窩在小院子里寂寞的很了,以前不是很愛熱鬧的人這次破天荒的湊齊了熱鬧。

        今年的情況不錯,大家基本又能吃飽飯了。所以活動也就多了起來。運動會剛過,又有音樂系的學生過來,去學校和醫院,教大家學唱歌。什么國際歌之類的,不參加都行,學生代表會不耐其煩的做大家的工作。

        冬天就在這種衣食足娛樂生活豐富的氛圍中來到了。天一冷,不是非必要,很少有人在戶外活動。當然了,每天早上的訓練還是不能馬虎的,除了這個,一整天基本都在屋里貓著。這天林雨桐回來,現四爺不知道從哪弄了一套木匠的工具回來,“這是干嘛?”

        “有些零件,光畫圖他們也未必看的明白,我得弄成模型。”四爺說著,就擺弄著手里的木板。

        林雨桐愣了半天,“這模型你做不了吧!”越是精密的玩意,越是需要好的手藝。

        “木匠明天才來……”四爺笑了笑,“我給孩子做個玩意。”

        結果費了半天的勁,做了個克郎球來。

        林雨桐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東西,一副方型木制支架上托著正方形的球盤,盤面畫著格子,四個角上有圓形的孔,孔下面是方形的盒子。“這就是克郎球?”

        四爺教她玩:“克郎球是二十四個如象棋大小的用樹木枝做成的棋子,‘打子’比‘棋子’大而結實,用來擊打盤中堆疊或散布的棋子。可兩人對打,也可四人對拼,將棋子打入屬于自己窩中最少的輸者下課,由排班輪著的另外兩人上崗,依此類推,人人有份,爭奪激烈,樂趣無窮。”興奮的像是新得了玩具的孩子。

        可林雨桐天生就對這種屬于男性的游戲不是很感興趣,陪著他玩了兩局,三兩下局被下課,實在是沒趣的很。于是四爺開始找白元鐘山,結巴好容易回來一次,也被他邀請來陪他玩兩局。

        常勝在邊上看的直著急,可他的年齡是真玩不了這個,他急的跟林雨桐告狀,“爸爸說給我做的?”

        那是你爸的借口。但不能跟你說實話,“你爸給你準備的。再過三五年你就能玩了。”

        “那早就被他們玩壞了。”常勝委屈的不要不要的,對著手指,“收起來等我長大了……”

        這段時間是難得的清閑的時間。可緊跟著,冬季的生產任務就下來了。

        方云跟林雨桐商量,“醫院肯定是不能抽出多少人手的,但是學校……我想咱們努力努力,還是能不拖后腿的。我想辦個縫紉廠和制鞋廠。”

        “縫紉廠沒機器干不來,咱們也別貪多嚼不爛,就辦個制鞋廠吧。”林雨桐剛才一聽就頭大,學生剛改成全天上課,如今又得加大生產量了。還縫紉了,還是制鞋吧。這個納鞋底的活,可以一邊坐在教室里聽課,一般納鞋底。

        想想著一幕,林雨桐都想皺眉,回頭得叫安來想想辦法,學校得跟印刷廠聯系了,講義印出來沒人一份就省的做筆記了。

        制鞋其實是個復雜的事,有許多工序。得收集破布爛麻片,糊鞋底。一層一層的糊起來,然后貼在木板上,大冬天的不好干,就放在炕上烤。然后再有專人做成大小號碼不一的鞋底子出來。納鞋底林雨桐也能干,為了以身作則,天天晚上熬到半夜納鞋底。四爺陪著他,在家里幫她搓麻繩。搓麻省是用一個陀螺吊起來的轉動,一匝一匝的麻繩就這么搓出來了。可是這種陀螺是有數的,不可能叫林雨桐帶回家里來。四爺叫找了個長的勻稱的大土豆,給上面插上一根如筷子粗細的棍棍,瞧他轉的也很順手。兩人合作,一晚上得納一雙鞋底才算是完成任務。納鞋底這活,可是半點都不可能偷工減料的,檢查的非常嚴格。

        軍鞋是有嚴格的標準的:一只鞋底沿邊納兩圈,里面納一百一十行,每行三十針每只鞋底要納夠八百七十針碼到九百六十針碼。到底多少針,這得看鞋子的尺寸。軍鞋如今只分了三個碼,分別是八寸、七寸七分、七寸四分。按照對應的碼數看對應的針數,要抽查的。一旦不合格,堅決不進入隊伍,就成了廢品。連負責人都要被嚴肅批評,次數多了,是要被記入檔案的。

        比起衣服,鞋算是最費的了。所以林雨桐也沒想偷懶,做的認認真真的。

        初雪下來的那一天,來人請四爺和林雨桐,說是從京城來了幾位故人,要見他們。

        兩人面面相覷,實在想不出這人是誰。

        林雨桐將孩子托付給白元:“別出屋子,就在家里玩。我們也說不準什么時候回來,你照看好他。”

        白元應了,也就自己能留下看孩子了。

        四爺摸了摸常勝的頭:“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將大衣穿好,帽子戴上,林雨桐給四爺將衣服領子扶起來當風,她自己則圍了圍脖。兩人相互攙扶著,跟著往出走。

        原來是來了一個考察團,從京城而來,里面有個兩人都熟悉的人,宋懷民宋校長。

        這一碰面,心里都不由的感慨。

        宋懷民主動伸出手,“一別經年,還好安然無恙。”

        四爺伸出手:“實在不敢想這種時候見到了故人。”

        兩人握著手沒松開,就又相互擁抱了一下。這才分開,宋懷民伸手跟林雨桐握住,“小林啊,想不到!實在是想不到。當年氣質卓然一派新女性氣息的林先生,如今……”他上下打量一番穿著灰色舊軍裝的林雨桐,“還是一樣精神。但卻有了不一樣的氣質。”

        林雨桐就笑:“這些年您過的還好嗎?夫人她可還康健。”

        “國都淪陷,倭寇橫行,活著也不過是個亡國奴。”宋懷民帶著幾番感慨,“工黨在正面戰場上表現不俗,武器自造卻也不輸倭寇,我就知道是老弟之功。”他不由的想起黃濤飛當日為這個事情幾度斡旋,最后卻……“你們大概不知道,濤飛不幸陣亡了。”

        啊?

        四爺臉上露出幾分悵然了,“誰能想到當日一別,就是永別。”

        三個人嘆了一番,宋懷民就道:“馬革裹尸,也是軍人的歸宿。不說這個,我這次來,也就是個跟著湊個熱鬧。不過帶來了一批圖書,希望對你們有用。”

        那就再好不過了。窮日子過的,邊區就沒有不缺的東西。

        在接待處說了半天的話,宋懷民提出要出去轉轉,“每個人眼里的言安都好似不太一樣,我既然來了,就想到處看看,真實的言安是什么樣的。其他人也都有人陪著出去了,我呢,就專門請了你們來,一是他鄉遇故知。二是找你們做導游,我聽到的一定都是實話。我這可沒叫你們為難吧。是你們的長說的,言安沒有不可見人的地方。”

        四爺擺手,“要是不畏風雪,那就到處走走。”

        三人說說笑笑,就往街上而去。即便下雪,街上的店鋪也開著門,該做生意的還在做生意。宋懷民左右看看,“這街上的商店是不是邊區政府經營?”

        這個還真不是。政府經營的只有一個光華飯點和合作社。剩下的都不是。

        四爺實事求是的道:“商人,普通百姓,都是私人性質的,政府不干涉。”

        “哦?”宋懷民好似很詫異,“資本多少?政府是否從里面抽取了營業稅?”

        這個林雨桐還真不知道。

        四爺倒是清楚的很:“幾十萬到幾十元,成本不一。但肯定沒有從里面抽取過任何營業稅。”

        宋懷民倒吸一口氣:“那田地呢?百姓的田地有沒有被沒收的?”

        土改分田肯定是有,但分田也沒分到政府身上。

        四爺搖頭,“自主經營,沒有干涉。新開墾的田地也是如此。”

        “農業稅總得收吧?”宋懷民站住腳,似乎都要懷疑四爺粉飾太平去騙他一樣。

        四爺笑了笑:“要是收入低于四百斤,那是不收取的。要是高于四百斤,多出來的部分每一百斤收一斤的糧食。”

        那豈不是說收五百斤的糧食,只收取一斤的賦稅。

        四爺想了想又補充道:“我記得每戶最多不能過七斤半這個量。”

        “此話當真?”宋懷民的神色鄭重了起來。

        四爺指了指來來去去的人,“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隨便問誰,都能說個差不多。”

        “再沒有其他的稅收?”宋懷民掰著手指算,“比如房租地租糖鹽布等,不管是買還是賣,這都是要收稅的吧?”

        那是真沒有。

        四爺明白宋懷民的心思,“不著急,你多走走,多看看,自己就有答案了。”

        雖然跟宋懷民的關系親近,但是四爺和林雨桐還是沒有貿然將人往家里帶,這是不合適的。宋懷民也是個知道輕重的人,逛了半天,最后在光華飯店吃的飯。也沒要別的,就是羊肉泡饃,管飽。

        宋懷民哈哈大笑,“我們途徑西按,也沒吃上地道的羊肉泡。如今倒是想嘗嘗。”

        林雨桐就笑:“秦北的羊肉不錯,膻味不重。您嘗嘗,保管您愛上這味道。”說著,就在一邊給兩人剝蒜。配著蒜吃,滋味更妙。

        宋懷民左右看看,拉了四爺的袖子低聲道:“你們還是謹慎一些的好,這次來的人里面,很有幾個專家,可能會提出去參觀藥廠這樣的地方。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還要謹慎應對才好。”

        四爺一愣,“多謝了。”轉臉卻問道,“好好的,怎么就打起這個主意了。”

        宋懷民點了點四爺:“你還給我裝糊涂,你們不是拿你們的中藥,跟閻老西還有……換西藥,換物資……兵可是他們的底氣,能救人的都是好東西。有人往上告了那幾位一狀,這不,姜拿這些手握重兵的沒辦法……自然就有人替姜出謀劃策,這主意可不就打過來了。”

        四爺看了林雨桐一眼,“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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