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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2.重歸來路(30)三合一


重歸來路(3o)

        家族再大,    可從來沒有一次的經(jīng)歷是接觸過這些非常纖細(xì)而又密集的家族最外圍的觸角的。如今再想想,作為四福晉的時候,    像是宋氏這些人的娘家包括她娘家的七大姑八大姨,    甚至包括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    乃至七大姑八大姨,    說不得在很多小老百姓的眼里,    那都是跟皇家,跟四爺家有瓜葛的。可要是問四爺和四福晉,    他們兩人知道家里有這么多的親戚嗎?有這么多的人在外面以他們的親戚自居嗎?那個時候兩人能知道個屁。誰沒事管這些細(xì)碎的事。這些事壓根就不在考慮的范圍之內(nèi),更不要說是去接觸了。

        可如今許是身處大家族的邊緣吧,    竟是觸及到的都是這些遠(yuǎn)的八竿子打不著,但說出去人家都覺得是親戚關(guān)系的人家。

        就比如說賈蕓的舅舅,    那對外還說是賈家的姻親呢。也沒誰敢說不是。

        再比如眼前這個張氏,竟是尤二姐那未婚夫的姐姐。論起姻親關(guān)系,    遠(yuǎn)嗎?不算遠(yuǎn)的。從自家這里算,人家還是賈家這一支的表親。正經(jīng)的表嫂。

        張氏一說是什么瓜葛,林雨桐就知道誰是誰了。

        知道誰是誰了,    就不免又有些沉吟。張華這個人物,    是個小人物。可林雨桐對此人的印象真不好,    第一,    吃喝嫖賭敗了家業(yè),被老父趕出了家門,    尤家十兩銀子給退了親事。第二,    被王熙鳳給收買,    打了那場官司。

        可如今張氏還說兩家是姻親,那就是如今這親事還沒退。

        難不成家業(yè)還沒敗完?

        說的多了,張氏才露出苦笑:“也不怕你笑話,其實(shí)人家那邊也未必就認(rèn)咱們。也說退親的事呢。”她的眼里閃過一絲憤恨,眼淚就跟著下來了:“我那弟弟是不好,但他們也未必太下作……”

        竟是設(shè)局勾搭的張華入了套,欠債多了,這才給了十兩銀子打了張華。

        試想,這稍微有幾畝地的莊戶人家,給兒子娶媳婦嫁個閨女也不是十兩銀子能辦下來了。這張家和尤家再不濟(jì)事,也不會比如莊戶人家。當(dāng)初定娃娃親的時候想來家業(yè)更豐厚才對,怎么就十兩銀子下的聘不成?

        怪不得張家后來又不肯答應(yīng)了,只找來糾纏。原來還有這般內(nèi)情。要是這么著的話,那很多十強(qiáng)便又解釋的通了。

        但這到底是人家的事,林雨桐不會多說旁的,邊上的錢家的閨女也拉了拉她娘的袖子,不叫再說了。

        張氏這才收斂了神色:“看我,這都說的是什么。”于是又熱情的留林雨桐吃飯。

        林雨桐以孩子在家為由,沒有多留。只把各色的禮留下來了,這就起身告辭。

        人走了,這錢家姑娘就怨怪張氏:“您說這些做什么?還沒怎么著呢,又為舅舅家的事這樣。爹不是說了嘛,叫別管這事。咱們自己的日子還不知道怎么難呢……”

        張氏嘴角動了動:“這不是沒管住嘴嗎?”說著就去看那禮,見都是實(shí)在的家里能用的東西,五十兩銀子的紅封,好幾匹不是頂尖,但穿出去又不會叫人低看的布料。想來這是留給自家人裁剪衣服的。很用心的一份禮了。

        她也有些后悔:“我也是,說那些個做什么。沒的叫人家厭惡,還當(dāng)咱們要求人家辦事呢。”

        林雨桐等四爺回來就把這一門的親戚說了,“轉(zhuǎn)了一圈子,又跟尤家扯上關(guān)系了。聽那意思,竟是賈珍他們指使人給人家下套了……”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四爺就說:“不用管去。他要是持身正,怎么會輕易入套?”

        以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如今是五桿子打著了,但要是什么事都管,那真是什么事也不用做了。

        其實(shí),今年最重要的事有兩件。對家里來說,自然是皇莊那邊最要緊。到了六月份,稻子下來,就知道有沒有普遍的推廣性了。而對于朝廷,在大部分人則認(rèn)為,皇后的肚子是一等一的大事。

        可皇后,自打肚子鼓起來之后,所見之人就少了。

        不湊巧,林雨桐又恰恰是常見皇后的人之一。

        賈母和王夫人,兩人如今是每月都必然要進(jìn)宮的。進(jìn)去就是見元春的。如今的元春也不是以往了,太上皇搬出去之后,正隆帝自然就占據(jù)了皇宮。這個占據(jù)是多方面的,包括把偌大的后宮給填滿。元春有了屬于自己的宮殿,賈母和王夫人進(jìn)宮成了每月的大事。

        林雨桐聽說,賈母還遞了牌子給皇后,結(jié)果她的牌子人家壓根就沒接。

        知道這事的時候林雨桐覺得特別尷尬。皇后有孕了,誰都知道人家現(xiàn)在不見人。尤其是你也不是重臣的妻子或是母親,只是一個妃子的祖母,皇后憑什么得見你。再說了,按照議程,你遞牌子見妃子屬于申請內(nèi)省,皇后準(zhǔn)了。你在外面給皇后磕頭就算是謝恩了,要是皇后每個人都見,她一天就是累死也干不完這些活的。深知其中苦楚的林雨桐換位思考,也知道皇后最討厭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賈母回去估計也思量了:“……到底是不如以前了。當(dāng)年老國公在世的時候……”

        老國公在世的時候當(dāng)然不一樣。林雨桐如今什么待遇,估計她那時候也是什么待遇的。前后一比較,這心里自然就不舒服了。

        反正連著幾個月,每次去了宮里回來,都得小病一場。每次病了,就打人來要東西,東西也不貴重,就是像是果子露之類的東西。這東西賈母那邊不是真缺,她就是在傳遞消息說:我病了,你趕緊來看看我吧。

        林雨桐就不去!

        她哪里是身體不舒服,她是心里不舒服。去了還不定提什么要求呢。

        反正每次問人家派人的人說:“老太太到底是怎么了?沒叫太醫(yī)給好好瞧瞧,認(rèn)準(zhǔn)了病癥了沒有?”

        人家派來的丫頭婆子就說了:“也沒什么病癥。不過是年紀(jì)大了,進(jìn)宮一趟累著了。”

        那既然是累著了,我就不上門去了。要不然老太太還得支應(yīng)我,更不得累著了嗎?然后叫人收拾了藥材等物,打家里的丫頭給送去,這事就算了完了。

        許是林雨桐太不上道,結(jié)果這一日,天氣熱,四爺又不在家,稻子要看要成熟了,他跟余梁都忙。邵華又正好帶著怡哥兒過來了。

        邵華如今肚子也起來了,有些顯懷。人又怕熱,這不是因著幼娘的夫家張家催婚呢嘛。催婚也是對女方的尊重,并不是說馬上就得成親。四爺和林雨桐的意思是,幼娘明年及笄,及笄之后再成親也行。好歹得等到明年的后半年去了。

        哪怕是后半年,這細(xì)碎的嫁妝也該籌備起來了。

        本來是要跟齊氏商量的,可齊氏在娘家書院那邊很少進(jìn)城。恰好邵華過來了,她怕林雨桐沒辦過這事,有哪里疏忽了,就跟過來幫著參詳一二。

        兩人在外間歪在榻上說話,叫琉璃在一邊記著。想到什么記上什么。幼娘不好意思聽,兩孩子又在里面睡午覺,她在里面看著孩子呢。

        結(jié)果沒說多大工夫話,外面就急匆匆的來稟報,說是府里的老太太并大太太太太以及各位姑娘奶奶都來了。

        哎呦!這是連招呼都沒提前打一聲。

        林雨桐皺眉,出去接的時候臉上也沒個笑模樣,反倒是怨怪道:“老太太如今越的隨性了,這大熱的天,前兩天才說不自在,我都不敢去打攪,剛嫂子還說給您請安去,我說算了,如今日頭長,夜里短的,您老人家白天怎么著也得歇兩覺的,再叫我們把您給攪和了。只打人把今兒剛下來的水蜜桃給您送去了,難不成去的人還沒到。”

        王熙鳳擱在一邊就笑:“正是到了,吃了桃兒味兒特別好,老太太反倒是精神了。又不愿意在家里呆著,這不,說來就要來,誰也攔不住。”

        “您快里面請,瞧這日頭毒的。”林雨桐說著,就扶著人往里面去。

        自家住的院子是不成的,待客有正房正堂,都是不錯的地方。把人迎進(jìn)去,又上了各色的果子和酸奶|子,“都嘗嘗,看看味兒可好?”

        王夫人點(diǎn)頭:“味兒輕,我嘗著倒是好。”

        碗是甜白瓷的,個個做的好造型,比那金玉琉璃瞧著都精致。

        很少出門做客的邢夫人端著碗愛不釋手:“難為哪里淘換來這樣的東西。”

        “回頭叫人給大舅母送一套去,不值什么。”待客最麻煩,尤其是招待這種不請自來的客人。這邊打人去外面叫席面,那邊還得找話題跟這邊寒暄。像是尤氏和李紈,她們就比較關(guān)注邵華的肚子,跟邵華說這些話題去了。王熙鳳是看見別人大肚子心里就不自在,也往跟前湊,只侍奉賈母罷了。

        三春跟過來,隨著來的還有寶釵,幼娘請去她那邊的屋子坐了。三春倒是利索的跟去了,只寶釵在這邊坐著。

        跟著薛姨媽來的,還有余柳。她打從一進(jìn)來,視線就跟著林雨桐,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林雨桐只做不見。薛姨媽不止一次警告似的看余柳,也沒阻止她這種執(zhí)著的眼神。

        賈母見林雨桐忙來忙去的,就拉了她坐到身邊:“一家子娘兒們,出來串門子,也沒有什么要緊的事,家常的招待就行了,別忙了,這小半年都沒見你了,過來說說話。”

        林雨桐心道:來了!

        果然,就聽賈母低聲道:“前幾日去瞧了娘娘,竟是比以往清瘦了好些。我跟你們太太都怕她是報喜不報憂,跟我們不說實(shí)話。反倒是你,常進(jìn)宮,跟她又是姐妹,你們姐妹之間反倒是比我們好說話。”

        林雨桐就笑:“我的老太太,就咱們這樣的人家,哪一天沒個一兩件叫人不自在的事?要說那都是順心如意,這肯定是哄您的話。可這要說有什么不好,那也不見得。左不過是那些事。宮里的事……別人不知道,您卻是知道的……”

        薛姨媽突然道:“聽說周貴妃家送了個姑娘進(jìn)宮服侍她們娘娘了,不知道這事真不真的?”

        她的消息還挺靈通。

        薛家到底是常跟內(nèi)務(wù)府打交道,倒是消息比別處靈敏些。

        這事是真的,周家那位娘娘……也有了身孕了,找了個本家的姑娘進(jìn)去……其實(shí)就是固寵的。這事林雨桐真知道,皇后身邊的嬤嬤悄悄跟她說了,叫她寬解寬解皇后。

        皇后對這事看的很開:“別說皇后了,就是當(dāng)初在王府,不也是這個那個的,身上不干凈不能伺候了,給齊整的丫頭開臉?biāo)藕蛏弦粌苫氐囊彩怯械摹R獮檫@個生氣,我早氣死了,能坐在如今的位子上?”

        林雨桐就嘆氣:“是!做什么不得付出點(diǎn)代價呢。”想坐穩(wěn)皇后的位子,不容易。

        皇后也笑:“宮里的女人多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皇上可著一個人寵,那才是真真要壞事的。”

        是這個道理!所以,在皇后看來,情況并不算糟糕。

        如今這邊提起了周貴妃,薛姨媽打的什么算盤,大家心里都明白。但這周貴妃和賈元春又不一樣,這周貴妃的娘家是早投效了正隆帝的,是潛邸的老臣了。如今新貴,像是周貴妃這樣的,是代表了正隆帝對一方勢力的一個態(tài)度。所以,這樣的事,周貴妃做沒事,賈元春要是做了,這就是犯忌諱。

        賈母今兒來,問的其實(shí)是皇后和周貴妃有孕這事,而薛姨媽卻把話題轉(zhuǎn)到了周貴妃能接人進(jìn)去伺候的事。

        這壓根就是兩碼事。

        林雨桐只搖頭:“宮闈之事哪里是能拿來說嘴的?”她不軟不硬的頂了薛姨媽一下,這才拍了拍賈母的手,用兩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您和太太不能急,你們著急,自然就叫娘娘心里更急。這種時候,就更得穩(wěn)住了。別人生就叫別人生嘛,咱只做好自己的事便罷了。別說還不知道生下來是皇子還是皇女,可就算生下來是皇子,這小皇子長成大皇子,這得多久以后呢。更何況長大之后……那時候就更說不準(zhǔn)了。別的不說,就說那義忠親王,還做了接近三十年的太子呢,結(jié)果呢?變數(shù)這般大,盯著這些做什么?反倒是惹了忌諱了。”她就低聲道:“您要是記掛娘娘,趕上天氣好的時候,偶爾去瞧瞧。您畢竟是上了年紀(jì)了,這般的折騰下來,難道娘娘不操心?娘娘心里會想,是因?yàn)樗约簜的原因叫老祖母受累,這心里過不去。”

        前面的話甚是有道理。說的大膽,但也正是因?yàn)榇竽懀f了別人都不敢說的,才越叫人覺得可信。

        之前的不滿,因著這些‘掏心掏肺’的話徹底化為無形了。

        賈母反攥住林雨桐的手,“也就你這孩子實(shí)心,敢說這些話。”

        王夫人也心里歡喜,前面的話有道理,后面的話正有利于王夫人。她也不想每次進(jìn)宮都跟著老太太,母女倆想說些私房話,反倒是因?yàn)槔咸冢恢睕]找到機(jī)會。

        于是忙道:“我就說,這孩子萬萬沒有跟咱們生分的道理。”

        林雨桐就道:“說到哪里去了?怎么會生分了?”她就一件一件的說事:“大前兒皇后娘娘叫,前兒忠順王妃又叫了去,府里的大郡主年紀(jì)也到了,準(zhǔn)備嫁妝的事,偏之前又有錢家舅舅合家上京,這中間又有親家齊家那邊的兩位老人家做生日,張家又趕著來催婚,正跟嫂子商量著嫁妝的事呢……家業(yè)不大,偏事兒不少。又不比府上,人多有個幫手,饒是今兒這位奶奶不在,必是又另一位奶奶應(yīng)承的。我這里除了我,也沒旁人。”

        王夫人忙道:“這就是兄弟分家早的弊端。”

        林雨桐就笑:“就是不分家,也沒人幫我不是。弟妹陪著英哥兒呢,還是大部分時間在書院。”

        邢夫人就道:“她倒是個有福氣的人。上沒有婆婆要服侍,下沒有鬧心的妯娌,最是有福氣不過的人。”說著,語氣里有些羨慕。

        這話叫林雨桐一下子不好接了。有這么說話的嗎?她說者無心,可聽者卻有意。艷羨那沒有婆婆要服侍的,沒有鬧心妯娌的,可不就是說不想伺候賈母這婆婆,王夫人這妯娌有些鬧心嗎?

        雖然這說的都是實(shí)話。但實(shí)話好說不好聽啊!

        這話說完,眾人都靜了一下,不光林雨桐不知道怎么接話了,就是別人也不知道怎么替她兜住這個話題。

        反倒是寶玉,從一邊的桌子上拿了一沓子?xùn)|西過來:“桐姐姐,這是什么?”

        林雨桐掃了一眼,才現(xiàn)是給蘊(yùn)哥兒做的識字卡片。上面還有些畫,幫助孩子記憶的。見問了,她就說了,“……這小子,怎么把這東西撇在這里了?”

        寶玉反倒是驚訝的看林雨桐:“桐姐姐這都能著書了。”

        這不是著書,是……

        正要解釋,就瞥見這卡片上的東西跟之前她自己寫的又有些不一樣。

        正面是圖畫和字,背面卻被寫上了注釋,就跟字典似的,對這個字進(jìn)行了釋義。

        薛寶釵也湊過去看,便道:“果然通俗易懂,比之三百千要更適合幼童。”

        林雨桐就笑:“正面是我給孩子啟蒙用的,后面是孩子爹抽空補(bǔ)上去的,我可沒那份本事。”

        王夫人見寶玉一副很認(rèn)同這種做法的樣子,她心中一喜,忙道:“桐丫頭對教養(yǎng)孩子當(dāng)真是用了心思了。這點(diǎn)倒是跟娘娘一般無二。當(dāng)年娘娘在家,也是這般抱抱著寶玉教他認(rèn)字的。如今每次進(jìn)宮,總還問我,寶玉讀書可進(jìn)益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答了。”

        說著,就小心的覷著賈母臉上的神色。

        賈母也不言語,卻去瞧寶玉,見他去翻那些卡片,沒說出旁的話來,鼻子就一酸,“打量我不知道你們的打算,都是見不得我疼寶玉……罷罷罷!你們是孩子的爹媽,怎么安排你們說了算。但只一點(diǎn),若是把我的寶玉再逼出病來,我可不依。”

        王夫人大喜:“都聽老太太的。”

        只寶玉就跟沒聽到這邊說話一樣,又或者,就跟這邊說的不是他一般。

        午飯是擺在園子里的,家里的園子不大,但收拾的極好,擺在園子里,最是涼快不過的。

        席面沒在家里做,想做也來不及。去外面的館子訂了席面。這是京城里頂好的席面了。

        探春是個有心人,看邊上的食盒有字樣,便小聲的問一邊的林雨桐:“這一桌的席面,價值幾何?”

        王熙鳳挑挑眉,嘴角微微翹起,卻也一句不說,只聽著。

        林雨桐就道:“九兩九錢。”

        才九兩九錢,這可比家里自己做的席面便宜了一半也不止。里面還包括了干果水果各色的果子,酒水果漿也是包含在內(nèi)的。這么一算,就更便宜了。

        薛寶釵就跟林雨桐笑:“探丫頭如今一心只鉆到錢眼里去了,哪里還有公侯家小|姐的樣兒,便是那小戶人家,也斷斷沒有這么算計的。”

        林雨桐卻道:“人說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一世窮。小戶人家的話,說的何嘗不是道理。我倒是覺得三妹妹這樣很好。”

        探春不管寶釵怎么說,只問林雨桐:“之前聽幼娘姐姐說,這家里這園子,一年也得有一二百兩的收益?”

        “也不光是這園子。”林雨桐就笑:“這園子沒多大,是包括了各院里種的花植的柳,這么算下來,差不多。”

        園子里各個品種的花,每年光是分株出來的名貴花草,賣出去就是不少銀子呢。

        探春眼睛一亮:“那照著姐姐這么說,我們家的園子,一年下面一兩千兩銀子都不止。”

        要是這么算,也沒錯。

        李紈卻搖頭:“想的還是太好了一些。桐丫頭這邊是人口簡單,下人們沒那么些個幺蛾子。便是有一兩個不聽話的,提腳賣了便是了。跟咱們府上這種牽一而動全身,賣一個奴才能扯出一片來還不一樣。因此上,人家能做到令行禁止,咱們家卻不成。若是那園子里的產(chǎn)出,能養(yǎng)活一園子的丫頭仆從,便是不錯了。還能指望盈余嗎?”

        這話卻也有些道理。

        喧鬧了半日,才把人送走了。今兒連主子帶仆從,一共是開了十六席。

        主子坐了整整兩桌,帶來的大丫頭貼身的婆子,又坐了六桌。小丫頭粗使婆子外帶那些抬轎子的駕車的,這又是八桌。

        主子用的是九兩九錢的席面,大丫頭用的是六兩六錢的席面,粗使的用的是三兩三錢的席面。

        可主子一共才花銷了十九兩八錢,而這些大小的丫頭仆從,合起來卻用了六十六兩。

        幼娘咂舌:“這是主子花銷的三倍還多。鬧了半天,這些大戶人家,不是下人做活養(yǎng)著主子,倒是主子養(yǎng)著下人的。”

        林雨桐就趁機(jī)跟幼娘說:“所以,千萬得記住賈家的教訓(xùn)。這排場不是用下人擺出來的。你算算,賈家的主子就真的多嗎?”

        不多!比起人家動輒十幾個孩子的人家,他們家其實(shí)枝葉不算繁茂的。主子沒幾個人,但是下人們平均下來,一個主子得好幾個人伺候。這些人就跟長在賈家這棵大樹上的附生物,越吸附越貪婪。

        應(yīng)酬了這一回,知道賈家真拿自己不當(dāng)外人,人家說來就會來,來了就少不得要大吃大喝的招待一頓。林雨桐就覺得這筆賬不劃算,心說,下回再叫我,我還是去吧。省的把這當(dāng)成成例,我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

        因著這次的開銷,緊跟著往后,給賈家送禮之類的,林雨桐就不肯再送什么貴重的東西了。

        再送就是稻田里養(yǎng)的稻花魚,或是活蹦亂跳的蝦,到了中秋的時候,別的禮也都不準(zhǔn)備,就是螃蟹,水稻田里放水養(yǎng)出來的,撈了幾簍子叫給送去了事。

        中秋過節(jié)嘛,賈府那邊叫呢,林雨桐和四爺都沒去,今年這個節(jié)是團(tuán)圓不成了。

        四爺被太上皇叫去了,連正隆帝和各位王爺,都跑去陪太上皇過節(jié)去了。皇后呢?留在宮里坐鎮(zhèn)呢。大過節(jié)的,又招待了被正隆帝看中的一些臣子的家眷,林雨桐就在其中。

        這些王妃是常見的,倒是另一位夫人,沒怎么見過。

        忠順王妃就笑道:“你不認(rèn)識,她是靖海侯夫人。”

        聞天方的母親?

        這關(guān)系可真是奇妙的很。林雨桐就過去行了禮。

        這位侯夫人忙避開了,又扶起林雨桐:“賈夫人真真是好容貌。”

        聽了這話,不少人就朝元春的方向看去。

        元春在宮里過的其實(shí)沒那么自在,在這樣的場合,也甚少有她說話的機(jī)會。見眾人都看她,她只矜持的含笑點(diǎn)頭。

        這些人再看林雨桐,倒是覺得像是像,偏要說矜貴,這位倒比娘娘更顯的矜貴一些。

        皇后就笑:“她是極好的,你們該親近親近才是。我是極喜歡她的性子……”

        林雨桐忙道:“沒有娘娘這樣的,好不好的得叫人家說……”

        皇后又笑:“倒是我王婆賣瓜了。”

        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說話的內(nèi)容,表現(xiàn)出來的親近都絕非一般。

        聞家夫人不由的多看了林雨桐兩眼,誥命能在宮里這般自在的,委實(shí)是不多見。

        見了禮,皇后就招手叫林雨桐:“你過來坐,今兒叫你到跟前伺候。”

        哪里就用林雨桐伺候,不過是表達(dá)態(tài)度罷了。

        林雨桐也理解這個意思,對外瞧著,四爺跟太上皇親近,反倒是見正隆帝的時候不多。這就叫人免不了多出許多的猜想來。不說皇后是真喜歡跟自己相交,就是不喜歡,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也得表現(xiàn)出跟別人不一樣的親近,為的也是天家的父子的關(guān)系而已。

        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林雨桐就順勢坐過去了,側(cè)坐在皇后的案幾邊。

        皇后又問忠順王妃大郡主的親事,忠順王兩口子也是頭一次嫁閨女,準(zhǔn)備嫁妝了,但是……女婿還沒確定。

        皇家基本都是這么一個樣子,恨不能把天下有男兒的人家都扒拉一遍,瞧瞧誰家的孩子好。

        忠順王妃這會子心里還真有差不多的人選:“勛貴人家的孩子……數(shù)了一圈,就是靖海侯家的世子是個好的……偏人家定親了……”

        聞家夫人趕緊行禮:“您錯愛了。”

        這話卻不敢當(dāng)真的聽。

        就聽王妃又道:“不過,順著他們家,倒是叫我瞧上了一個好的。”說著,就很有幾分得意。

        林雨桐長大了嘴巴,不由的‘啊’了一聲。

        皇后就看過來,“可是猜出來是哪家的?”

        林雨桐就看忠順王妃,見她隱晦的微微點(diǎn)頭,就低聲跟皇后說了:“……林如海大人家有位公子,是聞家世子的小舅子,模樣兒俊秀,品行端方,是個好孩子。”

        這事不能大模大樣的說,但這個時候露出來的點(diǎn)意思,人家王府是不想叫好女婿的人選被截胡了,也是叫聞家和自己回去跟林家打個招呼。

        這是不想來硬的,若是林家有意思,林如海就該找忠順王隱晦的提這件事。

        這一兩年常出入王府,林雨桐倒是對這位大郡主很熟悉。說起來,倒也是個好人選,端莊貴重,待人和氣,不管是性子還是品貌,都是上上之選。更何況,人家出身顯貴。皇上到現(xiàn)在也沒個閨女,她又是忠順王的嫡長女,不說王爺兩口子看中,就是宮里,皇后和皇上也是極喜歡那孩子的。

        本朝對駙馬倒是管的甚是嚴(yán)格,但郡馬……倒也沒有說不叫任職之類的事。

        既然對仕途沒有影響,那么上哪里找這么好的親事去?

        林雨桐和聞家的夫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的看到了喜色。

        聞家夫人的歡喜很好理解,兒子的小舅子娶了這位郡主,對她家兒子的將來是極大的助益。可她不理解的是,這位賈夫人,她眼里迸出來的歡喜完全不似作假。竟是真心實(shí)意的高興。

        這位跟林家是親戚,這個她知道。可按說那樣的關(guān)系,是親近不起來的。不想,竟然是真替那邊高興。要真是如此說,這性子是叫人喜歡。淳厚成這樣,難怪皇后這般喜歡。

        這個話題點(diǎn)到即止,很快就岔開了話題。

        這次來的人里面,還有一位穿的素淡的王妃。林雨桐以前并沒見過。見皇后沒有介紹,她也便不探問了。但心里卻有些猜測,這位是唯一一位寡婦打扮的人,怕這位便是那位忠義親王的王妃了。她的側(cè)后方還站著一位差不多同樣打扮的婦人,那這人便應(yīng)該是側(cè)妃了。

        這些王妃進(jìn)宮,有些是會帶著側(cè)妃一起的。側(cè)妃們站立在后面,入席的時候才會賜坐。

        多看了那邊兩眼,就見這位疑似忠義親王側(cè)妃的女子,不停的朝元春的方向看去。而元春看上去比之前更拘謹(jǐn)一些,她好似有些懼怕這位側(cè)妃。

        她默默的收回視線,那邊又有周貴妃扭臉跟林雨桐搭話,問水稻的事:“之前送進(jìn)宮來的稻花魚,個頭不大,瞧著還不到一斤,可竟是我從來沒吃過的美味。本來這有了身子,吃的就挑剔,偏這個能入口。虧的咱們這位狀元郎,這般的大才,卻也能做的了老農(nóng)的事。”

        林雨桐忙謙虛:“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出狀元。民以食為天,農(nóng)事便是天大的事。我們家那位爺回來總說,在這一行里,他也才是一蒙童,且有的學(xué)呢。”

        說著話,那邊就把席面都送了過來。

        邊上的宮女就上來斟酒,頭一杯都是要敬給皇后的,是非喝不可的酒。

        可酒一入鼻,林雨桐便皺眉,這是一種花果酒。味兒極雜,可這隱隱的有另一種味道,她的面色微微一變,伸手摁在了皇后的手上,輕輕搖頭。

        皇后一愣,邊上伺候的也愣住了。緊跟著面色一變,反應(yīng)了過來,朝林雨桐跟親走了兩步。

        林雨桐低聲道:“給皇后和周貴妃都換一壺米兒酒來。”

        周貴妃瞧著被換下去的酒壺,就看皇后和林雨桐。然后才明白了過來,手不由的一抖,手里的杯子一下子就滾落到地上,大殿上猛的一靜。

        皇后面色不變,笑道:“可是手又麻了?”

        懷孕了有些人手腳是會麻木的,幫著周貴妃遮掩了失態(tài)。

        周貴妃強(qiáng)笑了一下,伸出手揉了揉:“要么說遭罪呢,可不手麻了。”

        皇后本想說叫周貴妃去歇著吧,想了想還是算了。放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還罷了,省的再出了意外,自己說不清楚。這么想著,心里就焦灼了起來。

        林雨桐打了布菜的人,親自持躇,給皇后夾菜:“娘娘,別空心喝酒,嘗嘗這個,我瞧著入味的很。”

        皇后看了林雨桐兩眼,心里竟是莫名的安定了起來。

        于是,吃菜敬酒喝酒,整整一個晚宴,并沒有任何不妥當(dāng)。

        但也因?yàn)檫@個事,宴席進(jìn)行的很快,流程走完了,這場宴席就結(jié)束了。送女眷出宮,偷偷的打人去城外行宮通知皇上。

        最后,只林雨桐和忠順王妃兩人留下來了。

        皇后這才露出異樣來,她是因?yàn)榍榫w緊張,肚子有些疼,瞧著竟是要早產(chǎn)了。但還是先安排事情,對忠順王妃道:“你陪著周貴妃,不要離開。輕易不要叫她吃東西,也別叫她喝任何人手里遞上來的東西……”

        周貴妃見皇后頭上的汗都下來了,還這么安排,忙道:“我不吃不喝,哪里也不去。娘娘不要擔(dān)心。”

        皇后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扭身拉著林雨桐的手,看著她。像是在說:這種時候,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林雨桐扶著她往里走:“有我在呢,我保證,娘娘和小皇子平平安安的。”

        忠順王妃看著被攔在外面的接生嬤嬤,有些愣神,這竟是要叫這位狀元娘子為皇后接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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