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室友靜嵐
又是周末,難得的可以睡到自然醒。一覺醒來,都10點多了,周鑫因為一早要去廣州出差,清早就離開了。看這個點,她應該差不多在機場候機了。昨晚手機一直放在客廳充電,思語想著還是給周鑫發個信息,順便問下她哪天回來。
“babe,你到機場了嗎?哪天回來?”她發了條語音過去。
“再過會準備登機了,大概一周后回來,具體哪天還沒定。”周鑫那邊立馬給她回信了。
“ok,我一會回我家去拿點換洗的衣物,會幫你鎖好門的哈()”她又發了條信息過去。
“好的,出門注意哈,我要登機了,先不說了。”周鑫說到。
因為這周來周鑫這邊比較匆忙,出差兩天帶的衣服也不夠換洗,新買的衣服剛剛洗完,還沒完全曬干,她還是打算回趟家,多拿幾件衣服比較合適。不過今天周末,也不知道跟她合租的室友靜嵐是不是回家了,出來這么多天還一直沒和人家聯系過。
她租住的兩居室小公寓位于北京東邊四環內的朝陽公園地鐵站附近,雖然租金稍高一些,但離公司也就15分鐘左右的路程,這無疑是所有外來北漂一族心中最最理想的通勤時間。就算有時候加班到比較晚,回家也很方便。
為了盡可能地減少租金方面的開支,再加上一個人在外生活需要有人照應,她一般都會找和自己作息基本相近,人際關系又相對簡單的室友合租。她來星晨工作后,基本就在公司2-3公里的范圍內租房住,之前星晨還在五環外辦公,后來規模擴大才搬到市內,而她現在的合租室友李靜嵐。也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兩人相識多年,關系一直不錯。
思來想去,還是打個電話問問靜嵐在不在家比較好,讓人家也有個心理準備,再加上她國慶長假打算回老家,跟室友報備一下也是人之常情。電話撥過去,那邊很快接通了…
“嗨,靜嵐,你在家嗎?”
“姐,我這幾天回家住了,身體有些不舒服,請了2,3天假,沒去公司上班,我給你留言了,但你好像一直沒回我,是不是工作比較忙啊?”因為感冒的原因,靜嵐的聲音有些低沉。
“靜嵐,不好意思啊,前幾天去香港出差,然后又碰上老家的朋友來北京出差,昨天才把人家送走,一時就沒顧得上給你回信,抱歉哈。最近天氣有點轉涼了,聽你的聲音是感冒了吧?不舒服就多休息兩天,別太拼了。”她關切地說到。
“哦,沒關系的,就是一小感冒,有點頭暈,我在家休息兩天,吃點藥就好了。想著你也是有事忙,所以忘記回我信息了。”
“你不舒服就在家多休息兩天,身體要緊。對了,我這幾天也沒在家住,因為一點個人私事,我在知春路這邊跟我閨蜜住一陣子,國慶長假我打算回家,收假后就搬回來住。我一會回去拿點換洗衣服什么的,還以為你在家,就跟你說聲。”
靜嵐客氣地說到,“沒關系的,姐,我休息兩天就好了,倒是你要多多照顧好自己。有空來我家玩哈,我爸媽前陣子還念叨,怎么不叫你一塊來家里吃飯呢,我說你工作比較忙,等你有空再說。”
“替我謝謝叔叔阿姨了,改天一定登門拜訪,你放心,我絕不空手來拜訪你家兩位這個位高權重的國家干部。”她玩笑著回應。
靜嵐也笑著說到,“你人來就行了,我爸媽不講究這些禮數的,他們一輩子的老黨員了,思想覺悟不知道多高,從小就教導我,作為人民的公仆,堅決不能收人民群眾的一針一線,哈哈哈哈…”
“靜嵐,我有沒說過,你們一家都很有那種老北京人的范兒,特實在,特熱情,你父母我也見過幾次,雖然在國家部委機關工作,職位也不低,但沒有絲毫官僚主義作風,待人也是非常謙和,你雖然是高干子女,但從未見你驕縱任性,或者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樣子,北京像你這種家庭背景的女生,愿意拿我當朋友,我還真的挺感動的。”
李靜嵐的家庭背景,思語早年就很清楚,靜嵐和她在家鄉認識的一些高干子女不同,這個比自己小7,8歲的妹妹,平日里卻是十分低調質樸,工作也很努力,從不夸夸其談,到處炫耀自己。她父母也是非常平易近人,而且素質極高,思語也見過叔叔阿姨幾次,多是來她們租住的小公寓做客時見到的,他們都是那種很好相處,很好打交道的人。
靜嵐真誠地說到,“姐,在我心里,你一直就是一個特別上進、特別有想法、工作也很努力的人,所以我一直拿你當很好的朋友,你年長我幾歲,做人做事都比我成熟。我爸媽都說,你有很多地方都值得我學習,一個外地來的南方女孩,一個人在北京打拼,又有這么好的工作,真的很不容易;我身邊的那一堆朋友同學什么的,雖然個個家境優越,但多多少少大家的交往都帶著某些目的性,能交心的朋友真的不多,像我們這么純粹的友誼,真的太少了。”
因為家庭的原因,靜嵐的朋友圈基本都是非富即貴的,她同學的父母大多在北京極有權力的國家部委機關任職;也有部分同學的父母是在像中石油、中石化這樣的壟斷式國企央企的重要部門擔任高層管理人員;
還有些同學家里是開公司的,家里上市公司都3,4個的大有人在。都說官商一家,彼此之間的利益鏈也是盤根錯節,這種上流社會的家庭走出來的孩子,彼此間的交往就不可能是純粹的,大家互相之間走得近的原因,各自也都心知肚明,正如靜嵐所說,她們這種朋友圈,真心的朋友真的沒有幾個。
她不好意思地說到,“靜嵐,我也沒有你說的這么好,說實話,離家多年,我挺羨慕你的,雖然你也跟我一塊租房,但你到底是北京土著,能時常陪在父母身邊,我一年都難得回一次家…而且你家境也不錯,父母工作又好,你又是獨生子女,基本沒什么壓力,雖說你現在也是單身,但以你的自身條件和家庭背景,找個好的對象也不是難事,不像我,要啥沒啥的。”
然而靜嵐卻不這么認為,“姐,你真不要這么想,你的資質和條件也不差的,只是你已經心有所屬,除了徐晨,你心里再也裝不下別人了吧?其實我挺佩服你的,能喜歡一個人這么多年,一直為了他去成為最好的自己…我要是遇到一個這樣的人,我也會和你一樣努力上進,去成為配得上他的人。其實我也有自己喜歡的明星藝人,不過也就是3分鐘熱度,你的勇氣和執著,我是打心底里佩服的…姐,我從不認為你是腦殘粉,相反我覺得你真的很勵志,能夠走到偶像的身邊,和他一起共事。”
她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到:“靜嵐,謝謝你看得起我,不過,作為過來人,我還是應該說一句,你以后千萬別和我一樣,栽在某個男人身上。我是這輩子就這樣了,但你還有大把的美好人生,千萬別都耗在某個人,尤其是某個男人身上,這樣你會很辛苦的。”
“哎,我爸媽也是有事沒事催我趕緊談戀愛呢,說我再過兩三年就30歲了。我爸媽老說,女生到了30歲后,找對象的選擇范圍就小了,我也是為了躲我爸媽催我戀愛結婚,才出來租房住的,不想聽他們在我耳邊總是念叨這些。”
“其實全世界的爸媽都一樣的,到了年齡就操心孩子的婚姻大事了…你就跟他們說,感情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打算,還想在事業上做出點成績,再考慮個人問題。”她想了想建議到。
“姐,我不想戀愛結婚,太麻煩了,一個人多好,自由自在的…像你一樣,想去哪去哪,想干啥干啥,沒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要處理。”
“這話你跟叔叔阿姨說去,如果他們能接受,我保證支持你,哈哈哈哈…”沒想到這個女孩,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
“快別,我可不想又接受一頓二位國家干部的思想教育,他們要是真跟我上綱上線起來,我可hold不住…我只敢跟你說,嘿嘿…”
“好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生病了要靜養,多喝點熱水,別吃太刺激性的東西,注意保暖,趕緊好起來,咱倆有陣子沒去三里屯逛潮牌了哈。”想著她還生病,思語不想繼續跟她聊了。
“好的,姐,你也多照顧自己哈,假期回來咱們找時間聚聚。”她那邊也匆匆收線。
掛斷電話,她拿上背包準備出門,從北四環趕到東四環,這路途不可謂不奔波,不過周末要是待在家里一天,也挺浪費的。10號線地鐵上,她又想起了靜嵐這個可愛的妹妹兼室友。她和靜嵐其實很早就認識了,而她們的相識其實也是很偶然甚至很戲劇性的。
這還得回到她剛上大學的時候,她那時候很喜歡在“百度貼吧”的一些熱門的電影、電視劇的貼吧里留言,跟吧友們聊聊劇情,或者吐吐槽影片的一些“雷點”、“槽點”什么的,她有時候也會自己開個貼子,寫寫影評,發發劇照,打發下時間。
那個時候,不過10來歲的靜嵐也是玩這類“貼吧”的資深“吧友”,她也喜歡在貼吧上留言,有時候還經常去她開的帖子里留言,一來二去,兩人就漸漸熟絡起來。后來她打算考研,靜嵐后來要中考,就慢慢地都沒有玩貼吧了。不過兩人卻在私下交換了各自的聯系方式,兩人都有各自的□□,微信,微博以及facebook賬號。
后來她才知道,靜嵐是地道的北京姑娘,而且還是個成績優異的“學霸”,天知道那時的她有多么想去北京,想去北傳讀書,因為得知靜嵐是北京人,那時候的她心里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孩,就有種天然的親近感。
考研那陣子,靜嵐還總會給她的□□、微博留言,讓她不要有太大壓力,她相信思語一定能夠考來北京,來北傳讀研;一次偶然,靜嵐在□□空間里無意中看到了她的一篇日志,是關于她是如何認識歌手徐晨以及愛上徐晨后的心路歷程,那時候靜嵐才明白,這個年長她7,8歲的姐姐,原來對她從小生長的首都北京竟然有著這樣的執著。
此后,靜嵐又看了她很多篇日志,幾乎都是寫的她是多么喜歡徐晨,又是如何面對家人的不理解,不支持,如何帶著對徐晨的深愛走到他身邊,還有她下定決心要來北京打拼,要考北傳的信念,雖然她那時候也才10多歲,但她卻很佩服思語的勇氣,更加欣賞她對自己喜歡的人的那種執著和堅定。
思語考上北傳來北京后,靜嵐也如愿以償地考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人大附中,也是北京市赫赫有名的重點高中,人大附的重點大學升學率從來都是百分之百,還有不少優秀的同學在高考之前就被數所海外名校提前錄取,兩人各自的求學之路,基本都算順利。
后來,她們約定在北京見面,談起彼此的經歷,思語才知道,這個不過10來歲的北京小姑娘,不僅學習成績優異,家庭背景說出來,更是讓人望塵莫及。她的父母也都是本地人,都在北京的國家部委機關任職,她的父母早年就讀于中國最著名的高等學府——清華大學,是名副其實的高材生。畢業后,她爸爸就職于財政部;媽媽則分配到了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皆身居要職。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靜嵐,怎么可能不是出類拔萃的優秀?
雖然她爸媽在c市也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公職人員,但比起靜嵐的父母,卻是小巫見大巫。北京是首都,c市只是一個中部二線城市,城市的級別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其次,c市的普通公務員又怎么可能和首都這種國家部委的機關工作人員相提并論,也是到了北京思語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人和事,你不到那個層次,或者不在那個環境下,可能一輩子都接觸不到,更談不上深入了解。
靜嵐家之前住在二環內,因為老房子太小,后來全家都搬到了北京的西南四環外,而她上班卻在金光閃閃的國貿cbd商圈東三環里。她也是為了躲避擁擠不堪的地鐵早晚高峰,壓縮路上的通勤時間,工作后索性也就出來租房住了。后來聯系到思語住在四環內,離她上班的地方也比較近,加上她們又是關系不錯的熟人,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也就搬過來跟她一塊合住了。
她是地道的北京姑娘,更是名副其實的高干子女。從小到大,她就享受著首都北京最得天獨厚的教育、經濟以及父母所擁有的人脈資源,無論是她的同齡朋友圈,還是她所在的同學群里,走錯路都是來自北京各部委的高干子女,以及北京各種有錢有勢的“富二代”。
思語有次跟她開玩笑說,她基本認全了新聞聯播里聽過的北京各部委的名字,順帶把北京市內各個壟斷國企、央企以及各大上市公司也上上下下了解了一遍,還是因為靜嵐班上有這樣一波“官二代”、“富二代”的同班同學。
寒門難出貴子,也是情有可原的。來自北京上海這種大城市的中產階級家庭,以及上流社會的下一代所接觸到的教育經濟人脈資源,可以說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想都不敢想的。其實人和人有差距并不要緊,智商上的差距,可以勤能補拙;能力上的差距,可以后天鍛煉;但起點和平臺的差距,卻不是靠后天努力就可以彌補的,有的時候也必須承認,你以為的終點,的確只是別人的起點。有些時候也不得不承認,雖說條條道路通羅馬,但有些人,他出生就在羅馬。
從小學到高中,靜嵐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她就讀的學校無一不是北京市內赫赫有名的重點學校——清華附小,北師大附中,人大附中。中學期間她因成績優異,還多次被學校推薦參加人大附中在國外的姊妹中學“模擬聯合國”的青年記者訪問交流活動,不錯的實踐經歷加上學業成績和綜合素質無可挑剔,高中畢業前夕,她就直接拿到了北大、人大、國際關系學院、外交學院等諸多一流名校的保送資格,說她是天之驕女一點也不過分。
后來,靜嵐選擇了自己心儀多年的北京大學的國際金融專業,本科畢業后,她又取得了本校保研的資格,但頗有想法的她最終選擇了去英國留學,回國后的她因為不錯的學歷背景和燙金的海外交流經歷,不少外企、跨國公司、投資銀行都搶著錄用她,綜合考慮,她最后選擇了自己夢寐以求的citibank(美國花旗銀行),從事和自己所學的金融專業對口的工作。
在思語的心里,靜嵐雖然比她小幾歲,但她的教育背景、人生經歷甚至接觸的圈子人脈,都是她遙不可及的,但這并不妨礙她們私交甚好。再說她也不嫉妒這些,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她有這樣的家庭背景,那是她命好,也是她獨一無二的優勢,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連靜嵐自己都說,她這樣的家庭背景,雖然比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確實要好一些,但在她那個層次的朋友圈里,其實也就算個中等水平,主要是看和誰比了。
另外,思語天生對數字、數據還有各種金融學詞匯就沒那么敏感,理科方面的思維又實在太弱,金融方面的工作掙錢再多,再風光,她也是做不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適合的發展方向,自然也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領域,這個道理,她再清楚不過了。因為喜歡徐晨的原因,她自中學起就對文字、文學方面的知識特別有興趣,她喜歡背各種各樣的詩詞佳句去形容自己對徐晨的情感,加上后來讀研,也是因為徐晨的原因,學的是跟傳媒有關的專業,接觸的也基本都是和文案、內容、創意等有關的知識,從事的工作也基本集中在這些領域。
所以,思語的形象思維明顯優于抽象思維,擅長感性描述明顯大于理性分析,而靜嵐卻正好跟她相反,她對金融、證券、股票方面的知識似乎有著天生的悟性,對數字數據方面更是天生就很敏感。就像她這回去香港出差,臨時要兌換些香港貨幣,問起靜嵐這方面的問題,她幾乎是一分鐘內就能脫口而出人民幣與港幣的匯率比以及各種實時匯率數據,連手續費都能給她算得一清二楚。
很多人說,學歷不重要,能力才是硬道理,現在看來,這話本來就不全對。在金融領域,學歷只的就是最低的門檻。靜嵐跟她說過,像citibank(花旗銀行:美國最大的銀行之一)這種世界頂級跨國銀行,每年招聘的人數幾乎是10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如果本科學歷一般,又沒有海外留學經歷傍身,就算家里的背景關系在北京能通天,也很難被錄用。
像靜嵐這種本科畢業于北京大學,研究生在英國留學,學歷專業完全對口,父母又在國家部委機關且身居要職的北京土著來說,花旗銀行的工作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制的一樣,這些都是她羨慕不來的。而靜嵐也很欣賞思語,雖然她沒有過人的優越家境,也沒有她這樣的學歷背景,但她從來都知道自己的目標,認準了自己要走的路,她就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靜嵐還說過,如果她是徐晨,知道思語這么多年對他如此執著,他愿意傾其所有只對她一個人好。不過思語這回倒是沒在電話里跟靜嵐多說香港的事,一來是因為她還在生病不想打擾她休息,二來則是這事本來就有點復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地鐵到站。下車后,她徑直往家里走去,因為住在地鐵站對面,回家也就5分鐘的事。幾天沒回家了,加上靜嵐最近也不在這里住,屋里多多少少有些灰塵,里里外外打掃完一遍后,她就去自己房間整理換洗衣服了。打開衣柜,從收納箱里拿出幾件自己經常穿的衣物,正準備拿收納袋依次整理,不經意間,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收納箱底的一個帶鎖的筆記本上。
筆記本不是很新,看上去有些年份了,不過裝幀得特別精致,她拿起筆記本,想也不想地輸入徐晨的生日年份,密碼瞬間打開,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所有的密碼設置幾乎都和徐晨有關。翻開筆記本,里面放了不少徐晨早年出道的照片,每一張照片背后,都寫著不同的年份,即使時隔多年,她也依然清晰的記得,徐晨參加某場活動的那年,她經歷了怎樣的事。
“徐晨,你一定要在北京等我。——2011年10月x日”
“徐晨,高考我要來北傳。——2011年11月x日”
“徐晨,為什么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我愛你…——2012年1月x日”
“徐晨,我的世界真的不能沒有你。——2012年5月x日”
……
b5的紙張,空間足夠。每頁紙上卻只留下了她零零散散的只言片語,看年份都是她高考前壓力大到無法排解時隨意書寫的,訴說的無一不是對徐晨的思念和不能去到他身邊的崩潰。潦草的字跡,凌亂的排版,即使時隔多年,她也能想象得到當時的自己,是多么的心痛和無力。
“徐晨,我哥也不理我了,因為我總是跟他抱怨不能來北京的事,他受不了我了,把我手機號都拉黑了。——2013年1月x月”
“徐晨,我們之間,可能真的只能形同陌路了吧。——2013年2月x日”
“徐晨,我要去北京,我要考北傳的研究生。——2014年1月x日”
“徐晨,you"remysunshine——2015年2月x日”
這幾行零散的話語,是她上大學后,因為沒能去到北京無數次失聲痛哭時寫下的,那時候的她,其實有想法要去北京,要考北傳的研究生,可是當時的她,哪里有那個自信呢?因為沒完沒了的抱怨,加上她每次都問一樣的毫無意義的問題,家里和她關系最好的堂哥也漸漸開始疏遠她,后來,堂哥因為車禍不幸離開人世,而她永遠都沒有來得及跟他說上一句抱歉。這件事,也是她心里永遠的遺憾。
即使這些痛苦已然成為過往,縱然傷口已經愈合,這么多年過去,她也依然不能完全釋懷,即使她心里明白,有些錯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別人,可她就是討厭當時的自己。如果當初的她能拉下面子去道個歉,承認自己無理取鬧,是她不對,她就不會在后來失去哥哥的這么多年里,無數次為自己的任性和可笑的“自尊”感到惋惜和悲傷。
窗外似有陽光進來,恍惚間,她好像又看到10來歲的自己,不知道又是因為什么和徐晨有關的事,和爸媽吵架吵到心力交瘁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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