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什剎海“天邊一色”酒吧。

        作為徐晨的經紀人，熙熙是很少去公司坐班打卡的。雖然一直負責星晨旗下藝人的通告安排和全面培訓，但大部分事情都不需要她親力親為。嚴格說來，她的工作主要還是圍繞徐晨的應酬展開。因為剛收假，徐晨也沒有出差和外事通告，暫時空閑的她便來到了后海附近的一個酒吧消遣，這家酒吧的老板，跟她相識多年的一個同行前輩也有些交情，她們之前來過幾次，就連調酒師和部分服務員，也是認識熙熙的。

        約的人還沒到，她索性先找位子坐著。想到高喻文明天就要回美國了，熙熙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即使他們相識多年，她也從來都不敢把自己對高喻文的暗戀示于人前，哪怕和徐晨共事多年，她也不曾跟他說起這個秘密，亦如她也很少干涉徐晨的感情問題，這是他們之間獨有的默契。

        “carol，再來杯mojito（莫吉托），烈一點。”找地方坐下后，她打了個響指，對店里的調酒師說到。

        “熙姐，你從進門到現在，都喝了4杯了，雖說雞尾酒度數不高，但這后勁很足的，你確定一會能回得去嗎？”carol和她也是熟人了，這個男生不過20出頭，但調酒的技術卻相當嫻熟。

        “你別管了，我約了朋友一會來，晚上有人送我回去的，再幫我調一杯，快點。”她絲毫不在意這些，這一刻就想喝個痛快。

        “哎…你這不行啊，萬一你老板知道你在我們這喝得爛醉，過會找上門來，我們老大擔不起這責任啊。”carol說的自然是徐晨，他倆之前也打過照面，雖然徐晨看上去彬彬有禮的，但也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讓你別管就別管了，他也不知道我今天來這，讓你家老大保密，趕緊給我調酒去，ok？”熙熙還在催促著眼前的小男孩，carol見她這么堅持，也只好認命地調酒去了。顧客都是上帝，何況人家還是出了錢的。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沉，附近也變得越來越熱鬧。什剎海的夜景，一直是老北京城一道非常獨特的風景線，附近的南鑼鼓巷、鼓樓、北海公園，還有北京胡同，都別有一番特色。后海的酒吧不似三里屯那么紙醉金迷，因為是老城區，這里有著老北京特有的文化韻味和歷史氣息。熙熙一邊喝著carol剛調好的mojito，一邊回憶著剛認識高喻文的日子…

        “喻文，想不到你一個學法律的人，竟然也懂怎么做公司…你真是太聰明了…”

        “嗨，其實也是野路子，平常跟著我們老大接觸了些各行各業的客戶，跟他們打交道多了，也就稍微懂一點門路了。”

        “哎…我對這方面完全沒有概念，還是讀書太少了，沒文化真是可怕…要不是徐晨人好，愿意將就‘收留’我，我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劇組打雜呢…”

        “徐晨能把你留在他身邊，肯定有他的道理…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事情，不用刻意去拿自己的短板拼人家的長項…你看我，也就會背點法律條文，稍微懂點行業知識，要是和徐晨比唱歌，那是萬萬不行的…剛認識徐晨的時候，我都不知道他是歌手出身…也是太不巧了…我家上下八輩子都沒一個有藝術細胞的…”

        “是不是你們做律師的，都這么會說話…不過，干你們這行就是靠嘴吃飯，你在法庭上舌戰群儒的樣子肯定很帥…”

        “還記得我做實習律師那會，偶然得到了一個上庭的機會，雖然是個小案子，但我足足準備了一個月，不過真到了那天，我還是特別緊張…前一晚都沒睡著，生怕第二天出點什么紕漏，還好那天我發揮還算正常，沒出什么事情…”

        “不會吧，像你這樣能言善辯的男生，應該很放得開啊…難道你還怕在大庭廣眾下說話啊…”

        “凡事總有第一次嘛，雖說開庭前我和我們老大也模擬演練了很多次，但到真刀真槍上庭的那天，還是有些害怕的…律師最重要的，不只是熟悉法律條文，更重要的是要應對很多突發狀況，有時候對方律師或者法官突然發問，如果沒有準備好，很難應對他們的刁難…做我們這行，心理素質非常重要…”

        “也是，感覺做哪行都不容易…建議你以后不要找對象也不要找同行，感情好那另說，萬一出點狀況，你們打起離婚官司來，估計誰也不會讓誰占便宜…”

        “熙熙，你能不能盼我點好了…我上個月才交了個女朋友，你倒好，都直接幫我想到離婚了…”

        ……

        北二環斑駁的夜色照著這座繁華的城市，熙熙的回憶一幕幕拉開，她想起了當年和高喻文的相識相知，記憶里的那個男生，時而沉穩冷靜，時而幽默詼諧。他和徐晨關系不錯，但兩人的性格卻不一樣，徐晨的性格偏冷淡，很少跟別人說笑，而律師出身的高喻文能說會道，情商極高，和他交流讓人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他雖然是學法律的，但也很會開玩笑，當年他們共事的時候，他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就能逗得熙熙笑上一個小時…就連徐晨這種比較高冷的人，有時都能被他感染，甚至將他當作至交好友，而他也確實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對朋友更是沒得說。

        在他之前，熙熙也交過男朋友，但她總覺得，高喻文和別人是不一樣的，當年她不是沒想過表白，只是當時的她覺得自己不夠優秀，高喻文畢業于上海赫赫有名的復旦大學，而她只是一個大專生，這樣的差距，熙熙是自卑的。

        后來，高喻文出國發展自己的事業，她的這段暗戀，也就不了了之了。從那以后，她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交集，這幾年她也開始過自己的生活，工作戀愛，周而復始，熙熙也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這段感情。然而當他們再次相遇，雖然他仍然不是單身，但熙熙竟然發現，她心里還是有他的，她依然喜歡這個優秀的男人，即使他永遠都不知道。

        另一邊，星晨集團30層徐晨辦公室。

        考慮了兩天后，高喻文最終答應了徐晨的請求，接受星晨集團戰略咨詢部高級副總裁的職位。以后他還是繼續留在美國，做大律所的高級合伙人，必要時開視頻會議和徐晨匯報工作。而且，他的工作不受星晨董事會的干涉，這也給了他極大的自主權。

        此時此刻，他正在徐晨的辦公室熟悉相關的工作，雖然他們私交很好，但徐晨還是堅持走常規的流程。有白紙黑字的協議為證，對雙方都好。

        “徐總，您要的合同擬好了，請您過目。”amy站在一邊，畢恭畢敬地遞上了相關的合同。

        “ok，喻文，以后需要什么資料，你直接聯系amy；amy,高總以后的工作，都是直接向我匯報，他的工作不受除我之外的任何董事會成員的干涉，需要你協助的，我會提前跟你說。”徐晨看了看兩人，繼續說到。

        “好的，我記住了。”amy繼續說到。

        “ok，你先出去吧，我們還有些事要談。”他說完后，amy便出去了，辦公室又只剩他們兩人。

        “喻文，合同里的條件你先看下，有什么需要補充的，你盡管開口，后續我讓amy再調整。”徐晨邊說邊給他遞上合同。

        “沒什么問題，按你說的來就好，其實我真的不在乎這些，咱們之間也不需要這么見外。”高喻文看了看合同，徐晨承諾的年薪、股份和分紅都很實在，還不用坐班，他還能有什么異議。

        “兄弟，在商言商，我知道你不是缺錢的人，但我有自己做事的風格，希望你能理解。”徐晨依然很堅持，他對朋友從來是說一不二的。

        “好吧，那就按你說的來，合同我今天簽字后，再掃描一份發給你助理。前兩天跟你說的，我要的那批影視事業部人事名單，你助理也發給我了，我研究下過幾天給你答復。”高喻文也不再矯情什么，很快進入工作狀態。

        徐晨繼續說到：“不著急，你回美國后慢慢看吧，月末之前給我個答復就行。昨天董事會上討論了星晨下一步進軍海外市場的方向，旅游地產這塊直接否了…經過討論，集團打算把重心放在ip的開發、出海和音樂版權輸出上，音樂就不多說了，按之前的思路來，ip這塊還是讓影視事業部那邊先看看，邊試水邊探索。”

        高喻文想了想說到：“我覺得沒什么問題，ip這塊可以好好開發，尤其是手游和動漫，還是很有市場的。我之前看過一份國內的報告，好像動漫這種二次元的內容，非常受年輕人歡迎，做好內容的同時，也要兼顧文化輸出…”

        “游戲也是一樣的，特別是手游的市場，因為互聯網的發展，已經遠遠領先端游，建議你重點關注一些小微游戲公司…這兩塊如果切入順暢，以后也可以從影視事業部分割出來，如果真要做好，肯定需要更專業的打法，現在倒是不用著急。”

        “挺好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方面我們還需要更多的積累，現在還是探索階段，等發展到一定程度，真正掌握市場規律后，是可以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去做的，這樣也能更好地拓寬公司的業務版圖，也符合我成立星晨的初衷。”徐晨說到這里，有些感慨，“星晨”取的是“星辰”的諧音，他希望“星晨”這顆星星，能夠在浩瀚的傳媒行業中，散發出獨特的光芒。

        “嗯，我支持你，我也相信你能帶領星晨走得更遠。對了，我明天上午11點的飛機回洛杉磯，估計這一走，咱們又有很長時間見不到了。”高喻文的語氣，帶著些許不舍。

        “好，明天我開車送你去機場，和你父母在美國都多保重，自己的個人問題也早點定下來。”因為自己的感情有了著落，他也開始關心起別人了。

        “哈哈…我都快不認識你了…說真的，你女朋友的名字，在不在amy給我發的名單上啊？能被你看上的人，想必title（職級）也不會低…”他又開始八卦起來。

        徐晨接著說到：“高總，看來合同真是沒仔細看，好像你的工作范疇里，不包括打聽直接上級的私人問題吧？”

        “我去…你還不相信我，我犯得著到處跟人八卦你的感情問題嘛…何況還是officeromance，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他還在繼續說著，也不顧及徐晨的臉色。

        “門在那邊，出門左拐，不送。”到底是直接上級，逐客令分分鐘都能下。

        “好好好，我不說了…前兩天和熙熙吃飯來著，她明天也會來送我，這次能見著你們，我真的很開心，后會有期。”他想了想說到。

        “嗯…喻文，不，高總，我代表星晨歡迎你的加入。”徐晨向他伸手表示歡迎。

        “謝謝，晚上一起吃飯吧，我不介意你帶家屬。”他笑著回應。

        “吃飯可以，但現在這個點，下班的人應該不太多。”他還是婉拒了高喻文的請求，畢竟他們還沒打算公開。

        “ohmygod…做你女朋友，可真累…”

        “去死…”

        與此同時，什剎海酒吧。

        “哈嘍，等久了吧？”熟悉的問候打破了熙熙的回憶，可能是路上有些堵車，這個女人的到來，顯得有些風塵仆仆。

        “一可姐，你終于來了…好久都沒見你了。”熙熙一把抱住了這個還沒來得及摘墨鏡的妝容精致的女人。王一可和熙熙曾是同行，也算是熙熙的前輩，后來她離開了經紀人的圈子，和老公一起創業，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只是熙熙不知道，她還是思語的藍顏知己——“高手”的朋友，她和思語說不上熟，但也不全是陌生人。

        “放了個長假，跟我老公去了趟巴厘島，昨天才回來…哎，我們兩口子創業不易啊，回來又是一堆事…你這是失戀了嗎，喝這么多，不怕耽誤工作啊。”看她一臉落寞的樣子，王一可就知道，熙熙準是感情不順了。

        剛一落座，王一可讓carol調了杯蘇打水，她剛剛是開車過來的，不能喝酒，而且她除了應酬以外，也不是經常去酒吧和夜店瀟灑。

        “我老板近期都不會離開北京，公司的那些新藝人也不需要我親自帶，所以，我現在是…半待業狀態，耽誤工作？不存在的…”熙熙有些微醺，也不知道是清醒還是不清醒。

        王一可接著說到：“經紀人就是這樣，閑的時候是真閑，忙的時候，也是真忙…我還在這行的時候，帶過一個特別敬業的藝人，他一年365天，幾乎200天以上都泡在劇組…”

        “每次都跟我說，什么角色都可以接受，別讓他閑著…我理解他渴望成名的心理，自己也想做出點成績…我們合作了6年，其中3年的春節都是在劇組過的…后來，我幫他看了個穿越劇的劇本，雖然是個男三號，但他是頭一次接觸反派角色，我覺得很有挑戰性，就直接簽了那個合同。那部劇熱播的時候，市場反響很好，他也因此一戰成名，從此片約不斷…現在我們還聯系著，他說很感激我，曾經陪著他走過那么多默默無聞的日子。”

        熙熙笑了笑說到：“一可姐，我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像你這樣的金牌經紀人…你那些年帶出來的藝人，大部分都能躋身一二線，之后的發展也都順風順水…娛樂圈是個多殘酷的地方，但你天生就能吃這碗飯。”

        作為前輩，也是曾經的同行，熙熙很佩服王一可的能耐。圈內說起她的大名，幾乎所有同行都能對王一可帶出來的大牌藝人如數家珍，她能根據每個藝人的特色，定制一整套風格各異的“出圈”方案，不管是營銷還是公關，她都能應付自如，游刃有余。

        “嗨，都是歷史了，做這行還是太累了，有時候幾乎全年無休…熙熙，你現在做得也很好啊，徐晨…現在應該叫徐總了，能把你一直留在身邊，證明你確實有別人無法替代的能力。”王一可當然知道星晨上市的消息，她知道的事情，也遠不只這些。

        “我們搭檔都快10年了，我和徐晨待在一起的時間，比和我爸媽都多。他也不想換人重新磨合，也就一直把我留在星晨了…我沒法和你比了，哪怕你退圈了，你還是大姐大一樣的存在。”熙熙喝了口酒，繼續說著。

        “不說這些了，熙熙，你到底是怎么了，看你這樣子，是遇到事情了？”王一可也不知道情況，只能試探著問。

        “他…回來了，但他又要回美國了…命中注定…我永遠…都追不上他…”熙熙靠在王一可的肩膀上，低聲哭了出來。

        “你說的是…高喻文？那個律師？”王一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隱約記得熙熙之前喝多的時候，隱隱約約叫過這樣一個名字，所以她記得比較清楚。熙熙一時間沒有說話，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那他現在是結婚了，還是單身？如果他單身的話，你要不要…”王一可試著安慰她。

        “他在美國…有女朋友…當年我們因為徐晨相識，他就不是單身…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他依然…可能就算他單身，也看不上我吧…”這一點，熙熙和思語有些像，面對比自己優秀的男人，永遠不自信。

        王一可繼續說到：“哎…你也不要這么想，感情看的是緣分…這件事情，你一點都沒有和徐晨說過嗎？”

        “我和徐晨搭檔這么多年，幾乎不會多聊彼此的感情問題。我也不希望，因為我的原因，讓他們的友誼出現裂痕。而且，徐晨的身份，也不適合說太多。”作為經紀人，熙熙的立場很理智，也分得清什么最重要。

        “也是，感情不能強求，你說出來的話，如果他對你確實沒有好感，徐晨也會很難做…但是，當年你為什么不勇敢一點，爭取一下呢？”王一可又問了句。

        “可能是他太優秀了吧…名牌大學法律系畢業，就職于國內頂級律所，現在又是美國大律所的高級合伙人，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經紀人…無論哪一點拿出來說，我們都不般配…”熙熙說得很委屈。

        “熙熙，作為過來人，我可以和你直說…感情和這些東西，其實并沒有實質關系，關鍵還是看緣分…我學歷也很一般，而我老公曾是長江商學院emba進修班的一員，從戀愛到結婚，我們都很聊得來，現在我們過得也很好…如果你當初自信一點，也許結果會不一樣吧。”顯然，王一可并不認可熙熙的觀點。

        “可是，你是金牌經紀人啊，哪怕學歷一般，你的個人能力不比那些名牌大學的學生差，我還是沒法和你比…就連我老板，也是喜歡像陳總監那樣，學歷能力樣樣不差的女生。”熙熙這會是真喝多了，竟然這么不顧及地八卦徐晨的私事。

        “你說的是思語吧…你們陳總監確實蠻優秀的，一個外地的女孩子，在北京打拼了這么多年，走到現在這一步，確實付出了很多。”王一可對思語的了解，大多來自老搭檔趙飛，他們經常一起吃飯，對她也有些了解。

        “姐，你也認識我們陳總監啊，我以前怎么沒聽你說過啊。”熙熙隨口問了句。其實在上個月徐晨參加的那個頒獎典禮上，思語就和熙熙說過她和王一可有過幾面之緣的事，但這會她喝多了，不怎么清醒，所以記不起來了。

        “她是我一個搭檔的朋友，見過幾面，但我們平常聯系也不多…好了，你別多想了，我今天是來給你送邀請函的，我和我老公打算這周日晚上6點半，在三元橋附近的希爾頓酒店開個商業沙龍，邀請一些業內人士談談傳媒行業的發展，你和你老板都可以借機拓展維護下人脈，看看商機都可以，一定要來哦！”說完，王一可將兩張裝幀精致的邀請函送到熙熙手上。

        “哇塞…你們夫妻厲害啊，竟然能請到這么多業界大咖，我平常最多也就在一些采訪和雜志上能見到他們，這次托你的福，能見見本人了…正好我們星晨也需要接洽一些業內的優質資源，謝謝你給我們這個機會…”熙熙這會有些酒醒了，比起感情，她還是更在意工作。

        “好了，我是想讓你適當轉移下注意力，感情的事情，還是隨緣吧…你會遇到真正適合你的人的…這段暗戀，還是放在心底吧。”王一可繼續安慰到。

        “知道了，謝謝一可姐…”

        ……

        另一邊，星晨集團10層思語辦公室。

        忙活了一整天，思語也差不多要下班了。連續請假兩天的后果，不外乎n+1項工作需求需要持續delay（拖延）下去，收假后的晨會本來可以早開的，但明天實在抽不出時間，她只能等到周六補班那天再看看了，還好這周徐晨沒有強制要求她住到他的公寓去。

        下班前一會，她習慣性地檢查郵箱，忽然收到了徐晨的消息。

        徐晨：“寶貝兒，還沒下班嗎？”

        思語：“一會就下班，今天事太多了，畢竟2天沒來上班…”

        徐晨：“也不早了，趕緊下班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處理，這周不用住我那邊去。”

        思語：“ok，你是不是也還沒忙完？”

        徐晨：“明天要送一個美國的朋友去機場，今晚跟他一起吃飯，想到你可能沒下班，就沒叫你，下次帶你見見他。”

        思語：“沒事，你的事情更重要，我們現在的關系，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了，影響不好。”

        徐晨：“沒關系的，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在意這些…剛收假回來，我也會比較忙，可能不能經常陪你，你照顧好自己。”

        思語：“好，你的事情更重要，不用擔心我。”

        徐晨：“寶貝，你可以不用這么懂事的，不忙的時候，我帶你出國度個假，放松一下。”

        思語：“算了吧，我應該沒時間，項目都排不開…”

        徐晨：“我這個大活人，還比不上你的項目？！看來下周以后,我需要好好宣誓下主權了。”

        思語：“別…我知道錯了…”

        徐晨：“這幾天記得多吃點東西，保存點體力…否則，你工作日早上起不來，我可不負責。”

        思語：“……………”

        每次和徐晨聊天，她都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不管工作上怎么嫻熟專業，某些方面，她始終都不是徐晨的對手。尤其在閨房秘事上，她只能向這個男人妥協。不管之前怎么掙扎，到最后她都只能乖乖地接受or享受。就算被他“做”昏過去，他也是不會憐香惜玉的。

        工作最大的好處之一，有一條大概是可以暫時忘掉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想到之前“高手”跟她說的那些話，她也有些糾結，是不是不要太早跟徐晨同居，畢竟未來變數太多。然而，她又不敢和徐晨直接說出自己的顧慮，還因為，她潛意識里就是很難或者不愿意拒絕他。

        在感情上，要做好理性和感性的權衡，真的太難了。面對徐晨，她也很難做到，拿得起放得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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