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在人群中瞅見了我的身影，紅著眼將我拉到停放著爺爺尸體的堂屋，讓我跪在爺爺的靈前給他燒了幾沓燒紙，還給我頭上系上了一根白布帶。

我扭頭在院子中看了一圈，卻始終沒有發現龍文川的身影。

那小子，自拿了滅世黑蓮蓮種跑了后就再沒回來過，現在爺爺去世了，他竟然還不露面？

“大伯母，龍文川沒回來嗎？”

聽到龍文川這名字，大伯母還重重的嘆了口氣。

“……可別提那沒良心的了，你爺好歹把他拉拔這么大，他倒好，連個聯系方式都不留，誰都找不著他！你是不知道啊！你爺爺為了他簡直是死不瞑目啊！今天上午臨閉眼時還在叫著龍文川的名兒！要讓我說啊，像這種沒良心的東西，你爺的魂兒最好天天去找他，嚇死他個龜孫！”

大伯母提起龍文川就是一副恨恨的模樣。

其實我也可以理解大伯母的心情，當初就因為照顧龍文川的事，我爺爺和大伯母鬧到不可開交，我大伯母甚至放出了不給我爺爺養老的狠話來，因為這事這些年估計沒少讓村里人嚼舌根戳脊梁骨。

爺爺這些年照顧一個半大小子也不知道費了多大勁，結果那小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書不好好念，活不好好干，動不動就離家出走，連個聯系方式都不留，讓別人干著急卻又找不到他，爺爺臨死還記掛著那小子，作為爺爺一手拉拔大的親孫子，現在爺爺死了他恐怕都還不知道，葬禮上也不出現，這不是明擺著讓村里人看笑話嗎？

最后還得是嘴硬心軟的大伯母一家給爺爺料理身后事，當年那一架算是白吵了，這些年村民的閑話算是白聽了，怎能讓大伯母心里不窩火呢？

看來這壞良心也會遺傳，龍文麗和龍文川這姐弟二人，毫無例外都遺傳了我二伯母的惡，這種人你對他再好，他永遠不會滿足，永遠不懂得感恩，真是白瞎了我爺爺這些年在龍文川身上浪費的一片苦心。

爺爺的葬禮主事人依舊是請的半仙兒爺爺，我給爺爺燒了幾沓燒紙后也沒在葬禮上多待，跟大伯母打了招呼后趁所有人不注意時又用五行遁術悄悄離開了。

爺爺陽壽已盡，這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不像當初的奶奶爸爸二伯他們，還有半仙兒爺爺主事兒，應該不會出現什么意外，我已回來祭拜了爺爺，心意已經盡到，老家的規矩，葬禮一般都要持續三天，死后停靈三天，第三天才會下葬。

陸陸續續有村民來老宅里祭拜爺爺，表面上來勸慰勸慰大伯和大伯母他們，背地里卻都在議論著爺爺我們一大家子這些年間發生的樁樁件件，老家的人就這點毛病，一扎堆就喜歡聚在一起東家長西家短的嚼舌根，無聊的很。

我實在不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看著有人對我出現在爺爺的葬禮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也覺得自己沒有再在這種場合待下去的必要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卻也是爺爺的忌日，真不知道該說這是巧合還是冥冥中的天意。

回到超市里，我將爺爺去世這事也告訴了媽媽，媽媽用手捋著霸天虎的白毛淡然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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