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郗奕葉從不跟白犬發生口角,但經常會醋意橫生。她討厭吳欣怡,又不得不裝乖扮巧,騙過了所有人。
她厭惡至極,明明自己才是和姐姐最親的人,姐姐卻把第一次穿裙子給了吳欣怡,把她許多的時間給了吳欣怡,明明自己也說過,卻被拒絕了。
她希望姐姐所有的第一次都歸她。
就連過年前一個星期,吳欣怡還要把姐姐叫走,原因竟然是因為她和男朋友吵架需要安慰。
真想殺了她。
郗奕葉在白犬的房間坐了一小時也不見她回來。
白犬坐在咖啡廳捏了捏鼻子,才讓自己打起精神來繼續聽吳欣怡的吐槽。
她對咖啡一點也不感興趣,又苦又難喝,倒不如喝點甜湯,反而這家店是吳欣怡最愛的,特別喜歡吃這里的甜點。
“他是不是有病,我叫他沖廁所也不沖,飯也不做衣服也不洗,什么事就等著我去!
“我跟他同居就是去當保姆的?我爸媽都沒這么對過我!
“我連回家過個年都不行,又是打報告又是要哄他,我不查他手機他倒是一個勁的查!
“s大離我家是有多遠,遠到他以為我去了天涯海角?”
吳欣怡喝了口咖啡,“最過分的是,我都跟他說我在經期了,還非要讓我跟他做,做個屁啊做!
“不做就鬧脾氣發火摔東西,誰比誰金貴啊。”
吳欣怡噼里啪啦一通罵,咖啡都喝了好幾杯。
白犬越聽越想不明白,這男的壞脾氣這么多,干嘛還在一起,一問就是我還喜歡他,她也就不高興多搭理了,聽就完事了。
胡亂攪著咖啡,“你來經期還穿這么少!
“吵架沒來得及拿衣服,要不是我跑得快,都快在外面凍死了。”
吳欣怡沒穿外套,什么羽絨服都沒有,身上就一件毛衣。
她越吃越生氣,甜點都治愈不了她,索性摔了叉子,“不吃了,我要回家。”
白犬聽的昏昏欲睡,一下被驚醒,拿起外套跟著她出門,“你這樣還回家?”
出門的一瞬間吳欣怡冷得直打哆嗦,白犬看不下去把自己的羽絨服給她披上,“給你穿吧,我穿得多!
吳欣怡感激涕零,就差沒跪下來了,吸了吸鼻涕,“嗚嗚嗚白犬,你果然是我的好姐妹,比臭男人靠譜多了!
“我當然回我爸媽家了,誰還受這氣。”
白犬嘆了一口氣,想說要不你還是分手吧,她想不通,真的,別互相折磨了。但又說不出口,不想管這破事,只要說了吳欣怡就會一臉無奈表示并不會分手。
“走吧,我送你回去。”
吳欣怡摟上白犬的胳膊,蹦蹦跳跳,“我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在開學前我是不會見他的。”
“嗯嗯。”白犬敷衍。
吳欣怡成績很好,考上了s大,照她想的還不如跟黃明湊一對呢,哦算了,黃明不行,他喜歡男的。
白犬邊走邊回想起跟吳欣怡的初次見面,她的第一次踏入校園。在全班人都對她的名字抱有或多或少的想法時,少年人敏感又多疑還好奇,只有吳欣怡轉頭興奮的說“你名字真好聽啊,還是芍藥的別稱”
因為這一句話,兩人開始成為朋友,白犬也沒想過自己隨便取的賤名居然還是一朵花。
郗奕葉站在拐角處看完了所有,她知道吳欣怡經常把姐姐約到這家咖啡廳,想要出來找人并不難,這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她仿佛看到自己越來越不受重視,自己終將被人代替。
“你羽絨服呢?”
白犬一進來就看到妹妹坐在沙發上,忽地想到妻子在責怪晚歸的丈夫,就如郗叔和杜姨一樣。
她抖了抖身上的灰塵,不穿外套還是有些冷的。
“借給吳欣怡了!
“大冬天的你借給她?憑什么讓她穿?你是不會感冒嗎?”
白犬不太習慣她這樣咄咄逼人,生出了討好的心思坐的離得近了些,“我也不怕冷,過兩天讓她還我就行了!
郗奕葉氣的大喊:“你根本不知道我說的什么意思!”起身上樓了。
不想吵下去,不想被看到控制不了情緒的樣子,什么都不想。
她什么都不懂,只有她一個人可恥的吃醋。
為了平復自己的心情,郗奕葉一連好幾天也不怎么跟白犬講話見面,弄得全家都知道她們吵架了,其實根本沒吵起來,是她單方面的冷戰。
白犬這樣的人沒心沒肺,一點感情都不通,讓她開竅簡直難上加難,她的目標大概就是拿點小錢有吃有喝過完這一生。
今天吳欣怡上門送衣服,杜佩蘭客氣的要留她吃午飯,郗奕葉妝容得體言語得體,還是那個外人眼中的乖乖女。但吳欣怡拒絕了,她父母等她回去一起。
郗奕葉又恢復了原樣。
吃完晚飯杜母決定帶著一家人去商場逛逛,郗奕葉一刻也不想在車里待下去了,白犬竟然穿的是那件羽絨服,連看一眼都不想看。
車一停下就頭也沒回的走了出去。
白犬也跟了上去,留下四眼懵逼的兩位。
“囡囡這幾天怎么了,衣服也不穿,凍壞了怎么辦,我得過去看看!
郗正一把拉住她的手,“她們倆的事就讓她們解決去唄,你跟著湊什么熱鬧。”
“不是要逛商場嗎,我陪你去買!
杜佩蘭一臉憂心,“真的沒事嗎?”
“怎么會有事啊,小孩子鬧別扭嘛!
白犬快步上前拉住郗奕葉的手,把掛在手臂上的羽絨服給她披上,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柔聲道:“還在生氣嗎,怎么衣服也不穿就出來了,也不怕著涼!
郗奕葉狠狠拉下摔在地上,“不用你多管閑事。”
白犬皺眉撿起來,汽車里開了暖氣,她上車也脫了外套,但再有兩天就過年了,外面現在可是零下。
郗奕葉再次推開衣服,“我不穿。”
白犬抖了抖灰塵,“不穿怎么行!
“都說了我不穿這件,你拿去扔了!”
白犬啞口無言,只能干巴巴的繼續說著:“會感冒的!
郗奕葉帶著點哭腔,“你也不擔心我,你去給吳欣怡穿啊!我不要別人穿過的二手貨!
白犬心慌的走上前去,擦掉幾滴眼淚,“怎么還哭了啊,是姐姐錯了別哭好不好!遍L大以后幾乎很難看見小葉哭鼻子了,這次實屬難得。
郗奕葉撇開她的手,“你根本不知道錯在哪!
白犬低聲下氣,“是是,姐姐不該惹你生氣,原諒我好不好。”
“先進超市,姐姐重新給你買件新衣服!
郗奕葉依然不饒人,“我不要看見它,要扔了。”
白犬一邊哄著一邊牽著帶進超市暖和暖和,只好一臉肉痛,“扔了扔了!
路過一個大垃圾桶,忍痛割愛扔了進去。
好多錢呢。
她穿的比小葉還要少一點,只有一件襯衫加毛衣,不過她火氣大,冷倒是不怎么冷,就怕妹妹受涼了。
進了商場挑了兩身一白一黑的同款羽絨服穿上郗奕葉才解氣了一點。
她專挑的貴的,白犬有錢,但不舍得用,什么東西都不買太貴的,明明爸爸給她卡里打了很多錢,也不知道放著干嘛。
就連吃也不喜歡去正規餐廳,哪怕是中餐廳,專愛路邊攤和小地方的大排檔。
又敲詐了她好多錢,替她挑了幾身衣服,拎著大包小包回家了。
姐姐不愛裙子也是有原因的,最大的原因就是沒有口袋,像這種有口袋的襯衫絕對是一買一個準,她抽煙,有時候還會在口袋里塞上一包煙。
年是過完了,但每次想想郗奕葉還是心里堵得慌,尤其是飯桌上動不動就調侃白犬已經過了二十周歲了,該找男朋友結婚生孩子了的這種催婚敏感話題,真是過的沒滋沒味,只有他們開心。
再次暑假,離開學不到一星期,白犬去剪了個頭。
郗奕葉盯著她有些出神,姐姐聽了她的話留了一年的頭發,從男孩的短發變成了現在披肩的中發,她不肯留長發,總是覺得長了就會剪,有時候還會在夏天抱怨這一頭中發太礙事了又熱又悶。
她也會笑著鼓勵她肯定她,她認為姐姐是缺少了勇氣,白犬自認為這些不適合她,但在她眼里,卻很美。
姐姐不愛把頭發扎起來,只有在嫌熱才會偶爾束起個馬尾,起初沒有頭繩,都是把自己的給她,到了現在那些原本屬于自己的頭繩還牢牢的圈在她左手腕上,就像是年輕男孩在宣示主權。
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
白犬又走了,她和別人有約,在s市市中心,凌晨回來就算很不錯了。
她們經常會在放長假的時候回到鄉下的上江鎮,農村房子老早就拆了,在父母去世后,郗正緩了一年重新建了新房,老房子破舊不堪,在老人去世前不久還會漏雨,郗正總是苦口婆心的勸說他們去住市里吧,可是年邁又戀家的老人說什么也不肯,只好把舊房子修修補補。
s市最富裕的就是市中心,最窮的就屬這些個鄉下小鎮小村了。
早早裝修好也是一座精美的鄉下獨棟小別墅,后頭還跟著一大片竹林,是老人們生前栽種了幾十年的大家伙。
郗奕葉是真心喜歡這里,清凈,還有數不完的竹筍吃。
不過她今晚得去見個人,一個舞到她面前不知好歹的蠢貨。
見完面回來幾近凌晨,郗奕葉把自己清洗干凈以后就睡了。
等到了生物鐘醒過來,發現姐姐已經呼呼大睡,房間內還帶著細微的酒味。不太清楚姐姐是幾點回來的,不過看這個樣子不睡個飽也醒不過來。
吃過早飯以后自己坐公交車去市里買了一些書來看。
有時候杜佩蘭會過來買些東西照料兩個小的,來回一趟也算方便,排除沒有遇到堵車。也會在這住個一兩天,大多數時候只剩下了她和姐姐。
高三報名結束以后回家,姐姐早就到家了,蒸了昨天送過來的大螃蟹。吃過午飯以后就是收拾東西準備回市里了。其實如果是姐姐的話是不需要的,中專上課沒那么早,但高中不一樣,哪怕是私立高中,上江離那太遠了,還得回去。
郗奕葉坐在沙發上吃著薯片,電視上放著暑假最愛的還珠格格。
白犬搖頭,才說吃的好撐,又吃上了零食,女孩的胃你別猜。
“你好,我們是s市公安局刑警隊的,郗奕葉在家嗎?”
白犬開門,男人示意警官證。
白犬一臉懵逼,外門沒鎖,兩位男人直接進來敲門。
白犬客氣的請進來,“在的。”
兩位警察落座,查看了手中的檔案,“是郗奕葉嗎?我是刑偵隊的隊長,張治憲!
“請問你最后一次見張少杰是什么時候?”
郗奕葉眨巴兩下眼睛,“應該是26號吧,怎么了嗎,他出了什么事?”
宋端咳嗽了兩聲,“他死了!
郗奕葉瞬間被嚇到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驚訝的張大,隨后帶上了恐慌埋在了白犬的懷里。
張治憲觀察女孩的一舉一動,從初見時的驚訝好奇到知道事情的害怕不似作假。
安慰了一番,“你別怕,我們查到你最后一次有聯系過他,能否細說一下?”
郗奕葉攢著白犬的衣角,嚇得哽咽,“我…我也不清楚,他來找我是因為想見我姐姐,我就告訴他明天晚上可以和我姐姐吃飯。”
“但我沒跟姐姐說,是我耍他的,因為他太煩人了。他追不到姐姐就來找我,而且他脾氣也不好,學歷還不高,我不喜歡他做我姐夫!
張治憲點點頭,“那27號晚上你在做什么?”
“我?我想想…嗯我出去吃了頓飯,就是吃的燒烤,然后去超市買了點吃的就回家了。”
“大概是幾點?”
“幾點的話…到家可能八點多吧。”
“能不能讓我看看你買的什么?”
郗奕葉點點頭,“可以的!敝钢鑾咨系馁徫锎熬驮谶@!
宋端會意,仔細查看購物袋和小票。
“你還買了榴蓮糖?”
郗奕葉疑惑,“對啊,就是突然很想吃。”
正好兩人都在,張治憲又問:“你是白犬吧,別怕就是例行詢問,你……”
白犬直截了當,“我認識他,他追了我一年,我明確拒絕他了但他確實足夠煩人,我知道他糾纏妹妹,并且警告過他了,再有我當晚在市里喝酒!
“你左手上的傷痕是?”
白犬用手捂住,“哦這個,年紀輕不懂事…”
張治憲點點頭,隨口一問,這一看就是陳年舊傷,跟本案一點關系也沒。又問了幾個問題完善筆錄,道了聲謝就驅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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