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白犬吻上她的眉眼,把不斷掉落的小珠子舔舐掉,親上臉頰發出“啵”的一聲,“乖乖睡覺,睡一覺就不難受了。”
郗奕葉埋進她的頸窩,微涼的淚珠再次造訪,“你兇我。”
白犬無奈的輕笑,完全不能跟小家伙講道理,她輕輕安撫順著背部曲線撫摸,“給你道歉好不好,下次一定先親親老婆。”
郗奕葉別別扭扭的悶悶嗯了一聲。她抓起狗狗的手,“摸摸。”
白犬探進去,貼上暖寶寶的小腹滾燙無比,讓她無處下手,在往下就不對了。她象征性的在暖寶寶上面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緩緩哄她入睡。
她痛了一天就又活蹦亂跳起來。
電視上的新聞正在播放,因為前幾天的大雨h市的河里發現了一具女尸。
白犬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跟著杜佩蘭看著。
“這么慘啊,這女的。”
這幾天的張警官很忙碌,白犬也很忙碌,她忙著照顧脆弱的小姑娘。
張治憲接到消息立馬帶人趕到現場,做了一系列的檢驗,已經確定是孫有為的合法妻子,并且懷有身孕。初步檢測沒有外傷,但肚子里除了嬰兒以外還有一條死蛇。
這種詭異的作案手法匪夷所思,還是第一次遇見。張治憲頭疼不已。
周圍也沒有任何痕跡,死了已有月余。現在也不確定是不是孫有為拋妻棄子,他有家暴的行為。
而且這么重的女尸,一般女人根本帶不動,初步排除女性作案嫌疑。
作為本案重大嫌疑人的孫有為至今還未出現,他派人從h市各處搜索也完全不見蹤影。
他是不太相信孫有為作案嫌疑的,但現如今除了他也完全沒有任何頭緒,或許只有找到他才能知道更為具體的。
到底是他犯案還是另有其人?
虎毒不食子,真的會是孫有為用這種殘忍手法殺害了她的枕邊人?
張治憲在警局開會分析。
暑假已經過去,郗奕葉提出繼續回遠山華府去住,雖然杜佩蘭仍然依依不舍,還是放開了手。
走出家門的那一刻,白犬像是被牢籠囚住,一瞬間打開,呼吸到新鮮空氣,滿心滿眼的喜悅。
白犬住在家什么也不缺,也沒有被虧待,所有人都像往常一樣。但她和小葉的關系卻回不去了,每次都生怕漏了馬腳,提心吊膽的一點也不自在。
她總是局促不安,克制著自己不要做的太過,杜佩蘭的一個疑慮能讓她心慌很久。
她沒想好該怎么坦白,但絕對不會是現在。他們很好,這件事在他們眼里是大逆不道的,可是白犬也無法放開郗奕葉。
她習慣了這種生活,她想象不出失去她自己該是什么樣子。她喜歡她的每一次撒嬌,每一份依賴,她熱愛她的壞心眼惡作劇,她喜歡得不得了。
白犬還是決定逃避。
時光匆匆忙忙,她們這樣的生活過了很久,大二的暑假恍然到來。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她戰戰兢兢的住到了八月份,杜佩蘭有些悵意的說道:“小白還沒有男朋友嗎?”
白犬冷不丁又被提起,嚇得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斂眉道:“還沒。”
杜佩蘭看了她一眼,故作悠閑,“是找不到好的嗎?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和你叔叔給你找。”
白犬抿了抿唇,垂眸把玩修剪干凈的手指,“不用了阿姨,不著急。”
她微微皺眉,聲音提高了一個度,“怎么不用,不是阿姨說你,你都二十七歲了,再拖下去就是老姑娘了,你看哪個姑娘到你這個年紀不是孩子滿地跑。”
她眼神柔和了一點,“我想你這個年紀,囡囡都會走路了。”
她拍了拍白犬的手,苦口婆心,“正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該成家立業了。”
白犬呆愣愣的回絕,“我還沒遇到合適的。”
“那算什么啊,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要多吃吃愛情的苦,免得被人騙了去。”
杜佩蘭樂呵呵的,“喜歡什么樣的,阿姨給你找,不準再推脫了。”
白犬手足無措的呆坐在地,苦惱的帶上了哭腔。
郗奕葉站在樓梯邊聽了個遍,眉宇間透著戾氣,她不耐煩出聲道:“媽,姐姐不愿意就別強迫了。”
杜佩蘭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我不是小孩子了!”
杜佩蘭拍了拍胸脯,嚇道:“那么大聲做什么,把媽媽嚇到了。”
郗奕葉輕咬下唇,低垂著眉眼,手不自覺的擰著衣角,“媽你不覺得很過分嗎,不要再逼姐姐了,她也不是小孩子,還需要被你們操控。”
杜佩蘭擰眉,她不明白明明是好意卻上升到了這種高度,不開心的回道:“什么操控?你怎么能這么跟媽媽說話?你還小懂什么,媽都是為你們好。”
“什么為我們好,為你自己好吧。”
杜佩蘭瞪大了雙眼,隱隱有火發作。
白犬尷尬的及時制止,她插嘴道:“謝謝阿姨的好意。”頓了頓,低著頭不敢看她,仔細看的話被發絲遮住的耳朵尖漸漸漫上了紅暈,“我有喜歡的人了。”
杜佩蘭瞬間欣喜,曾經的疑慮消失不見,她眉開眼笑的問:“多久了?什么時候帶回家見見?”
“啊呀,本來還想著把小陳介紹給你的,你聽我說啊,這選枕邊人還是要門當戶對的好。”
白犬隨意敷衍了幾句。
郗奕葉走上前拉著她的手就走,“媽我們回房了。”
杜佩蘭擺擺手,“去吧去吧。”
望著消失在走廊的兩個人,她的眼神逐漸清明,微微皺眉。
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她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就因為這個,囡囡難得的跟她發了火,為什么不愿意,見不得小白出嫁,未免也太黏糊了。
她回想起自己以前那會,根本就沒有這回事,那時候雖然幾個好姐妹也一起吃一起睡,也沒見得她們倆這樣啊。
杜佩蘭松了口氣,好在小白有男朋友了,再過個不久就可以嫁人了,也好。都是大姑娘了,囡囡也長大了,也要拾掇拾掇好,找個好人家。
白犬小心翼翼的瞅了她一眼,轉身抱住她把門關上,聲音帶上委屈,“別跟阿姨生氣,她就是好心。”
郗奕葉哼了一聲,身體漸漸放松,“你別聽她瞎說,以后不要理她,她要你做什么要告訴我。”
她悶悶的嗯了一聲,扭扭捏捏的抱著她靠在墻上,略帶羞澀,“我跟她說了我有喜歡的人,應該不會再催我了。”
郗奕葉捏了捏她的耳垂,笑嘻嘻的長哦了一聲,尾音誘人心弦,“那你喜歡的人是誰啊?”
白犬害羞的不肯說話,過了好一會才吭哧吭哧說了句,“喜歡你。”
自從這天過去以后,杜佩蘭看到她總帶著笑意,笑得白犬有些毛骨悚然。
她本就不擅長應對長輩,尤其是近幾年總給她催婚,拋開別的不說,有哪個男的愿意娶自己?自己有手有腳,雖然沒什么能力,養活自己總沒問題,還要嫁人做什么。
她又是小葉的媽媽,算起來也算是她的丈母娘?
白犬微微紅了臉,看向恬靜睡顏的小姑娘。她長嘆一口氣,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走才好。
杜佩蘭也提醒了她,她已經不再年輕,半步踏上了三十,再過不久就得是中年女人了。而小葉還年輕,也不過二十年華,正在讀書深造。
白犬斂眸,抬手擦去鏡子上的水汽,凝神注視著自己。
模樣一般。也許是有了心理壓力,總覺得自己長出了皺紋,馬上就能變成垂垂老矣的老女人,皮膚會變成褶皺,身體大不如前,就連一般的長相也變得滿臉褶子。
恍惚間從睡夢中驚醒,她夢到了自己成了個滄桑的中年女人,而青春正當的女孩一臉平靜的說著我們分手吧。
白犬不敢相信,傻傻的呆站在一邊。女孩不再是她的了,一位優雅高貴的男人和她手牽著手,最后連一個眼神都不肯施舍給她,而自己只能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
她不停地追趕那輛高級又干凈的黑色轎車,轎車絕塵而去,任憑她怎么跑也追不上,她跌倒在爬起來,無數次摔倒,褲子上的血跡滴落在柏油路上。
白犬嚇得渾身冷汗,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脫掉短袖。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難受的捏了捏眉心,擦掉眼角沁出的淚水,起身去了浴室沖洗干凈。
等她重新躺回床上,她的女孩仍然睡得很熟,乖巧的抓著枕邊的一角。
白犬笑了笑,側頭過去吻上她的唇,直到不滿的小手胡亂拍打在她身上,才退去。抓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十指相扣。
白犬對這個難以啟齒的夢太過深刻,導致她晚上自己搗鼓著護膚品。
郗奕葉趴在床上雙腿隨意的晃著,撐著下巴問:“狗狗,你在做什么?”
白犬愁眉苦臉,“我在護膚。”
她啞然失笑,走下床站在她的背后,拿起一套護膚品,“不是這樣用的。”
白犬一臉嚴肅,把它當成了什么必要完成的任務,“我做的不對嗎?”
郗奕葉搖搖頭,拍了拍她的臉,“放松,不要那么緊繃。”
白犬抿著唇垂眸看向她逐漸靠近的臉,身體不自覺的放松起來。
她鼓搗了一會,幫她均勻的涂抹按摩完畢,就等著吸收,她雙手按在太陽穴上,把狗狗的臉對著鏡子照,“看,好了,像這樣才對。”
白犬看著映照著兩人的鏡子悶悶不樂,扭頭對著郗奕葉問:“我老嗎?”
郗奕葉被問的猝不及防,怔愕道:“什么?”
白犬低頭抿唇,“沒什么。”
郗奕葉摸摸她的頭,柔聲問道:“怎么了狗狗?”
白犬悶聲抱著她,“我快三十了。”
郗奕葉恍然,幫她順順毛,“怎么還有年齡焦慮了,明明狗狗很年輕啊。”
“這么健壯。”
白犬突的紅了臉,想到了什么,別扭說道:“可是我都要三十了。”
“三十怎么了,狗狗是個小老太婆我也喜歡。”
白犬從她懷里抬起頭,濕漉漉的眼神看著她,“真的嗎?”
郗奕葉低頭吻上,停留了幾秒鐘,離去的時候她敏銳的感覺到狗狗的呼吸亂了,輕笑著說:“你看我真不真。”
白犬哼唧了一聲,兀自抱緊了她。
自那之后白犬熱衷于護膚,每晚一天不落,勤快的比郗奕葉還要厲害。
大三開學,白犬得以搬出去,她長吁了一口氣。
時過一年張治憲依舊忙碌,孫有為的尸體已經被發現了,最后一絲的希望也斷了。
他怎么可能跑到k市,還帶著一具不知名的女尸。
兇手到底是誰?
孫有為確實是侵犯了小女孩沒錯,檢驗結果是不可能作假的,但他又是怎么逃出來的,又是怎么被別人殺害?
他為什么會被殺?那具女尸究竟是誰?是團伙作案嗎,兇手分贓不均,才會鋌而走險的殺了孫有為?
張治憲煩躁的揉了揉頭發,薅下來一撮,他的頭發日漸稀少,現在僅有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直覺告訴他這幾起案件中一定存在某種聯系,孫有為在其中扮演著重要角色。
兇手肯定有車,心理素質過硬。
張治憲帶著人去案發地到處走訪。這幾件惡性案件不處理對社會影響很大,他肩膀上的壓力也過大。
他站在面館前抽煙,等著小菜鳥們吃完。他都快退休了,估摸著又得是無頭案了,一定得找到突破點才行。
白犬打了個哈欠,天氣開始轉涼,她扣上襯衫扣子,穿好菱形的針織衫,吻了吻昨晚累到的小姑娘,“我出去了,你乖乖睡覺。”
郗奕葉癟癟嘴,故意把被子拉到臉上,雙手縮了進去,“去吧,去了就別回來了。”
白犬有些無奈,拉開被子一角,看向蜷縮起來的她,“就是去見一面而已,很久沒見了。”
郗奕葉掀開被子控訴,“哪有很久!一個月前才見過!”
隨后拉過被子把自己蒙的嚴嚴實實,“你昨晚就是故意討好我的。”
白犬摸了摸鼻子,昨晚在意亂情迷的時候說了這件事,但她根本沒有二心啊。
“可是我跟她一點也沒什么。”
郗奕葉哼哼,默不作聲。
白犬為難的俯身吻上她的鼻尖,把被子重新蓋好,“十一月了,在家要注意保暖。”
郗奕葉不搭理她,背過身去自顧自閉眼假寐。
過了好一會,房間內沒有任何動靜,衣架上的軍綠色風衣不見了。
她抿了抿唇,蓋過被子兀自煩悶。
(https://www.dzxsw.cc/book/79796311/31123367.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