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
幾乎在這一瞬間，整個魔都的守門人都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投向了那極盡繁華的夜空。
“最近魔都是真鬧騰啊。”
“饒了我吧，前幾天饕餮才大鬧了一場，剛剛系統又通知秦皇陵要開了，現在不會又要有A階的大戰了吧……”
“也許只是哪尊大神路過。”
“你家大神都是開著【域】路過的？”
“……”
……
……
楓葉大廈頂層，葉楓看著窗外的天空，臉色變幻不定。
“玩命了……怎么回事？”
呢喃著，葉楓已經將手中的酒杯放回書桌上，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經是夜幕之上的高空。
……
……
“A階？！”俊美青年驚呼一聲，還不等他做出反應，一道漆黑的雷霆已經從夢幻的夜空上降下。
轟！
雷霆撕裂空間，狠狠劈向并排站在大樓邊緣的兩人。
只一瞬間，護盾黯淡下來，俊美青年臉色鐵青，目光投向不知何時出現在這里的人影。
他聲音低沉：“你是誰？”
“你爹！”毫無感情的空靈魔音傳蕩，下一刻宛如世界掉幀，葉澤的身影從原本的位置瞬間出現在俊美青年的身前，澎湃的黑色物質在手中匯聚形成一柄漆黑長槍。
咔嚓！
槍尖與護盾相接剎那，那屬于守門人最后也是最基本的防線瞬間破碎。
俊美青年大驚，雖然在那身影出現在他面前的瞬間，他便迅速后撤，但那刺出的黑槍實在太快了。
動態視力催動到極限。
捕捉到槍尖的目標是自己的心臟，俊美青年心下一狠。
瞬間調動所有的魔能在心臟處形成第二道微型護盾。
咚！！！
驚天動地的聲響爆發。
俊美青年倒飛而出。
下一刻，他直接利用這股巨力，瘋狂竄逃。
但可惜的是，他沒能瞬間逃出域的范圍，那么他就不可能逃掉。
俊美青年臉上露出驚恐之色，因為正在逃竄的他忽然停滯在了半空，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動彈不得。
他用盡全力轉頭朝身后看去，正好看到剛剛那個刺向他心臟的黑槍化為巨鐮掃向還沒反應過來的同伴。
撕拉！
C階的守門人在A階的偉力下連同護盾一起被攔腰撕裂。
“A階......不......你是誰？！你......”
上一秒還在那棟樓頂的葉澤，這一秒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俊美青年瞪大了雙眼，然后——
“你不要命了嗎！？你死了小幽怎么辦！？”一道憤怒中夾雜著急切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轉眼，又是一道身影出現。
葉楓瞪著白發飛揚，血紋纏身的葉澤，臉上滿是怒火。
而葉澤，剛剛準備凝聚的魔能則是緩緩消散，天空重新回歸朦朧，一頭白發也再次轉黑。
葉澤平靜地回望了一眼葉楓，聲音疲憊：“殺了他吧。”
說完，他背后的黑翼微微振動，迅速飛向遠方。
長吸了口氣，葉楓憤然地砸了下虛空，他收回視線，望向那還被禁錮在半空的俊美青年。
嘆息一聲，他隨手一揮，銀色劃痕閃過，那青年雙眼凸起，脖子上浮現血痕：“你......”
葉楓沒給他廢話的機會，再次一揮手，銀光一閃，青年身影消失。
......
......
回到車上，葉澤深呼吸了幾下，接著看向副駕駛正一臉不明所以地望著自己的何璐瑤。
葉澤淡淡道：“那幾個家伙死了，你也許安全了，當然，他們背后勢力的人會不會繼續派人過來我也不清楚，你最好在我那再待幾天。”
“啊......死......死了？”何璐瑤一臉的驚容。
葉澤沒有理會她，直接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在咆哮中急速前進。
不多時，銀色的牛王停在了一家燒烤攤前，夜晚的燒烤攤，熱鬧非常。
在魔都這種地方，哪怕是這種小攤位周圍，停靠的豪車也不算少，毒藥停在這里，不細看的話，倒也不是特別顯眼。
當然，人比車更顯眼，只是葉澤早就學會無視這種目光了。
要了一堆烤串，幾罐啤酒，葉澤在唯一一張空桌上坐下，示意了一下對面的何璐瑤一起，接著直接開吃。
擼串，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不愛山珍海味，就愛擼串。
而且剛剛被那老東西氣昏了頭，燒了不少生命力，吃點東西補補。
“那個……”
對面微弱的聲音傳來，葉澤灌了口啤酒，看向何璐瑤，此刻何璐瑤也是手里捏著一根烤串，只吃了一小口。
葉澤的臉上露出疑惑表情。
“你之前……怎么了？”何璐瑤終究還是沒忍住好奇問了出來，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怒火中燒，像是要爆發的火山一樣。
葉澤重新低下頭，繼續吃烤串，喝啤酒，當沒聽見，片刻后，還是解釋了一句：“家事。”
“哦哦……”何璐瑤輕輕點點頭，默默吃東西。
在她知道世界上竟然還有那樣不可思議的一群人，而葉澤就是其中的一員后，何璐瑤面對他確實有種畏縮感。
這種畏縮是人類在面對未知與神秘時刻在DNA中的東西。
這頓夜宵吃的很沉默，這張小桌上的氛圍甚至有些壓抑。
在燒烤攤這樣的火熱地帶，這樣著實有些格格不入，當然，對別人也沒啥影響就是了。
葉澤將最后一根烤串擼掉，抽了張紙，擦了把嘴便直接起身去結賬了。
手機沒了，用的是現金，付完錢，葉澤沖何璐瑤招了招手，同時摸出車鑰匙按了下。
零星幾個圍在銀色牛王邊的路人立刻離開。
在一些或明或暗的目光中，葉澤開著車帶何璐瑤離開了。
不多時，車停在了一家女性服裝店門前，葉澤從兜里隨意摸了張卡遞給何璐瑤，說了句：“要什么衣服，自己去買。”
說罷，他便將手臂墊方向盤上，臉埋了下去，接過那張卡的何璐瑤完全看不見他的表情。
也許他只是困了，何璐瑤心想。
她弱弱地留下一句：“等我可以回家了，就還你錢。”說完，她解開安全帶，掀開車門獨自進了服裝店。
等何璐瑤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后的事情了。
這對于女生來說，屬實算是高效率。
何璐瑤只拎了兩個袋子，上車后將卡還給葉澤時，她便第一時間說明道：“一共花了三百四十二元。”
葉澤默默收起卡，什么也沒說，三百四十二元也好，三百四十二萬也好，對于他來說，不過是數字而已，無須在意。
他只是看著何璐瑤重新系好安全帶，便立刻踩下了油門，坐下豪車瞬間風馳電掣地駛向了歸途。
脫離了喧囂，淹沒在了黑暗中。
……
夜晚，葉澤做了夢。
夢中很溫暖，入目的全是金色暖陽鋪成的地毯。
美麗不可方物的女性倚在搖椅上，精致可愛的小男孩坐在她的腿上，一大一小兩人親昵地嬉笑玩鬧著。
這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下午，空氣中都充斥著溫馨與歡樂。
但夢畢竟是夢嘛，突如其來的意外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上一秒相當明媚的天空下一刻就陰云密布，暖洋洋的地毯也化為了黑水的深淵，搖椅上只剩下小男孩一個人，本該清澈純粹的他此刻渾身沾滿了鮮血，仿佛從黑色童話中走出的詭譎正太，他只是茫然無助地遙望四周。
剛剛那如此地動聽的搖椅晃動聲在這一刻刺耳的讓人想要發狂。
越來越刺耳……
吱——！！！
葉澤猛然從睡夢中驚醒，瞬間坐起了身，他一只手撐在床上，另一只手按著疼痛欲裂的太陽穴。
房間里很黑，一絲光芒都沒有，因為葉澤把窗戶的透光性調到了零。
此刻葉澤隱藏在黑暗中的的臉，陰冷與瘋狂之色盡顯。
耳邊仿佛還回蕩著那隱含著無限不舍的話語——
“小澤，不要去恨你爸爸……”
葉澤身上的黑色物質不受控制地透體而出，劇烈波動著。
“不恨……你讓我怎么能去不恨……”葉澤死死地咬著牙，腦還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場盛大葬禮上的場景。
至親去世的那一瞬間，葉澤沒有任何感覺的，也許是麻木了，也許是沒有真實感。
但待到一切歸于平靜，日常中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東西，一點再正常不過的聲音，都能勾起那些深深印刻在腦海中的記憶。比如微風卷起的窗簾，比如書頁翻動的沙沙聲，又或者搖椅發出吱呀……
而那一瞬間的涌上心頭的窒息與空虛，讓葉澤幾欲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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