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吶喊
霍云朝當著所有災民的面,掃視一圈他領來的人:“爾等不只是本侯在此次救災工作的下屬,更是本侯的臉面。若是有人在轉移過程中對百姓索要好處,本侯會讓你們賠得傾家蕩產,甚至連條褲衩子也不剩下!若是爾等表現得足夠好,本侯定會論功行賞,絕不讓你們白忙活!聽到了嗎?”
手下齊聲回應:“聽到了!”
霍云朝淺淺笑道:“好!非常好!記住本侯所說的話!你們的一舉一動被百雙千雙眼睛盯著,莫要自毀前程!”
得到手下的高聲回應,霍云朝這才將視線放在圍觀的災民身上:“各位父老鄉親,本侯說的那些話不是說說而已,若是有確鑿證據,證明本侯的手下狐假虎威狗仗人勢,打著本侯的名義蒙騙大伙,一定一定一定不要相信!本侯絕不會欺壓百姓,更不可能趁火打劫,侵吞父老鄉親們的家產!”
絕大多數災民愿意相信霍云朝所說的話,霍云朝對手底下人管教甚嚴,又找了衙役來當監工,除非腦袋有坑才會違背霍云朝的指令行事。
霍云朝見識過太多人性中的陰暗面,他不會傻到賭人性的惡,他要拯救更多的老百姓,為他的妻兒積德行善,期盼著她們余生平安順遂,平安喜樂。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標榜自己,見老百姓們對他的所說的話是熱烈支持的,霍云朝笑著說:“各位父老鄉親,本侯是得到了陛下的賜予,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句話的意思是,本侯拿了陛下給的好處,所以本侯盡可能地幫陛下保護好老百姓。大家伙要謝就謝陛下!本侯福薄命賤,著實擔不起大家的錯愛!”
霍云朝是真沒想到他會被老百姓擁戴到給他立了長生牌,他一直號召老百姓要追隨、崇拜永安帝,不光是為了保護自己,更是向永安帝交投名狀——陛下,臣永遠不會做出功高震主的傻事。
老百姓們你看我我看你,他們沒有立刻答應,因為他們就認平樂侯!
山高皇帝遠,哪有平樂侯親身實踐,給老百姓們帶來的震撼大呢?
自從大暴雨來襲,平樂侯風雨來雨里去,為了勸導老百姓舉家搬遷,不惜廣撒銅板,各種威逼利誘,就是想讓災區的老百姓們能提前避開洪水的侵襲。
平樂侯所做的每件事都是老百姓們看得見摸得著的大好事。
老百姓心里自有一桿秤,心里的天平是完全傾向到霍云朝的身上。
平樂侯明明能坐在侯府里喝茶吃點心,欣賞大雨傾盆的雨景,平樂侯沒有貪圖享樂,而是做了很多他可做可不做的事情,拯救了那么多條人命,自掏腰包給災區老百姓打造安全、溫暖的庇護所。
霍云朝開完動員大會,照例命賈二等隨從開始發錢:“堆沙袋修筑堡壘是體力活,不光是要耗費體力,一個鬧不好可能還會出意外。諸位先每人領取十文錢,待抵擋住這波洪水侵襲,本侯再給諸位補發十文錢!”
不是霍云朝小氣不舍得花錢雇人,要怪就怪他家底太薄,短時間弄到足夠一次性付清工錢的銅板是相當困難的。
正當霍云朝以為老百姓們不滿意時,不曉得是誰在人群里高呼一聲:“我不要工錢!堆沙袋修筑堡壘是為了保護我的家我的地,保護好家園是小人身為主人應該做的事情!豈能讓侯爺破費?”
有人起了個好頭,接連不斷地有人提出他們不要工錢,只希望霍云朝能率領他們抵擋住洪水的侵襲,保住他們的家園和肥沃的土地!
霍云朝聽到這些話,眼眶熱熱的,他吸了吸鼻子說:“諸位當真不要工錢?”
“不要!”
之前覺得有錢不要王八蛋的老百姓,親眼見到霍云朝感動得熱淚盈眶,心底冒出來的那點遺憾登時就沒了。
像平樂侯這般貴人,竟會為了他們這群身份卑賤的底層老百姓們掉淚,真的是……讓人意外啊。
貪官污吏哪里都有,底層老百姓們逆來順受慣了,他們反抗付出的代價太大,不得不選擇捏著鼻子認栽。
尤其是經過前幾任縣令的壓榨和欺辱,老百姓們早已被磨掉了血性,驟然間見到霍云朝這么有血有肉的貴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霍云朝給予的回應也很直白:“諸位不要工錢,本侯也不會讓你們白忙活!賈二,速速帶著工錢回城購買食物!”
賈二大聲應下,當著眾人的面抱著錢箱快馬加鞭離去。
老百姓們吞了吞口水,紛紛拜謝:“多謝侯爺賜飯之恩!”
他們早就聽說平樂侯出手大方,倒是沒想到他會將他們的工錢拿去換成食物!
之前遺憾沒工錢拿的老百姓徹底沒了怨氣,以他們的身份去購買食物,二十文錢怕是買不到多少食物。
災情嚴重,奸商趁機抬價賣糧食,為了搶一口吃的糧食,在民們不得不去買高價糧。
底層老百姓的家底本就薄得很,二兩銀錢足夠七口之家過一整年。
然而,在這特殊時刻,二兩銀子買到的食物僅夠七口之家吃五日!還是那種極為儉省的吃法,還能維持五日!
王縣令和霍云朝不是不想管,而是實在空不出手來整治哄抬糧價的奸商。
霍云朝看百姓們的反應不太對勁,不由好奇問道:“諸位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本侯說?”
有位年逾四十的壯漢舉起手,說到最后抹起眼淚:“侯爺,奸商發國難財,哄抬糧價,糧價飆升至五十文錢一斤。小人家中已斷頓……”
霍云朝聽著很是不悅,扭頭問周長興:“確有此事?奸商姓甚名誰?家住何處?高價糧在何處售賣?”
這幾天霍云朝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八瓣來用,忙著勸說災民搬遷,忙著炸堤泄洪,忙著很多事情,底下的人就沒把哄抬糧價的事情告知于他。
周長興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告知。
霍云朝深吸口氣:“若是情況屬實,本侯定會給諸位一個公道!”
他知道哪朝哪代都不缺發國難財的奸商,以前他想整治奸商卻沒有辦法,現如今他有權有勢,愿意聆聽底層老百姓的心聲,替他們發出尋求公平正義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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