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向凌尊請罪
尹家正廳,一眾尹家人都居于尹忠玨身后,而凌軒,還是云淡風(fēng)輕,頗有泰山崩于前而無畏的王者風(fēng)范。
尹嫣然坐在凌軒身旁,即便是面對尹家諸多長輩的巨大壓力,她也沒有挪動一步,自凌軒為她起身,反對婚約的一刻,她已經(jīng)決定,今天就算是豁出一切,她也必須要站在凌軒身邊。
尹忠玨居高臨下,俯視著凌軒,方正的國字臉上看不出太多喜怒,大廳也隨著他的沉默陷入沉寂。
尹修站在后方,見狀想要上前說話,凌軒卻是回以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他猶豫了片刻,這才退了回去。
半晌之后,尹忠玨再度開口。
“凌軒,我念在老大跟你有些交情,已經(jīng)對你打傷馮曉的事既往不咎,還讓頌賢引你入席,當(dāng)成貴賓招待,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尹家的?”
“我尹家,已在天府百年,這百年聲譽,豈能讓你一個小輩一手葬送?”
話到此處,他眼中已然透出攝人的鋒銳。
“就算你跟老大有交情,今天我也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免得別人覺得我百年尹家,軟弱好欺!”
尹忠玨這話說出,讓尹嫣然頓時面如白紙,這位代表尹家最高權(quán)力核心的老者都已經(jīng)發(fā)話,等同于是給凌軒判了死刑。
而凌軒聞言,沒有絲毫驚慌,反倒是大笑出聲。
“先不說你尹家是否真的將我當(dāng)成貴賓招待,就沖你一句百年尹家,便是可笑至極!”
他看向尹忠玨,輕輕搖頭:“在我看來,所謂的天府第一家族,實在是令人大失所望,還什么百年尹家,根本是貽笑大方!”
他話音平和,不緊不慢地繼續(xù)道:
“你尹家當(dāng)年,是軍閥出身,你尹忠玨,不過也是個小軍閥罷了,如果不是當(dāng)初你父親順應(yīng)民意,追隨太祖,早就已經(jīng)被蔣府所滅,哪還有什么天府尹家!”
“你父親死后,你尹忠玨棄戎從商,順應(yīng)鄧公提出的‘大改革’潮流,這才在天府奠定了尹家基業(yè),滿打滿算,到現(xiàn)在也就是五六十年罷了,何來的百年之說?”
“說到底,你尹家不過是墻頭草罷了,做過最正確的事,就是跟隨我華夏大勢,至于其他,簡直是不堪一看,就這樣的家族,還有聲譽可言嗎?”
凌軒語氣平和,但一字一句,卻像是尖刀利刃,重重地戳入尹家眾人的心頭。
在場的諸多天府名流,也是心頭一寒,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凌軒這話,簡直就是核武器一般,足可以輕易摧垮尹家眾人的心理防線,毫無情面可言!
而凌軒,對此根本是毫無所謂,他既然今天已經(jīng)來到尹家,就絕對不會讓其好過。
尹家的所有信息,包括每個人做過的諸多事情,都是他方才讓梁晴婉搜集而來,梁家身為武道世家,雖然不算太強,但其擁有地上地下兩面的情報網(wǎng),這些東西還是可以深挖得到。
“混賬東西,胡說八道!”
“大膽狂徒,快給我住嘴!”
尹家眾人好半天方才從凌軒的話中回神,而后,一眾人大罵出聲,尹家的那些活了七八十歲的老輩們更是連長者的風(fēng)骨都不要了,對凌軒口誅筆伐。
便是尹忠玨數(shù)十年的養(yǎng)氣功夫,此刻也是目光一凝,手掌都輕微顫抖起來。
而凌軒,并未住口,而是看向尹忠玨,繼續(xù)道:“尹忠玨,你是我修伯的父親,看在修伯的面上,我現(xiàn)在尊你一聲‘尹老’,當(dāng)初你一人扛起尹家的大梁,于我來說,你也還算是一號人物!”
“只可惜,你尹家的這些后輩子孫,盡是一些庸人,毫無建樹可言!”
“尹正,雖然現(xiàn)在執(zhí)掌尹家,搞了什么集團內(nèi)部大改革,多接了不少外包項目,看似風(fēng)光無限,但實則根本連尹家的基本產(chǎn)業(yè)和盈利方式都未曾完全讀懂,每年尹家的企業(yè)營收都在原地踏步,完全是能力不足,野心有余!”
“整個尹家目前,唯一可看的,便是第三代的尹頌賢,的確將他所接管的尹家產(chǎn)業(yè)經(jīng)營得不錯,但實則暗中轉(zhuǎn)移了不少尹家的資產(chǎn)助自己開設(shè)新能源公司,還搞了一個什么‘小天府’,想要拉攏天府的諸多權(quán)勢之后為他所用,自立門戶,狼子野心!”
“而其余尹家小輩,大都是精通吃喝玩樂,掛著一個公司總監(jiān)、副經(jīng)理的名頭,天天混吃等死!”
“你這偌大尹家,連一個可委托重任的人都沒有,簡直可悲!”
“我看你雖然精神上佳,但眉宇之間隱現(xiàn)一股死氣,壽元已不到一年,只要你一倒,這尹家數(shù)十年的基業(yè),便會在時間的推移之中,逐漸垮塌!”
凌軒的話,讓得尹正差點七竅生煙,他指著凌軒,大罵出聲:“姓凌的小畜生,我尹家的事,何時輪到你來評論?”
“我爸精神健碩,身體硬朗,你卻說他壽元不到一年,簡直一派胡言!”
凌軒理都未理尹正,只是看向尹忠玨:“怎么,尹老,我說得有錯嗎?”
“若非如此,你又怎么會急著找崔崇元聯(lián)姻?”
“因為你知道,你一死,尹家無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會被天府的另外四大家族蠶食分割,最終徹底衰!”
這一刻,尹忠玨終于是徹底變色,這件事,是他的秘密,到得現(xiàn)在,他也僅是跟尹修透露過罷了。
而尹修在祠堂上,手不離靠椅,根本沒有動用過任何通訊工具,顯然他并未告知凌軒,既然如此,凌軒何以會知道?
更讓他心驚的是,尹家所面對的困境,連尹正這位執(zhí)掌尹家近十年的家主都未曾察覺,但凌軒卻是一言一語,將其道得明明白白,甚至連尹正和尹頌賢做過的事情都如數(shù)家珍。
不論是情報,或是分析局勢的能力,凌軒所表現(xiàn)出來的,并不像是一個少年人,更像是一個運籌帷幄的歲月智者。
但即便知道凌軒說的是真的,此刻他卻是不能表態(tài),他若是露出聲色,尹家的種種問題,將曝露在這些天府名流眼中,會被不少有心人利用,到時候尹家更會捉襟見肘。
而尹正,對凌軒依然是忍無可忍,他也不等尹忠玨的指示,直接拿出了電話。
“姓凌的,我們尹家不跟你在這里呈口舌之利,你打傷了人,那就讓法律來制裁你!”
說完,他便是按下了通訊錄,準(zhǔn)備給天府當(dāng)局打電話,讓他們派人將凌軒抓捕。
而就在他準(zhǔn)備按下?lián)芴栨I時,門外卻是傳來了一陣騷動,而后,只見一幫人三五成群,直接邁入了尹家正廳,為首一人,身著貂皮大衣,虎目精悍,雖然相比起身居高位數(shù)十年的尹忠玨稍欠火候,但也是橫壓全場,氣勢宏然!
“崔崇元?”
一些人,已經(jīng)壓低聲音驚呼出聲,這來人,正是天府半邊王!
“完了,這凌軒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崔長建被凌軒打傷,崔崇元又再此時到場,就算是用腳想大家也都明白,崔崇元定然是來為兒子報仇的。
現(xiàn)在尹忠玨,崔崇元兩位天府頂級人物坐鎮(zhèn),凌軒就算是川省封疆大吏之子,恐怕也要付出慘重代價,況且,川省的封疆大吏,根本就不姓凌。
看到崔崇元現(xiàn)身,尹正身為尹家家主,也是趕忙上前,笑臉相迎道:“崔董,原來你也趕來了!”
“你來得正好,這小子打傷了長建,我們正好可以……”
他話還未說完,崔崇元卻是從他身旁略了過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他一般,完全無視成了空氣。
尹正不明所以,有些奇怪地回頭看去,其余人也是大覺疑惑,難道崔崇元覺得尹正不夠資格跟他對話,要先找尹忠玨?
崔崇元大步而入,他并未看向尹忠玨,反倒是走向了仰頭喝酒的凌軒。
而后,在無數(shù)人驚悚欲絕的目光之中,這位盛名享譽的天府半邊王,竟是在凌軒面前雙手抱拳,話音尊崇中帶著幾分惶恐。
“崔崇元有眼無珠,昨日多有冒犯,特來向凌尊請罪!”
說完,他彎身一禮,九十度拜下!
所有人當(dāng)場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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