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大婚(二)
從華胥氏到青陽氏,裴塵賦走了兩天,而從青陽氏回到華胥氏,云舟飛得極快,趕在當日的吉時就飛回了華胥氏。
晏歲的眼前被紅蓋頭覆蓋著,看不到眼前的東西,等了片刻后便看到一只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歲歲,我們到家了。”裴塵賦的聲音在晏歲耳邊響起。
晏歲勾起艷麗的紅唇,將手搭在了裴塵賦伸出的手上,裴塵賦輕輕一拉,晏歲整個人便撲進了裴塵賦的懷里。
裴塵賦幾乎不穿紅色,而今日的大紅喜袍也讓裴塵賦沾染了幾分平日里沒有的風流,連帶著裴塵賦在晏歲耳邊的低笑,都比往昔更加迷人。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
這一世,晏歲全然領會其中的意思。
裴家主和裴夫人笑得合不攏嘴,算起來,華胥氏二十多年沒這樣子的喜事了。
拜過高堂,晏歲被送入了洞房。
裴塵賦抬腳就想跟著去,被裴夫人一把拽了回來給賓客們敬酒。
“這么著急?”冉囂端著酒杯過來一把勾住裴塵賦咧著嘴問道,“都送進洞房了還差那么一會兒嗎?”
裴塵賦被冉囂硬塞了一樽酒瞥了冉囂一眼問道:“你新娘子被送進洞房了你不急?”
冉囂嘿嘿一笑然后道:“明年是不是就要擺滿月酒了?”
裴塵賦低笑一聲然后拍了拍冉囂的肩道:“準備好給你大侄子的禮吧。”
丟下這一句,裴塵賦同時也丟下了所有等著要敬酒的賓客往后院跑。
冉囂又一把拉住裴塵賦,然后往裴塵賦手里塞了個東西:“你就這么去啊?一點也不懂哄女孩子,怎么就給你娶到媳婦了。雖然弟妹現在已經成神了,但是該有的關心也不能少,累了一天了,拿去問她餓不餓,做個樣子也好。”
裴塵賦沒有回頭看,順手將冉囂給的東西塞進了袖子里:“嗯,我去順便走一圈。你幫我擋著酒。”
冉囂問:“你那三個弟弟是干什么用的?”
裴塵賦瞥了眼正在丟人現眼的裴塵辭和傻憨憨的裴塵師反問:“你覺得呢?”
就是怎么不見稍微靠譜點的裴塵戈呢?
三巡酒過,裴塵賦一滴酒都沒沾,飛快地溜去了后院。
生怕被裴家主又拉回去的裴塵賦幾乎是飛進新房的,把喜娘和侍女嚇了一跳。
“少主!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喜娘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裴塵賦。
裴塵賦揮了揮手把人都趕走:“嗯,沒事了,你們都出去吧。”
喜娘還想說些什么,但是轉念想了想,還是帶著侍女們退了出去。
從聽到裴塵賦的聲音開始,晏歲唇角就藏不住笑意,在裴塵賦把其他人都趕出去后,晏歲的笑意更深了。
將喜娘和侍女趕出去后,裴塵賦抬步走向了晏歲。
晏歲蓋著蓋頭一動不動地瞪著裴塵賦。
裴塵賦在晏歲身邊坐下,抬手了好幾次,紅蓋頭下垂的流蘇被裴塵賦觸碰地晃動不止,可是裴塵賦就是遲遲沒有掀開蓋頭。
晏歲忍不住開口道:“怕什么呢?裴師兄。拿得起劍,被掀不開你夫人的紅蓋頭嗎?”
裴塵賦深吸一口氣,然后掀開了那繡著鳳凰于飛樣式的蓋頭,蓋頭下的人兒如花似玉,哪怕早已將晏歲的模樣刻進心里了,裴塵賦依舊會千千萬萬次為見到晏歲而怦然心動。
晏歲看向裴塵賦,嫣然一笑:“好久不見……夫君。”
裴塵賦的心猛地怔了一下,平日里多多少少有些毒舌的裴塵賦,為晏歲這一句“夫君”禁了聲,亦紅了眼。
“哥哥哭了好幾日,現在你要哭了嗎?”晏歲含笑看著裴塵賦。
裴塵賦抿了抿唇垂下眼簾,聲音沙啞地重復著晏歲的名字:“歲歲、歲歲……”
晏歲湊近吻上裴塵賦的臉頰,停留了一瞬便離開,低語道:“我等你好久了,每一次我都在等著這一日,但是之前都不是時候。”
“你餓不餓?”裴塵賦突然抬起頭問道,然后從袖子里掏出冉囂塞給自己的東西遞給晏歲,“要不要吃點?”
晏歲看著裴塵賦遞過來甘蔗,第二次陷入了沉思,并且隱隱約約感覺到牙疼。
裴塵賦:“……要不算了吧。”
晏歲舔了舔牙,沒忍住笑出了聲。
裴塵賦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然后牽起晏歲的手將晏歲帶到了梳妝臺前,站在晏歲身后幫晏歲卸去滿頭珠翠:“大舅子就不怕壓著你嗎?戴了這么多。”
晏歲將裴塵賦放到旁邊的甘蔗拿了過來,讓裴塵賦給自己卸頭飾,自己小心地啃起甘蔗:“這是要整套,少了一支都不好看。”
裴塵賦笑了笑沒有言語,等到最后一支朱釵拿下,三千青絲紛灑而下,幾縷發絲擦過晏歲的眼睛,晏歲閉上眼睛躲避。
還不及再張眼就已經被裴塵賦抱起,落在鋪著百子被的床榻之中,裴塵賦已迫不及待地覆身而上,唇齒交融。
紅燭輝映之下,晏歲燦若桃李,唇間還殘存著甘蔗的清甜,被裴塵賦席卷回去。
“歲歲,你不在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裴塵賦低聲對晏歲耳語,“我夢到我遇到過你好多次,愛過你好多次,甚至娶過你一次,但是每一次……你都把我丟下,自己走了。”
晏歲愣了一下,抬眸望向裴塵賦。
裴塵賦微瞇著眼睛望著晏歲,喉結滾動,剝落大紅喜服。
“歲歲,這一次別丟下我好不好?”
晏歲喉間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能閉上眼睛,擋住就要滾落的淚珠。
紅紗帳子垂落,擋住新婚風光。
龍鳳喜燭長明之間,紅帳中溢出只言片語。
“夫君,我們好像不能同一間房,如今拜堂也拜了,蓋頭也掀了,要不你先出去?”晏歲低笑著喘息,欲拒還迎。
裴塵賦咬牙回應:“歲歲,莫要這些話了,不要亂動了。”
“為何不求我?”晏歲低聲問道。
裴塵賦沉吟了片刻后,終于還是忍不住低聲細語地哄著自己的小媳婦。
“歲歲、乖歲歲,求你了。別再把腿放下來了好不好,盤在這里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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