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5 姜還是老的辣
當得知紫霄觀手里有五百個名額的時候,各派系都瘋了。
即便是這些名額只能用于開拓嶺南和南中等地,他們也都紛紛撲過來爭搶。
其中最熱衷的就是樓觀道了,直接說南中那邊他們包圓了。
孫思邈和其他派系自然不會讓他們一家獨大,就借口不能只讓你們一家承擔風險,否決了這個提議。
經過數論商議之后,四成的名額給了樓觀道、茅山、龍虎山這樣的名門大派。
六成的名額歸了李淳風師門南坨山靜云觀這樣的小門派。
一來是這些小門派為了壯大自己更加的敢于冒險, 不能把他們排除在外。
二來則是小門派數量多,均分下來還是大派分到的名額更多。
“征得圣人同意后,我和各派約定。若他們能說服千人部落的首領皈依道教,獎兩個名額。”
“說服五千人部落首領皈依道教,獎五名名額。若能說服萬人部落首領皈依,御賜道觀一座。”
“若能說服蠻夷大酋長皈依,賜名山一座作為道場,另賜真人法號、弟子名額等若干……”
陳景恪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家師父,好半晌才豎起大拇指道:“師父,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您老人家牛。”
這是真的牛,他當時只想著用名額去和各派談條件,卻沒有想過最簡單的激勵制度。
孫思邈不聲不吭就把所有事情給做完了,還成功的和各派達成了協議。
初唐時期對宗教管控非常嚴格,尤其是李世民登基后,對度牒的發放更是到了嚴苛的地步。
每年,除了李世民特旨發放的之外,經由正規程序發放的度牒只有五十張左右。
以大唐的人口和國土面積,這幾張度牒連塞牙縫都不夠。
各教派不得不大量使用‘黑戶’,有限的度牒都給核心成員使用。
遇到朝廷檢查,就趕緊把這些‘黑戶’弟子遣散,風頭過來再找回來, 對宗教發展形成了有效制約。
這也為什么以孫思邈的江湖地位,想給陳景恪辦理度牒, 都要親自跑到長安找關系的原因。
現在去南方傳教給名額,作出成績了也獎勵名額,成績越突出給的名額越多。
要是能說服大酋長皈依, 更是直接一步登天成為天下大派,各派不瘋了才怪。
可以說,孫思邈輕松就調動了各派的積極性,根本就不用愁他們陽奉陰違。
他本人對此表現的倒是云淡風輕,道:“不過是見得多而已。”
“華夏簡史和華夏文明,我讓印書坊各印了五千冊,已經分到各派手里,讓他們組織學習。”
“我和他們約好了,明年上元節過后出發,春分之前必須到達目的地開始傳道。”
陳景恪想到一個他一直擔心的問題,連忙道:“這么多人看到華夏文明必定無法保密,若傳出去會不會引起士族的反對?”
孫思邈道:“不用擔心,我已經提前給一些故舊寫信,告訴他們道教準備向南傳道。”
“為了傳道大業我們可能會采用一些非常手段,讓他們莫要大驚小怪。那些故友都表示理解,還問我是否需要幫助。”
他的那些故友不用問,不是某個士族的話事人,就是一方學界大佬。和這些人通過氣, 確實能減少許多麻煩。
當然,這里面除了有孫思邈自己的面子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借口找的好。
為了傳教。
宗教行為,再加上只在南方傳播,士族并不會多說什么。
這真的是考慮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啊,陳景恪還能說啥,只能大喊:“師父英明,徒兒佩服的五體投地。”
對于他的夸張行為,孫思邈啞然失笑。
喊完六六六,兩人又談了道教革新的事情,這個沒啥好說的。
用孫思邈的話就是:當朝廷和主要教派,都接受我們框架的那一刻開始,革新就已經成功了,剩下的不過是時間問題。
所以兩人只是簡單聊了幾句,就把話題轉移到了私事上。
孫思邈說道:“這幾天你在周圍買一處像樣的宅院。”
陳景恪疑惑的道:“咱們紫霄觀還有一半的地方沒有啟用,買宅院做什么?”
孫思邈道:“給武夫人和舒兒買的。”
陳景恪更是不解,道:“給她們買?為什么?難道她們不愿意住在觀里了?”
孫思邈解釋道:“將來你們兩個訂婚完婚,很多禮節都要在她們的家里才能完成……懂了嗎?”
陳景恪恍然大悟,道:“這我還真沒想到,等有時間我就去把宅子買了。”
出嫁迎親,必須是兩個門才能完成的過程。不管平時她住在哪里,在訂婚和成婚那幾天,都必須住在觀外。
然后陳景恪用八抬大轎從正門把她抬進來,這就叫明媒正娶。
少了這個過程,武舒一輩子都會被人嘲笑。
所以這處宅子是必須要買的。
至于提親的事情……
孫思邈道:“不急,應國公去世還不滿三年,不宜舉辦吉慶之事,等明年再說。”
陳景恪忍不住拍了拍腦門,他感覺自己怎么突然變蠢了,好多常識性的東西都忘了。
別說是古代,就是二十一世紀許多地方都有規矩,家中老人去世三年內不能舉行婚禮之類的。
如果家里有適齡男女未婚的,一般都是先不發喪,抓緊把喜事辦完再辦喪事。
這種情況大家都是認可的,沒人會嘲笑。如果是辦完喪事之后再舉辦婚禮,那真的是要被十里八村戳脊梁骨。
不過他馬上就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太上皇……”
孫思邈沒好氣的道:“圣人的旨意就是最大的規矩,能把一個人的孝期縮短到四十九天,你敢去找圣人給舒兒下特旨嗎?”
“額……”陳景恪訕笑道:“那就再等等吧,我不急的,不急的。”
孫思邈起身道:“我要忙了,你去忙你的去吧,沒事兒別煩我。”
陳景恪連忙道:“我一會兒還要跟您學經呢。”
孫思邈道:“你的道德經、南華經、易經已經入門,有此基礎在別的經書已然能自己解讀。”
“且你受家族學問的影響,所思所想與我有極大不同,跟我學的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今后你可以試著用你自己的想法,去解讀那些經典了,若有不解的地方再來找我即可。”
“喏。”陳景恪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興奮,這一年多的努力終于有了實質性的收獲。
當然,并不是說他用一年的時間就研究通了‘三玄’,這是不可能的,任何一本都需要他窮其一生去研究。
孫思邈的意思是,他對這三部經書已經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有了這個基礎,就能初步擺脫老師,獲得了自學的能力。
而自學能力,才是一個人學問由淺入深的開始。
從孫思邈那里離開,陳景恪沒有回去讀書,先把俗務忙完才能專心學習。
先去給楊氏請安問好,雖然暫時沒有辦法訂婚,但作為準女婿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對于他的到來楊氏很開心,不過也知道他事務繁忙,聊了幾句就放他離開了。
同時還讓武舒去忙自己的,不用守在她身邊,有三娘子武暢守著就行了。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武舒俏臉微紅,一起走了出來。
院外,陳景恪調戲道:“看來岳母她老人家對我這個女婿還是很滿意的嗎。”
武舒白了他一眼,道:“誰說要嫁你了,不知羞。”
陳景恪笑道:“羞恥是什么東西?能換來武姐姐這樣好的媳婦嗎?要是不能,我要它干啥。”
武舒還是不習慣這樣的玩笑,道:“正經點,被人看到了又要傳流言蜚語了。”
陳景恪知道不能太過,見好就收道:“對了,你有沒有留意過周圍哪家的宅子出售?買下來記在伯母的名下吧。”
武舒自然是馬上就知道了這么做的目的,很是高興的道:“周圍六個坊出售的宅院挺多的。”
“很多原本都是官宦之家的宅邸,哪天我們去挑選一處合適的。”
陳景恪道:“行,不過太遠的就算了,緊著長樂坊這里的買,多花點錢也無所謂。”
武舒甜甜的道:“好的,我聽您的。”
說話間兩人就來到了外院,先是去印書坊那邊找到了梅老實,只見他正給一個像椅子又像車子的奇怪物件打磨毛刺。
看到這個成品,陳景恪就笑了起來,道:“梅老實,手藝不錯嘛,沒用一天就打造出來了。”
梅老實眼睛里隱隱帶著血絲,臉上卻非常的得意,道:“那是,真人您交待的任務,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完成。”
“就是第一次造這東西也不知道好不好,您看看合不合要求,不合要求我再改。”
陳景恪過去打量了一圈,又使勁晃了晃,還推著走了幾步。除了輪子是木頭做的有點沉之外,別的都非常完美。
不過因為用了軸承的緣故,輪子也并不是很沉,一個小孩都能輕松推走。
他滿意的道:“好,不錯,果然不愧是咱們紫霄觀,木工手藝最好的大匠。”
梅老實笑的見牙不見眼,道:“您滿意就好,您滿意就好。”
這時武舒好奇的道:“這是椅子嗎,您做這么奇怪的東西做什么?”
陳景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坐上去看看。”
武舒盡管很疑惑,還是聽話的坐了上去。
陳景恪就推著她轉了一圈,然后問道:“怎么樣,現在知道這東西的用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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