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汐又不傻，她是聞了酒之后，確定里面沒有毒藥成分，才敢一飲而盡的。

        其實就那兩個禁衛軍，她直接上手也能制服。

        那樣的話，皇后娘娘和二王妃安楠的戲就唱不完了，事情也就不好玩了。

        再次醒來，楚云汐感覺頭昏腦漲，耳畔是喋喋噠噠的馬蹄聲。

        一張熟悉的臉驅進視野。

        男人齜牙一笑，眉目間盡是歡愉，“我的美人兒，你醒啦？”

        程審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他來北冥走一遭，占盡了姑娘們的便宜，是游玩也游了，美酒佳肴也品了。

        一個字，值！

        “這里是？”

        楚云汐揉了揉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視線更清晰一些。

        寬敞的四輪馬車里，一派大紅的喜慶布置。

        婚車無疑。

        程審旁邊還坐著一個身穿喜袍的少女，她頭頂鳳冠，膚色白皙，雖是淡妝，卻難掩姿色。

        見楚云汐看過來，她啟唇一笑，兩彎嘴角輕輕上揚，呈現出標準的微笑線。

        “久聞楚姑娘大名，今日終于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張幽蘭？”楚云汐反應過來，這是前往南岳的和親車隊。

        嘗試著動了動，發現手腳有些發軟，藥力還在，不能跟他們硬來。

        “原來……你們一直沒有走遠，在城外駐扎等著我了？”

        宴會上相傳的所謂“張幽蘭已上了和親馬車，早早就出城了。”

        根本就是說辭！

        張幽蘭取下喜冠，放到了楚云汐的面前。

        去掉頭飾之后，她如釋重負，淺淺一笑，嘴角的梨渦凸顯。

        “果然，什么都瞞不住楚姑娘，其實我一早就可以回去了，就是，還想跟你說幾句話。”

        她玉指纖纖，掀起了車簾一角。

        “再有一段距離，就到驛站了，我在這里先預祝楚姑娘跟程王子洞房愉快，早生貴子。”

        程審哈哈一笑，面上難掩欲望，“若是張姑娘肯留下來一起，最好不過。”

        張幽蘭仿佛沒聽見，鄙夷的別過臉，仍舊保持著大家閨秀的儀態。

        “聽我一句勸，早認命早好，此去南岳，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你如果一味執拗，終究不會有好結果。”

        “張家多年來宣稱你身體不好，久病臥榻，不讓你出門，實則是藏著寶，準備委以重任的吧？”

        觀其顏色，楚云汐斷定，張幽蘭的身子好得很，根本沒病！

        慶國公府處心積慮的藏著掖著，無非就是想保持神秘，暗中培養張幽蘭，好給她投一個北冥最高最好的前程。

        未來的皇后娘娘。

        只是他們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樓徹給發現了。

        張幽蘭笑而不語，卻也回答了一切。

        “慶國公府跟安寧王府什么時候結成陣營的？”楚云汐問。

        張幽蘭眸色漸深，“青辰的死，對安寧王二老的打擊太大了，你下手太狠，才招至此等禍患，也怪不得別人。”

        “從前，還有攝政王殿下相救，這一次嘛……”

        她清淺一笑，“攝政王殿下只怕是鞭長莫及了。”

        “鞭長莫及”一個字上，她特意加了重音。

        楚云汐恍然大悟，“是你們支開樓徹的？”

        難怪前幾天地剎閣剛對荀曄動過手，突然又莫名其妙的沖進荀府抓人，還不對老爺子下殺手，只是故弄玄虛，搞得很嚇人，逼得荀府的人不得不去請楚云汐醫治。

        一環套一環啊！

        以地剎閣的名義抓走了對樓徹最為重要的人，調虎離山。

        與此同時，又將楚云汐遣離開國公府，順勢以皇后娘娘的名義，將她接入宮中。

        在脫離開國公府和樓徹雙重保護的情況下，用肖元伊作誘餌，引楚云汐喝下放了東西的酒。

        最終目的是把她送上前往南岳和親的喜車，替換張幽蘭。

        高！果然是高！

        “等他從地剎閣的繁雜事務抽離，再回頭時，你已經到南岳為人婦了。”

        失去貞潔的女子，攝政王要了何用！

        “雖然攝政王殿下看重你，但再看重，也不會為了你跟南岳犯沖。”

        為一個女子毀一國邦，除非樓徹瘋了！

        楚云汐釋然地笑了，“也罷，既然都坐上賊車了，我現在反抗也是無用。不過張姑娘肯定還不知道吧？青辰郡主根本沒死。”

        張幽蘭本來想看到楚云汐瘋狂喊叫，撕心裂肺哭喊的畫面。

        沒想到從始至終面對的都是一張處變不驚的臉。

        她大失所望，正掀開車簾，準備叫車夫停車。

        聞聲猛然一怔，不敢置信的回過頭來。

        “你說什么？”

        ……不可能啊！坊間有傳：是安寧王為保王府聲譽，親手了結的青辰，據說青辰還百般掙扎，死狀凄慘。

        “青辰就在城郊的尼姑庵里，張姑娘如果不信，派人一打探就知道了。這事兒，程王子也是知道的，你不妨問他。”

        程審乖乖點頭，“我曾親手撬動棺蓋確認過，安寧王府下葬的是空棺。”

        張幽蘭眸光狠厲，緊緊咬牙。

        “多謝楚姑娘告知，你好自為之吧！”

        換上自家的輕便馬車，張幽蘭帶著一個丫頭和兩個護衛，折返回城。

        和親車隊再次啟程。

        馬車里，程審狐疑打量著楚云汐，“你怎么知道青辰沒死？”

        想到她也去過安寧王府的祭院，程審頗為懷疑，“難不成……”

        “程王子，你答應用我換張幽蘭，冒著得罪攝政王的風險，不可能一點兒好處都不拿吧？”楚云汐笑望著他。

        “如今注定是你的人了，如同張姑娘所說，反抗也沒用，我認命！”

        “咱們就交交心，把事情說開，我也好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值他們用什么來籌碼來做交換？”

        楚云汐的目光突然柔和了下來，嘴角微彎，雙眼的弧度透著一股子嬌俏，讓人看了欲罷不能。

        程審對她突如其來的配合感到欣喜，心想：不論多烈性的女子，在特定環境的威逼下，都會柔軟下來呢！

        他齜牙湊了上來，鐵掌揉戳著她的小手。

        嗯……滑滑的，嫩嫩的。

        還以為收服她得花費很長時間，沒想到這么順利……

        程審已經能預料到今夜春宵的美好了。

        試探性朝她胸口伸去，被楚云汐打了回去，“討厭！先說正事兒！”

        她的笑容止于嘴角，冰冷的眼底迸射著道道冷芒。

        ……呵，呸！看老娘待會兒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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