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泡沫(完結章)
緒表示不理解。
如果說, 它跟郁理之間的緣線越來越粗,它感到意外的同時又不意外。
畢竟她可是原世界新的“主人公”,就算她的成長軌跡產生明顯偏離, 但她身上就是有種吸引別人的魔力。
被她吸引這一點它認。
大部分時間拒絕不了她這一點,它也認。
可是……誰能告訴它……為什么它還要兼職帶孩子?
讓一個可愛的小貓咪, 去教導孩子功課, 是不是有哪里不對勁?
郁理眨眨眼睛,表情單純的看著緒:“因為我并不擅長教人。”
因為時間一直跳脫不出這一年的關系,惠他現在還是一個一年級小學生, 郁理看不下去, 就打算讓他提前學二年級的內容。
結果她看著過于簡單的內容,實在是教學無能。本想直接在外面找老師給惠上課的, 但惠拒絕了,表示自己能自學。
可是自學吧……總會有些不理解的地方,對于郁理來說, 惠的問題只不過是“因為題目是這樣, 所以結果是這個”而已, 要她解釋嘛……咳……
總、總之, 教導惠和文盲輝也的工作,就被郁理拜托緒了。
緒微妙的默了默,蒼藍色的眼瞳看向一臉無辜的郁理, 表情有些難以言喻道:“我只是一只可愛的小貓咪。”
單純的只是想要跟她混吃混喝、貼貼的小貓咪而已。
而伴隨著它語音的落下, 四道灼灼目光都投向了端坐在地面上的布偶貓, 眼神里都寫滿了“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說了些什么”的字樣。
郁理低頭看著它, 用的像是在說今晚要吃什么般的平常語氣, 拖長了語調道:“哦, 你只是一只開著一家柏青哥店、平平無奇的小貓咪罷了。”
緒:“……”
……這年頭還不許妖有些興趣愛好了?
緒對上那雙純然含著戲謔、“我聽你狡辯”意味的茶色眼眸, 簡直不是一般心虛的側過頭:
“……我知道了,你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
希望這兩個小崽子都足夠聰明,不然它可能要出來賣萌求放過了。
畢竟活到它這個歲數,臉皮這種東西,并不值什么錢。:)
-
緒覺得它真是吃夠了他們的狗糧。
特別是這兩人都不注意影響,對話總是旁若無人。
雖然它不是人,但他們是真的狗。
就像是現在這樣——
冷意未退的春夜,白紗的窗簾被微風輕輕吹起,屋外蟲鳴微弱。惠因為年紀小,睡覺時間早的緣故回房間睡覺,而輝也則是被郁理要求跟著正常小孩的作息生活,所以他也回房間休息。
客廳里只剩下他們兩人一妖。
郁理躺在沙發,腿搭在同樣坐在沙發的黑發男人腿上,緒躺在她伸手能及的地方。
她上方正飄著一臺ipad,戴著藍牙耳機正在看視頻,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緒,甚爾則是翻著漫畫書在看。
客廳里只剩下她耳機里隱隱透出的一些聲響以及偶爾的翻頁聲。
過了不知道多久,郁理摘下耳機出聲,像是出于好奇:
“甚爾,你對我已經沒有性/沖動了嗎?”
甚爾:“……哈?”
空氣安靜了片刻,他表情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大小姐,你不舒服嗎?”
不然怎么會問如此奇怪的問題。
郁理看著面上的表情有些呆滯且錯愕后,就差把“你是不是有病”寫在臉上的黑發男人,摸著下巴遲疑道:“沒有,只是剛剛看了一新出的電視劇,突發奇想?”
“……是說什么的?”
又在看什么亂七八糟的電視劇,才會突然問起這奇怪的問題。
“講述的是孕育一子的夫妻之間,因為男方對妻子產生不起欲望,無/性婚姻持續時間長達一年多,丈夫就因為自己的私欲,跟別人一起做戲讓妻子參加‘□□doi’中去。”
郁理看向他的目光變得深沉:“我不能理解,且大為震驚。剛好這幾天甚爾不也沒有提出那方面的需求不是嗎……”
“就有些好奇?”
真的會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丈夫跟別人這樣那樣后,覺得莫名的帶感,而不是覺得膈應惡心的嗎……?
反正她是覺得惡心,但又出于好奇看了下去。
“……”
在知道郁理確實因為又看了些奇奇怪怪的電視劇,而單純的好奇,甚爾放松的呼出了一口氣。
還好,腦子沒病。
他伸出長臂,搭上了她的腰,一個發力讓她整個人都坐到他的腿上,隨即把右手貼在她的脊背上,把她往自己的懷里揉,修長的五指摩挲在上面摩挲著。
郁理順勢圈住他的脖頸,手下意識地微微收了收。
兩人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呼吸親密,彼此糾纏。
其實,郁理很喜歡跟他抱抱,甚爾也發現了這一點。
所以他們之間的擁抱動作比之前多了很多。
兩人都沒有說話。
但不久后,她便察覺到異樣,她無辜的眨了眨眼。
“或許,你有沒有想起,”甚爾廝磨著她溫軟的唇瓣,左手放在她的后頸處,“你這個星期處于生理期這一件事情?”
他的嗓音在這只有他們(?)的客廳中更顯沙啞。
甚爾左手微微用力,讓她仰頭接受自己的親吻。
兩人的呼吸頻率都在這個吻中變得急促。
好一會后,他把頭向后靠在沙發上,把她按在懷里。他的呼吸又重又急的撲灑在她的耳際,帶著炙熱鉆進她的耳道,燙得她后脊一片酥麻。
“大小姐,你看。”甚爾低低的笑出聲,“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就有了沖動。”
至于交換夫妻生活這種事情?
呵。
他光想想就想殺掉那個永遠存在于不可能、連臉都不曾擁有的男人。
“……”郁理被提醒,才后知后覺的想起這一茬來。
滾燙的體溫緊緊貼在她的肌膚上,她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安靜地問,“我現在對你也有想法了,可是我生理期還沒過去……”
“所以,我幫你?”
緒:“……”
實在聽不下去了。
這兩人絕對忘記了它的存在。
面無表情的緒煩躁的甩著尾巴,跳下了沙發朝外面走去。
嘖,狗男人。
-
晚上這么鬧了一下,郁理很快就趴在他的懷里睡了過去。
甚爾輕手輕腳的給她蓋好被子,低頭似是想要把她的容顏深深刻在腦海里,看了她好久后,才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閉上了眼。
-
郁理做了個很長的夢。
她先是夢見自己八歲那一年,并沒有遇見咒靈。媽媽因為沒有咒靈的影響,再加上她沒有失去情感,也沒有輝也吞噬掉她的情緒的緣故,在她的陪伴下,媽媽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積極配合心理醫生的治療,并沒有因為郁郁寡歡而去世。
花玲也沒有陷入沉睡,而是陪著她一年又一年,陪她看了一年又一年的櫻花。
她遇見了很多妖怪,看到、聽到了它們的很多故事。
在不知不覺中,她身邊聚集著越來越多妖怪。
再后來,想要給它們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她主動去為它
們做了很多,讓它們走到國家面前,致力于創造出一個人、妖和諧共處的世界。
夢里沒有惠,沒有甚爾,沒有輝也,也沒有緒。
安德魯和菲力還是她的同學,但他們之間的關系并不密切。
夢境驟變。
她夢到了甚爾和惠。
以一個上帝視角,宛如快進般粗略的看完了甚爾的一生,以及惠成長至高中的夢。
里面同樣沒有她的存在。
混沌之間,她仿佛被拉進一個非常詭異、看不見一絲光亮的空間里。
她站在黑暗中,思緒緩緩回籠。
郁理突然意識到,她似乎不是在做夢,而是來到一個莫名感覺到熟悉的異空間。
隨之而來的,是她的大腦多出了一段記憶——
——一段她8歲那一年,見過神,卻因為當時的靈魂強度不高,自我保護而遺忘掉的記憶。
當時,跟緒的談話,她對于對方說的一切,都接受良好,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全是因為她曾經見過神,在她8歲那一年就已經知曉世界的真相。
他們的世界是自然產生的沒錯。
存在其他的世界,也沒錯。
簡單來說,可以把不同的世界看成每一個不同番劇,里面的背景都不同,主人公也不同。番劇是圍繞著主角進行的,世界的主角故事敘述完,就會有新的主角誕生,來維持這個世界的正常運轉。
也就是說,她跟甚爾、惠和輝也,一開始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也是為什么,郁理潛意識覺得這個世界是一個夢幻的泡泡。
“好久不見?”
思緒被打破。
郁理抬頭看了看因為神突然的到來,黑色空間瞬間變成一片光亮,但里面出了她和祂之外,什么都沒有的空間,最后把目光放在面容根本看不清的神身上。
她平淡的點頭道:“您好。”
對于她來說確實是好久不見。
“……”
郁理的神情太過于安然自若,導致神一時半會不知道該繼續寒暄幾句還是直接開始正題。
祂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倒也不用這么客氣。”
怪不自在的。
“唔……”郁理摸著下巴認真道:“因為感覺你突然出現,是不安好心。”
畢竟第一次見面,是因為她產生了偏差,差點把整個世界都給毀了。
祂出現也是因為想要試圖挽救一下,最后發現救不了,只能心虛的給她“運氣好”這種沒什么用的補償。
“哈哈……”神訕笑了幾聲:“你還是那么的敏銳。”
祂頓了一下,眼神真誠的看著郁理說:“是這樣的……”
雖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從他模糊不清的臉上看出祂的表情的,但不妨礙郁理趕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表示拒絕。
神:“……”
祂默了默,道:“……你不一定要答應。”
郁理放下了手,只是茶色的眼瞳盯著祂的視線依舊警惕。
神微妙的覺得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可信程度似乎很低,想起自己干出的好事,祂沉默了一會,才繼續開口:“就是時間的事情……大概就是你身邊的那個江戶川柯南他的世界原本存留下來的問題。”
“因為涉及到他原本世界的關系,我不好插手,怕會影響到他的平行世界,所以希望你幫忙一下。”
已經搞崩幾個世界,祂可遭不起任何風險了。
郁理挑了下眉:“我不幫忙的話會怎樣?”
“我也不清楚,因為現在的世界被融合了嘛……”在對方神色復雜中又含著些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神頓了一下,艱
難開口道:“目前是沒有問題的,但隱隱有破滅的跡象。”
郁理:“……”這不就不得不答應了嘛……
“我要怎么做?”
“……讓他變回原樣吧?”
“……?”
郁理緊皺眉頭說:“你確定?”
神:“……應該?”
郁理:“……”
她頭疼的摁了摁眉心,朝他揮揮手,沒有一點要尊重神的意思,“退下吧。”
真的什么用都沒有。
“……”神張了張嘴,扭捏問道:“你……沒有其他要問或要說的嗎?”
因為緒私自干的好事,讓她看見她在這個世界沒出意外前,可能會擁有的一段未來,所以祂原本已經做好被罵被怨恨,被索要補償的準備了。
但是……
什么都沒有。
神看了看前不久才那么小一個,再次見面已亭亭玉立,面容平靜的淺茶發色少女,心情有些復雜。
這個世界的主角……都這么溫柔的嗎?
“說那些有意義嗎?”
“……”
“你不出亂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小時候的郁理,第一次見到神的時候,對于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她甚至沒有產生一絲一點的感情。
那在她早已釋懷,并擁有新的未來的現在,何必去糾結已經變成“如果”可能性的原來呢?
情緒,她是有的。
但對著神發泄自己現在的情緒……
沒必要。
因為解鈴還須系鈴人,祂并不能消除她的不安。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攔住應聲正要灰溜溜離開的神,“話說,這個世界神明的消失,是因為什么?”
郁理莫名的從神那張看不清的臉上看出祂神情微怔,有些心虛的表情,然后她聽見祂嗡嗡細語道:“……我kpi不過關,只能外派他們出給別的神打工了。”
郁理:“……?”
就離譜。
-
祂的離開,她的醒來。
郁理睜開眼,同樣是眼前一片黑暗,但甚爾胸膛炙熱的溫度,一瞬間掃平了她的煩躁不安。
她的指尖動了動,夜燈被打開,微弱的燈光驅散掉了黑暗。
郁理望著近在咫尺似乎在做著噩夢,皺緊眉頭的黑發男人,伸手輕輕描繪著他的眉,想把它熨平。
哪怕是她自己,遠遠沒有看起來那么的平靜。
每一個世界的人,都是真實存在的。
她隱匿在內心深處,來源于她跟甚爾他們大幾率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不安,在見到神之后,瞬間爆發。
但在感受到他的體溫后,心中的不安驟然消失。
思考如果,沒有任何意義。
就算她跟他們原本不會產生任何交集,甚至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不可否認,現在他們把原本不會發生的事情,變成了現實。
這才是當下的現實。
夢里她跟花玲的生活雖然很美好,但是卻不是如今的現實。
她現在能做的,只有緊緊的保護住這宛如一場夢境般的現實而已。
腰突然被緊緊環住,打斷了她的思緒。
郁理與眼神迷茫又暴戾陰郁的一雙綠眸對上了眼。
他頂著昏沉的腦袋,在看清郁理后,怔了一下,夢剎然清晰的浮現在腦海內,嘴巴微張半響,才喃喃喚了聲:
“大小姐……”
黑發男人湊近,虔誠的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暖的……
懷里的人是真的。
甚爾的心稍稍定神。
他做了個真實
到不行的惡夢。
夢里他入贅,不是神宮寺,而是伏黑。
有小鬼,有丑寶,就連六眼小子都有,但就是沒有她……
甚爾扯住她的手腕到唇邊親了親,又順著她細白的手臂,在她身體上落下數不清、細碎的吻。
沒有她在的夢境就是惡夢。
“做惡夢了嗎?”郁理任由著他做亂,等他情緒穩定了些,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后,才伸手輕撫著他的后背柔聲詢問道。
“……嗯。”一個真實到離譜的夢,就好像是他原本的一生就是如此般。
而且他莫名的產生一種,如果小鬼不曾遇見她,他不曾不擇手段讓她“喜歡”上他,那現實也會變成如夢般未來的感覺。
猜到他做的夢內容是什么,郁理沉默了好一會,低頭吻了吻他的黑發,她聲音放得很輕:“沒關系,夢究竟是夢而已。”
她會好好考慮怎么把這個爛攤子給收拾好的,之后他們的日子還很長。
覺得他還是有些沒緩過神來,郁理想了想,伸手捏著他的下巴讓他仰起頭來,低頭含住了他的唇。
他的眸里盡是看不清,卻是洶涌著拍打著礁石的浪潮。
甚爾反應過來后,回應起她。
他仿佛是一只開了閘的洪水猛獸般,攻勢兇猛,和她的唇舌交纏在一起,盡情發泄著自己的情與緒。
過了不知多久,甚爾理智回籠,離開了她的唇,看著在他懷里氣息極其不穩,被他吻得泛著水光的唇,克制的在她的唇上親了親,隨即把她抱緊。
他的心安穩下來。
那也只是夢,他現在抱緊的才是真實。
“甚爾……”
“嗯。”
“我好喜歡你。”
“……”
甚爾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大小姐,我想……”
“不,你不想,我生理期還沒過。”
“嘖。”
忽然微弱的敲門聲響起,由于某人不方便去開門,但他又不愿意放開她的緣故,所以郁理用靈力把門給開了。
“……郁理!”
“姐姐!”
兩個小不點像是裝有彈弓一樣,竄了上床。
惠率先輝也一步,抱住郁理的后腰,輝也只能委委屈屈又不甘的看著他們。
“你們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不耐煩的語氣給打斷了。
“給我起開!”晚上能抱著大小姐睡覺的只有他好不好?
“做惡夢了……”并不理會屑男人,只對著郁理露出可憐兮兮表情的兩小只。
同樣做惡夢,后勁太大,剛剛才緩過來的甚爾無語凝噎:“……”
“啊,那今晚一起睡好了。”
“不行!”
“好耶!”x2
“你們兩個——!”
……
兩小孩一大人開始吵了起來,只是與平時不同的,他們都沒有松開郁理,就連沒有搶到位置的輝也,也伸手去牽住她的手才滿足。
因為被前后夾擊,感覺有些熱,郁理索性把窗給打開了。
春夜的風輕輕吹拂著窗簾的下擺,縷縷清爽的風吹進房間里,讓房間多出一絲新鮮的空氣。
郁理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拌嘴,睡意逐漸涌上心頭。
“惠,跟我換個位置啦!”
“才不要,我先搶到的!”
“可惡……”
“喂喂,你們不要總是對著我老婆撒嬌啊!”
“略略略!”
……
“噓,別吵,大小姐睡著了。”
很快的房間里恢復一片安靜,只留下幾道平緩的呼
吸聲。
緒不知道什么時候溜進房間,跳上床看著熟睡的眾人,最后目光落在那個淺茶發色少女平靜的睡顏上。
“笨蛋。”
它的聲音融進沉沉暮色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明明自己因為神犯錯的緣故,無端糟了那么多罪,卻沒有產生一點怨念。
他們這三人的幸運,可是踩著她的不幸才擁有的,她卻不跟他們提起一絲半點。
簡直是大笨蛋一個。
緒用柔軟的肉墊怒其不爭的按壓著她的臉頰,靜默了許久,才收回視線想離開。
卻意外聽到對方宛如說夢話般的說道:
“緒……?”
“……嗯。”
她閉著眼睛尋著聲音,手在半空中摸索了半天,都沒有碰到它。
緒遲疑了一下,主動把頭放在她的手里。
郁理隨意的rua了幾下后,聲音細如蚊蠅:“歡迎回來……”
說完,手瞬間掉落在床上,睡死過去。
緒:“……”
它的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的拍打著床,藍色的貓瞳在它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柔和下來。
緒想了想,輕盈的躍到她的頭上,找好位置把自己蜷縮成一團,聽著他們的呼吸聲,慢慢的睡了過去。
不過都是一群笨蛋罷了。
誰也不要嫌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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