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裴徹是在半夜醒來的。
睜眼時,只見身邊跪著一個老宦官。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沒見到人,有些悵然若失之感。
“人呢?”
陶公公多精明的人,自然是了然他問的是誰,“老奴是接到魏公子遞進宮來的消息,說您未出宮赴約,才急忙尋人,尋到此處時,就只見陛下一人,并未見到其他人。”
裴徹在萬壽宴之后,本是打算喬裝出宮的。期間就喝了一碗醒酒湯。喝完之后,就讓人下去,根本沒仔細瞧是誰送來的。
隨后他便換上侍衛服悄然離去,只是沒想到走到半途,忽然藥性發作。
他也只是想留在小閣樓等藥效過去,卻沒想到藥效遲遲過不去,還有加重的趨勢。
這時還闖進一只避雨的小貓,嬌怯又靈動,還勾人,讓他難以把持,于是將人留住了。
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面還殘留著細滑軟綿的肌膚觸感。憶起意亂情形,女子渾身柔若無骨,嬌美動人,連聲音都是甜膩的,讓人只覺得怎么憐愛都不夠。
陶公公見天子久久未言,試探性的問道:“可要派人將這位小主尋來。”
“先打探一番,看看是哪個宮的宮女。”聲音里聽不出多少情緒。
裴徹已然整理妥當,往閣樓外走去,又問道:“今日的醒酒湯是誰送的?”
“陛下的意思是……湯有問題?”
陶公公一下子肅容以對,他只以為是天子遇美尋歡,耽誤了出宮,雖有些出人意料,但也只是小事。若是牽扯到下藥的問題,那就不一樣了。
陶公公立馬讓小太監先趕回廣明宮問詢此事。
等裴徹回到廣明宮,事情來龍去脈已經問清了。
“是高太妃讓她侄女過來送的醒酒湯,當時還同陛下問安了,陛下許是沒注意。”
陶公公低下了頭,想著這高太妃也是昏頭了,這樣做可真是消磨了陛下對她的那一點恩情。
而這高太妃的侄女還同陛下有過一段淵源,彼時陛下還是三皇子。
高太妃本有意讓侄女嫁給陛下,眼見的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二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也是一樁好姻緣,可陛下忽然受傷了,傷得極為嚴重,熬了有幾個月不見好,大家都覺得人差不多是廢了,期間高太妃的侄女便就另嫁他人了。
“高太妃可是好打算。”裴徹著實是被氣笑了,“可笑,朕堂堂一國之君怎么可能看得上一個嫁過人的寡婦。”
“找個理由打發高太妃去嚴華寺禮佛。”裴徹知高太妃的性子,是個沒主見的糊涂性子,但也得敲打,尤其是高家人。
“高家三子是不是可以調任回京了,讓吏部將調任壓下。告訴他們,朕已經給他們留了面子,再敢把手伸進宮里便是嚴懲不貸。”
“是。”陶公公領命。
這一番敲打下去,雖未懲罰高家女,可這事不論是不是高家女一人的主意,怕是高家女都不會好過。
晨間,暖融的朝暉斜照進屋里。
郭嬤嬤放下藥碗,便就安靜的退下了。
杜太妃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藥碗,試探性的問道:“昨夜那個男子你可知是誰?”
“是一個侍衛,別的侄女也不知了。”杜玉知說到這個,便想起昨夜情形,心里忍不住打了個顫。
她今日有些懶倦,身體的不適有所緩解,但精氣神并不算太好。
真像是被妖精吸去了精氣。
杜太妃不太信一個侍衛敢在皇宮中放肆,而且是這樣隨意找一個不相熟的人。這種侍衛怕是沒幾條命可以活。
她昨夜入睡前想了想,更傾向于是這皇宮之主,行事才敢這般無顧忌。
看著自己的侄女,一頭秀美烏發,一身雪肌玉膚,一把纖纖細腰,姿容姝麗,明艷動人。美眸似嬌含媚,一顰一笑便能撩人心懷。雖已為人婦,卻仍留有少女嬌憨。
想著當今不過兩位后妃,也有一掙之力。
可到底也已為人婦,不論如何都會受人詬病。
杜太妃打消了一閃而過的念頭,將藥碗推到杜玉知面前,“喝了這個,以防萬一。”
杜玉知也正憂心這個,沒想到自己姑母倒是周全,立馬捧著藥碗幾口喝完了。
“表姐你怎么也在喝藥,我已經受不了藥味了。”安邐公主擰著眉頭從內室里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幾分病容。
杜玉知:“你身子可好些了?”
安邐公主坐到了杜玉知的身旁,“我可是連喝了幾日的藥,現在聞到藥味就難受,而且整日悶著,無趣的很。”
安邐公主不過十二歲的年紀,正是最跳脫的時候,“我今日覺得好了,我想要出宮去玩。”
皇宮中并不拘著公主出行,只要帶上隨行,確保安全就可以了。
“不行,你得再好好養幾日。”杜太妃直接否決了這件事,“這病還沒好利索,太醫都說了不能見風。”
杜玉知也勸道:“是啊公主,你還是好好靜養,若是不小心又病了,不知還要喝幾日的湯藥。”
安邐公主想起藥味,愁眉苦臉,只好作罷。
杜玉知沒久留,很快就出宮去了。
回到陸府,就見主院門口跪著一人。
是個清麗佳人,雖穿著婢女的衣物,卻難掩秀美容顏。
也不知跪了多久,臉色發白,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
見杜玉知來了,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立即叩首,恭敬的喊道:“夫人。”
杜玉知明知故問:“你是何人?為何跪于此地?”
“奴婢,奴婢是罪人,奴婢有罪……是奴婢為攀高枝,昨日見大人喝了些酒便勾引了大人,奴婢知錯,任憑夫人責罰,望夫人息怒……”
杜玉知用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仔細打量,雖和項青筠有幾分相似,但到底神韻上差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蕓。”聲音細細,有些膽怯。
這名字有點意思,杜玉知哂笑,更瞧不上陸霄這作態,也不知是在惡心誰。
“起來吧,隨我進去。”
小蕓是被攙著進來的,為表誠心應該是跪了許久,杜玉知沒有為難她,讓人給她搬了板凳。
喝了一口甜湯,杜玉知這才看向神情不安的小蕓。
“你也不用怕,我不會罰你的,也不會趕你走。”杜玉知還想留著人去應付陸霄那男人,省得他來煩自己。
“夫人?您這是……”
杜玉知一副大度賢惠的模樣,“是我疏忽了,夫君平日公務繁忙,我又是個懶怠的,不曾對夫君多加照顧。想來是該添個人為我分憂,我便做主替夫君納了你,你就留在書房伺候夫君,莫要怠慢了。”
小蕓自然是歡喜的,雖極力克制,但難掩喜色,立馬要跪下叩謝,被杜玉知攔下了,“行了,養好身子才好照料夫君,無須多禮。”
晚上陸霄回來的時候,得知了府中多了一個妾室,便來尋杜玉知。
“夫人這是做什么,何不將人打發了?莫不是與為夫生出嫌隙?”
陸霄了解杜玉知的性子,當初選夫婿的時候,就不喜歡那風流浪蕩,有小妾通房的,是個有妒性的女子。
現在忽然不鬧了,還大度為他納妾,總有幾分奇怪。
外院書房都是信得過的。留著婢女也只是因為她長得有幾分像那人,只是偶爾看上一眼。
這幾天他確實因著那人的事,心緒不定,才會放縱自己。
但想起被杜玉知看見那樣的情形,他有幾分難堪,也有幾分惱,難堪于這樣的場面被她看到,又惱她當著眾人的面不管不顧大鬧,讓他顏面盡失。
“陸霄,你別碰我!我要和你和離!你讓我覺得惡心!”
陸霄閉了閉眼,他總不自覺的想起當時杜玉知露出厭惡的神情,吵嚷著要和離的場景。
這讓他感到不喜。
這么久都過來了,他愿意哄著她。
伸手摟過杜玉知的細腰,將她攬入懷中,“那女子只是一個意外,我心中唯有你一人,只心悅你一人。你將人打發了,我不納妾。”
感受著懷中人的溫軟,陸霄的神情更是柔和了幾分,“還有再不許說和離的事了。這件事是我錯了,我認罰,該打該罵都隨你。”
杜玉知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覺得這陸霄要不是有大病,要不就是演技太好,說得這般情真意切。
她輕笑著將人推開了,“不罰你了,原諒你了。我知是我忽略你,平日里也未能好好照料你,想想多個女子替我分擔也好。姑母也勸我了,讓我不要同你鬧,我始終是正室夫人,誰也越不過我。夫妻更沒有隔夜的仇。”
緩緩起身,站遠了一些,替他倒了杯茶,“留下小蕓也好,我看她是個安分的,就讓她留在書房伺候你。”
“不用,我不需要什么人伺候,更不需要納什么妾。”
杜玉知微微歪了歪頭,“那你待如何?你都同她做了那樣的事,難道還要翻臉不認人?”
陸霄一噎,“那只是個意外,一個婢女而已,你無須在意。”
“那就留著她吧,不過是個可憐的女子。”
陸霄看她神情如同往常,似乎是真的不氣惱了,心里面卻又覺得不得勁。
他又伸手握住杜玉知的手,將她拉入了懷中,“有什么事你要同我說,不要悶在心里。”
杜玉知只好依在他懷里,輕輕的嗯了一聲,又惆悵的說道:“那你說我阿爹會沒事吧?”
杜玉知沒立即同陸霄和離,不過是想著能不能找出陸霄對付杜家的線索,哪怕一點方向也好。
她父親如今受傷,也不知是意外還是人為,杜家現在也不太平。
萬一鬧著和離,逼得他提前動手,那可就麻煩了。
她記得陸霄對杜家下手應該也就在這一年之內。
她想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好及時提醒父親,以防不測。
陸霄輕撫她的頰邊,“岳父征戰沙場多年,也不是沒受過傷,這回肯定沒事,你不必擔心。”
只是他的手慢慢的就移到了她柔軟的唇瓣上,指腹輕輕的摩挲著,低聲喊道:“知知……”
杜玉知只覺得難受,眼一閉,牙一咬,碰了碰他的下巴,細聲開口,“夫君,我覺得有些頭疼,該是昨日不小心淋到雨,我今日想好好歇下。”
想著他還要維持溫潤君子的模樣,杜玉知倒也不懼。
美人在懷,陸霄難免有些心猿意馬,可他這時候不想惹她不快,也就順著她。
“要是真病了可得找大夫過來。”陸霄關懷了幾句,這時候他的下屬尋來,他只好離開了。
杜玉知只覺得心累,她可不想再和陸霄做什么真夫妻。
況且……
遣退了人,杜玉知才解開衣物,慢慢踏入溫水中。
白瑩的肌膚上,青痕還未消,誰見了都得面紅耳赤,浮想聯翩。
杜玉知撩起一捧水,輕輕一灑,心中又覺得暢快,有了報復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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