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搬家
在豫城生活了十幾年,終于,劉茵要離開這座城市了。面對三年前丈夫的背叛,她只能吞聲忍淚,好在她贏了官司,讓唯一的兒子留在了自己身邊。更幸運的是,她遇到了時隆林,那個讓她愿意再賭一次的人。
電視熒幕上,航天員正在太空站里遨游,電視機前坐著一個奶呼呼的小屁孩,名叫白毅染,兩條白胖的腿攤地毯上,小臉生的讓人一看就知道這孩子長大后是個痞氣帥哥,此時小奶團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熒幕。
劉茵走了過來同白小染坐下,白小染轉過頭來,嘻嘻地對媽媽笑,又指指電視里。
他一笑,劉茵也笑。
劉茵指了指電視里:”小白知道航天員是什么嗎?”
小白伸出食指,上下點指著,奶聲奶氣,卻擲地有聲:“航天員,astronaut!”
“噗……”
劉茵笑得歪過頭去,無奈摸了摸小白的后腦勺。心中感嘆:他始終是個孩子。
她繼續摸摸白小染的腦袋,用最慢的語調跟他講話:“小白和媽媽明天就要搬去梟城和時叔叔一起生活了,時叔叔家有個大你五歲的哥哥,到時候你要叫他羽哥哥知不知道?”
小白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好像是因為媽媽打擾他看航天員了,他皺起好看的波浪眉,頭也不偏:
“媽媽,你說過很多遍啦!”
“好好好,”又是忍不住一笑,這些年來,她從來沒有覺得孤獨過,就是因為白小染這個可愛的大聰明陪在她身邊。
落地窗外淅淅瀝瀝地飄著小雨,諾大的客廳里,栗色頭發的男孩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餐桌前,今天早晨爸爸告訴他,家里要來一個阿姨和一個小弟弟,以后要跟他們一起生活。
他的心里并沒有其它的想法,只是覺得無所謂。
小區里,男人給女人打開車門,雨已經停了,地上還有些濕,女人下了車,一只手牽著白嫩的小屁孩,另一只手不斷地整理著衣著,像是要見什么人。
時隆林似乎發現了劉茵的緊張,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一個小孩子而已。”
劉茵卻有些惱:“說的什么話,柯羽已經大了,是懂事的年齡了,不能隨便敷衍。”
男人笑了笑,沒說話,但心里還是一陣欣慰。
門鈴響了,一直盯著窗外的時柯羽才回過神來,走過去開了門,習慣性地喊了聲“爸”,這是規矩,時家的規矩,見到長輩要打招呼。
時隆林一手攬著劉茵,一手順帶關上了門:
“這是你茵阿姨。”
“茵阿姨。”
時柯羽喊了一聲,才十來歲的一個小孩,臉上卻冷得像冰塊,仿佛沒有溫度。
劉茵牽著白小染到沙發上坐下。
“渴不渴?”
不等劉茵說話,他已經過去泡茶了。
回頭朝著劉茵道:“馬上就好了,稍等啊。”
現在就只剩下她和兩個小孩坐在一起,劉茵其實不善于交際,即使是小孩她也不知道該怎么主動去打招呼,況且時柯羽實在是有些冷,劉茵怕自己太殷勤又會惹得他討厭。
不過還好,劉茵有秘密武器,交朋友這種事沒有她家白小染搞不定的,說來,白小染真是為她解決了不少社交麻煩。
白小染兩顆大眼睛正巡游四周,瞅著屋里有沒有什么新鮮玩意兒,可惜,沒有。這個家大得不得了,但也空得不得了。
頓時,他的小腦袋喪氣地耷拉下來。突然,有什么軟乎乎的東西碰了碰他,他低頭一看,又抬頭看著劉茵,睜著大眼睛:
“嗯?”
劉茵笑得格外狡黠,湊過去耳語道:“去跟羽哥哥打聲招呼。”
說完就一臉看戲的模樣看著白小染。
今天來之前,白毅染這個大聰明就向劉茵保證,他一定能輕輕松松地討好羽哥哥。
劉茵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小腦袋瓜似乎是在謀劃著什么,凝眉半晌,白小染蹦下沙發,邁著肉唧唧的小短腿走到時柯羽面前。
隨后伸出白胖白胖的小手,試探地碰了碰那雙好看的手。
見那雙手一動不動,他又抬起頭去看這雙手的主人,那是一張精致好看的臉。
他睜著大眼睛,吐出小奶音:
“羽哥哥,你好,以后,我就是你的小白弟弟了~”
語調拖拉,一字一句,動著奶乎乎的嬰兒肥,可愛極了。
劉茵在一旁偷笑,白小染看過來時還要裝作很正經的樣子,她不禁感嘆小白也太會招人喜歡了。
時柯羽依舊冷著臉沒說話,白小染就拉起他的手搖來搖去,“羽哥哥抱抱小白~”
時柯宇看著他,小孩長得不胖,但是奶白奶白的,就顯得很好捏的樣子。
反正裝也是要裝裝樣子的,他幾乎是面無表情地攤開了手,白小染那雙小手一扒拉就蹭到他懷里去了。
得逞之后,白小染嘟起小嘴兒就親了時柯羽一口,隨后一臉得意地勾起嘴角,在他的母親大人面前邀功。
雖然真的很好笑,但劉茵忍住了,擠出一個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嚴肅臉,給他豎了個大拇指。時隆林泡著茶也不忘往這邊看,臉上早就樂開了花。
晚上,劉茵洗漱完躺在床上,似乎完成了什么艱巨的任務,她長舒一口氣,想來今天也還算順利。
看著她在床上躺得極為愜意,時隆林悄聲走過去,從后面將人抱住,劉茵嚇了一跳。
“干嘛呢?”語氣不滿卻帶著笑。
時隆林答非所問:“小白呢,沒吵著要跟你睡嗎?”
說完,在劉茵臉上啄了一口。
劉茵無奈一笑:“那個大聰明才不稀罕和我睡呢,撒嬌耍潑,賴著柯羽去了,硬是要跟他羽哥哥睡。”又說:“對了隆林,之前小白的音樂老師就說他覺得這孩子有音樂天賦,沒事就讓他待在公司學習學習,萬一真有天賦呢!”
時隆林點點頭:“好,我給他安排公司里最好的資源。”
提起時隆林,誰人不知,商界的大佬,房地產,電商,娛樂圈……哪哪兒都有他時隆林的大名。
沒一會兒,兩人就膩歪到床上去了。
在床上膩歪的不止時隆林劉茵兩人……
面對這個從天而降,還有些自來熟的弟弟,時柯羽有些無奈。此時正在被白小染壓在床上,小胖腿踉蹌地踩過被子,還怪累的,氣喘吁吁地:
“羽哥哥,等,等我給你蓋被被。”
說著,一雙小手開始拉著被角,可怎么也拉不動,時柯羽無奈,悄悄伸過手幫他一起拉。
見自己拉動了被子,白小染開心極了,趕緊給時柯羽蓋上被子,而后自己也趴了過去,就躺在時柯羽身邊,又趁時柯羽沒注意,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之后撩起被角,埋住自己,沒一會兒就在時柯羽懷里睡著了。
私人網球場里,兩匹俊帥的“烈馬”在場子上飛奔著,“啪,啪……啪”,網球拍擊球的聲音來回地在空氣中穿梭。
一米八幾的大個兒扔掉球拍,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露出幾絲野性來,一邊往場外走,一邊喘著粗氣朝身后喊:“走了哥,我跑不動了。”
對面的時柯羽也扔掉拍子,朝著場外走。
幾年前,劉茵覺得時柯羽這孩子不笑可能是因為母親早早離去,性子孤僻,再加上時隆林一個大男人又不太會教育孩子,于是更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了。可這么些年了,劉茵也常見到他笑,不過好像都是對著白毅染笑的,對別人,還是以前那個樣子。
后來劉茵也明白了,母親走得早是一個原因,主要還是因為他生來性子就冷,但對個別的人反而能熱情到極致,那種熱情不是表面就能看到的,而是從方方面面的細節里體現出來的。
大學班里的人看他則是從另一個角度來分析的,比如,他生在一個龐大的商業世家,這種沉著冷血的性子似乎是再常見不過的了;再加上父親又給他找了個繼母,還多了個不知哪兒來的弟弟,將來還有可能跟他搶家產,心里自然也不好過,沒必要露好臉色。
天實在太熱了,白毅染干脆脫了體恤,耷拉在臂彎間,歪歪靠在網球場出口,手里轉著網球拍,等著對面的人。
對面的人臉依舊冷著,聲音卻不冷:“才打多久,體力又跟不上了?”
他就疑惑了,這些年來他逼著白毅染吃的那些有營養的東西都去哪兒了,也每天逼著他跟自己一起運動,怎么體力總是跟不上?
白毅染趕緊閉眼給自己順了順氣,睜眼道:“你去我們高中看看,誰的體力和身材有我好,你別拿我跟你比啊。”
時柯羽走過來,接過他手里的球拍和脫下來的體恤,沒再說別的了。
兩人徑直去了白毅染房間,時柯羽熟門熟路地從衣柜里拿出一件白t,一條灰色休閑褲和一條白色三角褲,塞到白毅染手里,簡潔道:
“去洗澡。”
本來還靠在墻上降溫的白毅染立即站直,“嗯”了一聲,抓過衣物去浴室了。
從小到大,白毅染連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都沒親手疊過,都是時柯羽給他收拾的。即使時柯羽上大學也選擇了回家住,每天早晨會叫白毅染起床。就連早上白毅染要穿的衣服也會提前給他拿到床邊。更夸張的是,白毅染這么大了,過的生活跟小學生幾乎沒什么區別,因為時柯羽會在他每天上學前給他收拾好書包,放學后做完作業時柯羽還會給他一一檢查。
正給白毅染疊著早上沒疊的被子,他突然手一松,將被子放下了。他開始擔心,要是白毅染被自己慣壞了怎么辦,以后出去什么都不會怎么辦?
想了想,嘆了口氣,手又動了起來,想著還是算了,反正也沒打算讓他一個人生活。
疊完被子,他又回到自己房間,把前天給白毅染買的高二教材拿了過來,翻開了數學教輔,大概看了眼目錄。
從小到大,白毅染在班上都是學霸級的存在,但那不是因為他天生聰明,其實他根本不愛學習,也不擅長學習,奈何,家里有個學神哥哥,會逼著他學習,硬是把他逼成了別人眼中的帥逼學霸。
看見白毅染從浴室出來了,時柯羽頭也沒抬,說:“暑假放完就要讀高二了,我給你買了高二教材,過來學數學,看不懂的問我。”
“……”
白毅染覺得他哥簡直是他的噩夢,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蹙著眉,“砰”地一聲拔開筆蓋,重重地落在書上。
看他不情愿地開始學習,時柯羽這才起身拿上干凈衣服去洗澡。
一進浴室他就發現不對勁,浴室里沒有預料中的熱氣。
于是冷著臉走出來:“你用冷水洗澡了?”
聽出時柯羽語氣不對,白毅染直起背來:“……我就是太熱了。”
凝視他一瞬,時柯羽又徑直走向衣柜,拿了件外套出來,遞給白毅染,語氣不容置喙:
“沒有下次了。”
雖然委屈,但白毅染不敢造次,老老實實把衣服穿上了。
又看了半天的數學,覺得有些困了,但今天他惹時柯羽生氣了,他可沒那個膽子睡覺,于是只能撐著困意繼續遨游在知識的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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