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洗漱完后，兩人擁抱之后又互道晚安，才各自進了自己房間。

        回了房間白毅染第一件事不是躺上床，而是拿了個筆記本又拿了支筆坐在床上。

        筆頭一下一下地敲打著下巴，時不時地在筆記本上落下幾個字。

        ……

        半小時之后，白毅染興奮得直接打開了時柯羽的門，然后看見了時柯羽裸著的上半身。

        他蹭地站直身子轉過去，懵了，他哥肌肉看起來好結實的樣子。

        知道他容易害羞，時柯羽撿起件衣服套上，沒打算走過去，而是坐在床頭喚道：“進來吧。”

        白毅染慢慢地轉過身去，看時柯羽穿戴整齊了才敢正眼看他，隨后關上門，拿著筆記本過去了。

        時柯羽掀開被子，拍了拍：“上來。”

        白毅染指指自己手里的筆記本，“我就……”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時柯羽有些生氣地看著他。

        “……哦。”白毅染乖乖爬上床去。

        時柯羽攔著他腰將他拖過去，讓他靠在坐在自己懷里，又重新將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時柯羽從身后將下巴靠在他肩上，能聞到白毅染身上的淡淡的香氣。

        白毅染一動不敢動，后背像是在蒸桑拿一樣熱，他甚至能感受到時柯羽噴灑出的溫熱氣息在后頸間繚繞。

        看他緊緊捏著筆記本，時柯羽問：“這是什么？”

        “哦哦，”白毅染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干嘛的，問：“……哥……你之前，談過戀愛嗎？”

        他不敢偏頭看時柯羽。

        時柯羽愣怔一瞬，片刻后靠近他耳廓喊了聲：

        “白毅染……”

        他稍稍離開些他的耳廓，垂眸看某人的耳朵慢慢染上粉色，然后又靠近些說：“我是第一次。”

        然后就看見那坨粉變成了血紅色。

        他低笑一聲，抬手幫他捂住耳朵，一只手抱緊他：“那么喜歡哥哥嗎？耳朵這么紅……”

        白毅染身子明顯地顫了一下，蜷緊身體。

        見他蜷起身體，時柯羽就抱得更緊些，好半天才決定放過他，“乖，不害羞了，筆記本上寫什么了，我看看。”

        白毅染沒有立刻打開筆記本，而是說：“我談過戀愛。”

        時柯羽僵了僵，不知道白毅染想說什么，但也淡淡地“嗯”了一聲回應他。

        又聽見白毅染說：“所以我可以教你談。”

        他聽得挑起眉：“嗯？”

        白毅染這才慢慢翻開筆記本，最上面寫著大大的五個字——戀愛計劃書。

        時柯羽深吸一口氣。

        白毅染沒注意到時柯羽的訝異，開始一一作解釋：

        “這個，是我剛剛寫的，明天周天，我得去研究所做實驗，沒有時間談戀愛，但是你會來接我，我們就可以牽著手從實驗大樓走出來。

        周一我滿課，也沒有時間，周二上午有課，下午有時間，嗯，周三也挺忙，但周四下午沒課，我們可以一起像別人談戀愛那樣去看一部電影，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有。”時柯羽想也不想答道。

        “哦，好，那周四我們去看電影，但是看什么我還沒想好，但我覺得可以看一部科幻大片。

        時柯羽屏氣愣住，他看著懷里的腦袋陷入了沉思，小朋友的腦殼里到底都裝了些什么？為什么要看科幻，大片？

        白毅染繼續指著筆記本上一條一條的說：“然后就是周五，周五我也很忙，那天有專業課實驗。”

        說到這兒白毅染都覺得心驚，還好自己保研，不然就更沒時間談戀愛了。

        ……

        “這樣重復一個月，我們就可以進行到下一階段。”

        “下一個階段我們可以……”

        終于，在一個小時之后，白毅染作完了詳細的解釋。

        最后微微偏頭：“你看這樣可以嗎？”

        時柯羽沉默片刻，最終艱難道：“好，都聽你的。”又說：“但是，我有個要求可以嗎？”

        “什么？”

        時柯羽很嚴肅：“牽手的時候有人來了你不準再松開我。”

        白毅染為難：“''那要是……條件反射，控制不住呢？”

        時柯羽沉默，思考片刻后說：“那樣我會難過。”

        白毅染睜大眼，微微轉身，抱住時柯羽：“我不會松開。”

        時柯羽嘴角勾起：“小白真好。”

        ……

        第二天早晨，兩人一起洗漱后是牽著手從電梯里出來的，彼時張梅正從餐廳出來。

        白毅染愣了一愣，將時柯羽的手捏得更緊了。

        在白毅染看不到的那一側，時柯羽嘴角勾起。

        張梅主動地走開沒看，只說了句：“早餐好了。”

        倒也奇怪，時柯羽竟然沒讓張梅下班。

        時柯羽牽著白毅染去餐廳，也明顯能感覺到白毅染的緊張和不自在，看來得練。

        —

        白毅染正在研究所食堂吃著午餐，早上太忙了，做了這個做那個，雖然他確實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但不知不覺地忙碌了一天，此刻坐下才覺得是真的累。

        他每塞一口飯進去，他就能閉著眼睛嚼好久。

        該塞下一口飯了，睜眼。

        白毅染瞪大眼睛：“！！！哥？”

        見時柯羽沉這臉，白毅染手中的筷子停住，抬，這眼神，一般是要開始教育他的征兆……

        他忐忑：“怎么了哥？”

        時柯羽坐到他對面，微微前傾，“白毅染，你現在是有對象的人知不知道？”

        白毅染點頭，一臉茫然：“知道。”

        “那一早上沒回我消息了知不知道？”

        白毅染愣住：“抱歉……我忘記看手機了。”

        時柯羽垂眸看白毅染面前的餐盤，頓時臉色又沉了沉：“……白毅染。”

        白毅染抬起手，剛張嘴要把菜往嘴里送，頓時又愣住，“啊？”

        時柯羽很嚴肅：“你沒有問我有沒有吃飯。”

        白毅染心頭發怵：“……哥……你吃飯了嗎？”

        時柯羽臉冷了下來。

        白毅染立即放下了筷子，十多年刻在骨子里的畏懼又冒了出來。他咽了咽口水，看著時柯羽從對面起身繞過餐桌走過來，最后坐到他旁邊。

        時柯羽一點點湊近他，淡聲道：“白毅染，你一上午沒回我消息我已經很生氣了。”

        聲音很輕，也是陳述句，但就是讓人發怵。

        白毅染扭著脖子和他對視：“嗯。”

        時柯羽眼里多了些懷疑：“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白毅染有點慌：“……哥，我在乎，我是太驚訝你過來研究所這邊了，就忘記問你有沒有吃午餐了，我肯定在乎啊！”

        時柯羽看了他半天，泄了氣，又問：“那以后回不回消息？”

        “我盡量回，但是我忙的時候可能會忘……”

        “放在心上也能忘？還是說根本不想放在心上？”時柯羽連問兩句。

        白毅染有些害怕：“……哥，我沒有不放在心上。”

        他第一次見時柯羽這樣，像個小孩子。

        他又看了看自己餐盤里的菜，還有好多，一會兒要吃不完了。

        時柯羽更生氣了：“……白毅染，吃飯比我還重要？！”

        白毅染被嚇得立即抬起頭來，不敢再看那些菜一眼。他徹底吃不下飯了，抬頭看時柯羽：“……哥，你怎么了，昨天不還好好的？”

        時柯羽卻更生氣了，起身就往外走。

        白毅染看看飯，又看看離開的背影，頓時猶豫了，一會兒還有實驗要做，不吃飯肯定撐不住。

        怎么辦怎么辦？

        他咬咬牙。

        算了，還是先吃飯吧，實驗要緊。

        時柯羽回頭看了不下五六次，直到上了六樓的辦公室也沒見白毅染跟過來。

        ……

        “砰”的一聲，他一拳砸在桌面上。

        江寅被嚇得抖了三抖。

        半小時之后白毅染吃飯飯回實驗室，這才邊走邊打開手機看，全是時柯羽上午發來的消息。

        ——寶貝，今天早上忙不忙啊？

        ——怎么還不回我，我看你在實驗室也會偶爾用手機算數的，看不見我的消息嗎？

        ——吃午飯了嗎寶貝？

        ——吃什么了？

        ……

        ——白毅染，我再給你半小時的時間，回我消息！

        最后一句加了感嘆號，白毅染覺得他得趕緊做完實驗就上樓找他，時柯羽生氣有多嚴重他是知道的。

        進了實驗室，他剛要關上手機就看見新的消息彈出來。

        他心一顫，是時柯羽剛發過來的。

        ——白毅染，兩分鐘，來六樓。

        “毅染，不是要去跑膠嗎？一會兒劉琦師兄也要用電泳儀。”余音拿過實驗臺上的筆記本出去了。

        白毅染墓地抬起頭，想了想，頓時插著腰有些無奈，拿了樣品去四樓跑膠去了。

        ……

        一跑完膠白毅染就趕緊給時柯羽回消息了。

        [哥，我剛剛忙完，我還有點其他事沒做完，我做完就來找你。]

        他還得忙著寫論文。

        ……

        等白毅染徹底結束今天的工作時已經晚上八點了。

        他覺得應該沒事了吧，畢竟都冷靜了那么久。

        來到六樓辦公室外，打開門，他就感覺到不對勁，時柯羽那要將人看穿的冷眸從他進門一直掃到他走到跟前。

        白毅染抿緊唇，瑟瑟地看一旁的江寅一眼，江寅跟現在的他是一樣的狀態。

        他連聲音都帶了些畏懼：“……哥。”

        時柯羽就這么看著他。

        “……我忙完了，我們回家吧。”

        時柯羽還是盯著他。

        白毅染慌得眼神求助江寅，江寅低頭不敢看他，江寅很想從這房間里出去，可他不敢動啊。

        白毅染默默地撤了腳。

        要不，再冷靜冷靜？

        腳剛要抬起。

        “過來！”一道冷聲響起。

        白毅染心頭一顫，打消跑的念頭，一步一步走過去，站定，“怎么了？”

        時柯羽抬起頭來，笑得諷刺：“怎么了？你問我怎么了？消息也不回！”

        他等了一個下午加晚上，白毅染竟然問他怎么了？！

        白毅染弱弱地辯解：“我不是，回了嗎……我說，忙完來找你……”

        說完他只感覺時柯羽臉色更難看了，又急忙道：“……哥，做實驗，時間差一點，藥品少稱01克，操作得不規范一點，實驗都可能出岔子，我不能分心，你也應該知道吧？”

        時柯羽站起身來，掐著人腰往自己懷里帶，狠狠地看著他，又有點委屈：

        “白毅染，我是你男朋友，你現在唯一要做的是哄我，而不是在這里給我講道理！”

        白毅染手抵在兩人之間，無奈極了：“那這次不講清楚下次就還會發生這種事，到時候……”

        “我讓你哄我！”

        白毅染被嚇得整個身子都在顫，不可置信地搖頭：“……哥，你無理取鬧……！”

        “……啊！”

        白毅染被一把抱起來按在沙發上。

        這一瞬間江寅心臟都顫了起來，實在受不了了，管他們董事長有沒有發話，開門就沖了出去。

        時柯羽一口咬上他耳后，三分威脅，咬緊后牙槽一字一句問：“我無理取鬧？”

        不等白毅染回答，他掰過他下巴：“是想跟我提分手嗎？”

        白毅染看著時柯羽，咬緊唇，他現在大概說什么都是錯的吧？

        見他不說話，時柯羽當他是默認了，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受傷又失落，又盯著白毅染一瞬，見他還是不講話，時柯羽突然垂下頭，埋在白毅染頸間。

        半晌，一聲吸鼻聲之后悶悶的聲音從白毅染頸間傳來，態度180度大轉彎：

        “白毅染，我只是生氣你不回我消息，我生氣了你還不管我……你答應過我的，不跟我提分手。”

        話語間摻了好多難過，他抬起頭來，委屈地看著白毅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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