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陽一步一步慢慢走近自己，老棍子突然感覺萬念俱灰！

　　他知道，就算撿起槍，他也殺不死趙陽！

　　霎時間，他感覺自己仿佛蒼老了十歲，過去的輝煌和苦難，仿佛都如同過眼云煙一般！

　　他沒想到，自己奢望得到過去的一切，而他即將面對的，竟然是死亡！

　　他將失去一切，甚至是他的命！

　　老棍子還坐在那里，放置在整個廠房中央的椅子上。

　　他的雙手雖然放在座椅的扶手上，卻在不知不覺間顫抖不休。

　　恐懼，害怕，驚惶……種種情緒混雜咋一起，老棍子的雙眼之中充滿了畏懼！

　　很快，趙陽便走到他面前！

　　在燈光的照射下，老棍子整個人都被趙陽的陰影所籠罩！

　　一時之間，整個廠房仿佛沉默了。

　　甚至就連四十多個人的呻吟呼痛聲都沒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棍子深深嘆了口氣。

　　“這時候嘆氣，早干嘛去了？”趙陽冷笑說道。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死在你這種人手下，我也無話可說，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老棍子完全被趙陽剛才的大發神威給震懾到了。

　　原本這次他出來，是想拉著鄒立濤入伙的，畢竟鄒立濤繼承了鄒立宇的遺產，家產幾千萬，非常值得利用。

　　然而，當他提起‘陽哥’的時候，他分明看到坐在他對面的鄒立濤當場嚇得一哆嗦！

　　連提起一個人，都能讓對方嚇得瑟瑟發抖，這個人得有多可怕？

　　可是，老棍子不信這個邪，他只以為鄒立濤是被嚇破了膽。

　　然而現在，他真切地體會到了鄒立濤當時的恐懼！

　　可怕，這個人簡直比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還可怕！

　　這哪里是現實，這分明就是在拍電影！

　　一個人打四五十個，還能這么輕描淡寫，簡直不是人！

　　“我啊……”

　　趙陽笑了笑，說：“其實這個世界有許多你不了解的東西，都說無知者無畏，你不知道，當然便不會怕，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好吧，你動手吧！”老棍子面如死灰，閉目等死！

　　可是，過了很久，足足有半分鐘，什么也沒發生！

　　老棍子忽然睜開眼睛，抬頭看著趙陽，他忽然發覺，趙陽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

　　這笑容就像方才趙陽第二次問他，二驢和小丁是不是他殺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詭異的笑代表了什么？

　　而這時候，趙陽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殺你，如殺雞！”

　　我殺你，如殺雞！

　　這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充滿了鄙夷，充滿了蔑視！

　　而就在這時候，他發覺趙陽近在咫尺的褲兜開始震動！

　　只見趙陽把手伸進褲兜，從里面拿出手機看了看屏幕，便微笑著掛斷了電話！

　　下一秒，廠房的小門突然被踹開，從里面魚貫沖進來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

　　這些警察在門里一字排開，把槍口對準了里面所有人！

　　這時候，趙陽忽然從兜里拿出一根錄音筆，只見他在上面按了兩下，一段錄音便播放了出來。

　　“二驢是你殺的？”

　　“是！”

　　“小丁是你殺的？”

　　“沒錯！”

　　“為什么又問一遍？”

　　“因為我想確認一下。”

　　“為什么殺他們？”

　　“我抓二驢，是為了逼許彪把屬于我的東西還給我，可是二驢這小子，足足罵了我半個小時，我想讓他們割了他的舌頭，可他們卻嫌他太煩，一不小心割了他的喉嚨……”

　　老棍子發覺，自己和趙陽兩個人的聲音在錄音筆里交替出現，當這段話說完的時候，緊接著便是一陣縱聲狂笑……

　　錄音還在播放著，可老棍子卻一個字都沒有再聽進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雙眼無神地看著眼前的一群警察！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英氣十足的女警從門外走進，很快便走到所有警察前面。

　　毫無疑問，她是這群警察的最高長官！

　　趙陽瞥了一眼夏冰，他甚至有些懷疑，那個跟他在一起喝酒蹦迪吃早餐的女人究竟是不是眼前的這個女警。

　　此時的夏冰一臉正氣凜然，骨子里透著勃勃英氣，讓人一見之下便心生敬畏。

　　趙陽嘴角上翹，對老棍子露出一抹詭異的笑，說道：“很快你就會去你最不想去的地方了，可惜你剛從里面出來，就又要進去了，我好像警告過你，小心再進去呆上十年……不過這次沒事了，你不會在里面呆太久的，或者，確切的說，你不會活太久了……”

　　然后，他便轉過身去，走向夏冰。

　　我殺你，如殺雞！

　　這句話再次在老棍子的腦海閃過，這一秒，老棍子才真切明白了趙陽前后兩次詭笑的緣由！

　　錄音筆的聲音還在繼續，趙陽卻輕輕一按，聲音隨即中止。

　　距離夏冰很近的時候，趙陽隨手一拋，錄音筆便落入夏冰手中！

　　證據確鑿！

　　老棍子的殺人口供就在里面！

　　“你們可以仔細找找，我猜這個廠房里面，除了郭明之外，還有別的尸體。”

　　趙陽在距離夏冰五米的地方停下來，笑著問道：“我的兩個朋友許彪和郭明受了重傷，可以幫個忙，讓他們先去醫院接受治療嗎？”

　　“可以。”

　　夏冰語氣冰冷地吐出了讓趙陽感覺到有些溫暖的兩個字，然后便對身旁的刑警說了兩句話，那刑警得了命令，立刻走到一邊打電話給醫院。

　　“好，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說著，趙陽便要穿過警察人群，向門外走去。

　　沒有人攔他，這讓他心情立刻變得非常好。

　　可就在趙陽走到門口，即將跨過門檻的時候，身后傳來了夏冰的聲音。

　　“等等！”

　　“干嘛？”趙陽頭也沒回，目光落在門外燈光閃爍的警車上。

　　“你可以先回去睡覺，但是明天早晨八點，我需要你來警局錄口供！”夏冰的語氣依舊冰冷，仿佛沒有一絲情感。

　　“好，沒問題！”趙陽朝夏冰揮了揮手，然后便跨出門檻，消失在老棍子的視線中……

　　這個世界真的變了……他，他竟然叫了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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