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對家里熬的大鍋菜似乎情有獨鐘，竟然吃了兩大碗。

　　這件事讓林青陽對她刮目相看，平時吃一個蘋果也叫飽的白骨精，為了將好人做到底，也是蠻拼的。

　　吃完了，白骨精搶著要收拾碗筷，被林向發攔住了：“小雪，你放下，哪有剛上門就干家務的，我家可沒這規矩。小雨，我收拾桌子，你給小雪換杯茶，把果盒拿出來，你們說說話，等著看春節晚會。”

　　林向發把碗筷拿走，又忙活著把剩下的菜端回廚房。

　　林詩雨端了茶杯去泡茶。

　　林青陽說：“小雪，給我看看你的肚子。”

　　“干嘛？”白骨精瞪眼。

　　“不干嘛，我就想知道，你吃了兩碗，會不會撐著？”

　　“家常飯，吃得香，不可以嗎？”

　　“呵呵，我怕你這么吃下去，把我家吃窮了！”

　　“切！沒聽過老話說，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才受窮。你呀，不想辦法去賺錢，靠從嘴巴里往外摳，永遠是受窮的命！”

　　“我提醒你，請注意你現在的身份啊。”

　　白骨精站起來說：“喏，你看。”說著還優雅地轉了一個圈。

　　林青陽心里暗想，楊柳細腰果然是楊柳細腰啊，真是不同凡響，吃兩大碗飯還不走形，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林青陽捅咕白骨精：“晚上睡覺，你怎么安排？”

　　“我和小雨睡大房間，你爸睡小房間，你睡客廳。”

　　“我沒意見啊。”

　　“那誰有意見？”

　　“我就怕，小雨這丫頭不配合！”

　　“你去跟她說！”

　　“我是她哥，怎么好開口？”

　　“那咋辦？你這個壞家伙。”

　　“我保證，絕不碰你一手指頭。”

　　“狗屁，你有那思想覺悟和道德水平？”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林青陽一拍胸脯：“我說到做到，事實勝于雄辯。”

　　“哼，你敢碰我，跺了你的狗爪子！”白骨精作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往下砍的時候，眼睛卻盯著林青陽的褲襠。

　　林青陽底下一寒，下意識地夾緊了褲襠，選擇了沉默。

　　林向發收拾完廚房，林詩雨給他端上了茶，四個人又坐下來，拉家常，看春晚。

　　春晚很鬧騰，但沒什么新意，朱軍的煽情大家已經麻木了，只有幾個語言類節目還能提提神。

　　林向發突然問：“青陽，小雪，你們什么時候回省城啊。”

　　林青陽拿眼去看白骨精。

　　白骨精回答說：“哦，叔，我公司里還有點事兒，過完初一就得回去，讓青陽陪你多呆幾天吧。”

　　“你們年輕人，還是以工作為重。”林向發很開明地說，又補充說：“小雨開學還早，有她在家陪我就行了。青陽，過完年，你陪小雪回去吧。”

　　“好！”

　　沉默了一會兒，林向發又說：“青陽，你和小雪都忙，回來的次數也不多，明天抽個時間去給你媽上個墳，現在你工作了，也快成家了，去跟你媽說一聲吧。”

　　林青陽為難地看看白骨精。

　　林向發就說：“小雪要是不方便，就別去了。”

　　白骨精略帶羞澀，點點頭，說：“叔，沒問題，我可以去。”

　　“小雪，你真是位明事理的好姑娘啊！”林向發輕輕地嘆了口氣，很認真地對林青陽說：“青陽，以后，你一定要對她好，要不然，我和小雨都不答應啊。”

　　白骨精瞟一眼林青陽。

　　林青陽連連點頭。

　　只有林詩雨捂著嘴在樂。

　　“你笑什么？”林青陽彈了她腦門一下。

　　“哥，你干嗎？”林詩雨指著電視屏幕說：“我笑趙本山和宋丹丹，不行啊？”

　　春節晚會干巴巴地沒多大趣味，看了一會兒，林詩雨和白骨精去廚房，準備包餃子的面和餡。

　　林向發出去轉悠了一圈，回來問：“青陽，你和小雪打算什么時候結婚啊？”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談什么時候和白骨精結婚，幾乎是天方夜譚，就算是換成是竇蔻，估計也得二十年之后。

　　林青陽削了一個蘋果，遞給了父親，敷衍道：“爸，不急，我和小雪年紀也都不算大，過幾年再說。”

　　林向發感嘆道：“青陽，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媽。你可不能像我啊，一定要有所成就，給小雪一個幸福。”

　　壞了壞了，白骨精演戲比較投入，讓老爸入戲太深了。不過，也沒關系，以后把竇蔻帶回來，應該不會表現得比白骨精差，老爸應該也會滿意的。

　　“爸，不急，我跟小雪合計過了，等小雨畢業，把家里的債還了，我們再結婚。”

　　林向發聽到他這句話，表情暗淡了下來。他朝外面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青陽，你是不是因為沒有房子，才不打算結婚的？我跟小雨商量過了，以后她的學費我來出，外債我也能還清，你就專心跟小雪把你們的小日子過好就行了。”

　　林青陽胸口上熱流涌動，他說：“爸，我和小雪都有工作，公司效益也還可以，她比我賺的還多，攢幾年，貸款買套房子，應該問題不大。”

　　“哦……”林向發搓搓手，欲言又止。

　　包完餃子，林向發和林詩雨去廚房煮。

　　林青陽問白骨精：“剛才你跟小雨商量了嗎？”

　　白骨精用奇怪的眼神瞪著他，問：“商量什么？”

　　林青陽嘿嘿笑：“睡覺的事！”

　　“一臉壞笑，非奸即盜。”

　　“哪有，我就是問問。”

　　“你急什么？”

　　“我沒急。”

　　“瞧你那小樣，還說沒急？”

　　“那……商量好了么？”

　　“你猜！”

　　“猜不著。”

　　“使勁猜！”

　　“這……跟使勁有關系么！”林青陽徹底無語了。

　　白骨精忽然問：“你希望是商量好了呢還是沒商量好？”

　　林青陽立即回答說：“沒商量好。”

　　白骨精敲了他一下，說：“你還說不急，巴不得沒商量好，你想趁機占便宜，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家伙，一肚子的壞水。”

　　林青陽苦著臉，才說：“那就是商量好了？”

　　向晚晴又敲了他一下，說：“看你那副死相，一定很失望吧。”

　　“哪有？”林青陽摸著腦袋，有點發懵了。

　　白骨精很是得意，又說：“真是笨啊，這么簡單的問題，居然答錯了。”

　　林青陽怯怯地問：“那到底是商量好了，還是沒商量好啊？”

　　“你覺得呢？”

　　“不知道！”這回不等白骨精動手，林青陽先把腦袋抱住了。

　　白骨精捂著嘴樂，抬手又沖著他的腦袋來了，低聲呵斥道：“說，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所以不敢回答？”

　　林青陽哭喪著臉，說：“小雪，別敲了，再敲就成漏勺了。”

　　白骨精一樂，說：“沒事，敲漏了，我幫你補上。”

　　“算了，你愛咋咋的吧，我還是先把命保住再說。”說著，林青陽要抱頭鼠竄，哪知道白骨精早有防備，只一伸手，把他的耳朵揪住了。

　　林青陽歪著腦袋，低聲求饒道：“放手，放手，別讓他們看見了。”

　　白骨精偷眼看了一眼廚房，吐了一下舌頭，松開了手。

　　林青陽趁機捉住了她的手，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商量好了沒有哇？”

　　“商量個屁。”白骨精白他一眼，說：“你說，小雨就一小姑娘，我怎么開口？”

　　林青陽壞笑著，附在白骨精的耳邊，輕聲道：“那……這就是你自愿的哈。”

　　白骨精伸出手掌，又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

　　客廳里兩人在嬉笑打鬧，后面的廚房里，林向發和林詩雨也在竊竊私語。

　　林向發故意把水放得“嘩嘩”響，問道：“小雨，你知道嗎，省城里買套房子，要多少錢啊？”

　　“爸，你這么突然問這個？”林詩雨一邊擰著水閥，一邊說：“我們學校附近，一平方要七八千吧。”

　　“這么貴啊？”

　　“是啊，聽說還要漲呢！中央出臺政策，壓都壓不住。”

　　林向發把浴室的門帶上，壓低聲音說：“小雨，我把這房子賣了，錢給你哥付首付，你有意見么？”

　　林詩雨笑了：“爸，我看呀，他們結婚還早著呢！”

　　“小雨，你怎么這么說呢？你是不愿意吧？”

　　“爸，我愿意，一百個愿意！”

　　“這就好！”林向發把水關小了點，想了想，才說：“小雨，我也知道這破房子賣不出幾個錢來，但你哥是男的，我們家能幫多少是多少吧。”

　　“爸，我明白。”林詩雨點點頭，又問：“那你住哪？”

　　“回鄉下老家住去。”林向發說：“那里空氣也好，糧食蔬菜也新鮮，你們倆安穩了，我一個人種點地，養點雞鴨，身體硬硬朗朗的，也不拖累他們。”

　　“老爸，你跟我哥說了。”

　　“沒有，我得先跟你商量商量。”

　　“爸，我們家條件這么差，我擔心小雪姐姐會把我哥蹬了！”

　　“瞎說！我看小雪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孩子，一見面就和我們親得不得了，不像是那種嫌貧愛富的姑娘。”

　　“嘻嘻，反正我就覺得，我哥配上不小雪姐姐。”

　　“你這鬼丫頭！大過年的，咒你哥呢。”林向發親昵地拍了林詩雨一巴掌，說：“越是這樣，我們家就更不能委屈小雪。”

　　“好吧，好吧！我不說了，”林詩雨起身，嘟囔道：“跟你也說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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