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蔻扒拉了一下許可的手，繼續問：“可可，你別鬧，你還沒告訴我，上面是誰呢？”

　　“上面就是領導唄！”

　　“什么領導啊？”

　　“……！”許可都快要被逼瘋了，她苦著臉說：“扣兒，你煩不煩啊。我就一小警察，上面的事兒，我哪兒知道哇！”

　　“這小渣羊要蹲了監獄，我也不想活了！”竇蔻傻呆呆說起了傻話。

　　許可瞟她一眼，只能耐著性子，繼續勸道：“不會的！林青陽他這屬于正當防衛，不會有事的！”

　　“那他怎么還沒出來呢？”

　　“意見有分歧唄，有人說，他這屬于防衛過當！”

　　“誰這么缺德，非要害林子啊？”

　　“不是說了么？得看上面的態度！”許可看竇蔻又要張嘴，忙伸出食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說：“打住！不許問我上面是誰！”

　　竇蔻愣住了，眨巴著眼，看著許可，又開始神神叨叨：“可可，你說，他在里面蹲著，我在外面活得有什么意思呢？”

　　許可徹底崩潰了：這個小扣子，已經走火入魔了，似乎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嘀鈴鈴！”

　　許可的手機響了，她起身接聽了幾句，很快把電話掛了，走到竇蔻身邊，說：“扣兒，隊里有點事兒，我得走了！”

　　“不管我和小渣羊了唄！”

　　“怎么可能？林青陽也救過我的命，知道么？”許可摸著竇蔻的頭發，叮囑了一句：“扣兒，千萬別胡思亂想啊！你的小渣羊，不會有事的！”

　　“嗯！”竇蔻重重地點頭。

　　“扣兒，我走了，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沒事兒，我一個人再坐會兒！”

　　許可走了出去，推門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竇蔻一眼。

　　竇蔻靜靜地坐在座位上，聽著悠揚的輕音樂，腦子里一次次浮現出與林青陽在一起的場景，回味著兩個人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禁不住淚眼朦朧。

　　良久之后，竇蔻擦去了眼淚，咬著紅唇，毅然撥打了電話。

　　“扣兒，是你嗎？”竇蔻的媽媽柳慧，捂著嘴，激動的說道。

　　“……媽！”竇蔻哽咽著，喊出了聲。

　　“扣兒，你知道嗎？媽天天都在想你呢！”媽媽再次說道。

　　竇蔻鼻子發酸，捂住了小嘴，沉默許久，強忍著眼中淚水，哽咽著說道：“媽，我也想你們！”

　　“好孩子，回家吧！想做什么，我和你爸都支持你！”媽媽拿著紙巾捂著鼻子，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在臨江過的很好，媽媽！”竇蔻低著頭，倔犟地說著。

　　“越越回來，把你的情況跟我們都說了！”媽媽擦了擦眼角，期許地說：“扣兒，你走了之后，我和你爸爸討論過很多次，在處理你個人的問題上，也許是我們太自私了……只要你回家，一切都可以商量，因為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不想留下一個一輩子都沒法彌補的遺憾！”

　　“……媽，我想回家，也可以回家！但是，我也不想帶著一個一輩子都沒法彌補的遺憾離開！”竇蔻也擦了擦眼淚，柔聲說道。

　　“扣兒，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你說，需要我和你爸做什么？！”女兒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想什么，當媽媽的太清楚不過了。

　　“……媽，求您了，幫幫我……！”竇蔻的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

　　十分鐘以后，公司高層會議剛剛結束，竇蔻的父親竇少軒順著走廊往外走，秘書跟上來說道：“竇總，夫人打了好幾個電話，我接了一個，跟夫人說了，您正在開會，夫人讓您開完會，盡快給她回話！”

　　“啪！”

　　竇少軒接過手機，二話沒說，立即回撥了過去。

　　“喂？阿慧，我剛開完會，有事啊？”

　　“少軒，扣兒給我打電話了！”

　　“是么？她怎么了？”竇少軒站住了腳步。

　　秘書知趣地退到了一邊，眼睛看著玻璃幕墻外的京城夜色。

　　“她……同意回家了！”柳慧激動地說道。

　　“呵呵，這丫頭，終于想通了！”竇少軒咧嘴一樂。

　　“但是，她提了一個條件……！”柳慧抿著嘴唇說道。

　　“什么條件？”竇少軒皺著眉頭問道。

　　“她要我們幫幫她……！”柳慧把竇蔻跟她說的情況簡略地說了幾句。

　　“……！”竇少軒長長的出了口氣，但也沒接話。

　　“少軒，你了解你的女兒，你應該相信她！”柳慧又補充了一句。

　　“阿慧，我的女兒我當然相信，但是，我沒法相信那個姓林的！”

　　“你女兒可說了，如果我們不幫她，她就真的一輩子不回來了！”

　　“威脅？！”

　　“老竇，他可是你的女兒，跟你一樣，說得出來就做得出來！”

　　“好吧，你跟扣兒說，幫可以，但她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哎呀，你們……真是親父女啊！”楊慧無奈地搖搖頭：“說吧，你又是什么條件？”

　　“跟那個姓林的分手，回到我們的身邊！”竇少軒斬釘截鐵地說。

　　“行，我跟她說說看吧！”楊慧沉默數秒，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分鐘后，竇蔻再次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媽媽把竇少軒的條件跟竇蔻說了，然后溫言相勸道：“扣兒，你爸爸的脾氣你也知道，要不，暫時先答應你爸，回頭，媽媽再幫你想辦法做工作，行么？”

　　“媽……”竇蔻欲哭無淚。

　　“扣兒，你冷靜點。媽都替你想過了，這人出來了，什么都好說，這人要是出不來，其他的，還有堅守的意義么？”

　　“啪！”

　　竇蔻足足沉默了一分鐘，噙著的淚珠落在桌子上，摔得粉碎。

　　就在這一刻，那個永遠也不承認自己錯了的倔強姑娘，終于妥協了。

　　“扣兒，回家吧！”媽媽適時地發出了深情的呼喚。

　　“……好！”

　　竇蔻的這一個“好”字，給她在這個城市漂泊的日子畫上了一個句號。

　　將近一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她經歷了很多，也收獲了很多。今天，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她不得不痛苦地選擇離開。留在心靈深處的，是彌足珍貴的情感記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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