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啦!
扯遠了。我應該多說點逃出來以后的事情。
為了讓我常年不好好吃飯搞出來的小身板能跨過孤兒院近三米的高墻,一般我會狠狠掐自己的肚皮和手臂,直到我能直接蹦出去為止。
但這一次我沒那么做。
要知道,有句俗語叫“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為了我未來可以愉快地在外界生活,我偷了院長的水果刀,做足心理準備后朝手臂上狠狠劃了下去。
鮮血滴落下去,由于光線太過昏暗,我只勉強看出墻根里長出的草葉上有一小片流動的深色。
疼倒確實是疼,但一想到外面精彩的世界,疼一小會也算不得什么了。
我沒有把水果刀扔下,選擇帶著它浪跡天涯。
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用得上,況且即使我把它扔在墻邊,院長他們應該也不敢用它了。
既然留在這里的歸宿是垃圾桶,倒不如為我貢獻最后一點價值。
院長大概等到下午分水果的時候才會意識到水果刀被我挾持了吧。嘻嘻。
靠著手臂上的傷我直接用一晚上的時間跑到了市區。
一開始我還只是不停地朝著一個方向奔跑,后來我覺得院長他們肯定追不上我以后,我就開始走走停停地偷懶了。
不瞞你說,夜晚的郊外景色真的很美。
天空是沉沉的墨色,零零散散地綴著幾顆星子。彎月照出黑壓壓的云,云層又在月光照不到的邊際與天空融為一體。
這是我仿照著別人捐的書中對天空的描寫來寫的句子。
以前看天空總覺得實景沒有文字美好,跑出來才覺得文字根本沒辦法描述真正美麗的天空。
橫濱有很多公園,這方便了我這種流浪在外的人找歇腳的地方。
我在公園長椅上補了一覺,醒來時身上停滿了鴿子。
生氣,我昨晚完全沒有看到一只鴿子,現在他們全冒出來了。
我知道鳥類直腸很短,所以對鳥的觀感一直不太好。
在我眼里他們自帶“隨時可能排便”的debuff。
幸好我醒得很快,他們還沒來得及在我身上排泄,否則我無論如何也要拔光這些傻鳥兒們的毛。
頂著路人憐憫的目光,我打聽到了不少墓地的地址,非常有耐心地比對著名字一一找了過去。
并在問路期間拒絕了無數次要帶我去醫院看胳膊的好心人。
很遺憾,無論哪個墓園的墓碑上都沒有我祖父的名字。
于是我轉而問路人港口黑手黨的地址。
你可能會疑惑為什么我不先找港口黑手黨呢,這樣不就不用浪費時間跑墓園了嗎。
實際上我在尋找祖父墓碑的同時還打探了每個墓地的價格,以做好傾家蕩產的準備。
萬幸港口黑手黨總部所在地是一件在橫濱幾乎人盡皆知的事,我很快就來到了目的地。
港口黑手黨有五座非常氣派的大樓,我隨便挑了最近的那一座,推門進去。
這里不得不說我運氣不錯,那棟大樓恰巧就是首領所在的大樓,不然說不定后面我還要被彪形大漢多壓一段時間。
里面的人看到我似乎都很好奇的樣子,但當我問前臺小姐能否查詢死亡人員埋葬地點時,他們開始裝作不經意地在我身邊不停路過。
我承認我的衣服確實破舊得不太像話,但他們是不是過于八卦了?
這些人的態度打碎了我的黑手黨濾鏡。
原本我還想加入這里呢,因為黑手黨肯定少不了火拼。
我說過我看到一些與暴力和死亡有關的事情時會莫名興奮,因此我想加入港口黑手黨也純粹是這個興趣使然。
以前我在孤兒院的時候還會為自己一點都不“乖孩子”的想法感到羞愧,可一想到院長和修女們都不在這里,道德感就像被我逃出孤兒院前扔到了敦的飯碗里。
至于他們會不會招收童工,我其實沒怎么考慮過。
不過看起來這里除了有些員工很壯碩之外,和我想象中的普通大會社也沒什么不同,這讓我很失望。
在我說出外祖父的名字之后,前臺小姐用驚疑不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朝那些轉悠的人打了個手勢,轉頭撥起了電話。
“……說是先代的外孫。您要怎么處置?”
那些原本在周圍轉悠的人看到那個手勢一擁而上把我壓在地上。
真是失禮,把我壓傷了的話,他打不過我可怎么辦。
不過我沒怎么用過我的異能力,這里又是港口黑手黨總部,我擔心我一個打一群會打不贏,于是也就沒有掙扎。
況且我還要找外祖父的墳。
我又不聾,自然聽到了“先代”那個詞。
看起來外祖父的墳怎么都找不到的原因就是這個了。
……媽您真不愧是我親媽,能在市中心建五座這么高的樓,港口黑手黨多有錢不言而喻。
那么先代首領下葬的墓園必定不便宜啊。
我開始思考把我賣掉究竟夠不夠讓母親死后住進外祖父同款豪華大別墅。
不過在那之前我可能更需要擔心我會不會被現任首領滅口。
很快我就被壓著我的人架起來提進了電梯里。
他按了最頂層的按鈕,然后繼續死死扣住我的手腕。
頂層只有一個房間門通往走廊,我覺得這條走廊長得可以做跑道。
電梯門在跑道中央,正對著一扇很氣派的房間門。
不知道是誰設計的這一層,真是別出心裁,充分表達了對首領埋頭于文件中沒有時間運動的擔憂呢。
后來我知道了這扇門里通向的首領辦公室里還有許多小隔間,于是吐槽頂層的設計時是這樣說的:
“一室一廳一廚一衛一跑道。”
港口黑手黨的現任首領是個看起來不怎么能打的男性,他身邊還站著個精致得像個洋娃娃的小女孩。
這話我已經說過一次了,但我還要再說一次——
港口黑手黨,看起來真像個正經會社。
他見我垂頭喪氣的樣子笑了笑,用那種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和我搭起話來。
“在想什么?”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回答他。
“你們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他略微瞇起紫紅色的眼睛,問我哪里不一樣。
我說:“我以為你們會有一個專門的研究所,用來研究朊病毒。”
這就純粹是我瞎編的了。
他似乎懂了我的笑話,表情變得有些奇怪。
他身旁抓著椅背的金發小女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說:“我們不吃小孩,看,愛麗絲就好好地活在這里。”
說著他順勢把金發小女孩抱緊懷里,那女孩卻吵著“林太郎大笨蛋不要碰我!”掙脫了他的懷抱。
“愛麗絲醬~”
男人聲音蕩漾,雙臂朝女孩方向伸過去。
我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
我其實只是在開玩笑,想來他也明白這一點。
從前臺小姐知道我是先代首領的外孫之后,她的第一反應已經說明了很多事。
其中就包括“現任首領很可能剛上位沒多久”這一訊息。
雖然我從母親的醫囑里得到了“母親覺得外祖父已經死亡”這一線索,但不得不說在線索還不夠多的當下,這兩個結論都存疑,眼下我只能做出對我人身安全最有保障的選擇。
我不怕死,但我知道令人生不如死的方式有很多。
我猜他還沒有收服全部下屬,尤其是先代首領派的那些。
不然即使我的身份真的很特殊,他也大可裝模作樣地通過我表達一下對先代首領的懷念與惋惜,而不是立刻將我“請”到他辦公室來。
所以我主動活躍了氣氛,向他表達了一個訊息。
那就是“我對你替代了先代首領的事并不甚在意,我甚至還有心思和你開玩笑。”
我向他表達了合作的訊息,而他故作輕松地試圖放松我的警惕心。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是和那個金發小女孩玩膩了,轉過頭來恢復了嚴肅的表情。
他問我“你知道你外祖父在橫濱做了什么嗎。”
實話說我完全不在意,畢竟我從沒見過他一面,而母親偶爾提起來也很快便會心情低落地轉移話題。
不過此時最好順著他的意愿說下去。
我問他:“做了什么?”
于是這位現任首領開始一個一個地和我講先代在這半年多來的豐功偉績,包括但不限于因為手下有些看不慣軍警的人所以朝著要把那個組織的人全部殺光(當然這沒有實施,他很快意識到這不可能,所以又發了好幾天脾氣)。
再比如因為有個紅發小男孩在他車上涂鴉所以他下令殺光橫濱全部的紅發男孩。
是標準的暴君。
我懶得聽下去,直接開口和他說我跟外祖父不熟,只是想把母親的骨灰和他葬在一起。
他有些吃驚,不過很輕易地答應了我的要求。
這畢竟是個收攏人心的好機會,他會同意我并不意外。
我則因為省了一大筆錢,對這個新任首領很滿意。
我如實告知了他我的姓名年齡等基礎信息,以表示我對他并不排斥。
于是我知道了他以前是先代首領的專屬醫生,還知道了他的名字是森鷗外,有個弟子年齡比我大一兩歲。
金發女孩愛麗絲也走到我身邊,親昵地握住我的手。
“你和太宰君很相似。”
森鷗外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跑道的梗應該是出自愛情公寓。
不過我沒看過這個片,僅僅是知道“胡一菲的房子里有個跑道”這件事。
還是從搞笑圖片上看到的。因為現實里好像真的有人整了個這個戶型……
文案被打回六次才修改成功我好累哦。
寫這章的時候我困得眼皮打架,所以有哪里邏輯不通記得評論告訴我。
(側面求評論,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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